何绵绵收拾好东西就来找她,永远一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地模样,对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调侃,“哟哟哟,我家小姑子怎么啦?没有看见情郎,就在这伤春悲秋啊?”
江可可坐在竹编的精致小椅子里,一只手撑在前边纯白色的小圆桌上,脑袋朝着大海的方向。
她坐的这个位置靠海最近,偶尔吹来一阵海风,撩起她额间的碎发,飘飘洒洒,看着极美。
她没理会何绵绵的调侃,歪着脑袋看着大海,漫不经心地:“话说你好不容易把我二哥给约出来了,怎么还有心思跑过来搭理我?”
江可可突然转过头,一副震惊害怕的样子:“该不会,其实你是看上我了,说什么约我二哥不过是你掩盖不可告人心思的一个借口!”
“去你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何绵绵扔给她一记白眼,“我是想说,一会儿呢,咱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就提议咱们一起去玩,等你哥同意了,你再突然说有点晕想回房休息,省得在那儿当电灯泡。”
江可可学着她的样子,也扔了一记白眼:“小姑娘要点脸行不?那可是我哥。”
“你哥怎么了?”何绵绵撑着脑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哥脾气那么臭,你真想和他一起?再说了,如果没有我,你哥这辈子铁定讨不到老婆的,你是得感谢我的好不啦~”
江可可就着手撑着脑袋的姿势,中指按了按太阳穴,“你都说我哥脾气臭,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还是倒追。
现实中一个18岁娇滴滴的小女生倒追一个28岁倔脾气的大男人,怎么想这女生都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吧?
说到这个,一向大大方方的何绵绵竟然有点娇羞。
她身子抵在小圆桌边上,偷偷摸摸拿手指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不像江可可的那么饱满,甚至比一般女生的还要小一点。
小姑娘羞红了脸,嘴角却漾着蜜,声音很低:“他已经看过我这里,还摸过……”
说着,小姑娘简直恨不得埋着脑袋藏住自己的娇羞和笑意:“所以他要对我负责滴~”
江可可简直惊了个呆!
卧槽!
二哥是禽|兽!
居然残害祖国的花朵!
小花朵还没满18岁呢!他怎么下得去手!
江可可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了,探过身子悄声问:“他还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小姑娘捂着脸,肩膀在抖,声音显得有点闷:“还有我爬床的那次,他摸了我屁|股!”
卧槽!
江可可几乎半个身子趴到桌子上了,脑袋靠近着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的小脑袋,涨红着脸继续问:“他个臭不要脸的禽|兽!他是隔着衣服摸的,还是直接、真空摸?有没有用力揉?他这样你都可以告他了吧!”
小姑娘声音越来越低:“他有弄疼我……”
“操!”江可可忍不住爆粗口。
突然听到两声敲桌子的声音,俩小姑娘赶紧抬起头,看到桌子边的男人。
江淮笔直的身子立在桌子边,拧着眉头,脸色阴沉,冷峻的眉眼瞥着何绵绵。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微曲着扣在桌面上,显然刚才就是他敲的桌子。
他伸出手揪住何绵绵的耳朵,不轻不重地拧着算是惩罚,声线冷硬:“皮又痒了?”
刚刚还一边娇羞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的何绵绵瞬间变了脸,可怜兮兮地囔着:“疼,疼,你又弄疼我了!”
江淮听了,非但没有减轻力道,反而是加大了力道:“还敢不敢造谣生事?”
何绵绵一面对江淮,整个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耳朵被拧着,还嘴硬:“我哪有造谣,你敢说你没摸过?你还……呜呜……”
江淮一只手揪着何绵绵的耳朵,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上下唇防止她乱说话,整个画面简直不能更恩爱。
江可可看得都觉得羡慕。
二哥显然对何绵绵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不会随便揪一个女孩子的耳朵。
要知道,就算是她这个亲妹妹,他都没揪过她耳朵。
她突然又想起项梓宸喜欢揪她耳朵,力道不重,跟故意占她便宜似的。
她干脆站起身,“我这坐一会儿有点晕,先回舱房休息下。”
何绵绵偷偷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表示赞。
江可可笑:她还懒得在这儿当电灯泡被撒狗粮咧。
她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又在公共区域逛了下,依旧没有遇到项梓宸。
有时候吧,人不得不相信缘分。
这么大的世界,不经意间就遇到了;
这么小的游轮,想遇到还就偏偏遇不上。
江可可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舱房,坐在阳台的小躺椅上,拍照,看海景。
约莫坐了十几分钟,听到门铃声,她以为是何绵绵又找来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二哥。
在门口站得笔直,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放着饭菜。
江可可愣了下,伸手准备接过托盘,笑:“谢谢二哥还注意到我没吃午饭。”
江淮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胳膊上的伤痕,没有将托盘递给她,而是直接就进了舱房,声音冷硬:“关门。”
江可可听了他这句,觉得不对劲。
他给她送了饭直接离开就是,怎么还进房间,还让她关门?
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江可可将门关上,看到江淮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端着托盘去了阳台。
他将托盘放到小方木桌上,自顾自坐在躺椅上,跟到自己家一样,一点不客气。
江可可走过去,坐到另一张躺椅上,却没有动托盘上的饭菜,看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的江淮,疑惑地问:“二哥有话和我说?”
江淮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不带丝毫情绪,半晌后,视线转移到饭菜上,声音淡淡的,“先吃。”
江可可被他搞得有点心虚紧张,可原主对哥哥向来是乖巧听话的,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吃饭。
江淮给她选的菜,都是原主喜欢吃的,恰好也是江可可挺喜欢吃的。她吃的很慢,细嚼慢咽,乖乖巧巧,眼角余光偷偷关注着江淮。
她心里很紧张,总感觉,江淮看她的眼神,虽然平静无波,却像是审讯犯人一样,好像一眼要将她洞穿似的。
想一想,她最近有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
厉辰骁的车祸和精神失常?那虽然和她有些关联,但主要是左铭安排的啊。
还是他要教训她陷害左薇的事?二哥似乎是知道她会水性的,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明明一直对这种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没有兴趣的,不可能隔这么久突然来质问她吧。
还是……
他通过梁欣媛,知道了她被下药和陌生男人发生关系的事?这和他曾经暗恋的那女孩类似的经历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可可吃得小心翼翼,呼吸都不自觉放慢。
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的江淮突然坐直了身子。
“你在紧张。”他声音平静,却莫名给人压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更失败,明天努力尝试_(:з」∠)_
更新时间重新定在上午九点,如果有加更的话大概是晚上,时间不定。
第42章
江可可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幅度不大,但一直盯着她的江淮肯定察觉了。
缓缓抬起眼眸,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紧张,反而表现得更紧张了, 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哥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江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平静得不起波澜。
好半晌, 他突然敛了神色, 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没事,我先走了。”
说着,他真的就往外走, 好像刚刚盯着她看了那么久, 就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江可可有点懵,跟着起身送了两步。
突然,一道拳风猛地向她脸边袭来, 江可可瞬间绷紧了全部的神经,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后仰躲过攻击, 伸手挡拳,腿上攻击男人的弱点。
然而,江淮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武术是专门学过专门练过的。那一拳不过是虚晃一下,他迅速抓住了江可可的手腕,将她整个人, 死死地按压在墙壁上。
江可可左手被按到腰后,右手从上面绕,按到后脑勺,身体,包括脸,被按得紧贴在墙壁上。
她右手手臂上还有伤,这种程度的弯曲让伤口受到了拉扯,疼得她脸色发白。
挺翘的胸部被挤压在墙壁上,又闷又疼。
特别是,脸被迫贴着墙壁这样的姿势,让人感到羞辱。
江可可咬着牙,忍着疼,怒火蹭蹭蹭,被她强行压制,眼底一片冷色。
江淮的动作却没有因为她眼里的冷而温柔,他一只手按住江可可被压到后脑勺处的右手手腕,腰部抵住江可可的左手,空闲出的一只手在她牛仔裤边缘摸索。
江可可身体敏感,特别是腰部。因为姿势的原因,她上衣向上提,下摆也往上移了不少,腰部的肌肤几乎直接感受到了粗粝的手掌,腿脚都有些酥软。
江淮从她裤子里摸出一把小刀,扔到地上,随后像搜身一样,将她身上藏的防身工具全部摸了出来。
江可可吸了口气,咬着牙,忍。
她发现自己穿书之后真是越来越能忍了。
江淮面无表情将东西全部搜出来,硬朗的声音偏冷,一字一顿:“我妹妹还活着吗?”
江可可心中诧异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她心中的怒火太过强盛,足以压过全部其他情绪。
她神色漠然,如同戴了一张无坚不摧的面具,声音偏冷:“死了。”
江淮高大的身躯轻微一颤,气息有些不稳。
他眸光骤冷,按住江可可的手不自觉用了狠劲,将她的脑袋狠狠地压在墙上。
江可可半边脸被挤得变形,脸部肌肉疼得厉害,她甚至怀疑,他再加大力道,她脸部的骨头随时都会断裂。
江淮吸了口气,声音压得低,带着股迫人的气势:“你的目的。”
“目的?我说你就信么?”江可可面色阴沉,冷笑,“你不是警察吗?审讯犯人之前,为什么不去做更多的调查,去查一查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因为是亲妹妹,所以乱了阵脚?”
江淮眸色深黑,紧抿着唇,不语。
江可可被压得脸疼,闭了闭眼,声音冷静:“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长得和你妹妹一模一样?”
江淮鼻尖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哼,似不感兴趣。
“那么,你也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妹妹全部的记忆,有着和你妹妹完全一样的基因?”江可可半边脸被压得快变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奇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似乎这样就可以捍卫自己的尊严。
江淮眼神顿了一下,似有所思。
江可可眼神冷漠,声音坚定,继续:“怀疑我说的话,你可以做DNA鉴定,也可以现场考察我的记忆。”
她冷笑一声:“不过,二哥这么冷血,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考验的秘密记忆呢。”
江淮冷眸一眯,宛如即将捕食的猛兽,目光牢牢锁定江可可,带着威胁的气息。
江可可被他压得侧着半张脸,目光斜视他,岿然不惧。
她一直觉得,什么被发现穿越者的身份然后变成悲剧实验品的设想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她有着原主的身体和记忆,她不惧怕任何考验。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江可可,没有任何人能拆穿她。
好半晌,江淮紧绷的神色突然松懈,他压在江可可右手上的力道稍松了些,相应的,江可可脸上的疼痛也减少了些。
他缓缓开口,道了一个名字——
“苏茶。”
这是那个被QJ怀孕后自杀的女生的名字,那个二哥曾经暗恋过的女生。
江可可屏住了呼吸,等待。
江淮的声音干爽而冷硬:“你给她写过一张纸条,还记得内容吗?”
纸条?
关于苏茶,江可可最深的记忆就是她经历的不幸,现在真的被江淮考察记忆,她自然而然往那次QJ事件上去想。
没过多久,她试探着开口:“我似乎写过一张,劝她的,内容好像是说,可以做处|女膜修复手术。”
原主模糊的记忆,呈现给她,也是模糊的。
只是,那纸条应该是被苏茶秘密保管的,为什么江淮会知道?
“所以,”江淮声音沉,眼神偏冷,“果然是你写的。你早就知道。”
嗯?
早知道什么?
江可可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
那张纸条,是原主在苏茶怀孕前,也就是苏茶被QJ的事闹到人尽皆知前,交给她的。
是一个小女孩,对自己仰慕的姐姐的关心和安慰。
江可可抬眸看着江淮,面色平静:“你想质疑什么?我为什么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她的不幸?还是为什么我更早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你?”
就连江淮,也是等到苏茶怀孕后才知道她的不幸。
江淮神色冷,薄唇用力地抿着。
他的目光很平静,好像对当年的伤痛早已释怀。
但是,江可可隐约从他眼里看到恨。
那隐藏极深的恨,她无法获知他恨的对象是谁。但是,如果有人告诉她,他恨的,是他的亲妹妹,江可可也一丁点不会感到震惊。
当年的QJ犯,因为苏茶的自杀,没有足够的线索,一直没有被查出来。
而很多经历不幸的可怜人,大多心怀恨意——或者不是很多,但至少穿书前的江可可曾是。
当那恨意没了寄托的对象时,可怜人会将恨意强加在某个可以寄托的对象上。或者,恨这个社会;或者,恨某个人。
之后,可怜人变成可恨人。
江可可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淮的眼神尽是冷漠:“你觉得,我比其他人更早知道她的事,是因为我看到了。”
江淮的眸光越来越冷,江可可冷冰冰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觉得,我亲眼看到了她的悲剧,但是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