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甄弗——绿意生凉
时间:2018-08-17 07:45:23

  我正要同他商量去兰台查阅典籍之事,便答应道:“那咱们到外头去抚琴吧,别吵着我嫂嫂。”
  那琴谱略有些难,花了小半个时辰,我方才完整弹了出来。
  一曲终了,卫玟很是期待地看向我,“姊姊可喜欢这首琴曲?”
  我摇了摇头,“初听动听,但余韵不足,不过是首平平之作。玟弟,你写诗作文天赋一流,可于这琴乐上,却实在是眼光平平。”
  卫玟的脑袋立刻耷拉下去,闷闷地道:“我已经在琴乐上狠下了一番功夫,每日都要抚琴两个时辰,可还是比不上姊姊。我千挑万选的琴谱,没一个能入得了姊姊的法眼。”
  我心中一动,忙道:“既然你帮我挑不出合我心意的琴曲,不如带我自己去挑如何?”
  卫玟迟疑道:“我这些琴谱都是从坊间所得,若是带姊姊去到那些地方去,只怕不大好吧……”
  我笑道:“谁说我要你带我去坊间了?我是想去兰台挑些琴谱。你帮我找来的这些谱子都是新制的琴曲,虽然新奇,但我还是更喜欢古曲。不如,明日你陪我到兰台去一趟,如何?”
  说服卫玟与我同去兰台,只是我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儿们的留言哈,爱你们!咱们今天继续开八三国时的著名美人哈
  三国时期,最最出名的美人非貂蝉、甄氏和江东的大乔、小乔这四位莫属,堪称四大美人。可惜这四位美人的命都不怎么好。
  大乔、小乔虽然嫁得好,江东最出色的两名钻石男青年,都被她们姐儿俩给娶到手了,可惜那对好基友都不长命,早早的让姐妹花守了寡。
  甄氏,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嫁了个贵婿,可惜被人给灭了,顺便把她也给抢了,抢到手还不珍惜,最后又把她给赐死了。
  至于貂蝉这位被封为中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大美妞,其实在正史《三国志》里是木有她的名字的。《三国演义》里关于貂蝉的描写极为传神,可惜没给个结局,只写到她最后跟了吕小布,然后小布同学被曹老板灭了,貂蝉MM就再也木有了下文。有一种民间传说是关公月下斩貂蝉,她是被关二爷给咔嚓了。
  所以,所谓的三国四大美人,其实史书所载的只有三位,就是“江东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但在《三国志》里,甄氏并不叫甄宓这个名字,史书上只有一句“长女姜,次脱,次道,次荣,次即后”,没说她到底叫啥,后文要么叫她甄氏,要么叫她甄夫人、甄后。后来可能因为跟小叔子曹植的《洛神赋》扯上关系,大家就把宓妃的宓字作为她的名字,也有叫她甄洛的。
  因为还要码文,今天就先八到这儿,明天接着八甄美人的生平,是否真的和曹植同学叔嫂相恋,以及最后的死亡之迷哈!宝贝儿们期待吗?
 
 
第8章 荀渊
  作者有话要说:  特殊提示,因为有读者反应这章看不了,再更新一下试试能不能解锁,不是伪更哈
  今天加更一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一是为了修改前头几章的bug,怕你们以为我伪更,二是为了凑足申榜的三万字。求表扬!
  今天文里提到的西极石蜜,是汉代时印度人发明的蔗糖,通过张骞通西域进入中国。在此之前,中国人是吃不到蔗糖的,只有麦芽糖可吃。汉朝人把这种比麦芽糖甜得多的美味称为“西极石蜜”,著名文青魏文帝曹丕(算是本文男主的原型吧)曾点评道“南方有龙眼、荔枝,宁比西国葡萄、石蜜乎?”在他看来龙眼、荔枝完全比不上印度进口的蔗糖。崇洋媚外!
  女主怼荀渊那段,也是根据史书改编的,史载甄后“年九岁,喜书,视字辄识,数用诸兄笔砚,兄谓后言:“汝当习女工。用书为学,当作女博士邪?”后答言:“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
  最后,有喜欢三国的亲们可能已经看出来女主姨母的原型之一是谁了,没错,就是三国里张绣的婶婶邹氏。曹老板拿下宛城后,某虫上脑,就问手下人哪里有漂亮MM呀,手下人就把邹氏献上去,然后的然后,曹老板就把自己的长子和侄子还有爱将典韦全给祸祸死了。邹氏的结局史书上没写,老版三国里那一段拍得超赞,特意给邹氏安排了一首插曲《淯水吟》:
  我本飘零人,薄命历苦辛,
  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
  含泪为君寿,酒痕掩征尘。
  灯昏昏,帐深深,
  浅浅斟,低低吟。
  一霎欢欣,一霎温馨。
  谁解琴中意,谁怜歌中人。
  妾为失意女,君是得意臣,
  君志在四海,妾敢望永亲。
  薄酒岂真醉,君心非我心,
  今宵共愉悦,明朝隔远津。
  天下正扰攘,四野多逃奔,
  须臾刀兵起,君恩何处寻。
  生死在一瞬,荣耀等浮云,
  当君凯旋归,能忆樽前人。
  灯昏昏,帐深深,
  君忘情,妾伤神。
  一霎欢欣,一霎温馨,
  明日淯水头,遗韵埋香魂。
  词写得很赞吧,诉尽女子身处乱世的悲酸辛苦,曹老板听完这曲子,本来因为张绣打进来想杀了邹氏的,到底没下得去手。老版三国对女性形象的塑造真的是很走心了,对貂蝉的结局也是很大气,没让她跟吕布,而是大功告成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我并没有瞒着母亲和嫂嫂我要去兰台之事。
  她们素知我的性子,又对我疼宠有加,知道我闷在宅子里久了,是必要出去逛逛的,从前在洛城时,便是如此。因此我只说想去兰台挑几本琴谱,卫玟会陪我前去,姨母也答应了,她们自然不会反对。
  卫玟本想瞒着姨母和卫畴,偷偷带我去的。我却不答应,趁着卫畴来同姨母一道用晚膳时,拉着卫玟上前,说出了我想去兰台借阅琴谱的请求。
  毕竟我和家人如今是靠着姨母寄居于此,总不能私自行事给姨母惹出麻烦来。这件事,我做的越光明正大,反倒越不会让人疑心到别的事情上去。
  我也并不怕卫畴会拒绝我的请求,父亲当年虽极为鄙视他的为人,送他“奸雄”二字。
  但我在这卫府住了两个月,观其行、听其言,不得不说,卫畴此人,奸虽奸矣,的确称得上一个“雄”字。
  这等雄才大略之人,当不会拘泥于小节,况且听闻他因喜读书,亦喜爱读书之人,无论男女。因为欣赏才女蔡昭所作的《离乱诗》,曾不惜重金将她从匈奴赎回。
  姨母亦替我言道:“阿洛自从到了许都,整日都是闷在府中,还不曾出去四下走走,还请夫君允了我这甥女之请?”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姨母是知道我去兰台真正的原因的。或许有些事,她不便直接告诉我知道,却不反对我自己去找出真相。
  卫畴捋了捋胡子,笑道:“便是夫人不开口,吾也定会答应阿洛之请。子玟,明日好生陪你表姊在许都逛逛,顺便再在兰台替为父挑些书回来。阿洛也别光挑琴谱,若有喜欢的书,只管取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便换了一身男装,和卫玟一道乘马车往兰台而去。
  若只是在许都街头随意走走,便是身穿女装也无妨,但若是去兰台,还是穿男装方便些,也少些麻烦。我向卫畴提出所请时,便表明我会女扮男装前往。
  卫玟见到我时,呆了片刻,方道:“表姊,想不到你穿男装,竟是这般好看!”
  “姊姊穿女装时,清丽如神女降世;便是改穿了男装,亦是俊俏的不似凡人。”
  我微微一笑,“就你话多,咱们快些走吧。”
  他本想先带我游览许都,我却只想快些到兰台去,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兰台名义上乃是皇室的藏书室,寻常人等是进不去的。卫玟若非是卫畴之子,凭他一个身无一官半职的小小少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见我们拿出司空府的令牌,小吏忙给我们上茶,又请来了兰台令史。
  卫玟一见来人,惊讶道:“伯昭兄,你什么时候做了这兰台令?”
  “昨日刚刚上任。”来人淡淡道。
  “甄表……表兄,这位是荀渊荀伯昭,乃是荀军师之从子。”
  卫畴麾下人才济济,军师十数位,但最得他器重的军师却只有荀煜一人。
  荀煜出身颍川荀氏,年少成名,被人赞为王佐之才,自从卫畴得他为军师后,听其建言,迎雍天子以令不臣,一统大半个北方,深得卫畴倚重,称其为“吾之子房。”
  他的从子荀渊亦在许都颇有才名,有神童之誉,难怪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就已被卫畴任命为兰台令史。
  对着卫玟这位司空疼爱的公子,荀渊的脸上不见丝毫笑容,疏离冷淡地说了几句客套话,让两名小吏陪侍我们,便自去忙他的公务。
  卫玟一边领我往藏乐谱的书室走去,一边小声抱怨道:“这个荀伯昭,往常对着我总是一张木头脸也就罢了,怎么见到姊姊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还冷着张脸。”
  “难怪他只肯和三哥亲近,两人都是天生的一张冰块脸!”
  我心中一动,荀渊若是和卫恒相交甚厚的话,那他待我和卫玟如此冷淡,该不会也是因为……
  渴望知道当年之事的心情越发急切,我匆匆挑了一卷琴谱,便催卫玟道:“司空不是喜欢看史书吗?咱们快些去替司空选上几本,早些从这里出去,就能在许都多逛些时候。”
  到了存放史书之处,我借口也想挑几本书看,自去找我要找的史记。
  宛城之战是建兴四年间的事,按照书架上注明的朝代年份并不难找,关于整场战事亦不过百余字,我却翻来覆去看了数十遍……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这就是我想要找寻的答案???
  我只觉眼前发黑,浑身酸软。
  卫玟的声音忽然响起,“姊姊,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快步朝我走来,要将我扶起。
  如同被人从一个可怕的恶梦中唤醒,我这才发现手中的竹简不知何时落在地上。
  而我——竟是跌坐在地?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颜道:“不过是不小心绊了一跤罢了,没什么的,不用大惊小怪。”
  趁着他扶我起来,我不着痕迹地将那卷记载着宛城之战的竹简踢到书架底下,免得卫玟看到,心中生疑。
  再也无心在这兰台逗留,我随意挑了几卷史书,正要和卫玟离去,就听那小吏道:“还请二位公子到荀令史处将所借之书登记在册。”
  卫玟诧异道:“我先前来此处取书时,从不用登记的?”
  那小吏躬身道:“荀令史昨儿第一天上任,便再三向我等申明,不论借书者何人,便是司空亲自来了,也需将所借之书登记在借书簿上,注明何日所借何书,何时归还。”
  见卫玟仍有些不大乐意,怕他又闹起公子脾气来,我忙劝道,“本该如此!不过多写几笔字罢了。玟弟,咱们这就去吧!”
  再见荀渊,他仍是冷着一张脸。
  他将卫玟所写书目一一核对一遍,目光落到我捧着的两卷书上,不由皱眉道:“这《战国策》司空和六公子早已看过,莫非是甄……公子借来读的?”
  我点了点头。
  荀渊那张冷脸顿时更冷了,极为不悦道:“女公子女扮男装,私自到这兰台来,已是不该。既身为女子,便理应在家中,勤习女工,侍奉亲长。用书为学,当作女博士邪?”
  我本就心中郁郁,见被他识破女儿身份,又口出这等无礼之言,不由回敬道:“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
  “我本以为荀令史年纪轻轻便执掌兰台,当有过人之处,不想却是这般囿于世俗成见。我今日到此,并非私自前来,司空可不像令史这般拘泥,听闻我喜读诗书,立时便允了我之所请。”
  荀渊面上微微一红,“既然如此,女公子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反要换上男装,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冷笑道:“我之所以换上男装,怕的便是遇到如令史这般拘泥不化之人。不想今日气运不佳,果遇令史!”
  回到马车里,卫玟还在捧腹而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姊姊这般锦心秀口,不用我替姊姊出气,便驳得他无话可说,脸色青白交错,那叫一个精彩!”
  他说得兴高采烈,我心中却是愁云惨雾。竹简上关于宛城之战那几百字不停地在我脑中闪现。
  我虽然早有预感,当年宛城之战于卫恒姐弟而言,定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一场战事,真相竟会是那般残酷。
  “建兴四年春正月,司空南征宛,军淯水,宛城太守何淮等举众降。司空纳淮兄何济之妻杜氏,淮侄何修恨之。司空闻其不悦,密有杀修之计。计漏,修掩袭司空。司空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盎、次子安遇害,猛将翟伟战死。何淮亦死于乱军之中。
  何修还保穰,司空比年攻之,不克。六年九月,司空还许,分兵守官渡。冬十一月,何修率众降。修至,司空执其手,与欢宴,为四子钧取修女,拜扬武将军。封列侯。”
  我姨母杜氏所嫁的第一个夫君,就是宛城何济。
  卫盎和卫安和卫恒、卫华均是卫畴的原配夫人丁氏所出。
  原来,他的两个同母兄长,就命丧于宛城一役。
  而他们原本是可以不死的。
  如果卫畴没有纳姨母为妾,那么她夫家的侄子何修就不会深以为耻,暗中反叛。那卫畴就不会战败,卫恒的两个兄长也就不会遇害。
  如果他的两位兄长没有遇害于宛城,英年早逝,那他的母亲丁夫人或许也不会紧跟着就撒手人寰,丢下他和卫华姐弟。
  难怪卫华那般憎恶我的姨母。
  若是我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害得自己的两位兄长惨死于乱军之中,却还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还在母亲伤心病逝后,将那个女人扶正为夫人?
  试问我将情何以堪?我又该如何去面对我的父亲,还有那个女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