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七杯酒
时间:2018-08-17 07:49:19

  阿枣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激动地指着自己的眼睛:“殿下我真的喜欢女人啊,不信你看我纯洁的大眼睛!!!”
  薛见:“...闭嘴!”
  阿枣默默地闭嘴,薛见看了那画一眼,倒是没有扔了,随手搁在抽屉里,扔给她一堆不打紧的书信:“写。”
  她苦着脸又开始代笔,一口气写到晌午,只觉得腰酸背痛,抬眼就见薛见低下头,还在用左手费力地写着什么,她提议道:“若是不打紧的,殿下不如写会儿再写?”
  薛见淡然道:“悼文。”
  阿枣干巴巴地岔开了话题:“上回我娘听说您都来到家门口了,她却没见着,见天儿地跟我抱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见突然抬头道;“可以啊。”阿枣愣住了:“可以什么?”
  他落下最后一笔,随意道:“可以再送你回家一次。”
  阿枣只当他是玩笑,没想到下午下差的时候他的马车还真停在了府门口,她道:“卑职的娘去京郊求医了,您去了她怕也见不到您。”
  薛见道:“无妨,只送你。”
  阿枣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薛见跟她聊了些她家里的趣事,目送她进屋。
  此时夜已经深了,这条小巷出奇宁静,薛见带人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突然天上兜头洒下一张揉了铁丝的大网,向众人兜了过来,几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手里持着不易反光的纯黑匕首,冲着薛见就捅了过来。
  平川惊而不乱,高声喝道:“保护殿下!”拔出长刀把铁网砍出一个大洞,护着薛见冲了出去,一转身迎上了两个刺客。
  薛见这回出来没带太多护卫,这帮人出手又让人措手不及,他自己也不得不加入了战团,本来就打着夹板的胳膊阵阵剧痛,表情不变,脸上却冒出细汗。平川眼睛发红,厉喝一声,长刀一劈,两个刺客身上就溅出了一串血珠。
  这帮人到底是乌合之众,虽然占了人多的便宜,但是比不上薛见身边的顶尖高手,他们为首的那个见情势不对,怕暴露什么,一转身就逃了。
  平川想追,被薛见喝住,他突然旋身跪在薛见身前:“您送沈长史回家不过是临时起意,旁人怎会知道您的行踪还设下埋伏?而且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沈长史离的又不远,她为什么没出现?!此事大有蹊跷,还请您彻查!”
  薛见脸上不喜不怒:“你去沈家瞧一眼。”
  平川忍着怒气一脚踹开门,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屋里空空如也。
  他一惊,立刻转身报道:“殿下,沈长史不在屋内。”
  平川的副手顺着情景推测道:“当是得知了殿下无事,所以畏罪逃命去了。”两人分析句句在理,得出的结论也无任何问题,众护卫不由得跟着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走剧情了,突然激动!!
 
 
第23章 
  阿枣掏出钥匙进了院子,正准备点灯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后窜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阿枣慌了,拼命用胳膊肘捣他的胸口,但手肘却被他制住,又不知他在哪里轻轻一按,她半边身子顿时麻了。她想着薛见此时应该还在外头,张嘴就想要大声喊叫,制住她的那人似乎觉着她又叫又闹的太麻烦,伸手在她后颈捏了一下,她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阿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还以为自己要凉,没想到一睁开眼居然能看见天光,不由得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劫后余生的心情,猛地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她又打量了一下屋里,瞧出是间平房,窗户都用木板封死了,也瞧不出是在哪条街。
  难道是楚家人干的?可是也没道理啊,那帮人绑架她不杀她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用她来敲诈勒索吧。如果不是楚家人,难道是沈丝丝原来得罪过的人?可是也不应该啊,人家不就画个春宫招谁惹谁了!
  她想着想着脑子一团乱麻,突然踢了踢床板:“我要喝水!”
  外头应该是有人守着,阿枣刚喊了没多久,就有个国字脸的男子开了门,送来了一碗水,皱眉道:“赶紧喝。”阿枣趁机瞄了眼,可惜这人关门太快,什么都没看见。
  让阿枣震惊的是这人居然没有蒙面,似乎也无意遮掩自己的相貌,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他有恃无恐,料定她知道了也无妨,要么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撕票的打算,根本不在乎一个死人能不能看见自己的脸。
  她试探着问道:“这位好汉,我观你面相,也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辈,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我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也免得你背上大案,只要不伤人,一切都好说。”
  国字脸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说完就直接走了。
  阿枣看他着态度,估摸着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于是又开始作妖,放声大叫道:“我饿了,我要饿死了!”
  这回国字脸又进来了,阿枣准备他一拿刀她就求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端了碗白米饭进来,黑着脸道:“赶紧吃,撑死你!”
  阿枣抬了抬自己被绑住的手:“我怎么吃?”国字脸冷笑着在她手里塞了根筷子:“不会吃就饿着。”
  他说完又走了,一般人知道分寸的人也就见好就收,但阿枣显然不在此列,而且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于是又得寸进尺起来:“我不吃白米饭,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给我拿只烧鸡进来!”
  这回等的时间颇久,久到阿枣以为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时候,国字脸终于出现了,手里还拿了个油纸包,这回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把油纸包往她桌上一扔就走了。
  阿枣三两下啃了一只鸡腿,闭眼默数了一阵,又高声嚎道:“烧鸡太柴,我要吃带油的,给我炖碗红烧肉来!”
  这回门终于没再打开,只是被重重踹了一下。
  阿枣暗暗琢磨,烧鸡可以红烧肉就不可以,红烧肉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歧视它!
  阿枣吃了几块鸡肉,又盘膝坐在床上等了会儿,门终于再次被打开了,国字脸出现在门口,门又很快被关上,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抱胸道:“原以为你是个蠢货,没想到还算是聪明的,被你瞧出来了。”他顿了下又道:“我们是暂时不想杀你。”
  阿枣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是你太蠢,有对受害人千依百顺的劫匪吗?用膝盖想都能想出来。
  大概是她心里想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国字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不过他很快就大马金刀地坐在阿枣对面:“我们不想杀你,是因为自有人会替我们动手。相信我,你出去之后就会感谢我们把你绑在这里了。”
  阿枣挑眉:“这是何意?”
  国字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昨日薛见在你的门口被刺杀,后来又发现你不在家里,你猜以他那样多疑阴狠的性子,你出去之后他会如何?”
  阿枣的脸色终于变了。
  ......
  薛见知道阿枣不见之后,并不急着把这件事查个彻底,而是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平川忍不住劝道:“沈长史早有二心,这您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不过是为了取得您的信任,您看,最近您开始信他,他就设下如此毒计要坑您,您就把这事儿报给皇上,让皇上四海通缉,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他见薛见喝茶不说话,又道:“他既串通楚家人设下这般大的局面要害您,您何必对他留情?”
  薛见还是不动声色,平川有点急了,恰好申妙也听闻他被刺杀的消息赶过来,他忙道:“申姑娘,您快劝劝王爷。”说完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申妙抚着下巴琢磨道:“这条线串起来,果然像是沈长史联合别人设计害殿下。”平川正要点头附和,她又转了口风:“不过没准沈长史也是被人陷害的。”
  平川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申妙不搭理他,转向薛见,笑意盈盈地道:“您觉得呢?殿下?”
  薛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低头品茶,仿佛在喝琼浆玉液。
  就这么一直找到第二天上午,人倒是没找到,不过平川带着人截获了一封信,他一见信的内容就脸色大变,匆匆忙忙带回来给薛见。
  他拱手道:“殿下,您若还不信沈长史和楚家人勾连,看看这封信便知晓了。”
  薛见伸手取出信来,信的内容荒诞却可怖,是一封给西梁国君的密信,信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信的落款是他的,笔迹也是他的。若是皇上看了这封信,就算查明不实,只怕也会对他大生疑心。
  薛见神色不变,甚至还用了块点心才细细看着信封的字迹,信的字迹和他有七八成相似,只是少了风骨——而且大半字的末尾,都有轻轻的一顿。
  他识得,这是沈入扣的字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的,放心啦~~~~
 
 
第24章 
  阿枣略一琢磨就想出这个计策的狠毒之处来了,本来两人就没有互相信任,薛见对沈丝丝的吃里扒外心知肚明,他昨日在她家门口被刺杀,她人却不见了,怎么想都像是早有预谋,而且想必楚威候还有后招,就算这帮人放她出去了,她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她好歹也活过一世,沈入扣和李氏怎么办?
  不行,得趁着他们出后招之前主动出击。
  阿枣越想越坐不住了,把绑住两只手的草绳对准方桌的尖角用力磨,这招居然还颇管用,她用力磨断了三四根,两只手奋力一挣,居然真的挣脱开了,她心里一喜,还是把草绳胡乱缠在手腕上仍旧装作被绑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丝缝。
  没想到她稍稍一用力,门竟然直接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门没锁?她在原地僵了半晌,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她小心走出去,院里也空空如也。这是...走了?
  但是她心里完全高兴不起来,这帮人既然敢放了她,肯定是料定她活不下去了。
  阿枣的脸色很难看,这么说来这间小院反而还是最安全的了,她在原地踌躇了半晌,想到沈丝丝的家里人,还是咬牙走了出去。
  国字脸竟然站在门外,她下意识地摆出个防御姿势,国字脸嗤笑了声,又‘当啷’扔给她一把匕首:“想活命吗?想法子杀了四殿下,或可有一线生机。”
  他说完转身走了,阿枣追了会儿他已经没影了,她回到原处定定看了那把匕首好一会儿,才把它藏到怀里,在去皇子府在回家之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回沈家。
  她被绑的地方是农庄里的一处小院,离京城大海七八里地,平川已经派出好些人手搜查她,也不知她运气好还是不好,一路上竟然没碰见薛见府上的人,一回家刚凑近院子,就有四五个人冲出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摁住了。
  阿枣忙举手投降:“是我是我,轻点轻点!”
  平川走出来冷笑道:“抓的就是你!”
  他把那封信交给薛见之后,薛见仍是没有说什么,只吩咐他继续派人找,让他亲自在沈家等着,平川本来还想把沈家翻个底朝天,薛见也严令他不准胡乱翻动,他这才忍下来的,此时见着沈入扣,简直恨不得抽他两耳光。
  他顾念着薛见急着见她,硬是忍下了这口气,带人把她抓上了车,一路到了薛见府上,又拽着她下了马车,路上阿枣被颠的生疼,硬是忍住了一声没吭声,平川本来想搜身,却见申妙出来道:“把他交给我,王爷要见他。”
  平川粗声粗气地道:“还没搜身。”申妙笑道:“我你还信不过?”
  平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真的直接把人交给了她,连绑都没绑。
  阿枣反倒大惊小怪起来,她怎么说外表看起来也是个男人,申妙再怎么高也不是个弱质女流,平川哪里来的自信。
  申妙笑吟吟地贴着他耳根道:“沈长史可别乱动啊,不然我可控制不住手劲。”
  阿枣还没反应过来,她伸手在阿枣肩上轻轻一搭,阿枣半个身子就软了,不由自主地倒在她怀里。申妙看起来并无半点愤懑不悦之色,甚至还伸手在阿枣的下巴上勾了一下:“没想到沈长史的身子还挺软的。”
  阿枣紧张的腿肚子转筋,没好气道:“你的身子倒是出乎意料的硬啊。”
  申妙一巴掌闪在她后脑勺上:“啊!流氓,禽兽!”
  阿枣:“...”
  她想给她一脚!
  她想了想,硬是忍下这口恶气,小声套话道:“殿下昨晚上受伤了没有?现在心情如何?”
  申妙本来对她没什么好感,但见她上回出手救人,两人又有一起为太后排戏的情分,她悠悠开口道:“你知道殿下遇刺了?伤倒是没受,心情吗...不好不坏吧。”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阿枣忍着烦躁,好声好气地道:“申姐姐,昨日之事真的不是我要害殿下,我也是着人算计,我可以向殿下解释,还请你等会帮我美言几句。”
  申妙不接茬,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才智绝顶,若你真的无事,殿下不会冤枉你的。”
  阿枣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薛见的智商了,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性命寄托于人的感觉,但情势所迫啊。
  她满面愁容地被申妙带进了薛见书房,申妙笑着福身:“殿下,人我给您带到了,您问话吧。”
  薛见的书房她常来,原来来是为了蹭吃蹭喝,现在过来却为了请罪,同一个地方,却是两种心境,她禁不住抬眼看了眼薛见,他照旧丰姿如玉,坐在那里一派清华,手边还放了装裱一半的画轴,正是阿枣送给她的那一幅。
  阿枣愣了下才跪下道:“殿下。”
  薛见道:“你起来吧。”他从头到尾没提一句平川一直嚷嚷的那封书信。
  阿枣立刻就想解释,正对上薛见的眼睛,满腔话堵在喉咙口,半晌才出了一句:“殿下,卑职真是冤枉啊,您,您,您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您呢...”
  薛见眼波微动,忽又垂眸道:“我原来对你很差吗?若是没有,你为何要改投门庭?”
  阿枣一愣,这事薛见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两人这也算是心照不宣,她却没想过薛见会直接问出来。
  薛见见她若此,忽的一笑:“你果然知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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