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七杯酒
时间:2018-08-17 07:49:19

  李兰籍也是精通易容的高手,认真看过去,目光终于在阿枣身上顿住,阿枣在那一刻心跳都快停止了,他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枣按照和申妙的吩咐继续装傻子,只目光散乱地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嘴里哈喇子乱流。
  李兰籍瞧见她滴在胸前的口水,皱皱眉,两手重重地握住她的肩:“说话?你是什么时候来府上的。”
  阿枣仍旧只瞧着他嘿嘿傻笑,旁的一概不说。
  李兰籍伸手要托她的脸颊,管厨房的管事低声道:“殿下,他叫大力,是我们厨房的一个小厮,脑子前年磕了,出了点毛病,也不会认识人,话更是说不利索,要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
  李兰籍目光又在她脸上凝了片刻,这才收回目光:“下一拨。”
  可惜他去容的东西用完了,不然倒是可以给每人脸上一抹,一下子就知道真假。
  阿枣转身走了几步,他忽然绕到她面前:“等等。”
  阿枣抬头,脸上还是痴痴怔怔的。
  薛见瞧不出破绽来,这才终于抬手放行。
  阿枣宛如虚脱地回了厨房,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听前面的动静说李兰籍带人出去找了,而且带走了府里大半的人手,她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敢立刻就走。
  她等了一会儿,果然李兰籍没有真的离去,而是蛰伏在暗处等她自己现身,幸好阿枣没中招,她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鼓掌,等到李兰籍真的走了她才悄悄溜出下人的厨房。
  厨房就建在角门边,她一出来就摸到了角门,申妙办事果然靠谱,守门的护卫已经被李兰籍带走,小厮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取钥匙开门。
  阿枣激动的险些飙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外跑。
  申妙的身份特殊,不好直接帮她,但是按照薛见的吩咐,事事都帮她打点好了,两人的计划是让阿枣先在守备府里躲藏一阵,等他们把李兰籍引开,她好趁机逃跑,两人天亮之后在城外的观音庙见面。
  阿枣自己是个超级大路痴,幸好申妙给她塞了一张地图,她按照地图的方向,尽量隐蔽身形走偏僻的路。
  她走着走着瞧见有队人马从巷口迎面过来,她吓了一跳,正好手边是一间废弃的空屋,她不管不顾地跳了进去。
  ......
  霍珏带着人骑马拐进一条小巷,脸上满是心不在焉,他的副将愤愤道:“虽说殿下是堂堂皇子,但是大晚上派您去找他的侍妾未免也太过了!按说您还是他的长辈,他就算不敬着您,也不能把您当奴才使唤吧!”
  霍珏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住嘴才收回目光:“抱怨什么?又没有让你见天儿找,点个卯就是。”
  副将嘿嘿笑了,一行人继续往前,霍珏又不知在思量什么,抬头看着漫天星斗。
  副将有一双夜视眼,突然一勒缰绳:“将军,前面好像有人!”
  霍珏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下:“哪里有什么人,你瞧错了吧?别是只夜猫。”
  副将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绝对是人,看身形还是个女子,不信您自己去瞧。”
  他说着就要往前走,要把人揪出来给霍珏看个究竟,两人几乎走到废弃房屋门口,霍珏拍马拦在他身前:“我去瞧一眼,你不要轻举妄动。”
  副将不解道:“为何?”
  霍珏淡淡道:“你唐突了他的爱妾,难保他以后不会找你茬。”
  副将觉着有理,点头道:“那您小心点。”
  霍珏道:“一个女子能把我如何?”
  他说完翻身下马,推开门走进去。
  阿枣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大骇,偏偏仓促之间进的废弃屋子也没有躲藏的地方,她只能缩在昏暗的墙角处,手里捏了块碎石,暗暗祈祷自己一击能中。
  霍珏推门而入,阿枣起身正要动手,两人对视一眼,霍珏看着她,他的神情极为复杂,阿枣的手也不由得顿住了,他似乎想说话,不过又闭上了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霍珏终于反身出去,还细心地帮她掩好门。
  “你瞧错了,进去的就是一只野猫。”
 
 
第80章 
  阿枣靠墙听着外面马蹄远去的声音,瘫坐在地上长出了口气,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脚,等彻底听不到声音了才慢慢站起来。
  她懵了会儿脑子才恢复思考能力,霍珏为什么要帮她遮掩呢?难道他真的是...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家又娶了公主呢?
  阿枣甩了甩头发,她其实没卸易容,不过任谁看见一个穿着守备府下人衣服的小厮出现在这里都能猜出来是她,她踌躇片刻,抬手把身上的小厮衣服脱下来,换上刚才随手在晾衣杆上扯的外衣。
  后周的宵禁严格,她刚才一路跑过来没遇着晚上巡城的士兵多亏了申妙送的地图,现在她也没把握不碰到巡城的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到天亮乔装之后再出城。
  她几乎一夜没合眼,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虽然现在已经有些疲倦,还是睁着眼熬到天亮,抖擞了一下精神搓了搓脸,随便画了个普通妆容,然后就往城门口赶,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排队准备出城,阿枣一言不发地跟在队伍后面,幸好这边搜查不严格,只大略看一眼就让放行,因此进进出出十分迅速,还有一个就轮到她了。
  这时身后一阵呼喝声响起,伴随着哒哒马蹄声,阿枣心里一沉,悄悄往后一看,果然见李兰籍策马而来...她觉着自己上上辈子肯定是毁灭了整个银河系,不然这倒霉程度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她蛋疼归蛋疼,还是提溜起精神小心应付。
  李兰籍看来也是一夜未眠,神情略显疲倦,他四下环顾了一周,问:“四个城门都找过了,没人?”
  副手点了点头,李兰籍轻轻叹了声,语调异常轻柔:“小丫头不乖,总是乱跑。”
  副手听他的语调心里就是一寒,他一抖马缰,策马出城。
  阿枣见他竟然没多留就直接纵马出城去了,她心里先是一松,很快又是一紧。城是肯定要出的,但她为了保险绕了个大圈,走了西城门,然后才往和申妙约定的观音庙走去。
  观音庙离平城不远,她用从李兰籍哪里摸来的火玉换了一匹马,顺着小道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她不敢贸然进去,她翻身下马,在周遭观望着,见四下鸦雀无声,心里一提,又等了会,见李兰籍那个副手从庙里走出来,不多一时就走了进去。
  阿枣心里一提,不敢再往观音庙里走了,趴在草地里略听了几句,隐隐约约听到副手说:“...殿下...方才...又回城里继续找人了。”
  她又听了几句,确定李兰籍真是回城了之后才站起来,往平城相反的地方策马,只要能跑回庄朝的地界她就得救了!
  她拍马跑着跑着,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条长鞭,正打上马的屁股,她一时站立不稳,勉强撑着坐在马上,又是一鞭挥来,她背上挨了一下,顿时觉着火.辣辣的疼,这回却没撑住跌跌了下来,却没摔到想象中的石子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怀抱里,她低头一看,。
  李兰籍低头,马鞭轻轻扫过她脸颊:“又逮到你了。”
  靠!
  阿枣毫无疑问地被又带了回去,李兰籍帮她在背上上好药,她瞧见李兰籍脸上的鬼畜笑容心意一阵一阵的发毛,低眉顺眼地解释道:“我原是想跑的...”
  李兰籍起身,和她额头相抵:“哦?”
  阿枣咬着牙继续瞎编:“但是晚上逃出来的时候我觉着好黑好害怕啊,我就开始后悔了,然后就遇到了您,您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李兰籍捏起她的下巴:“有多高兴?我怎么没瞧出来。”
  阿枣硬是扭出一个笑来:“心里太高兴了,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
  李兰籍笑了笑,声音更加柔和:“那你吃的那些会使经水不止的药材呢?也是因为见着我很高兴?”
  这都被拆穿出来,阿枣见再编不下去,索性破罐破摔:“我为什么吃那些东西殿下心里没点数吗?!我跟你拢共才见过几次,你就强掳我会后周,让我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我凭什么跟着你?!”
  “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他轻叹了声:“你不喜欢我。”
  阿枣恨恨道;“对!要是咱俩掉个个你能喜欢我?!”
  李兰籍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喜欢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他又低头看向她的小腹:“我说了,只要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这事就由不得你了。”
  阿枣正要说话,这时下人端了一碗黑色的汤水上来,她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躲闪,李兰籍就端起汤碗走过来,封住她的穴道,捏住她的下巴,把药强行灌进去:“这是让你暂时停经的药物。”
  她脸色大变,拼命想要挣扎喝骂,李兰籍丝毫不为所动,仍旧一滴不剩地给她灌进去,又用帕子擦了擦手,从贴身的荷包里给她取出一枚红色的丸药,又强心塞进她嘴里,她本来想含着不咽的,被李兰籍抬了抬下巴就滚了下去。
  “这是燃情丸。”
  无须解释,只听这名字阿枣就知道是干什么的,脸色大变。
  李兰籍笑了笑:“燃情丸几个时辰才会发作,到时候你的癸水已经止了。”
  他起身摸了摸阿枣的头发:“放心,燃情丸不仅会伤你的身子,还会让你在第一次的时候就能享受。”
  阿枣脸色发白,身子微颤。
  李兰籍还想说话,突然被人叫了出去,副手在门外低声道:“殿下,皇上微服来了平城,让您去接见。”
  他微微眯起眼,并不会傻到认为皇上是来见他的,果然,副手继续低声道:“一道来的还有庄朝薛见,皇上似是有话想说。”
  李兰籍面沉如水,他往里瞧了眼,离燃情丸发作还有数个时辰,也罢,就先去跟他们周旋一二,以薛见喜爱的性子,他碰过的人薛见定然是不会要的,庄朝美人多的是。
  ......
  平城是个避暑的好地方,郊外皇上还建了避暑的别庄,他快马赶到别院,猝不及防听到‘铮’的一声琴音,琴音大气磅礴,饱含杀意,只这一声就让人脖颈发凉,仿佛利刃加身。
  李兰籍脚步微顿,又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但弹琴的人显然不想让他如愿,琴音时急时缓,扣着他的心跳,里面的杀意显露无疑,很快他的心跳也不若往日平和。
  ——这几步走的当真艰难。
  他极缓慢地迈进了院门,就见薛见坐在侧首,垂眸抚琴,身姿如玉,修长十指拨弄琴弦,明明是当世少有的风流人物,原该鲜衣怒马,却弹出一幕铁血交织的杀伐场面。
  李兰籍一步一步进了屋:“薛殿下。”
  他顺道看了眼那古琴,是后周宗室的藏物‘爱妻’,他父皇的心头爱。
  薛见过了会儿才弹完了一曲,指尖摁在琴弦上,‘嘣’地一声,琴弦断了。
  李兰籍一进来就落了下风,但又想到阿枣还在自己手里,他赢了又如何?他唇畔微勾,两人视线交织,无声无息。
  李兰籍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但此时屋内空气凝滞,他嘴唇微动,还是先一步开了口:“薛殿下,我和沈姑娘琴瑟和鸣,恩爱不疑,薛殿下这一趟怕是要落空了。”
  薛见收回目光看着断弦:“不可能。”
  他唇角扬了扬:“她不会喜欢畜生。”
  李兰籍指尖微微一颤:“可惜我这个畜生却让她知道了做女人的美处。”
  她跟了薛见这般久居然还是姑娘身子,薛见简直不是男人。
  李兰籍收回思绪,正要再次开口,就见后周皇上带着霍珏从二门外走了进来,抚掌笑道:“好琴,好琴啊!四殿下果然是一等一的风流人才。”
  李兰籍阴沉地想,自然是好琴,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琴音能不好吗?
  李兰籍转过身叩拜行礼,后周皇上笑着拉他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薛见:“薛殿下此次过来是为了和我后周互通友好,所以我特意把这所避暑山庄借给他。”
  他说完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薛见,目露几分欣赏,原以为霍珏已经是绝品的美男子了,没想到庄朝这位四殿下也不逞多让,后周这人也算是真性情,要不然也不会这般信重霍珏了,说白了他就是颜狗。
  他欣赏了几眼,见两人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得示意三人先左右入座,内侍垂首在周遭候着,他这才开口道:“薛殿下这次前来本是为着两国友好,但我听他说,你们二人有些误会,不若现在说开,以后咱们还是衣水临邦。”
  略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话有多假,后周国力大不如前,庄朝却日渐强盛,他要不是为了接李兰籍回后周,也不愿此时兵戎相见,所以薛见过来,是个修复两边关系的大好时机。
  李兰籍喝了口茶稳定心神,手指却微微收紧:“我什么时候和薛殿下有过误会,我怎么不知道?”
  他倒是没料到,薛见竟然能有手段把他父皇请过来,这倒真是步好棋,后周唯一能逼他交人的只有皇上了。
  薛见手指轻轻点着面前的桌案,后周皇上咳了声道:“你把薛殿下的未婚妻误带回了后周,这事你可知道?你怕是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现在既然知道了,就赶紧送还给薛殿下。”皇上其实挺同情李兰籍的,这事搁在哪个男人身上不是奇耻大辱?
  他还特地给李兰籍搭了个台阶,可惜李兰籍却不领情:“儿臣并没有见过什么未婚妻。”
  皇上愣了下,下意识地转向霍珏,霍珏卖队友卖的很给力:“未婚妻什么的微臣不知,但是殿下带回一貌美女子臣倒是瞧见了。”
  皇上不悦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还不快速速把人还给薛殿下。”
  李兰籍懒洋洋地扬了扬头:“怕是不行。”
  他看向薛见,看着一派温和无害,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刀:“那女子我已经受用过了,就算还给殿下也未必会再要,不如我再还你二十个扬州歌姬,如何?保证个个都是绝色佳人。”
  薛见对此事已有心理准备,听完之后也没见恼怒,只要她人平安就行:“被恶兽所伤非她所愿,只要她能平安回来,别的事都不在话下。”
  李兰籍面色一沉,后周皇上听薛见这般形容难免有些不高兴,但他更恼怒的却是李兰籍的态度:“荒唐!强夺人.妻岂是君子所为?!我请太傅教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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