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七杯酒
时间:2018-08-17 07:49:19

  她前些日子听说过有人打着薛见母族亲戚的旗号四处招摇,只是后来也忘了问结果,没想到今儿恰好逮着了,几个外戚这般招摇过市不但会坏薛见的名声,还会影响他和齐皇后的关系。
  那一家子被揍得鼻青脸肿,直接被敲晕了扔在马背上,阿枣现在也没心情出去玩了,使人通知了公主一声,命马车去找薛见。
  她可不信这几人是自己到京城来的,再说几个老实乡绅初到京城敢这么耀武扬威吗?这些话他们,不可能自己想出来,背后必然是有人唆使!得赶快告诉薛见才行。
  阿枣也顾不上霍锦了,她催促马车走了一阵,忽的马车一停,她皱眉掀开车帘,却见二殿下挡在沈家的马车前,他冲阿枣微笑道:“不知道我的几位朋友怎么得罪了沈姑娘,竟让沈姑娘当街打了他们还把人劫走。还请姑娘把人还给我。”
  他眉眼温润俊雅,这样一笑本来是非常好看的,阿枣却心里一沉,想到被她绑了的几个二傻子,估计事儿二殿下搞的鬼,缓和神色道:“我不知殿下在说什么,我只绑了几个冲撞了我的暴民,想来殿下的朋友应当不会是这般蛮横无理之辈。”
  二殿下叹道:“看来只有我自己找了。”
  他身手虽不比薛见,但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轻巧几个转身,竟然直接跳进阿枣马车里,他一手撑着车围子,一手想要拉她,笑的温雅:“沈姑娘现在想起来了吗?”
  她还没动手,坐在一边的霍锦眼里闪起了狠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阿枣用来防身的匕首,奋力扎进二殿下的大腿里。
 
 
第110章 
  二殿下压根没注意到马车里有这么个小不点,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霍锦突然发难,他皱了皱眉,随即闷哼了一声。
  阿枣也吓了一跳,一把把霍锦扯住摁在角落里,干笑着解释:“求二殿下恕罪,这是我们家亲戚的孩子,他最近开始习武,老想着找人比划,一不留神伤了殿下,还望殿下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计较。”
  二殿下当然知道霍锦不是什么亲戚家的孩子,他沉下脸看了霍锦一眼,那孩子居然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她说完瞧了眼二殿下的伤势,霍锦到底年纪小,二殿下反应又快,他只在二殿下腿上划了浅浅一道伤痕,冒出星点血珠,虽然伤势不重,但伤了皇子可不是小事,她连忙捧出伤药来:“殿下请用,这是我家止血的秘方,我命人请太医来给您瞧一瞧吧?”
  她刚才一口把性质定成了比试误伤,要是传出去二殿下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奶娃伤了,还不够给人笑话的呢!他冷厉地看了霍锦一眼,看自己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深吸了口气笑道:“不必了,小孩子玩闹而已。”
  他说完目光落在阿枣莹白冶丽的面庞上,眼底划过一丝迷恋,不过却还没忘记正事,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沈姑娘可以归还我的朋友了吧?”
  阿枣也轻轻吸了口气,冲着二殿下灿然一笑;“我实在不知二殿下指的是哪位朋友,但是方才冲撞我的歹人还自称是四殿下的亲族,我想到其中的利害,已经命人把他们提前交给四殿下了,殿下自是比我聪敏百倍,想来不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二殿下脸色一沉,蒋家人确实是他接来对付薛见的一步棋,但是这家人作死过头,没想到恰好让沈丝丝撞见了。他本也不必亲自来追,但想到老四知道他的未婚妻和他共乘一车的表情,果断决定自己过来,好好戏弄一下这位沈美人。
  他想着想着不由凑近了,不动声色地嗅闻着她身上的甜香:“沈姑娘知道我会跟什么样的人做朋友?想来你是十分了解我了。”
  霍锦这孩子当真是敏感的异于常人,他竟觉察到了二殿下的不怀好意,攥着匕首又开始蠢蠢欲动。
  阿枣把他暴力镇压了,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些:“和四殿下在一起的时候,听他说过一些您的为人,我爹也时常在家说起您,说您年少有为。”
  这话一是提醒老二自己是薛见的未婚妻,二是告诉他,自己家也不是好惹的。二殿下一笑:“沈姑娘当真是一副伶牙俐齿。”
  他往后一靠:“我劝你最好把人还给我,老四是何等高傲之人你应当知道,你在市井大街上打了他的亲人,就算你是他的女人,他难保不会心存芥蒂。”
  二殿下突然跳进自己马车她还能说是猝不及防,但待的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车帘外的护卫,突然高喊了一声,拽着霍锦就跳出了马车,跳到一个护卫的马背上:“这马车殿下既然喜欢,那就送与殿下了。”
  她纵马跑出一段发觉二殿下没有追来,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疑惑,这位可不像是轻易罢手的主儿。
  二殿下静静地看着她跑远,他原来并不希望薛见娶沈家女,因为怕他得到沈家的势力,但他自己如今也被许了齐家女,两人暂且旗鼓相当,他照旧喜欢沈家女容貌,但娶她之心就不那么迫切了。
  ——等到把老四踩在脚下之后,再让他把沈家女双手奉上,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阿枣拍马狂奔,霍锦从她背后探出个脑袋来:“我割伤了那个殿下,你也会跟着受罚吗?”
  她转过头看他一眼,觉着这孩子品性倒不似寿阳狠毒,还能教导一二,于是问道:“是又怎么样?”
  霍锦沉默片刻才道:“我会跟别人说,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你没关系。”
  他眼中又泛起凶光:“早知道我要受罚,我就戳他的心口了。”
  阿枣差点给他吓死:“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呐!”这孩子没毛病吧!
  霍锦声音还是十分稚气:“他欺负你。”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好好说一说:“虽然可能会受罚,但你伤他伤的不重,最多就是挨几句训斥,但你要是真的杀了他,大家都得跟着一起死。”
  她一抖马缰又道:“虽然你现在也杀不了谁,但是还是得明白一件事,不要动不动就杀人放火的,你得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该杀。”
  霍锦偏头问道:“什么叫该杀?”
  他低头想了想:“有一回我母亲的丫鬟不小心伤了她,她就让人把丫鬟的头按在热水锅里,这丫鬟是该杀的吗?”
  阿枣听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由衷庆幸寿阳死得早,这整个一变态杀人狂啊!而且最变态的是她做这些事也不避讳自己儿子,简直了。
  她立刻道:“当然不是!一般当杀之人都是杀人放火□□掳掠这些大奸大恶之人,还有谁想杀你,你当然也可以反击。不要学你母亲,那不是正常人做的。”
  她以为她这样说霍锦肯定要恼,没想到他只是一脸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看来对寿阳的感情也罢了。
  她又跟霍锦说了几句,没多久到了薛见府上,却得知他不在家,只好在二门处等着,恰巧她送来的几个自称薛见亲族的人也关在这里,见到她就骂骂咧咧:“小贱.人,你敢打我们,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
  霍锦不大明白小贱人是什么意思,却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词,正要动手,就被阿枣给拽住了。
  阿枣听的额上青筋乱跳,按照她的脾气早一巴掌抽的她满地找牙了,但想到二殿下方才说的话,刚举起的手又落下了,原书里薛见是个非常渴望亲情的人,他对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态度不知如何,她没权利处置这些人。
  这几人见她皱眉不语,越发嚣张起来,抬着脸道:“我听说四殿下还没娶亲,你是那个...通房还是妾室?长的倒是一张狐媚子脸,不过奴婢一个,居然敢仗势欺人!等殿下来我们拆了你的骨头!”
  阿枣本来已经接近暴怒的边缘,听到这话差点笑了,这些人还真是傻叉加逗比,她说完禁不住瞧了眼说话那中年男子,长的倒还英俊,留了两撇狗油胡,身上半点没有薛见的影子。
  她摇了摇头,懒得跟脑残说话,免得影响自己的智商,拽着霍锦要去正厅等着,谁知道那狗油胡嘚瑟的不行,几步冲过来举手要打,霍锦挣脱她的手就要跟狗油胡打一场,阿枣头大地追上去,一边喊护卫,怕他挨揍,脚下却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不过她也没机会摔,身子一歪就落在了带着清爽香气的怀抱里,薛见先是把她扶稳了,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二门,还有个小孩在上蹿下跳,皱眉道:“怎么了?”
  狗油胡被护卫踹倒在地,看见薛见就如同看见了菩萨一般,尖声道:“老四,你快来救我啊,你亲表舅快被人活活打死了!”
  薛见双眉拢的更紧:“你是谁?”
  狗油胡:“...”
  阿枣喷笑。
  老四这个昵称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当今敢这么叫他的仅有太后皇上皇后三人,就算是亲舅来了,也得跪下称郡王,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转头看向阿枣,把她打量一遍:“你伤着哪里没有?”
  阿枣摇了摇头,狗油胡恨恨道:“就是这个小贱人打的我们,老四你要给咱家做主啊!”
  薛见面色一冷:“先把他们拖下去。”阿枣拦住他:“等等,他们真不是你亲族?”
  “他们敢疯言疯语的说你,”薛见脸上冷意难掩:“就算是又如何?”
  阿枣放心了,从脑海里迅速调出恶霸剧本,重重一脚踩在狗油胡脸上,抖着脸上并不存在的横肉,恶狠狠地道:“狗东西,你骂谁是小贱人?!”
  薛见:“...”
  薛见看她爽完才开口:“方才听说你被二哥带人拦住,我出门找你去了。”
  阿枣把狗油胡爆锤了一顿,爽爽气气地跟薛见说话:“我刚逮到他们,二殿下就过来问我要人了,这招真是毒辣。”
  就算知道是二殿下特地把人调过来的又怎样?文官们可不会管这么多,所谓的薛见亲族要是惹出了什么事,甚至二殿下再狠一点,让他们闹出人命案子,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薛见,谁让你管教外戚不利呢?尤其是那几个脑残还自称国舅爷,正儿八经的国舅爷在齐家好不好,要是让皇后知道了,又该怎么想?
  薛见道:“上回已经把一拨人送回去了,老二也是能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他顿了下又道:“这事我来处理,你专心备嫁就是。”
  他托腮一笑:“最近沈夫人有没有教你些成亲之后的道理?”
  阿枣斜了他一眼:“有啊,还特地买了本春宫硬塞给我,让我先学习着。”
  她顿了下才幽幽道:“她还不知道,那本春.宫就是我画的。”
  薛见:“...”
 
 
第111章 
  阿枣说完叹了口气:“我娘还叮嘱我不要怕羞,要细细研读一遍。”
  薛见:“...”
  她想了想,又略带得意地补了句:“别说是我娘了,京里不少姑娘出嫁都用的是我画的春.宫,包管她们把夫君降的服服帖帖,当了多少妹子的人生导师啊”
  薛见:“...”
  他挑眉道:“你还很得意?”
  阿枣喝了口茶,把下巴一抬,傲然道:“我这也算造福于民的好事了。”
  薛见不知想到什么,一脸若有所思,又把她原模原样地抱坐在自己腿上,摸了摸她抬起的下巴:“敢问沈大家,你什么时候能造福造福我这个民呢?”
  阿枣高贵冷艳地呵了声:“你想的美。”
  薛见一笑,忍不住低头瞧了她一眼,又皱眉笑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知道那些闺房之乐的?还给别人当导师?”她是不是姑娘身子这世上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就是因为清楚,才觉着奇怪,要说诗书上无师自通也就罢了,这事上怎么可能无师自通。
  他顿了下又道:“你好好回答,别再拿那些不着调的话哄我。”
  阿枣给问的卡了壳,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其实...那个...我告诉你了你不要说出去。”
  薛见扬了扬眉梢:“你说吧。”
  阿枣拉下他的耳朵,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给李氏和沈珏道歉,一边小声道:“我小时候家里院子特别小,有时候我爹我娘...咳咳...的时候,被我给撞见了,长大了之后自己看了好多书...融会贯通...后来发现画春.宫挺适合赚快钱的,就瞒着家里人开始画了,然后给书局投稿,没想到销路还挺广。”
  薛见暂且信了这个说法,蹙眉道:“岳丈未免太不检点了,做这种事不知道避讳孩子吗?”
  阿枣继续在心里给沈珏赔礼,她还没结婚二老就背上了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于是干笑道:“可能他们当时也没注意吧。”
  薛见掐了掐她软嫩的脸颊,阿枣都小时候看都看了,也没法把这事从她脑海里挖出来。
  阿枣知道他心思敏锐,生怕他觉察出什么来,忙转了话头:“我送来的那些人真是你的母家人?跟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薛见道:“他们跟我舅家是表兄弟,跟我算是沾亲带故的。”
  她嘟囔道:“你舅父对你不好。”要是母族真的惦记薛见,早干啥去了,现在等他功成名就了来讨便宜。
  薛见神情淡然:“我母亲出身寻常乡绅,他们就算有心照拂,悠悠宫墙他们也说不上话。”他随手帮她拂却袖口的一点灰尘:“除了自己之外,别人谁也靠不上,这个道理我十多年前就明白了。”
  阿枣正想宽慰他,他就主动扯开了话题,他伸手搔了搔她的下巴:“好些日子不见,可有想我?”
  两人最近都在忙婚事,宫里还派了几个教养姑姑下来提点她一些宫规礼仪,细想一下确实有近一个月没见了,说不想是不可能的,她点了点头:“想你,但是又有点害怕成亲。”
  薛见亲了亲她的指尖:“怕我对你不好?”
  阿枣一脸真诚:“不是,怕遇到一个比你更高更俊更厉害的男人我移情别恋了。”
  薛见:“...”
  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给我等着。”
  阿枣觉着一股凉意从天灵盖蹿到脚底板,从他怀里跳出来溜了。
  薛见先是有些着恼,看着她的背影又禁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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