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七杯酒
时间:2018-08-17 07:49:19

  齐悠捧着玉佩在掌心,递给身边的少女:“阿行,你读书最多,你看看上面刻的是什么?”
  少女犹豫道:“好像是用小篆刻的李字,还有后周宗室的纹样,看着...似乎是后周皇室的贴身物件。”
  姑娘们面面相觑,四皇子妃的贴身荷包里放着后周宗室的玉佩,怎么想怎么古怪。齐悠把花瓣和玉佩重新塞回荷包:“我就不说了,免得四殿下又说我诬陷郡王妃,你们把这东西呈给皇上吧,让皇上来明察。”
  她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冷清声音传来:“让皇上做什么?”
  齐悠慌乱扭过头,就见薛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面色冷漠至极,她脸色白了白,鼓起勇气:“四殿下,这,这荷包...”
  薛见眼睛微眯:“王妃的荷包,还好好地挂在她腰间。”
  齐悠的手段并不高明,却利用了流言蜚语和皇上对阿枣的讨厌,倘真闹出来了,就是查出不对,沈丝丝的名声也坏了,毕竟人言可畏。
  她见被薛见轻轻松松地戳破,脸色不由白了白。薛见环视一圈,姑娘们隐约察觉到齐悠想对四皇子妃不利,慌忙散了。
  薛见掐住齐悠的脖颈,眼底一片阴戾,眼尾的朱砂显得越发诡艳:“人活一世不容易,你为什么这样不惜命?”
  齐悠脖颈被他掐住,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她从未觉着自己和死亡如此之近!她之所以敢毫无顾忌地做这些事,就是仗着自己有了郡王妃的身份,没想到薛见居然真的敢动手重伤她!
  薛见在她快要断气之时,突然松开手,齐悠慌忙倒退了几步,却不料身后是个极陡的大坡,她脚下踩空,一下子滚落下去,偏偏喉咙受伤发不出声音来。
  这回齐悠不死也要脱层皮,至少半年不能出来见人,她也不敢把今儿做的事说出去,在此期间,他有无数方法让她慢慢从这个世上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用绢子擦了擦手,转头对常宁道:“齐王妃不慎跌下山崖,去叫人来找她吧。”
  他不担心老二会来找他算账,别说他不惧老二了,而且老二这人,可以为权势报复,为了名利反击,但绝不会为了女人跟人撕破脸,哪怕这女人是他的王妃。
  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女人罢了。
 
 
第119章 
  齐悠算计这件事阿枣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跟姬贵嫔聊两句,李氏恰好也想跟姬贵嫔道谢,母女俩合计着一起过去了。
  母女俩身份本就贵重,再加上贵嫔也没到妃位,两人没多一会就在一处夹道里寻到了姬贵嫔,不过她此时的情况不太妙——姬贵嫔正在被高位的宫妃刁难,她正被勒令跪在地上,双颊红肿,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了。
  阿枣记得这人好像是德妃,她蹙了蹙眉,想到那几瓶伤药和今天她的帮忙,正要上前说几句,姬贵嫔轻声道:“娘娘打我不打紧,仔细手疼。”
  德妃冷冷一笑;“你倒乖觉。”
  姬贵嫔垂下眼,不让那张纯稚面容上的狠色显露出来:“我做错了事,娘娘怎么打我都不要紧,要是不留神伤了手,皇上瞧了可是要心疼的。”
  德妃大概是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又训斥了几句,扶着宫婢的手走了,姬贵嫔被宫婢扶着慢慢站起来,她自己处理得益,母女俩压根没有插嘴的余地。
  阿枣想了想,命下人取了一瓶伤药过去:“多谢贵嫔早上出言相助。”
  姬贵嫔还有心情湖边赏景,旁边的宫婢给她脸上上药,她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势。贵嫔见到她没什么表情,看见李氏神色略有和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阿枣笑了笑:“这是上好的伤药,活血化瘀再好不过,也是我和母亲的一番心意,还请贵嫔笑纳。”姬贵嫔接了:“多谢。”
  阿枣见她如此冷淡,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忽然觉着腿上奇痒难忍,她不顾有人在,慌忙拉起裤脚,就见两三个吸吸的鼓鼓囊囊的水蛭趴在她腿上。
  她最怕这种虫子,吓得脸色都绿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李氏也顾不得姬贵嫔,她慌忙搂住她:“快去取盐来!”
  侍女慌忙取了一盒盐巴过来,李氏把盐巴洒在阿枣腿上,没一会儿水蛭就自动掉了下来,李氏松了口气,又撒上盐,把水蛭踢到岸边暴晒。
  阿枣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揪着李氏的衣服不撒手,李氏忙搂着她细声安慰一阵,又对姬贵嫔笑道:“我这孩子从小怕虫子,还望贵嫔多担待。”
  姬贵嫔眼底掠过一丝异色,脸色终于和气起来:“哪儿的话,女人哪有不怕虫子的?”
  她不知怎么的,对阿枣终于亲近起来:“水田里的水没清干净,居然让这些水蛭进来了,万一伤着人怎么办?我一会一定禀明皇上。”
  阿枣抬头瞧着她,目光却不由被她耳边的红宝石榴坠子吸引过去,随口答道:“贵嫔费心,贵嫔的伤没事吧?”
  姬贵嫔侧了侧头,耳边的坠子乱晃,她做这个动作有些俏皮:“无妨,这些我早就习惯了,既然嫁入皇室,别说是挨打挨罚了,就是随时横死的心理准备都得有。”
  阿枣的目光也随着坠子左右移动,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贵嫔都这样说,可让别人怎么说?”
  姬贵嫔叹了声,口吻恳切地跟阿枣谈心:“最是无情帝王家,更何况男人多负心,喜欢你的时候你是清风明月,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乌潭泥沼,踩你一脚还嫌脏呢。皇上每年选秀不断,四殿下也年少风流,从小到大的女人缘都没断过,咱们只能慢慢熬着吧。”
  阿枣猛地回过神,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的耳坠,她笑了笑:“日子总是人过的。”
  姬贵嫔拢了拢鬓边的发丝,扶着宫婢起身:“是我失言了。”
  阿枣一笑,心里却隐隐的戾气浮动,还夹杂着些焦虑。
  李氏见两人不过是寻常闲话,就没多说什么,拉着阿枣的手:“咱们也该去用饭,下午还要继续干活呢。”
  阿枣一脸不耐,话冲口而出:“皇上对做面子情倒是热衷,也不看农人想不想咱们过来帮他们耕田,清理田地都废了他们不少功夫,还不够麻烦的呢。”
  李氏吓了一跳:“你浑说什么?!”
  阿枣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得劲,方才那话混着一股戾气就冲出来了,她也是一怔:“娘,我热着了。”
  李氏再顾不得训她,忙命人备了凉茶和冰帕子来。阿枣左右看了眼,见谷歌和百度两大搜索器跟在身后,这两人对她忠心又知道分寸,不会随意外传。
  李氏见她看着两个丫鬟,随口问道:“你出府的时候给你带的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呢?用着不顺手?”
  那十二个人做事倒是勤快,就是忠心度有待商榷,毕竟是临时从伢子那里采买的。而且有两个相貌出挑的大丫鬟总有点飘,她就只让这十二人扫扫屋子端端饭菜。
  这话她不好和李氏说,只道:“这俩合我眼缘。”
  阿枣说着说着心绪平复下来,吃完饭和李氏一起下地干活。
  姬贵嫔又换上一套粗布衣裳,不过耳边的坠子熠熠生辉,引得人总忍不住往她哪里瞧,就连方才打过她的德妃都看过去几眼,暗骂一句狐媚,姬贵嫔却执意用热恋贴冷屁股,频频和德妃搭话。
  众人干了约莫半个时辰,德妃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大喊一声:“有长虫啊!”
  女眷们都慌乱起来,顺着德妃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长虫的痕迹,德妃却又尖叫起来,一会指左边一会指右边,一会又说在自己身上,慌得连连跳脚,不住揪扯着自己头发,浑身乱作一团。
  皇上已经勃然作色,见德妃发了癫症,立刻喝道:“还不快把她拉出去!”
  阿枣被德妃这么一喊叫,又开始心浮气躁起来,眉毛紧皱焦躁不安,眼底戾气隐现,恨不得一锄头把这些脑残都砸死。
  她在心里‘靠’了声,转头下意识地去看姬贵嫔,知道自己中招了,没想到姬贵嫔也是个用迷心术的高手!幸好她自己也懂一些门道,及时稳住心念,不然得跟德妃一样倒霉。
  可她想让阿枣倒霉,早上不开口不就完了,何必吃力不讨好地算计这一通呢?阿枣就是没想到她上午救人下午害人,这才着了道的。
  她把知道的鸡零狗碎的什么诗经唐诗道家口诀念了一遍,觉得情绪稍稍稳定,这才继续种地,不过随着太阳渐大,她心里才熄下去的那股火又勾了起来,憋着气把活儿干完,一看手上都给锄头磨出了水泡,整个人跟要炸了似的。
  她等种完之后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壶清心的茶,总算把火儿给压了下去。
  .......
  薛见一向喜欢防患于未然,所以在姬贵嫔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一是为了探听,二是为了洗脑,他中午本来就想命人去寻姬贵嫔,但中午被齐悠耽搁了一阵,他只得推到了下午,一切在预料之内,姬贵嫔果然主动要见他一面。
  按说皇子不能私下会见宫妃,不过这点小事难不倒薛见,姬贵嫔一见到他眸光就沉了下去:“殿下好算计啊!你究竟想做什么?!”
  薛见默了片刻,突然问出了她意想不到的一个问题。
  两人会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期间姬贵嫔一直处于下风,她冷哼一声,面沉如水却无可奈何:“我斗不过四殿下,只能任由您摆布,您放心,二殿下那里我会圆好的。”
  薛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抓住一个人的软肋,想要逼她做事很容易。
  他转身要走,姬贵嫔突然冒出一句:“殿下,有时候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您这样机敏,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薛见脚步不停,径直回了行宫。
  阿枣本来在暴躁和更暴躁的边缘徘徊,见到薛见脸色才和缓了些,伸手给他看自己手里的水泡:“哎,到底是养尊处优把身子养娇贵了,这点活手上就长了泡。”
  薛见面上并无异常,取了一根银针,用先浇了烈酒,然后用烛火炙烤。
  阿枣随口问道:“听说齐悠不慎跌下山崖了。”
  薛见唔了声:“是么?”小心帮她把水泡挑开,放出里面的脓水。
  阿枣压根不知道齐悠算计他的事,轻轻吸了口气:“你轻点。”
  薛见帮她撒上药粉,又拿纱布细细缠好,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
  阿枣给他看的心头火起,又喝了口安神茶,保证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你怎么了?”
  薛见一言不发地攥住她的手腕,就这么握了许久,突然把她强拉到怀里,蛮横又强势地亲吻起来,阿枣瞬间觉着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夺了。
  阿枣被这波骚操作震惊了,双唇却被堵住,不觉唔了声,勉强推拒着薛见,让两人错开一点:“你,你干嘛?”
  他低头审视她,慢慢吐出一个字:“你。”
  薛见干脆把她压在书房的桌上,一手已经探进了她中衣下摆,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见她一脸错愕惶然,终究是和缓了神色,改捏为抚:“别怕,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阿枣很快被他撩拨的气喘吁吁,这具身体天生敏感,不论是轻怜蜜爱还是横冲直撞都能很好地接受,但她心里却越发暴躁起来!
 
 
第120章 
  薛见眼底毫无欲念,只有焦灼不定,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沉冽压抑的狠意。
  阿枣钗横鬓斜,一头青丝凌乱,薛见拨开淌在她脸上的发丝,目光凝落在她的脸上,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停,转眼她身上就剩了一件兜衣勉强遮着。
  她想要挣扎,却被薛见捉住手腕牢牢制住,按过头顶,他看着她白腻的肌肤,哪怕心里在焦灼,此时也动了情.欲,用力挤进她的双腿间,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弯下腰亲吻她的脖颈,低低唤了声:“阿枣。”
  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阿枣’。
  他猛然记起阿枣这个小名是她告诉自己的,而沈珏和李氏从来没有唤过这个乳名,他们一直叫她——丝丝。
  阿枣已然暴怒到失去理智,趁着他分神的功夫,随手捏碎了书桌上的茶盏,冲他的手腕用力划了下去!
  薛见对她从未防备,冷不丁被划到,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先是一条细细的血线,然后血珠一串一串冒了出来。
  这番惊变让两人都回过神来,也不疯了也不闹了,阿枣心慌意乱,也不顾身上衣裳没剩几件了,忙取了纱布和药来,捧着他的手颤声道:“怎么回事?”
  她见不是要害才稍松了口气,连忙洒了药粉给他止血,又拿纱布细细缠上,见血彻底止住了,她累瘫在椅子上,白着脸道:“你怎么了?”
  薛见神色全敛,面上波澜不兴:“没什么,今天有些心绪不宁。”也罢了,姬贵嫔说的并不一定是真。
  阿枣不信,别的男人心绪不宁的时候或许会用性.事发泄,薛见不会把她当发泄的工具。他...不会吧?
  阿枣心里忽的飘忽起来。
  他见她手上也被划了道口子,虽然不重,但皮肉外翻,很是狰狞,他轻轻吹了口气:“还疼吗?”
  阿枣全副心神都放在他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伤了,看见伤口才‘哎呀’了声:“应该是刚才被划伤的。”薛见帮她把药粉撒匀,又缠上一道白布。
  她拽着他的衣襟不让他走:“你到底怎么了?”
  薛见并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甚至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他的臆想。
  她见他蹙眉不语,忍不住扯着他的衣服晃了晃,里面掉出一个荷包来,她愣了下:“我的荷包?”
  她随手拉开荷包,里面几片莲花瓣和一块后周宗室的玉佩,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此事,但有一件事她自以为确定了。
  “你是不是还怀疑我和李兰籍有.染?!”
  亏他口口声声还说不介意此事,只要她平安回来就行,这话果然是骗人的,一转头就跟她发起火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那荷包薛见怕有心人拿到生出什么是非,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她这时候竟翻出来了。
  薛见禁不住笑了:“哪有的事,不要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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