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洗朱
时间:2018-08-18 07:31:04

  窸窣一阵,有人靠前,林皎佯装熟睡,鼻子一闻就知道是宋巅。
  很快,感觉被子拉开,大手对着前襟儿的盘扣较真,男人有些着急,额头出汗,昨日明明一抽就开的扣子,怎么今日这般复杂难解,好不容易露出点雪白,她吧嗒吧嗒嘴,一翻身,压在了下头。
  宋巅坐下,喘了口气,回头又看了眼她,小脸瓷白,微微嘟着,怎么哪都胖了,真是头小猪。
  唇冰凉的贴着她脸颊,蜻蜓点水的印上一吻,感觉身下娇躯一颤,女人睁开眼睛,里头尽是笑意。
  “原来,侯爷是个采花贼啊。”
  林皎嗓音发哑,又带着刚刚清醒的甜腻,满是戏谑的调侃他。
  宋巅瞬间就坐直了身,双腿敞开,手搭在膝上,上次她哭着说了那些话,他心里就一直烧着把火,回府里料理了祖母,还是觉得窝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决定惩罚自己,不但忌酒,也忌去以往的放浪,前几日跪着,也是像她赎罪,她在受苦,他却不知,这种后怕的感觉太真实,甚至一回想,都感觉心脏疼的密密实实,如被刀割。
  “咳,我走了,你休息吧。”
  这副急忙逃窜的样子,逗乐床上的女人,头一次发现,这个侯爷,也不是那么无趣。
  “别啊,昨个儿,你是不是就来过了,得交代清楚了,再走。”
  一听交代二字,宋巅的脚就挪不动,不知是吓得,还是怕的。
  “不想睡觉?那就背书吧,你如今大小是个郡主了,不懂诗词怎么能行?”
  宋巅脱了鞋,跨上床,坐到她对面,见她头发凌乱,前襟微敞,心里直犯痒痒。
  转移话题挺顺的啊,背书,见鬼去吧。
  林皎两腿伸直,后背倚着迎枕,双脚搁到他膝上,笑呵呵的逗他,“侯爷想我了吗?”
  想,想,日日睡不着觉的想。
  男人大手抚摸着女人的脚丫,一遍一遍,但是,没回答。
  林皎嫌痒,踢了他一脚,正巧踹到小腹上,男人全身绷紧,一双眸子含着掠夺。
  被他盯的不适,她先告饶,他们俩之间,一直就是她的脾气好,能大度包容,“算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真是个没良心,撩拨完他就踹下床,好样的,林皎。
  宋巅控制自己别发脾气,坐到床沿穿靴子。
  林皎很显然,完全没料到他不占便宜就这么走,刚才还想着怎么拒绝他呢,这就,一句话不说的,走了,掀开帐子,看着关好的窗户,真走了。
  一夜睡的香甜,可林皎再次做了春梦,早起时,看着亵裤上的黏稠,真是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随侍的医女来检查,说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但是不可以同房,要等到四个月以后才行,真是丢死人了,都怪半兰,她不懂,就这么大喇喇的被人问起床事如何,真是羞死个人呦!
  所以,当再次看见那个鬼祟男人时,完全没了甜蜜心思,惹的她动情的罪魁祸首,怎么对的起肚子里的孩儿,一肚子气,就得朝着他发。
  “你天天晚上不睡觉,来扒我窗户干嘛?”
  宋巅被她这一开口,就弄了个懵,神色平常的抖落了雪,靠近炭盆子暖和,怕冰着她。
  “我睡不着。”
  没你的晚上,我就没睡着过。
  “睡不着,背书去啊,别来烦我。”
  她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直接的吓人。
  宋巅解了外袍,他确实累了,想好好搂着这女人睡一觉。
  林皎以为他能直接跳窗户走人呢,这不对啊?
  “你干嘛?还不走?”
  “今个不走了,我搂着你睡。”
  谁用你搂啊,你快走吧。
  “用不着你。”
  用不着用得着的,是你说的算啊。
  “呵,我哪,你用不着?”
  “哪都用不着。”
  宋巅朗笑出声,“真是个傻的,我能用得着你,行了吧。”
  林皎踢他,不让他上床,金黄的帐子被折腾的乱飞,男人大手托起白嫩的小脚丫,香了口,牙齿磨着脚趾头,一下一下的啃,如个美味的骨头。
  真真的,受不了他,眼角含着泪,羞愤遇死,急着声催促道,“你不要脸,快松开我。”
  “反正脸都不要了,做点别的事吧。”宋巅纯粹逗弄她,他现在要尊重她,当成他一辈子的妻子,而不是一个随意处置的,妾。
  “不行,你快下去。”林皎其实本性是个爱撒娇的,只不过为奴为婢的,才沉稳些,此时眼眶微红,酸酸的就想哭,呜呜呜的埋头哭起来。
  宋巅真是服了她,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要是以前,非得训她一顿,现在嘛,动作比脑子更快,人已经抱了起来,温声哄着,“别哭,我什么也不做,真的,别哭了,以后这事,你说了算,行了吧,我听你的。”
  林皎也觉得情绪来的太快,消失的也莫名其妙,这会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自己都有点嫌弃。
  男人拿着床头的帕子给她擦干眼泪,情深的亲吻她通红的唇,亲密无间,“你真美。”
  “你的意思是,我哭的样子比较美?”我平时不美喽?
  “嗯,你哭的样子很美。”男人说的却是实话,无论何时,她哭的样子最吸引他,最能激起他心底的柔情。
  “那你滚吧,我不哭了。”林皎甩手,嫌弃他。
  宋巅神色一厉,“跟谁学的,好好说话,别连着浑话,这是个郡主能说的出口的吗?”
  你比我师傅还师傅,远走不送吧,您呢。
  林皎径自去屏风后头梳洗,回来见那男人已经躺下睡着了,双手搭在小腹,身体笔直,规矩的很,许久不曾见过了,我很想你,你,也想我了吗?
  他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男人,他会是孩子的父亲,我的,丈夫。
  一片黑暗中,平躺的男人睁眼,侧身对着她,溢出满足之色,原来,与你呆着,是件这么幸福的事。
  结果,第二日就后悔自己还是太肤浅,只是,呆着是不够的。
  硕亲王受到了挫折,被皇兄禁在府中,不让进宫,得知林皎出宫来温泉,已经过了好几天,连忙催马前来,只说不让进宫,没说不让来温泉啊。
  正巧皇兄不在,得了便宜,林皎正酣睡呢,外头半兰悄声劝阻,结果硕亲王就呆在外头等着,一等,就等到了暮色将至,宋巅一袭黑衣走近,瞧见他坐着,面无表情说道,“王爷好兴致,来别人未婚妻院子里闲坐。”
  真是可恨,皇兄到底还是指了婚,估计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真是奸诈。
  “得看侯爷有没有这个本事,还没成亲,一切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硕亲王是吃软不吃硬,你越激我,我就越跟你对着干。
  “王爷,不如,我们再比试一场,若你输了,就不得再接近郡主,如何?”
  宋巅提议。
  想起上次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自己,深深抗拒,但,是个男人就得迎战,“行,宋巅,你别得意,我们这次比打猎,看谁打的猎物大,如何?”
  这可是个公平的竞争,硕亲王对自己的射箭技术可是相当的自信,我就信不了你的邪。
  宋巅认同,“那,王爷就回去准备吧。”
  硕亲王哼了声,看了眼里头,眷恋之色一闪而过,转身出去。
  林皎最近特别嗜困,来了劲儿就不行,倚着哪就睡着了,宋巅有次见了,疑惑的问她,“你怎么总困?”
  “我晚上总做噩梦,睡不好。”一句话给宋巅怼南山上了,你能再问吗,做的什么噩梦?不怕,不怕,我不是在这儿吗?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上次称赞她很美,还是借着久不见她,想的厉害,才脱口而出。
  林皎怀孕这事,没说给他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这男人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一直拖着,就等着男人自己发现吧,那样乐趣不是更多吗?
 
 
第53章 伍拾叁章
  怪不得世人喜好泡温泉, 能起到强健心肌, 促进血管畅通,收缩毛孔,润肤养颜,抵抗衰老等等效用, 林皎近在眼前,却不能泡,看着远远的仙雾缭绕, 叹着气, 同半兰说,“闲时,你也去泡泡,不必专门陪着我。”
  这块儿是皇家御苑,没什么贵人, 不怕冲撞, 所以林皎才有这么一说,但半兰谨慎,不敢逾矩,低声回应不敢。
  林皎可有可无的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她的院中有个大花坛,此时因着气候宜人,几种花色开的还挺旺盛,尤其是牡丹, 大朵大碗的漂亮极了,不愧是花中之王。
  绕着走了两圈,回了屋子,半兰蒸的冰糖雪梨的汤水,她正吃着果肉呢,后头急促的吵嚷声传来,吓了一跳,起身去窗前瞧。
  原来是硕亲王,非要拉着林皎去当个见证人,宋巅不许,二人就争执起来,周遭的侍卫都蠢蠢欲动。
  见她出来,宋巅先噤声,硕亲王颇为自来熟,“我们俩要去打猎,你来当个裁判,谁的猎物大,就算谁赢。”
  “行啊,我正好缺个坎肩,就看王爷的了。”她忽略掉那男人炙热的视线,转身回去换了衣裳,随着去了大帐。
  坐在绣床上闷声笑了会儿,他性子真别扭,连个正眼都没瞧她,又不是昨个晚上的那副耍无赖的样子了。
  咻的声,树叶震动掉落,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呜咽着一瘸一拐,小腿上插支羽箭,看着可怜兮兮,马背上的男人却丝毫提不起爱意,提拎起来,扔到囊袋里,继续打马往前。
  宋巅先回帐篷,撂下马鞭,灌了口温热的茶,对着她说,“我猎了只白狐狸,给你做坎肩。”
  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像是互换了个儿,林皎于主,宋巅为辅。
  “我就是随便一说。”女人咬着下唇,口干舌燥,刚才那糖水有点齁。
  “我也是随便一猎。”男人看着她红唇润上水色,心焦如焚,以为唾手可得,谁道难如登天。
  这句话,不是指林皎的身,而是,她的心。
  随后,硕亲王大步流星进帐,手中抱了只小兔子,白白嫩嫩,团团可爱。
  “给你养着,还猎了两只小貂,给你做坎肩,够了吧。”
  林皎轻手轻脚的接过来,女人可能天性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心里柔软的不行,水眸里盛满了柔情,顺着兔子后背的绒毛,“嗯,够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硕亲王冲着宋巅挑眉,傲娇的显摆,“怕你被人欺负,所以就来,英雄救美了。”
  “英雄最为信守诺言。”坐着的男人,凉飕飕的说。
  不用你说,这次他可是胜券在握,你,输定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官司,林皎不想了解,抱着小白兔往回走。
  却说帐外,侍卫已经敞开了囊袋开始查数起来,堆积成山的动物尸体,伴着哄臭的血腥味儿,半兰刚掀起一角,林皎就控制不住的酸水外涌,哇啦哇啦的狂吐起来。
  硕亲王下意识的后退,眼睛盯着她。
  稍后几步坐着的宋巅,嗖的奔过去,打横抱起,冲着半兰吼喝,“还不去请太医。”
  几步到了鸳鸢岛,内室里通风散着花香果香,放了她到窗前榻上,拿了痰盂过来接着,林皎再次吐的天昏地暗,眼泪鼻涕的,丢人至极。
  早起吃的这些全吐了出去,手指紧紧抓着宋巅的手腕,指甲抠进肉里,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太医才来,他去山上采药材,连衣裳还没换,就被拉着过来,诊脉后,“还是孕吐反应,不必大惊小怪,多闻闻果香有好处,呆会儿再做点吃的。”
  一旁袍子尾摆全是污秽的男人,半晌反应不过来,太医才瞧见他,起身行礼,这位仍旧是铁血手腕的兵部尚书,“侯爷受伤了?”
  玄色的衣袍不显,但太医的眼睛精明,腰后应该有伤口,血迹渗透一团。
  半兰冲了蜂蜜水,让林皎漱口,又拿了一碟子樱桃,去去苦味。
  “孕吐?”
  声音如浮在空中,不落实处。
  太医不明所以,看了眼林皎,半兰送了他出去,守在门口。
  “我怀孕了。”
  林皎含着颗樱桃,虚弱无力。
  宋巅是知道她的身体,以前也盼过孩子,但她一直没有,就没放心上,这,这…
  她闭着眼睛,没瞧见男人眼角滑过泪水,一滴,两滴…
  岁月静好,青青平平,半兰最近特别的,闲。
  因为有人包揽了郡主近身的所有活计,用膳他陪着,沐浴他跟着,晚间就寝还是侯爷。
  林皎枕着他肩膀,手指戳着他结实的腹肌,“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她发现了,还得等着烂了再说,这男人一点受伤的自觉都没有。
  “被老虎咬的。”
  什么?老虎?
  “你去猎老虎了?”
  林皎看着他稀松平常的样子,颇为来气,他以为身子是铁打的啊。
  “和硕亲王打赌,谁的猎物小,以后就不能来烦你,我赢了。”
  只要跟他比试,比什么他都得赢,因为是关于她。
  而女人的想法却极端,这是什么意思,你赢了,你厉害,我林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一个赌品,归胜利者所有,凭什么?还以为他懂了,会尊重她,还是太异想天开。
  林皎起身披了件衣服,指着门口,“你,出去。”
  大晚上的,又发什么疯,这时候不是该说,你好厉害之类的吗?
  宋巅不敢惹她,她现在就说让他跪下,他都跪。
  穿着一身单衣,男人就站在门口,像是守夜的太监,一动不敢动。
  林皎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的她不高兴,冲着那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出去?”
  宋巅想说,不能因为是我赢了吧,那就是拿你说事不高兴了呗。
  “我不想他围着你转悠。”
  在你身边转悠的只能是我。
  一句话,又让她心软成水了,“你过来。”
  宋巅高兴,他的娇娇还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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