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春暖——只只不醉
时间:2018-08-18 07:33:21

  看到桂嬷嬷被人杀了,花嬷嬷愣了一下,慢半拍地从口中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要往外跑,只是还没跑出两步,冰冷的剑就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吓得停住脚步,两股颤颤,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在脚边汇聚成一滩昏黄的水渍,“壮,壮士,饶,饶了我……”
  “她哭叫求饶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饶了她?”顾鸿远冷冷地问。
  花嬷嬷抖得如筛糠一般,“我,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顾鸿远口中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手腕一动,一道亮光从眼前一晃,花嬷嬷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条血痕,她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往前一倒,再不动弹了。
  顾鸿远回身转回床边,看到春暖的模样,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心中对春暖充满了歉意,慌忙捡过旁边衣物将她裹起来,“春暖,对不起,我来晚了……”
  下一秒,一个光溜溜的身子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浑身不住颤抖,犹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凄惶悲凉无助,茫茫然痛哭出声。
 
 
第17章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春暖扑在顾鸿远的怀里哭得昏天暗地,实则她早就因为巨大的屈辱而迷糊了心智,只觉得是有人救了她,却并不知道是谁。她也没有心情去管他到底是谁,她只想牢牢地抱住这个身体,只有这个身体能给到她足够的温暖和力量,在最危险的时刻救了她。
  顾鸿远根本没想到春暖就这样扑进了他的怀里,对他哭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
  他以为她是怪罪他的,在这件事里也确实有他的过错,如果不是他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也不会连累到她,让她遭受这样的屈辱,他确确实实是让他受委屈了。
  顾鸿远僵直着身体,任春暖将他抱住,在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有心安慰她几句,低头看到她光裸的肩膀,雪白的后背,莹白如玉的肌肤,还有那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身子,两只可爱到极点的小兔子上下跳动,晃得他眼花缭乱,面对眼前这副情景,让他抬到半空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才好。
  半响之后,他才把手落在她的肩头上轻拍了拍,入手的滑腻感觉让他的心里一颤,几乎要烫了他的手,他像是害怕吓到她似的,放低了声音,柔声安慰,“别哭了,春暖,我以后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你发生这样的事了。”
  春暖依旧埋在他的怀中,身子微微发抖,悲泣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似乎也找回了一些神智,不再像刚才那样情绪失控,喃喃低语:“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顾鸿远见她如此,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她,拿过一旁的薄被,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的裹起来,用宽大的薄被将她的头脸都一起遮住,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出了房间。
  暗卫早就已经扫清了周围的一切障碍,顾鸿远抱着春暖一路畅通地下了楼,到了院子里,那儿停着一辆油壁马车,顾鸿远抱着春暖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幸好马车厢里比较宽敞,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顾鸿远想要把春暖放在垫子,好让她躺得舒服些,谁知还没等他放手,春暖已经着急地将他的胳膊抱住,用小鸟受惊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乞求的目光楚楚可怜,仿佛是在求着他,不要离开她,不然她会害怕。
  顾鸿远看得心中不由一疼,他认识她这么久,他一直觉得春暖是个坚强的姑娘,现在她却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才会让她如此惊惧?他伸出手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尽可能温柔地安慰她:“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一行清泪从春暖的眼中滚落出来,滑落她的脸庞,她看着顾鸿远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她两世为人,上辈子她死后,是顾鸿远花银子找人把她葬了,免了她曝尸荒野,这辈子他又帮了她好几次,危急关头是他救了她。
  顾鸿远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指尖轻微颤了颤,都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她才会这样,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她是无辜的,他以后会努力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委屈。
  马车出了院子,一路驶向顾鸿远购置在别处的院子。
  马车里,顾鸿远靠坐在垫子上,将春暖小心地抱在怀里,紧紧的搂住她,温声道:“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这了一整天的折腾,春暖身心俱疲,早就快要支撑不住,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才撑到现在,听到顾鸿远温柔的话,她知道他一定会守护好她,她紧张了好久的心才终于放下来,缓缓的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上,小心的避开了某些人的耳目,一路平安到驶出了大道,转进了右侧的小巷,在行驶一段,很快就到了顾鸿远的院子。马车在门外没有停,直接驶进了院子里。
  到了后院,马车停下,顾鸿远抱着春暖下了马车。
  看守院子的管事出来,见顾鸿远抱着一个人大步走进房里,怀里的人用薄被抱着,连头脸都裹得严实,根本不知道他抱的是谁。
  管事连忙要跟上前去,却被顾鸿远的侍卫拦住了,屋子里传出来顾鸿远的声音,“去把江老大夫请来。”
  管事看向一旁的侍卫,人高马大手握钢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不就是想看看自家主子抱的是谁吗?至于这样凶神恶煞的吗?还没等他腹诽完,侍卫对他一挑眉毛,管事哪里还敢说什么,赶紧跑出去请大夫了。
  顾鸿远把春暖安置在屋里宽大柔软的床上,刚要松开手,睡得不够踏实的春暖就睁开了眼睛,飞快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乞求道:“不要走……”
  顾鸿远看着被她抓住的袖子,眸色变得有些深,他不过是看她睡得沉,将她放到床上能够睡得好一些,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容易惊醒,显然又是被吓到了,便握了她的手,安慰她道:“我不走,我只是去拿干净的衣裳来给你换上。”
  春暖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不是撒谎,才嗯了一声。
  “你稍等一下。”顾鸿远温和地对她道,起身去了旁边的柜子,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月白色中衣,走回来放到床边上,“这套衣服是才新做的,我还没有上过身,这里没有女子,所以没有适合你的衣物,你先将就穿着,不要嫌疑。”
  春暖目光落在那套中衣上,低声道:“谢谢你。”
  顾鸿远看了她一眼,又道:“我就在门外,你换好了叫我。”
  “好。”春暖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而顾鸿远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的脸微微红了。
  顾鸿远出去,春暖起身拿起那套中衣换上,是上好的棉布做的,穿在身上柔软舒适又吸汗,正是她所喜欢的质地。
  换好了衣服,春暖过去开了门,看到顾鸿远一直守在门边,低声道:“进来吧。”
  顾鸿远随后进了门,看到她穿着他的衣服,衣服有些宽大,袖子和裤腿都挽了起来,领口也有些敞开,露出她纤细的锁骨,凹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叫他有些移不开眼。
  正在走神之际,忽听得春暖道:“这里是哪儿?”
  顾鸿远回过神来,知她的心思,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笑着道:“这里是我另外购置的宅子,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处理好,你不用担心,不会传出任何有损你清白的风言风语。”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很多知情者都已经被他处理了,至于幕后主使者,他现在不动他们,但他迟早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春暖有些不放心,她失踪都这么久了,眼见天都快要黑了,她再不回去,家里不知道会怎么样,“那我父亲和弟弟那儿……”
  顾鸿远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人去给你爹说了,你爹只当你在绣庄忙事情,不会起疑。”
  如此春暖就放心了些,她想起绑架她的人,听到那些人的对话,以及她对此事的猜测,她不想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绑架她的凶手,她对顾鸿远道:“绑架我的人好像是你母亲。”
  顾鸿远看着她,抱歉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是我没有婉把这件事处理好,才让你受到这样的苦。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顿了一下,顾鸿远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有些艰难地道:“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跟我毁约,如果你想毁约的话也没有关系,不管你是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春暖看着小心翼翼的顾鸿远,心里其实有些委屈的,要不是因为他,她真的不用遭受这一场折磨,完全就是天降横祸,平白无故地被蒋氏叫人绑架,差点儿就要悲惨地身陷在海棠香楼里,还被那两个恶心的嬷嬷侮辱。
  可是,她又是被他所救,而且他还不止救了她一次,上辈子他扳过她。这辈子,他又救了她,这么算起来,其实他也不欠她什么,反倒是她可能欠他的地方比较多。
  她对他的心情就很复杂,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却又觉得万分委屈,她纠结了好半响,才稍微理清楚了一个头绪。
  春暖在顾鸿远紧张的注视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得顾鸿远一阵心惊胆战,“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暖抿了一下嘴角,缓缓道:“我不会毁约,既然已经答应了的事我就会做好,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第18章 
  顾鸿远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幸好春暖没有说要毁约,如此,他也放心了一些,后面他势必要做点儿什么才好。
  管事很快就把江老大夫请来了,顾鸿远请了江老大夫进屋里去给春暖看伤。管事则依然被侍卫挡在了门外。他倒是很想看一看房间里的美人会是谁?无奈侍卫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往里面张望。只能歇了自己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
  江老大夫进屋去给春暖看伤,顾鸿远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江老大夫在看到春暖身上的伤时都吃了一惊,只看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鸿远一眼,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顾着埋头看伤。只是看春暖手臂和脸上的伤,猜到她身上大多数都是这种跌撞出来的伤痕,江老大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顾鸿远眼,默默地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来。
  江老大夫把药交给顾鸿远,叮嘱道:“白色的药拿来吃,黄色的拿来搽在伤口上,三四天就会好。”说完又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瞟了顾鸿远一眼,“以后动作小心些,别那么激烈,也不要动手,女孩子嘛,是要用来疼惜的。”
  顾鸿远终于懂了他一再瞟他的眼神的意思,他多半是以为他对春暖做了什么,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老大夫朝他呲了一声,笑得有些暧昧,“我知道,我都懂,年轻人火气旺。”
  顾鸿远简直听不下去,再次给江老大夫解释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老大夫抱着他的药箱站起身,对顾鸿远挤眉弄眼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先走了,记得给她上药。”说罢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鸿远回头,看到春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刚刚胡说八道,你就当没听到吧。”
  春暖偏头看着顾鸿远,微微一笑道:“我懂。”
  可就是这两个字,反倒让顾鸿远更觉尴尬了,拿在手上的药瓶都跟烫手山芋一般,让他有些不好再对着春暖,特别是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他连忙把药瓶放在床边,道:“我出去找个婆子来给你上药。”
  也不等春暖说什么,顾鸿远就走了出去,很快就找了一个婆子过来给春暖上药。
  “真是可怜,怎么受这么多伤。”婆子一边给春暖上药,一边心疼春暖。
  春暖觉得婆子大概跟江老大夫一样的想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到上完药,又过去了两刻钟。
  时候实在不早了,顾鸿远先前让人去买了女子的衣服回来,让春暖换上后,他亲自把她送回了傅家。
  傅向荣正在家里等春暖,看到顾鸿远送春暖回来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会这么晚?”
  “如意阁盘点,我在那里帮忙,所以回来晚了。”这是顾鸿远和春暖商量好的说辞。
  傅向荣看了顾鸿远和春暖一眼,对春暖道:“你去泡些茶来。”
  春暖知道这是傅向荣对顾鸿远有话说,犹豫了一下出去了。
  傅向荣和顾鸿远在屋子里说了有一刻钟的话,后来顾鸿远就出来了。
  春暖迎上去,“我爹说了什么。”
  顾鸿远笑笑,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春暖只好送了他出去。
  只是令春暖和傅向荣都没有想到的是,顾鸿远第二日就请了媒人上门来说亲。
  而且前来说媒的媒人,还是夏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忠平侯夫人。
  忠平侯夫人是坐着一辆很富贵华丽的马车来的,跟车的下人还向旁边的行人打听傅家的住址,最后马车终于在傅家门口停下,丫鬟扶着忠平侯夫人下了马车。
  下人前去敲门,春暖在屋里听到敲门声,就去开了门。
  “请问是不是傅春暖傅姑娘?”下人笑得恭敬地问道。
  春暖打量了下人一眼,点了点头。
  下人便回头去向忠平侯夫人禀告,忠平侯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上前,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笑容,温和地对春暖道:“我是受武勇候夫人所托,前来说亲的,不知道能否见一见你爹?”
  春暖吃了一惊,心想昨日顾鸿远才带她去见过蒋氏,蒋氏当时对她还一副尖酸刻薄嫌弃得不得了的样子,哪知道才过了一晚上而已,蒋氏居然就改变了态度,还请人上门来说亲,也不知道顾鸿远在这里面做了什么,又答应了蒋氏什么,才能令得蒋氏有如此大的转变?
  随后,春暖请了忠平侯夫人到堂屋里稍坐,又去正屋扶了傅向荣出来,然后给他们上了茶水之后,就回房里去了。
  忠平侯夫人在堂屋跟傅向荣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也不知道她和傅向荣究竟都说了什么,总之后来离开的时候,忠平侯夫人脸上是很高兴的表情,这个婚事谈得十分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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