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七杯酒
时间:2018-08-18 07:50:54

  阿枣怪叫了声,仍旧嘴硬。薛见没想到两个人里最先败下阵来的竟是自己,眼看着淡淡火光越来越近,手臂一振把阿枣拎了上来,冷冷道:“你好自为之。”
  阿枣心头别别乱跳,眼看着底下不少蒙面黑衣人四下搜寻,捂住嘴不敢发声,等他们走远了才轻声问道:“究竟是谁想杀你?”
  薛见冷眼看过来:“为什么不是想杀你?”
  阿枣:“...”
  他挑了挑眉:“早知道把你交给那些人,没准现在就没事了。”
  阿枣不敢再多话,薛见闭目细听,确定那些人走远了才跳下来,阿枣看了看到地面的距离,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怎么办?”
  薛见本来想伸开双臂接住她的,听她这么一说又收回手,淡然道:“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阿枣差点指天发誓:“我真的出身清白没有害人之心啊!!”
  这话还是没说到点子上,薛见略感焦躁,见她一脸可怜巴巴,又熄了逼问的心思,伸手道:“跳下来。”
  阿枣白着脸往下一跳,可惜位置不太对,薛见一只手正托在她臀上,绵软饱满,富有弹性,他心里暗哼一声,她还跟自己装傻,这饱满的手感除了沈入扣谁还有?
  薛见强忍着捏一捏的冲动,把她放下来:“走。”
  他肩上本就有伤,这么一动荡伤口裂开,又开始往外冒血,阿枣看了都呲牙,想给他包扎,发现自己身上就剩下肚兜和亵裤了,那几个老梆子连中衣都没给她,开口道:“公子等等。”
  薛见脚步一顿,她从外面披着的披风上扯下一条布给他扎紧,这个动作使得里面的大红鸳鸯袔子若隐若现,虽然明知道时候不对,他脑海里还是不自觉冒出许多旖旎的念头来。
  两人往林子外官道上跑,恰巧遇到正在找他们俩的申妙:“可算找着您了,那伙人也在找您,方才我们在林子里跟他们交手过几回,留了三条人命,不过摸不清他们有多少人,您又不在,我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她又沉声道:“我们又发了信号,京城的巡城守备已经闻讯过来了。”
  薛见点了点头:“先回京再说。”众人策马狂奔,往前走了一段之后,终于跟巡城的将士接上了头,右他们护送回京。
  薛见见到她之后最上心的已经不是刺客问题了,他骑在马上垂眸想着让她自己主动交代的法子,想着想着终于平安到了京城。阿枣本来想趁机开溜,被薛见强行留下了。
  阿枣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入了薛见府上,薛见倒是没如她想的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而是着人安排了一间客房让她暂时先住下,她松了口气又一脸莫名其妙,小心探问道:“公子是宗室子弟吗?”
  薛见挑了挑眉:“你又知道了?”
  阿枣低声道:“我瞧见了门口的薛字,薛是国姓。”
  薛见哦了声:“与你何干?”
  阿枣给噎了下,闹不明白他的态度,此时马车停下,薛见先下了马车,阿枣跟着跳下车,申妙翻身下马,走过来笑问道:“殿下晚上要幸这位姑娘?”
  阿枣脸色发白,薛见皱了皱眉:“我已经说了,把她暂先安置在客房。”
  申妙眼里兴味更浓,薛见带回来一个貌美女子却什么事都不干,实在是值得玩味:“殿下府中也不方便,不如就让这位姑娘和我住?“
  薛见瞥她一眼:“你今天话很多。”
  申妙识趣地耸耸肩退下了,薛见也没再搭理阿枣,让手下一个女管事把阿枣带到客房,这个管事阿枣是常见的,行事一向规矩,今日把她带到客院,帮她收拾好床单被褥,还拿来了寝衣和干净衣裳,躬身道:“这两件都是我没穿过的衣裳,咱们身量差不多,姑娘先将就一二,我这就让绣房赶制衣裳。”
  阿枣正要说不必,管事就笑了笑道:“这是殿下第一次带姑娘回府,姑娘好福气,不过也别多心,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这话的意思就是薛见对你动心可以,但是你要是起了攀高枝的歪心,那就不大好了,阿枣现在有种换个角度看世界的感觉,新鲜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然后钻被窝里怎么都睡不着,想着家里得多担心。
  她睡了,薛见却还醒着,平川恭身沉声道:“殿下,您这回遇刺非同小可,那帮人敢在京城边上动手,绝非小可!要不是您及时下令放火烧船,咱们只怕回不来了,请您定要严查此事。”
  薛见点头,平川又道:“我为您请太医来吧,那箭上难保不会有毒。”
  薛见道:“你请太医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沈入扣一并叫回来。”
  平川一愕,不过很快点头,薛见却难得踌躇起来,轻叹了声:“罢了,让她睡个安稳觉,明儿早上再叫吧。”
  ......
  可惜阿枣睡的一点都不安稳,李氏和沈入扣更不安稳,沈入扣一直跟王总督论策论到傍晚,脑子已经开始阵阵发蒙,眼看着就要再发病,忙对王总督告了罪。
  王总督现在真信了他是抱恙在身,见他面色苍白,忙起身告辞。
  沈入扣一直咬着嘴唇,等他带人走了才闭眼晕了过去,李氏暗叫不好,忙架着他上床休息,忙活了半天才想起来闺女没回来,她顾头不顾尾,出去找到半夜,急的都快晕过去,又怕家里沈入扣出事才回了家。
  幸好沈入扣此时醒了,而且难得是清醒状态,自然十分焦急,陪着她一起出去找寻,还跟她说:“实在不行咱们就报官,就算被发现也比小妹下落不明强。”
  两人正准备出门,平川就在门外喊道:“沈长史,开门!殿下有事找你,让你去见他。”
  李氏现在只想着女儿能平安回来,哪里管什么殿下不殿下的?她不耐回道:“我家儿子病着,没功夫见人!”
  平川只认薛见的吩咐,可不管你是谁,在外头喝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婆婆妈妈的,殿下说了一定要见你,指不定是有什么大事呢,病了大不了殿下给请太医!”
  李氏怒了,沈入扣听他砰砰敲门,大有不进门不罢休的架势,皱眉高声道:“稍等,我这就去。”他记得亲妹跟自己讲过几个易容的技巧,他生怕出昨天出王长史那档子事,用艳红的脂粉给自己脸上点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点儿,这才出去开门。
  平川见他的脸吓了一跳:“你脸怎么了?”沈入扣敷衍一句,取了个斗笠给自己带上。
  沈入扣在路上想见了薛见不知能不能向他求助,此时就算被发现也不重要了,现在小妹的安危最要紧。
  薛见在花厅里等着他,他昨天把那女子扣住,十拿九稳沈家再找不出一个沈入扣来,见这又来了个‘沈入扣’,面露疑色:“你带着斗笠干什么?”
  沈入扣比阿枣高,不得不弯着腰跟他说话,又压低了声音:“卑职脸上长了疹子,有碍观瞻。“
  他身形还是跟易容后的沈丝丝有细微差距,薛见下巴一扬:“摘下来。”
  他根本没给人拒绝的余地,沈入扣手指动了动,摘下斗笠,露出一脸能把密集恐惧症吓死的红点,多的让人根本看不清脸。薛见惊了一下,一瞬间把之前种种都忘了,托起他下巴沉声道:“你脸怎么了?有人给你下毒?谁暗害你?”
  沈入扣:“...”
  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直男,被男人托下巴还是头一次,脸色极为难看,这位殿下也太变态了!!
  他忍了又忍:“回殿下的话,卑职犯了樱桃藓。”
  “你明知自己不能吃樱桃,怎么又吃了?”薛见一手捏在他的肩上,已经从方才的惊怒状态退了出来,眯眼细细打量他:“你弓着腰做什么?“
  沈入扣忍着踹人的冲动,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最近劳于案牍,腰有些不好了,一直起来就腰疼。”
  薛见又坐回原处,用绢子一根根擦着自己的手指,拖长了腔:“我昨天回京的时候遇到一位女子...”
  沈入扣的心提了起来,他不急不慢地道:“我总觉着她相貌轮廓和你有些相似,你要不要瞧一瞧?”
  沈入扣虽然知道自己入了套,但还是没法抵挡诱惑,咬咬牙道:“卑职还真想瞧瞧。”
  阿枣就被带了上来,看见亲哥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抑住惊呼。薛见瞥了两人一眼,忽的道:“我府上这位沈长史说他认识你。”
  沈入扣一惊,阿枣咬了咬牙:“实不相瞒,这位是我兄长!”
  薛见面色不动:“哦?”
  阿枣还能怎么办,只得继续瞎编:“其实他...是我表兄,我父母双亡家中又无亲戚,只得来京城投奔表兄,昨日就是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歹人...我不敢跟公子说实话是因为...我怕公子是歹人,知道我家中父母俱在就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她说的合情合理,但薛见却面色越发冷淡,隐隐还有几分失望:“原来如此。”
  他面色冷淡,本想直说,但转念又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微微一挑:“既然如此,那就恭喜你们兄妹相认了。”他又瞥了眼沈入扣:“你有病在身,这几日就不用当差了,先在家歇着吧。”
  阿枣没想到这样都能给自己混过去,心里一喜,双腿一软,心里又觉着十分对不起薛见,一时间百般滋味。
  平川等他俩走了才一脸懵然:“殿下,我怎么没瞧明白?那姑娘是沈入扣的表妹?您叫沈长史来是为什么?”
  薛见道:“为了做一件事。”
  平川茫然;“您方才做了?”薛见神情转淡:“我已经知道了。”
  这对话十分的莫名其妙,平川听不大懂,主动道:“昨日您让我查您不在这些日子沈长史的动向,有人传出沈长史当年科考舞弊,她又迟迟不肯见对他十分赏识的王总督,皇上起了疑心,流言四起,要不是王总督求情,皇上已经下令捉拿沈入扣,严加审理了。”
  薛见只听这一段就知道背后多少牛鬼蛇神在作怪,本来还恼着她,现在又不悦起来,他才走了没几日这帮人就骑在他的人头上作威作福,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跑到荒山野岭?
  他面色沉凝,忽抬头问平川:“你觉着沈入扣怎么样?”
  平川犹豫了下:“说实话,对您是十分尽心的。”他原来也怀疑沈入扣是不是作秀,但作秀又作不出这样的。
  昨天他见到那伤口起了五分的疑,真正让他确定八成的,就是她知道他受伤时,满脸的关切和挂怀。他这般想着心底不由得一暖,寒寒暖暖交替,不由轻叹了声。
  ......
  回去之后沈入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还没张口又犯病了,半昏半睡在床上,李氏见她回来的时候去了易容,衣裳也变了一身:“你昨晚是不是...”她又怕问出来惹女儿更加伤心。
  阿枣哭笑不得,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得含糊过去,她在家歇了几日,沈入扣病情又开始反复,她只得继续易容去给薛见干活,不过见到他都觉着底气不足。
  薛见神色如常:“听说王总督前几日过来向你问治水之策了?我跟你相识多年,想不出你竟有这等才干。”
  阿枣干笑道:“一点雕虫小技而已,比不上殿下的经天纬地之才。”
  他挑了挑眉:“你表妹安置的怎么样了?”
  阿枣道:“额...还好,她还有个近亲,所以几天都在外面找人,我就派了个下人跟着她了,别的不大清楚。”
  她提前打了个预防针,省的薛见要见她‘这位表妹’。
  薛见微微一笑:“我上回无意中瞧见了你表妹身子,不过你放心...”他漫声道:“我会给她个名分的。”
  阿枣:“???”
  阿枣给自己捏了把冷汗:“不,不用了吧...”
  薛见皱眉,拉长了腔调;“不用?”
  阿枣定了定神:“那个...表妹自知高攀不起,从不敢有此念想,只求日子平安顺遂即可。”
  薛见挑了挑眉:“是么?可是那日我们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可说她对我一见生情,哪怕无名无分也要跟在我身边。”
  阿枣:“...”
  她什么时候说这话了!你得妄想症了吧殿下!阿枣很郁闷,而且最郁闷的是她居然没法反驳。
  她嘴巴张合几下才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怎么可能,我表妹家教最是严格,殿下说这话不是毁她名声吗?”
  握草啊,薛见居然真的看上她了,阿枣的心态有点崩了。
  薛见慢悠悠道:“所以我决定给她名分,此事自然可没过去。”
  阿枣就是这么活生生给他绕进去的,半晌才道:“殿下要什么美人没有,干嘛非惦记我表妹呢!”
  薛见一笑,竟也不再纠缠此事:“乞巧节申妙他们戏班要演出,晚上还有放孔明灯的,你表妹同我说她喜欢看戏,你届时让她过来。”
  他改主意了,与其想法让她自己承认,倒不如陪她玩几日,逼得她不得不承认。
  她又突然想到一件事,薛见在书里没看上沈丝丝,是因为她一直站在薛见对立面,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她跟薛见毫无关碍,这张脸的吸引力毋庸置疑...这麻烦可就大了
  阿枣刚张嘴想要推脱,薛见目光不经意般的落在她手掌处,疑道:“前几日瞧你这伤痕不是好了,怎么现在看还有痕迹?”
  沈入扣手上当然没有这道伤疤,她忙用袖子遮了遮:“一直都在呢,您昨日指定是瞧错了。”她怕薛见还要再问,忙把话题转回去:“您要叫我表妹出来看戏是吧?我回去帮您说说。”
  薛见道:“我不想听到拒绝。”
  阿枣讷讷道:“可是她,她要是肚子疼呢?”
  薛见:“...乞巧节在五天后。”他眯起眼;“你为何百般推脱?”
  阿枣还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了。
  乞巧节那天她卸下易容换好衣裳,幸好沈入扣醒的及时,两人的身份还能换回来一阵,她想着容貌太过扎眼,要不要戴斗笠出去呢,薛见就十分贴心地派了马车过来,她上了马车被带到聚宝街的一家戏园,戏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开锣,但是人已经坐了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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