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七杯酒
时间:2018-08-18 07:50:54

  阿枣:“...”
  她没搭理他,让谷歌给自己簪上了太后赏赐的赤金步摇,又换了一幅天水纱的罗裙,上面套了件红色广袖褙子,外罩同色翟衣,翟衣上还绣了凤穿牡丹,衬的整个人如烈火一般灼目。
  薛见瞧了几眼,轻叹了声:“真想把你给藏起来。”
  阿枣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眼,她还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一早上任由薛见百般引逗都没说话,她虽然没有迟到,但还是来的毕竟晚,等到了启明宫里,皇上皇后还有几位皇子已经准备停当,阿枣忙不迭地告罪。
  二殿下新娶的王妃齐悠禁不住出声:“弟妹怎好让父皇和母后等着?”
  齐悠新嫁给二殿下不足一跃,她是齐然的嫡亲妹妹,当初齐然算计阿枣的时候她虽然不知道,但她后面却听说过父亲被贬值,母亲被送进女庙,姐姐也作为媵妾远嫁,这一切事情都和沈家有关,而且前日大婚典礼之时,自己夫君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沈家女,她虽然也承认沈家女盛装之后确实惊人貌美,但二殿下已经娶了她,怎么能这样呢!
  如此种种,齐悠看阿枣就更不顺眼了。
  齐皇后被长庆公主扯了扯,看了眼薛见,又看了看二侄女,心还是偏在了儿子这边,含笑嗔齐悠:“你上回迟了那么久,我还没说你呢,如今你竟开始摆起嫂子的款了。”
  齐悠低下头,再不敢说话了。长庆公主主动坐在阿枣身侧,和气笑道:“上回拖了方姑娘邀你出去玩,你却没来成,今儿可算是能跟你说上话了。”
  长庆公主约莫二十上下,容貌十分清秀,眉眼和齐皇后很像,虽然不算貌美,但气质干净温和,让人一见就觉得十分安心。阿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是想去的,没想到临时出了点事,我还想找机会给公主赔罪呢,最近也忙的脚不沾地。”
  长庆公主理解一笑:“过几日等你空了再叫你出去玩吧。”
  庄朝对女人没那么多规矩束缚,成了亲的女子也可以时常出门玩乐,阿枣点头答应了,就是齐悠想来找事,也不敢在公主跟前自讨没趣。
  众人说了一会,吉时已经快到了,皇后和皇后就带着众人祭拜祖庙,再正式把沈丝丝的名字记上,以后彻底就是皇家儿媳妇了。
  拜完祖庙,皇后又把宗室的皇叔,皇兄和皇弟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齐齐介绍了一边,阿枣听的险些晕菜,幸好薛见在一边小声帮她记着,她这才没丢人。庄朝立朝还没多久,宗室亲戚数量居然这么吓人,好些小角色都沾了宗室的光。
  等拜祖庙和认亲完成之后,时间已经到下午了,齐皇后对薛见道:“亲王,郡王,世家,权贵,朝中重臣以及周遭小国和后周西梁都有贺仪相送,这些东西暂时还寄放在我这里,你和郡王府就在我这里用饭,顺道着人取了吧。”
  薛见点头应了个是,齐皇后也不好太偏颇,就把皇子公主和皇子妃带回自己宫里用饭。齐悠进了皇后宫里,忽的一笑:“上月我成亲,西梁和后周还有一些海边小国送来了不少好玩的东西,跟咱们庄朝的物件不大一样,不知给四弟和弟妹送了什么?不如趁此机会让我们开开眼?”
  看一眼倒是小事,阿枣随意笑笑:“跟皇嫂自然是不能比的。”她说完以眼神询问皇后,皇后吩咐道:“把别国的贺仪和礼单抬上来。”
  几个内侍立刻抬了大小箱笼,异国送的大都是一些贵重的特产,如鲛珠虎鲸皮银狐皮水烟罗等,独独念到后周的时候众人面带讶异。
  “赤金嵌玛瑙翡翠碧玺红宝麒麟兽首杯一对儿。”
  这杯子本身已经足够贵重了,但杯中蕴含的寓意更是贵重无匹,传说四百年前后周连遭了三年大旱,土地干涸民不聊生,当时周太.祖开了祭坛不眠不休求了七天七夜,上天被他的诚心打动,赐下这一对儿赤金兽首杯,同时后周也风调雨顺了。这等渊源连庄朝都知道。
  如果给后周国库里的宝贝划分一下排名的话,这一对杯子绝对能排到前五,而且非后周天子不能享用,一般来说这种婚丧嫁娶的贺礼都是让礼官随意挑选几样不失礼的,国宝级的东西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交给别国,三殿下送来这对儿杯子,怎么看怎么耐人寻味啊。
  薛见面沉如水,阿枣心弦紧绷,齐皇后摇了摇头:“怕是仿品吧。”
  齐悠轻声道:“姑母,这却是不一定的,听说后周现在当权的三殿下对四弟妹十分倾慕呢...”
 
 
第114章 
  在庄朝,出众的女子婚前被许多男人追求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姑娘们私下也会攀比炫耀一下追求者的数量和质量,但婚后就不能这般不羁了,尤其是宗室里,对皇家媳妇的名节看的更为重大。
  齐皇后自然知道当时后周李兰籍要用两座城池求娶沈家女的事,她皱了皱眉,有点厌烦这个二侄女不知轻重,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不仅对沈家女的名声不好,搞不好连带薛见也会受人耻笑。
  齐悠描绘精致的一双眼落在阿枣身上:“当时听说这传言我是一万个不信,弟妹多坚贞自守的姑娘啊,可是李殿下送来这一对金杯又是什么意思呢?”
  皇后正要说话,薛见却先一步开了口,淡淡道:“李殿下在庄朝的时候和我私交甚笃,所以送了重礼来贺我大婚,平阳郡王妃慎言。”
  齐悠不自然地笑了笑:“四殿下居然和李殿下有私交?”
  他面色漠然:“我们的交情想来用不着郡王妃过问。”
  天知道他怀着吃了十斤苍蝇的心情,才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来,让阿枣都叹为观止地看着他。
  齐皇后也笑斥一句:“这种事怎么能信口胡言,明摆着是三殿下和老四关系好。”
  齐悠这话主要是说给薛见听的,但一抬眼看见齐皇后隐含警告的眼神,瑟缩了下,错过了开口的时机,齐皇后把话头带开:“行了,你们赶紧把东西抬回去,省的在我这里占地方。”
  薛见和阿枣齐声答应了,齐皇后留众人吃完饭,就借口要午休打发众人出去,长庆公主挽住阿枣的手多说了好几句,齐悠趁此机会想跟薛见抖搂点沈丝丝的丑事,就算两人不能和离,她也见不得两人这样恩爱和睦,总不能只有他们齐家女倒霉吧!
  齐悠见二殿下没注意,冲薛见慢悠悠地道:“不知道郡王知不知道郡王妃出嫁之前的事?”
  薛见目光浮起寒光:“不想。”
  齐悠被他彷如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瞧的生生打了个激灵,胆怯且心虚,活生生被堵了回去。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薛见已经拉着沈丝丝的手走了。
  齐悠在原地恨恨地一跺脚,她就不信两人这样情比金坚,半分动摇不得!她还偏要试一试了!
  阿枣随口问道:“齐老二跟你说什么呢?”
  他让她先上马车:“废话而已。”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阿枣累的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嘴里喃喃道:“明天要整理府中的庶务,后天要回去拜门...”
  其实第三天回娘家拜门最好,但宗室礼数太严,她第五天才抽出空来,幸好沈珏和李氏不大在意。
  薛见轻轻拍着她的肩:“先别想那么多了,睡会再说。”
  阿枣打了个哈欠,直接睡死在他怀里,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已经被换好了寝衣躺在软床上,她迷迷糊糊地上下乱摸一阵,无意中摸到一个灼热巨大的东西,薛见在睡梦中呻.吟了声,微微张开眼,长臂一捞就把她搂在怀里,阿枣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薛见舔吻她的脖颈,声调有些含糊:“想要了?”
  阿枣连忙松开手,要是真开始了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完的:“没有的事,你也辛苦一天了,好好睡吧。”
  她心里还旁的想法,她虽然知道薛见有朝一日会坐拥山河,但在这之前,自然少不了坎坷,她愿意陪着他同甘共苦,可是中途万一有了孩子可就太难办了。这些心思她照旧没法跟薛见说。
  薛见一翻身把她压下去:“再忙也不能冷落了我的王妃。”
  阿枣立刻把眼一闭,装死:“哎呦,我头好疼,胳膊好累,腰好酸,咱们明天再那什么...吧。”
  她满眼疲累,薛见总不能霸王硬上弓,搂着她亲吻厮磨了许久才放过她,却看着她的睡颜皱眉,觉着问题有点严重。
  她痛痛快快地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开始清点两人大婚收到的贺仪,点到李兰籍送的东西的时候,薛见握着礼单的手顿了下,阿枣忙抱住他:“我把这玩意烧了。”
  薛见挑了挑眉:“先祖父当年想要后周献上这一对儿兽首金杯,后周宁可开战都不愿送来,你平白烧了岂不可惜?”李兰籍倒是舍得下本钱,可惜就算他把国库搬来又怎么样?阿枣照旧是他的人!
  阿枣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让人把它拿下去搁起来,实在不行献给父皇?”
  她说完叫了百度来取走,百度得打开核对才好登记入册,一打开锦盒,金杯的光辉就映的屋内通透明亮,华彩璀璨,宝光烁然。阿枣看的也微微讶然:“还真是个好东西。”
  薛见轻哼了声:“不过尔尔。”
  百度正要把锦盒重新盖上,脚下突然绊了下,两个金杯咕噜咕噜滚了出来,还有个木制的东西,也从锦盒里掉了出来,百度正要伸手捡,薛见喝住她:“出去。”
  百度也没敢看掉出来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慌忙低头掩上门出去了,阿枣走过去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慌忙把木雕放到袖口里:“没什么,李兰籍耍的手段。”
  薛见斜了她一眼:“藏什么?你以为我没看清的话会让百度出去吗?”
  他既然这样说,阿枣只得脸色难看地把木雕拿出来,木雕雕刻的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眼底含羞带怯,却别具一番被人疼爱过的风情,虽然没有雕刻什么过分暴露之处,但也足够引人遐想了——最重要的是,木雕上的女子就是她。
  阿枣跟李兰籍当然没有什么,但看见这木雕又是惊怒又是忐忑,她蹙眉看向薛见:“你...”
  薛见已经低头认真地看着那锦盒:“盒子夹层被摔裂了这东西才掉出来,封口严实,除非被拿在手里仔细赏玩才能看出来,我看了一下封口处,幸好盒子没有被人打开过,除了你我应该没人瞧见木雕。”
  原来他是在意这个,阿枣松了口气:“那就好,让人瞧见了又是一场祸事。”
  她随手把木雕扔在炉子里烧了,踌躇道:“你...没事吧?”
  薛见随手把锦盒放在一边,盯着两只金杯出神,许久才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别存了什么阴影就好。”
  阿枣见他是真的不在意,才松了口气,厌烦道:“李兰籍搁着这么远居然还能害人,他是不是有病啊。”
  薛见沉吟:“你看寿阳就知道李家人的秉性,还有再往上的周高祖,为了得到西梁一女子,带兵屠了那女子满门,周玄祖,看上了大臣的妻子,想法设计臣子,逼着臣子把妻子拱手让给他,他们对求而不得之人,一向是歹毒的。”
  阿枣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样一看李兰籍病的还算轻的。
  薛见见她一脸胆寒,笑了笑:“先不说这个,回门的东西你该备下了。”
  阿枣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算解决了,只能点了点头,让人把剩下的贺礼清点完毕,然后归置入库,又开始忙活起来。他大概是顾及回门礼,晚上竟难得没闹她,搂着她说了会儿话就睡下了。
  李氏一早就带着家人在门口候着,见到阿枣笑的合不拢嘴:“等你半天了,怎么才过来?”
  她随口一说,也不是真抱怨,欢欢喜喜地拉着阿枣进家里,沈入扣也笑的合不拢嘴——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沈哥长史的任期已经满了,最近在家里等着吏部的调任。李氏知道霍锦和闺女投缘,也允他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在门口等着。
  霍锦努力扬起小脸,费力地看了眼薛见:“你是沈姐夫?”
  薛见对他还算和蔼:“我是,怎么了?”
  霍锦语调天生就缓慢,这使得他比别的孩子多出一种奇异的从容来。
  “沈家姐姐说你叫俊王,你长的很俊吗?”
  薛见:“...”
  阿枣噗一声笑了,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你觉着他俊不俊?”
  霍锦想了想:“我觉着还是我比较俊,他一般般吧。”他细细想了一阵:“我这么俊,长大以后也能封俊王吗?封了俊王也能娶你吗?”
  薛见:“...”
  阿枣笑的捶了好几下椅子,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就算封了丑王也不行,你沈家姐姐已经是我的人了。”
  霍锦不知想到什么,小脸又沉了下来,大眼里透着威胁:“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打烂你的脸。”
  阿枣拎着霍锦的领子把他扔出去:“打什么打?你先去把三字经给我抄一百遍吧。”这孩子虽然没随了寿阳那个变态,但恋姐情节和暴力倾向这两点可真让人受不了。
  李氏早就想跟闺女说话了,先把三个男人打发出去,拉着她的手问道:“殿下对你如何?皇室的亲戚可还和睦?下人有没有欺主的?”
  阿枣点了点头,一一答了:“很好,殿下对我一向没的说,宗室里也都是和气人,那些下人我早在当长史的时候就把他们调理的服服帖帖了,他们哪里敢欺主?”
  李氏终于放下心来,细细摩挲着闺女的手,忽然觉着不对,把她袖子拉起来,见手肘上痕迹累叠,她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前几回攒下来的,阿枣恨不得去撞墙,红着脸结巴了,李氏惊愕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有些恼怒:“虽说是新婚,殿下怎能这样...这也太过了,他没伤着你吧?床笫之间可还好?”
  阿枣简直不敢看她,老着一张脸皮点了点头:“挺,挺好的。”
  李氏不能信:“你才成亲没多久,他这样你哪里受的住?”
  她琢磨着等会儿跟薛见说道一二,于是拉着阿枣去了前厅,沈珏对着薛见神色颇为淡漠,说的也是些朝事国事,沈珏吹了吹茶沫子,提点道:“皇上前日又收了个美人进宫,听说美人还颇得皇上宠爱,没几日就升了才人。”
  才人是从四品,虽然在内宫不算高,但也不算很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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