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配在八零——浮世砂
时间:2018-08-19 07:58:21

  蔡杰见自己小弟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他画画的手法和姿势都不熟练,显然没正式学过,不过,他可比你有天赋得多。”
  他指着画上的花瓶道:“你看见没有,他画的很细致,花瓶左侧有个划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但是他画了,而且,你再看投影的角度。”
  谢南音本来还有些敷衍的,听着听着却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一开始学画画,就只是想学素描功底,让自己以后能把记忆中的各式衣服裙子画出来,可以说,目标明确,根本就不是当艺术家的料子。
  而蔡杰这位老师,谢南音看过他画室里的画之后,就知道这人肯教她,绝对是大材小用了,因为他不仅会画油画,甚至国画也画得好,谢南音不会专业的鉴赏,但一副画画得好不好,有没有感情,那多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所以蔡杰教她的基础,她虽也学得认真,但也知道,自己不是走画家的料,故此,双方都觉得这份师徒情,说是情分还真有,但要谈到传授衣钵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蔡杰如今看着郑迟的模样,才是真正的见猎心喜,谢南音此刻,还真有些服气了。
  她问郑迟:“你说想和我一起学画画,是认真的吗?”
  蔡杰对她这样好,谢南音也想让他能收一个真正的有天赋的徒弟。不过,这还得再考验一下,郑迟虽然现在看起来确实有天分,但万一他只是想三分钟热度玩玩呢?
  蔡杰显然也知道谢南音的想法,他只是笑了笑,说:“如果你想认真学的话,我倒是还能教你几年。”
  反倒是一开始有些得意的郑迟,这一刻见他们这样认真的问这个问题,他却迟疑起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现在的这个问题,好像不能跟之前那样随便回答。
  郑迟愣愣了一会儿,他拿起刚才画画的铅笔,突然间想起之前画那幅画时的心情,好像很平静,心里什么都不用想,脑子里只有把想画的东西画出来,那样自然,又全身心的投入,画好的时候,感觉比吃了一顿大餐还高兴。
  他看着谢南音双眼亮亮的看着自己,抬头对上蔡杰略有些期待的眼神,良久之后,他才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想学画画。”
  郑迟这一次说的学画画,可不是像之前那样简单了,蔡杰让他回去和郑妈妈谈过,认真的讨论了之后,才正式定下来,并且确认了师徒关系。
  就这样,谢南音学画画还没学出个皮毛来,就多了个跟班师弟。
  然而,谢南音根本没法让郑迟叫她师姐,一方面,郑迟真正的年龄比她还大一岁,最最关键的是,郑迟没认真学之前就能超越她这菜鸟,等郑迟凭着天赋,学得也认真,那进程是一日千里,谢南音这小菜鸟只能彻底把师妹的名义坐实了。
  不然说出去不好听呀,她可不想别人夸郑迟的时候提起这么个师姐来,如果是师妹,那比他差,就是应该的呀。
 
    
第23章 
  是的,谢南音的想法就是这样简单粗暴,蔡杰还教育了她一顿,“你要是肯认真学,即便比不上你师弟,但也不至于到被人笑话的地步。”
  谢南音就说了:“可别了吧,别人怎么看我根本不在乎,左右我本来就不是走艺术家的路子,你不也说了,我画的东西匠气太重,没有感情吗?只要师傅你不怕被人笑话收了我这么个徒弟,那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蔡杰见她说得一本正经,也没再反对了,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谢南音这丫头人小鬼大的,脑子里的主意多得很,聪慧是聪慧,但心性也浮躁了些,在画画这方面很难出头。他收她做徒弟,本来就是看个眼缘,想借个名义多照顾她点,也并不强求她靠画画来出人头地。
  开学之后,他们的课程也没丢下来,只是把学画的时间改到了周末,蔡杰是个随心所欲的主,也不缺钱,因此除了画画的材料自理外,谢南音和郑迟都没交过学费,郑妈妈想送的东西也被蔡杰拒了,反倒有时候,他自己还提供一些珍贵的素材给他们呢。
  谢南音有时候也好奇过蔡杰的家世,他看起来不是很富有,但也从来没见他为钱烦恼过,吃穿上不太讲究,可是普通的衣料穿在他身上,却仿佛能穿出世家子的风度,一举一动随性得很,身居在平凡偏僻的小县城里,绘画学识上却足可称得上才华横溢。
  这样矛盾的人,无疑也是有故事的人。
  不过这属于当事人的隐私,故此即便再好奇,谢南音也没多问,要是哪天师傅想说了,那她认真听就是了,他要是不想说,那自然有他不愿说的理由,她也不会多干涉惹人嫌。
  谢南音和郑迟成了师兄妹关系,又是同班同学,关系比之前更亲近了,彻底成为自己人行列。
  上学放学一起走,周末学画画也一起,除了放假郑迟回省城见他爸,其他时间,谢南音和他简直没有一天不见面,幸好现在的小孩还没以后那么多花花肠子,不然流言都得满天飞了,谢南音前世的时候,记得读小学和男同学走得近些,都会被其他人起哄,说什么某某和某某在一起的话。
  谢南音特别厌恶那种嘴碎又好凑热闹的人,偏偏你要说他们坏心眼也不成,因为他们年纪还小,可是,被说的人年纪也小啊,就没想过被人这么说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吗?流言向来是伤人于无形的。
  幸好现在的年代人们还算淳朴,谢南音心智又远超同龄人,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日子还算过得轻松自在。
  然而有时候,当你适应一种生活时,命运却往往会猝不及防的兴起一阵暴风雨,彻底改变你的人生。
  平淡的日子结束在小学四年级刚开学一个多月的时候。
  那天上午,谢南音他们正上着一堂数学课,班主任黄老师是从三年级跟上来的,突然急匆匆的跑了来课室,在数学老师诧异的目光下,把郑迟喊了出去。
  一群小孩子都是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郑迟跟黄老师走了,顿时心思也不放到课堂上了,三三两两的和同桌或者前后左右凑到一起小声嘀咕,还有传纸条的,把个数学老师气的,但是她也只是说了两句,让他们安静下来,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有好奇呢。
  谢南音却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整个班上就郑迟和她关系最亲近,虽然谢南音偶尔也会和他斗嘴,但是却是真把人当自己弟弟看的,虽然郑迟年龄比她大点,但别忘了,谢南音穿越前都有二十多了。
  这会儿她也隐隐猜测着,如果不是要紧事,班主任不会就这么当着课堂上那么多人直接把他喊出去,而一般这种事,都不是好事。
  如果可以,谢南音也不想乌鸦嘴,她心里是祈祷着最好没事发生,但是事实上,她一开始就猜中了。
  郑家出事了。
  谢南音一直到下课都没再见到郑迟回来,问了班主任,黄老师却只说他被他家人接走了,再如何追问也不肯多说一句。谢南音惴惴不安的坐在教室里上完了后面的两节课,但是课堂上都没认真听,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她便立刻背上书包跑出去了。
  谢南音也没回家,而是走了去郑家的方向。
  如果是正常的小孩子,这时候可能即便知道有事,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毕竟在孩子的心里,很多危机她们都意识不到,可是谢南音心理年龄不是小孩,于情于理,她都没法不去过问一句。
  郑家在南山县的房子是县政府分的公寓楼,已经有些历史,整个大院里住的都是公职人员和他们的家属,谢南音之前来过几次,一路直奔郑家,却发现楼道里安安静静的,谢南音爬上三楼到了郑家门前,按铃敲门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她按铃的声音惊动了隔壁,旁边的门开了,一个老人探出头来,谢南音忙喊了句:“陆奶奶。”
  她之前来玩的时候,也认得这郑家的邻居陆老太太,是个十分和善的人,做了好吃的也会给邻里送一份,尤其喜欢小孩子,经常请她们吃东西。
  老太太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示意谢南音进她家门。
  “音音,你怎么今天过来了?”陆奶奶小声问她。
  谢南音也不自觉的压低声音,神态却十分自然的带着天真的疑惑:“陆奶奶,我来找郑迟玩,他们家怎么没人呀?”
  陆老太太也没怀疑,反倒是说:“你袁萍阿姨出了点事,郑迟应该在他奶奶家里。”袁萍,是郑妈妈的名字。
  谢南音有心想问出了什么事,陆老太太本不肯多说,但是被她歪缠着,可能也是觉得这么个孩子不懂事,即便告诉她也无妨,所以最后还是说了:“听你陆叔说,郑迟他爸牵扯到走私案里,这阵子恐怕都不太平了。”
  她叹了口气,叮嘱谢南音:“音音,你可记住别和外人说,不然他们会说郑迟闲话的。”其实她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郑家恐怕是不好了,到时候的流言只会更多,她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
  走私!
  陆奶奶觉得谢南音是小孩不懂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说的也很平淡,可是,谢南音怎么可能不懂,这几年国家正在严打,走私这种事,严重的是要命的呀!
  郑家并不是缺钱的人家,别的不说,前些年没下海之前,听说郑爸爸还是当厂长的,这样的人家,如果真走私了,那么只怕数额绝对不会小。
  然而尽管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谢南音的脸上还崩着,俨然听不太懂的样子,只是应了陆老太太的话,说:“陆奶奶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出了家属楼,谢南音便直接回了家,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们家也没有原地踏步,谢国庆在北街那边开了分店不说,还在临市也开了一家,而且相对来说,临市更靠近省城,因此最大的反而是那边的那家,请了四五个人,谢国庆给店长分红,如此,他管理起来也方便许多,只是月底才两边跑一趟。
  像是麻辣烫和炸鸡这样的吃食,是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的,基本上把汤底弄好就成,炸鸡腿那些,谢南音是参照后世弄了番茄酱,幸好这两年肯德基还没进入他们国家,所以她们占了先机,找的地理位置也好,生意十分红火。
  现在是十月上旬,谢国庆才从临市回来,如今还在店里,说起来,他们家到现在虽然赚的钱不少,但是一直没搬家,只是之前租的那间院子,如今已经买了下来,彻底过户成了她们家的房子了。
  回去的时候,谢国庆还没到家,谢南音猛然想起来她爸中午一般都不在家吃的,她有些浑浑噩噩的煮了个面,却没多少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郑迟的爷爷奶奶也住在县里,不过他们家住在北街,两头离得远,光走路得一个小时以上才能到,谢南音没去过,也不知道具体地址。
  她心想,至少郑迟在他奶奶家,应该没有安全问题。
  只是,郑家的事到底是怎么个结果,她得想办法知道下,不说她拿郑迟当弟弟,就是这一两年来,郑妈妈对他们家的帮助就不小,除了当初去省城看腿的事,还有谢国庆之前开分店的时候,在那边也是遇到过地头蛇找麻烦的,是郑妈妈帮忙走的门路,如今才发展得这么顺利。
  她爸如果知道他们家出事了,肯定也会想法子,只是他到底是个商人,如今也不过有点小钱,只怕能得到的消息不多。
 
    
第24章 
  谢南音心里发愁, 那还能找谁呢?
  她正收着碗筷时,门口传来动静,是谢国庆回来了。
  谢南音忙迎了出去:“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谢国庆正和邻居打了个招呼,进门就见到自己女儿,便示意她进屋说。
  屋子里的面冷了就有些糊,而且她本来就煮的不多, 谢南音道:“你吃了午饭没呀爸,要不我再做些面吧?”
  谢国庆拦下她, 说:“先别忙活, 我吃过了。”一边示意她坐下来,父女俩才好说话。
  谢南音已经有些预感了, 低声问:“爸爸您知道郑迟家是怎么回事儿吗?”
  谢国庆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才点点头:“我收到消息有些迟了,你袁阿姨被纪检委带走, 这事儿咱们摻和不了。你是怎么知道郑家出事的?”
  “我们上午上着课,黄老师突然把郑迟叫走了,应该是被他奶奶接回去了, 我去他家找他的时候, 隔壁陆奶奶说郑家出了事。”谢南音把事情说了一遍, 又问:“爸爸, 郑伯伯的事,很严重吗?”
  谢国庆对上女儿的目光,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她的头, 才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袁阿姨已经被纪检委带走了。至于你郑伯伯……”说到郑迟的爸爸,他神情多了丝悲哀,良久才叹了口气:“他自杀了。”
  谢南音听得怔住了。
  自从早上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半天的时间,虽然他们得到消息时会延迟许多,但她也绝对没想过,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傻乎乎的抬头看着谢国庆,有些不敢相信。
  她和郑迟爸爸说来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一次是她们去省城,还有就是几个月前他回县城的时候来学校接过郑迟。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或者关系,那还真没有,可是,一个认识的人就这样突然没了,她心里都觉得有些难受。
  昨天郑迟还在和她抱怨说他妈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理他呢,郑迟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
  谢南音有些不敢想象了。
  谢国庆看着女儿呆呆的样子,也有些难受,虽然被牵涉到走私的案子里,郑迟的爸爸从本质上来说,已经不能算个好人了,甚至还是国家的罪人。
  然而对他们父女俩来说,郑家却仅仅是她们的恩人,谢国庆这半辈子见过的人情冷暖不少,对于救出郑迟爸妈这样的事,他根本想都没想过,即便有心也无力,但是人不能忘恩,曾经郑家人对他们的帮助,也许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给他和音音父女俩带来的帮助却是巨大的。
  如今郑家出了事,他没法子救人,只能帮忙照看下郑迟兄弟俩了。
  谢国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摸了摸谢南音的头:“爸爸这两天要到省城打听下情况,顺便找郑迟他哥,音音,你这几天先去姑姑家吃住,店里爸爸也交待过你姑了,别担心,只要郑家跨过了这个槛,会好起来的。”
  会好吗?
  谢南音不知道,郑迟爸爸死了,他妈现在也没个消息,即便以后尘埃落定,走了的人也回不来了,要怎么样,才能算好起来?
  谢南音两世为人,自觉心性要超常人坚韧些,可是却是第一次,对“世事无常”这个词有这样清楚的认知。
  谢国庆没再多说什么,其实他得到消息时,不仅郑家夫妻俩出事,和他们关系近的都要接受审查,幸好谢家虽说关系不远不近,但主要的联系还在于孩子之间,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金钱上的牵扯,故此没牵连到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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