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皆敌派——文理风
时间:2018-08-19 08:06:17

  “呕~哇”张苻扶着贡院的墙,刚想和田仲说话,又一下呕了出来。
  田仲看到张苻的情况不对,也顾不上他吐的污秽,直接一个抄手,把张苻抱了起来,说:“你先忍一下,我带你回去。”
  然后抱着张苻,往他家的马车跑去。
  “大少爷!”张家的管家看到被田仲跑着抱来的张苻,惊呼道。
  田仲直接把张苻塞到马车里,自己也上去,说:“别问了,快回别院,你家少爷出了贡院就呕吐不止,快回去叫大夫。”
  管家一听,也不再问,立刻跟着上了马车,对车夫说:“快回别院。”
  马夫拉起缰绳,一扬马鞭,驾着马车朝别院跑去。
  ………
  “今日的事,实在多谢田公子了,要不是公子,我家少爷这次肯定要多吃不少苦头。”管家拉着田仲连连道谢。
  田仲刚洗完澡,把被张苻吐的一塌糊涂的衣裳换下来,一边系着衣襟,一边对在榻上躺尸的张大少爷说:“你说你也是,那馒头酸了你还吃,看把自己弄成这样。”
  张苻刚被灌了汤药,总算止住了吐,悲愤的说:“我也不知道那馒头酸的啊,贡院的馒头我吃着就没有不酸的!”
  原来院试为了防止作弊,除了考引,其他东西一律不允许考生带的,所以笔墨纸砚、被子甚至连每场的饭食,都是由贡院的。而这次院试贡院准备的饭食,就是每人两个馒头,一份咸菜和一碗水。
  张苻头两场吃的倒没事,第三场第一天吃的也没问题,结果到了第二天中午,张苻忙着誊抄卷子,馒头发下来就放在一边没先吃,一直等抄完,张苻觉得饿的不行,就拿过来吃了,结果,快交卷时张苻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好容易撑着出了考场,就……
  田仲无奈的说:“我的大少爷哎,现在可是五月,端午都过去了,中午日头毒的要命,咱那号房又小,简直像个蒸笼似的,你都没发现考场上热晕了好几个么,这个时候,你把馒头放那快两个时辰,那馒头怎么可能不酸。”
  “我真的没想到啊!”四体不勤的张大少爷也悔的想拍死自己。
  “还好只是吃了一个酸了的馒头,你又都吐出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快歇歇吧,这两天喝些白粥,把胃养好就是了。”田仲安慰道。
  “唉,只能这样了,还想着考完院试和你一起去醉春楼喝花酒呢,这下没戏了!”
  田仲顿时笑了:“刚考完花花肠子就出来了,行了,好好歇歇吧,还喝花酒,快养好你那娇贵的胃吧!”
  田仲看着张苻精神还好,放下心来,安慰了他两句,又因为被张苻吐了一身,也没什么胃口用晚膳,就拿了点钱,打算出去逛逛。
  张家的别院在离集市几百步的一个深巷子中,取的是闹中取静的位置,这样的宅子最是值钱,当然,值钱不值钱田仲不关心,他只知道出了门,出了巷子,就能到集市,很是方便。
  田仲手里拿着几个铜板,随手掂着,出了张家的大门,朝巷口走去。
  走到巷口,田仲看着眼前热闹的街市,正纠结到底是往南走,还是往北逛,就听到旁边有人叫他:
  “年轻人,老夫看你相貌堂堂,定是大富大贵的命,要不要过来,让老夫替你看看。”
  田仲扭头一看,顿时嘴角抽了抽,原来在巷口旁有一个废弃的石磨,一个老头正坐在上面,旁边站着一个青年,好像是他儿子,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老头扛着一个招牌,招牌上写着:铁口神断,一生一卦!
  这是个算命的!
  田仲摆摆手,说:“老爷子,我不算命。”
  “小友,老夫一见你就觉得你面目可亲,仿佛如故交一般,老夫向来不给人算命,今日见了你,觉得和你有缘,才破例为你算上一挂……”
  “老爷子,停!”田仲淡定的说:“我没钱!”
  “老夫岂不是那种贪图钱财之辈!”
  “我真没钱!”
  “老夫不收你卦金!”
  田仲无奈的说:“老爷子,我手里真只有这五个铜板,是今晚的饭钱,多一文都没带。”
  “老夫说不要钱就不要钱,这卦绝对白送。”
  田仲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五文钱,又看了看一把年纪的老头,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手里的五文钱放到老头面前,说:“算了,卦我不算了,这钱给你了,你拿着买几个烧饼给你和你儿子吃吧,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摆摊。”
  说完,又对旁边他儿子说:“你说你有手有脚的,还让你爹这么大年纪出来坑蒙拐骗赚饭钱,你良心也过的去,快回去找个正经活做吧!”
  说完,田仲就要转身回别院。
  他饭钱都没了,当然要回去继续蹭张家的晚膳!
  谁知他刚转身,老头就一把抓住他,仿佛被他钱侮辱似的,生气的说:“小友,你今天不想算,老夫偏要给你算,老夫就让你看看,老夫绝世神术。”
  田仲满头黑线的看着老头,很想抬脚就走,可衣袖偏偏被拽的死死的,想动手,老头年纪太大,又不好意思,只好说:“好好,那你就给我算算,看在下到底有什么命,不过先告诉你,我身上就那五文钱,都给你了,再多一文都没有。”
  老头这才松了手,对着田仲仔细看了看,问道:“小友,你想问什么?”
  田仲想起自己失忆,就随口说道:“就问问我以前是个什么人吧!”
  老头摸了摸胡子,故作神秘的说:“您是位贵人。”
  田仲知道他开始忽悠了,就笑着说道:“那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贵人?”
  “这天底下,比您还尊贵的,屈指可数。”
  田仲听了,顿觉好笑,说:“您接着说。”
  “您乃天生贵胄,出身尊贵,手握重权,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哈哈哈哈哈哈,”田仲大笑道:“老爷子,您胡扯也说点靠边的,我要是如您说的这样,今天还能落到这个地步,还能手头只有五文钱送您。”
  老头涨红脸说:“卦象所显,就是这样。”
  田仲心里嘀咕,难怪您招牌上写一生一卦,谁让您算完,只怕也再不会找您。
  想到这,田仲就要走。
  老头又抓着田仲,急道:“再多算点,老夫很久没给人算卦了,才有些生疏了。”
  田仲听了,看着老头,有一丝不忍,这老头算卦算的如此差,只怕生意也没大有吧,算了,既然都让他算了,就听他多说两句好了。
  “老爷子,我实话给您说,我现在失忆了,因为听人说我是金陵口音,正打算去京城寻亲,只是囊中羞涩,连盘缠都凑不齐,好在我以前可能读过不少书,所以打算在科举上试一试,想着万一弄个功名可以省些路费,这样吧,老爷子你替我算算,看我这次院试能中么?”
  老头捻着胡子说:“能中,小友你不仅此次能中,以后科举也定会一帆风顺。”
  田仲听了挺开心的,人都喜欢听吉利话,不管这老头说的准不准,起码这他说的话都挺好听的。
  想到这,田仲随口说道:“那你再帮我算算我的亲人吧,要不具体点,我爹娘在哪?我有兄弟姐妹没?”
  老头掐着手指算了算,说:“父慈子孝,却是阴阳两隔,母子情深,终究黄泉不见,长兄如父,只是手足情断。”
  “你!”
  田仲瞪着眼看着老者,胸口剧烈起伏,突然一甩袖子,气冲冲的朝回走去。
  等田仲走远,旁边老头的“儿子”低声说:“大人,您何苦去刺激他。”
  老头看着田仲离去的背影,叹气道:
  “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第17章 怀疑
  “那现在他进去了,卑职要不要?”
  老头转头看着青年,说:“你要什么?”
  青年试探的问:“要不派几个人跟着?”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等他再出来……”
  “你想直接抓住他,然后送他上京?”
  青年不解的说:“咱们来不就干这个的么?”
  老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你能抓住他?”
  刘忻自信道:“卑职带了三百羽林卫,都是精锐。”
  “呵,”老头直接笑了,“刘将军,听闻你原来是南方的驻军将领,后来因在沿海击杀海盗有功,才因功升到羽林卫,又因得圣上赏识,才升任羽林卫中郎将的吧?”
  刘忻抱拳:“全凭陛下恩典。”
  “圣上此次特意挑你来,一是你忠心耿耿,二就是你和京城的世家还有北方的驻军毫无瓜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事你可能不大清楚,这样吧,老夫给你说几件事,等你听完,再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刘忻忙说:“愿闻尚书大人指教。”
  老头,也就是吏部尚书钱郴,抚了抚胡子,不紧不慢的说:“刚才那位,十岁时,曾和圣上一起,在太傅、两宫娘娘和五千羽林卫眼皮底下,将废帝,当时十一岁的小皇帝,拐出宫玩了一天,引得整个朝野大震。后来太傅亲审,才知道是那位凭着学了两年的兵法,找到了羽林卫换岗的空隙和皇宫防御的薄弱之处…………最后,念及二人还是幼童,不懂事的情况下,圣上关禁闭两个月,那位关禁闭一个月。”
  “为什么圣上关的时间长?”刘忻疑惑道。
  “因为圣上是主谋,那位只是帮忙。”
  刘忻嘴一抽,忙闭嘴。
  “那位十二岁那年,先帝(前丞相赵承)逼着圣上科考,圣上死活不愿意,先帝直接让丞相府的护卫,押着圣上进了县试的考棚。
  当时那位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也闹着非要跟着去科考,他爹信武侯不许,把他关在家里,结果那位偷偷逃了出来,抱着考篮去了。
  当时信武侯是个急脾气,一听儿子跑了,气的直接把府里的家将一点,拉着二百家将就围了县试衙门的门,信武侯府的二百家将,可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当时信武侯觉得逮个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信武侯在门前空等了一个时辰,最后里面县试的考官哆哆嗦嗦的把那位送了出来,县试考官怕得罪信武侯府,没敢让成功混进去的他考。
  后来那位十六岁进军营,十八岁灭柔然准顸部,引得当时的柔然可汗大怒,誓要生擒他祭准顸部,然后柔然可汗亲自带兵三万,趁他在关外巡查时想要围他,当时两军相隔不到五里,于铁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就这点时间,硬是让他仗着地势之利,带着两千亲卫跑了。”
  “这……”
  “老夫没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他田仲是属兔子的!”
  “呃”刘忻尴尬的摸摸头。
  钱尚书接着说:“老夫是个文臣,对行军打仗并不在行,不过对田家的兵法,还是知道一点,昔日太史公曾对田家兵法评曰‘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夫始如处女,适人开户,后如脱兔,适不及距,其田家兵法,谓之邪!’。他田仲虽然失忆,可既然能参加科考,那说明原来学的本事还在,所以你想用三百羽林卫捉住他,只怕有些痴人说梦。”
  刘忻这才知道自己轻敌了,忙对钱尚书抱拳道:“卑职思虑不周,险些误了大事,恳请大人降罪。”
  “你以前没对上过他,不知他底细,又见他年纪轻,虽有盛名,可也难免轻视三分,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
  刘忻见钱尚书没有怪罪,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这次的密令,忙说:“可要是这样,那这次的任务?”
  钱尚书摆手,说:“别急,圣上既然只让你带三百羽林卫,就是怕带多了走漏了风声,让朝中一些前朝余孽知晓,可三百羽林卫,别说你,就是朝中那些大将来,也肯定逮不住他田仲,所以,肯定不是要你硬捉,再说,圣上要是直接让你捉他田仲回去,还派我这把老骨头跟来干嘛!”
  “卑职愚钝,多谢尚书大人赐教,那大人,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圣上的密旨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他弄进京,既然不便硬拿,咱们还可以智取。”
  刘忻虚心求教道:“尚书大人有何妙计?”
  钱尚书摸了摸胡子,说:“我记得刚才田仲说他想进京寻亲,只是没钱吧,如果他有钱,以他的性子,应该会进京吧……”
  刘忻一拍手,说:“对啊,卑职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大人您睿智,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准备。”
  说完,刘忻匆匆去叫自己的手下了。
  钱尚书:……
  这家伙明白什么了,他好像还什么都没说吧!
  第二日
  田仲用过张家下人送来的早膳后,起身去张苻那,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结果到了那,被管家告知他家少爷还没醒,田仲问了管家几句,知道张苻恢复的还不错,放下心来,想到当初张苻的提议,决定出去逛逛,淘点东西。
  田仲于是回去拿了钱,往外走去。
  出了宅子,没走几步,田仲就看到前面地上有个黄澄澄的东西,走到过去一看,不由一愣。
  地上居然是锭金子!
  田仲捡起来,放在手里颠了颠,居然有一斤重。
  田仲看着手里的金子,陷入到沉思中。
  远处,钱尚书扒在墙头上,有些无语的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刘忻得意道:“蒙大人指点,他不是缺钱么?卑职特地从咱们带的盘缠里取出一些,让手下去金铺换成金锭,这块金锭足足有一斤重,绝对够那位进京的。”
  “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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