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之我是炮灰——丨蒹葭
时间:2018-08-20 08:58:35

  翌日清晨,云落是被起床号叫醒的,她翻了翻身,挣扎着掀开被子,瞬间一个哆嗦,整个人清醒过来,然后抖得跟筛子似的,迅速把放在床尾的衣服穿上,总算好了点。
  把地上堆着的东西全部收好,她推门出去,罗美芳也恰好从隔壁屋出来,她小声道:“咋不多睡会儿,娘去烧水,你去一会儿喊你弟弟起床。”
  云落点点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气,天还没亮,对面很多屋的窗户里透出暖光,看样子都起来了。
  她站在窗口前伸了伸懒腰,随意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去主卧把小家伙喊起来,给他裹上厚厚的围巾,云落才牵着他出来洗漱。
  娘仨儿刚洗完,陈金花来喊门了,她似乎对部队很熟悉,应该是来探过很多次亲了,陈金花带着他们熟门熟路来到食堂,一路上除了家属就是大片橄榄绿的人影。
  战士们到了食堂前并不进去,而是井然有序地列队唱歌,云落他们这些家属先一步进食堂,大家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等他们人手端着一碗像面条一样的东西时,外面的战士们才排着队进来用餐。
  “这叫米线,也叫米粉,用米做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这是给咱们刚来的家属的福利,你看战士们都吃红薯粥和杂粮面。”陈金花小声地向罗美芳解释。
  云落低头看着碗里的米线,飘着几根香菜和一勺酱,闻起来挺香,她尝了一口,没有肉骨汤搭始终差了些味儿,她以前吃过,可选的配料就多了,味道远不是现在可比的。
  嗯?她好像看见了火车上那个列宁装女人,云落戳戳母亲示意她看,陈金花也跟着转头看了过去,那女人正用十二万分嫌弃的眼神盯着碗里的食物,可不就是那个目中无人,嚣张得不行的女人嘛。
  似乎感觉到几道囧囧的目光在看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列宁装的女人抬头凶巴巴白了她们一眼,那个白眼翻的哦,跟电视剧里华妃娘娘似的,云落不禁莞尔,难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呸,应该是冤家路窄。
  噫?好像有人在看她们,其实他们新来的家属引来好奇的目光很正常,但大多数都会看几眼便不再观望,可是有一道目光特别悠久,云落准确找到拿到目光望了过去。
  啊擦!是白莲女配邱如雪!
  什么鬼?她怎么会在这儿?
  想到某种可能,云落又扯了扯母亲衣袖低声问:“娘,那个春蔓家的未婚夫石宏毅和我爹一个部队么?”
  罗美芳点点头又诧异道:“你咋知道的?我记得好像没跟你说过吧。”
  “爹上次回来说过,不过真巧啊,他和我爹一个村还一个部队。”云落眼也不眨地说着瞎话。
  “巧啥巧,那是他那个瘫在床上的老娘苦苦哀求你爹,你爹心善,看他家孤儿寡母怪可怜,就拖了关系弄进他自己部队,石宏毅也争气肯吃苦运气也不错,已经跟你爹一样的职位了。”
  竟然是这样,云落唇角带笑,换做以前她肯定要烦恼,可她现在心态不一样了,估计没人能理解她的心理,直接穿到这个世界当吃瓜群众,简直倍儿爽。
  之前没有留意,此刻她神识暗暗查看食堂内一圈,立刻就找到了石宏毅,他在离邱如雪不远的地方,与其他干部坐一桌。
  一九六五年军衔制取消后,一般情况下是分辨不出级别的,除了帽子上有一颗红星,领子上有两面红领章,军官和士兵唯一的差别在于上衣,军官是四个口袋,而士兵是两个口袋。
  石宏毅的军装正是四个口袋,他是他那桌最年轻的干部,不少女兵盯着他,邱如雪同样时不时回以脉脉含情的眼神。
  好嘛,这个石宏毅干脆把邱如雪弄到自己身边,这下有意思了,何春蔓还能不能顺利拿下他呢,云落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以后不愁没戏看啊。
  吃完一排人站在水龙头边洗碗,邱如雪特意过来和云落一家打招呼,云落抬眸看着眼前柔和不时英气的少女,感叹部队真是一个大熔炉,跟几个月前比,清纯不复见,眼角透着媚意,糅合了军人的飒爽风姿,整个人似乎更加吸引人了。
  叙了几句旧,她微微朝罗美芳颔首,而后与身边的几个女兵一同离去,听了母亲与邱如雪的对话,云落才明白原来她是医疗兵,类似护士这样的存在,不过与护士不一样的是,她们同时还要进行各种体能训练。
  回去的路上,陈金花指着家属院外,靠近一片小树林的低矮红砖房道:“妹子你看,那是厕所,晚上嫌远的话,就要房里的夜壶,第二天早起提来倒就行。”
  罗美芳应着,然后与陈金花分开走,领着姐弟俩直直去了厕所,回到家后云落烧了两壶水,一壶水洗头,一壶水用毛巾简单的清洗身上。
  洗完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搬来小马扎坐在屋外里晒太阳,冬天没有吹风机只能如此了,罗美芳想到晚上要见丈夫,把小叶子赶出去,也洗了个澡。
  母女俩排排坐在门口晒太阳,路过的人不禁要看上几眼,母女二人真是好颜色,禁不住好奇,谁家的军属?真好看。
  头发才半干时,罗美芳就进屋去洗换下来的衣服,还把过来帮忙的云落赶出去,说地方挤站不下两个人,云落哭笑不得,不就是心疼她嘛。
  她重新回到门口晒太阳,远处走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他有些腼腆地问:“云嫂子住这里么?”
  云落点头称是,对方把手里一兜新鲜的蔬菜递给她,并道:“这是团里分配给军属的,以后每天上午我们都会过来送一次菜。”
  云落道谢并目送对方走远,然后把菜拿回厨房,罗美芳听完女儿的解释,再次夸道:“团里对咱们军属真好,还给送菜,种类比咱那儿多。”
  这边没有老家冷,冬天能吃的新鲜蔬菜自然要多一些,云落也跟着高兴,帮着母亲把洗好的衣服晒到屋外的晾衣线上,中午娘仨儿坐在客厅吃午饭时,刘大军满头大汗地闯进屋里,他脸色十分凝重,欲言又止。
  “弟妹,你做好心理准备,建业他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你去看看他吧,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刘大军带来消息差点没把罗美芳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碗当时就掉下去摔成几半,她无心关注这些,立即随刘大军出了屋子。
  云落手心一紧,云建业不是一辈子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出事,难道自己的改变带来的蝴蝶效应?来不及深想,她抓起桌上的钥匙,抱起弟弟追了上去。
  几人坐上门口的吉普车,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十几分钟就到了河谷县军医院,从接到这个噩耗,罗美芳就紧抿嘴唇一言不发,默默跟随刘大军的脚步进了医院。
  若不是她连棉袄都没穿,甚至到了病房前时连自己跑掉一只鞋都不知道,谁会知道她多焦急?
  “弟妹,你进去看看建业吧。”刘大军似乎有些不忍,看着这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低声道。
  罗美芳一步一步慢慢挪着步子,朝着床上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人走去,到了床边她伸手想摸摸丈夫的手,临了又缩了回去,立在床边良久。
  云落没打扰她,轻手轻脚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让母亲坐下,抱着弟弟出去,然后对刘大军道:“刘叔,您先去忙吧,一会儿给我和娘安排个病房睡就成。”
  刘大军点点头,把门口的小战士喊来对云落道:“有啥事你就找李龙同志,他是你爹的警卫员。”
  “大龙哥你好,我是云落,这是弟弟云叶,还请多多关照。”云落看向立在门边看起来不满二十岁的小战士,礼貌地喊人并自我介绍。
  李龙连忙摆摆手又红了眼,吸了吸鼻子向姐弟俩鞠躬:“怪我没保护好连长,累积他受伤,对不起!”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被刘大军捶了一拳,他才勉强止住哭声,转身颤抖着肩膀使劲用袖子擦眼泪,好一会儿依旧红着眼转过了身。
  刘大军走了,病房外又安静了下来,时不时有医生护士路过,还有一些穿着军装的人过来和李龙说几句话,摸摸姐弟俩的头又离去。
  夜色渐浓,云落接过李龙递过来的军大衣,进去给母亲披上,罗美芳依然保持她出去前的姿势,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仿佛睡着了的云建业。
  云落很担心罗美芳,她上前把军大衣给她披上,又给她穿上一双新送来的棉鞋,叹了口气没说话,没办法了,她只能对母亲使用神识一击,保证她睡过去又不伤到她。
  她扶住头轻轻歪到一边的罗美芳,拿来一个枕头放在床沿上,让她靠上去,做完这些云落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拿起病床旁的搪瓷杯,没一会儿原本空空如也的杯子里多出半杯水。
  这是上次从何春蔓那忽悠来的泉水,不知道对受重伤的人有没有用,她端着水杯用勺子,小心又艰难地喂进半杯水,云落望了一眼伏在床边睡过去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一晚云落几乎没怎么睡,每隔两小时就喂云建业一次泉水,第二天的早上她用神识感受床上依旧昏迷的人的精神力,比昨天她见到时平稳了些,有用!
  等医生过来查看时,罗美芳被云落叫醒,发现自己睡着了她很是紧张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紧紧盯住医生。
  “好,生命体征平稳了很多,心跳强而有力,渡过了最危险的一夜,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按照这个恢复速度,一周内应该会醒来。”
  听到医生的话,罗美芳眼一红,却始终没掉下来,云落轻声劝道:“娘,吃点东西,你身体要是垮了,怎么照顾爹呀?”
  罗美芳低头看着一双眼巴巴瞅着她的儿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点头,逼着自己吃下李龙带来的红薯粥和馒头,继续眼都不眨地望着云建业。
  连续五天,云落都悄悄给这个才见过一次的父亲喂泉水,云建业的状态越来越好,以往软弱的罗美芳竟没流过一次泪,十分能沉住气。
  第六天傍晚,罗美芳大惊失色地奔出病房,云落吓了一跳,李龙也吓得不轻,苍白着脸带着几分哭腔问道:“嫂子咋啦,是不是连长他”
  “小龙,快、快去喊医生来!”说完又快速返回病房,李龙目光有些呆滞,朝着走廊地尽头仓惶奔去。
 
  ☆、51.落进少年怀里
 
  “好, 身体恢复得不错,尽量不要下床活动, 以静养为主, 今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穿白大褂的老医生放下听诊器, 朝罗美芳点点头, 欣慰地说道。
  罗美芳频频道谢, 医生一走她回头看已经醒过来的丈夫,眼泪就下来了, 她又笑又哭:“我就是高兴,没事的建业。”
  还不忘安慰担忧地望着她的丈夫,云建业伸手握住她的手红了眼圈, 云落悄悄拉上门退了出来,默默地看着门口哭成泪人的李龙,她该说什么好。
  “大龙哥哥, 你别哭鼻子了, 爹说男子大丈夫不掉眼泪。”云叶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老气横秋地说道。
  李龙一愣,脸上烧得厉害,一个屁娃娃都来嘲笑他,哼!不过这泪是咋也流不出来了, 他挠挠头转过身郁闷得不行,他这不是担心连长嘛, 心里暗自嘀咕连长家两个娃娃也太冷静了。
  其实哪里是什么冷静, 云叶才五岁对这个父亲没多少印象, 更不懂什么生死离别,而云落就更不用说了,有泉水在,她清楚云建业一定会醒来,也就不是很担心。
  云建业被转进一间特批给他养病的单独病房,连病号餐都是团里特批的,米粥面条馒头鸡汤都有,他想给云落云叶吃,被罗美芳拒绝,让他好好养身体。
  罗美芳最近每天早上回部队做营养餐,中午带过来,然后一直留在医院,直到第二天早上再回去,周而复始。
  云落见父亲恢复的不错,便没有天天待在医院,而是四处转悠,滇省山多,她找了几只野鸡回来给云建业补身体,外人只以为这是跟当地农民买来的。
  “哎,大龙哥,你知不知道锡城xx野战团离咱这儿多远啊?”云落递给李龙一个大肉包,向他打听道。
  李龙咽了咽口水想拒绝,被云落给硬塞了回去,到底是抵不住肉包子的诱惑,再说这也不涉及军事机密,想了想说:“锡城县离这儿蛮远,坐车也要三个小时,明天咱们团有人要去那边接新兵。”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头思忖了片刻推开病房走进去,云建业身上的绷带,除了胸口处已经拆得差不多了,他神经很好,正抱着小叶子逗弄,罗美芳就坐在一旁收拾碗筷。
  云落犹豫了一会儿,她觉得应该征得父母的同意,斟酌了下用词,便倘然告知他们:“爹、娘,俞婶托我们寄给少白哥哥的衣服还没寄,我听说少白哥哥所在的部队离这里才三小时路程,我要去看看他。”
  罗美芳顿了顿脸上一片不赞同,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放心云落单独去找俞少白,云建业也皱了皱眉头,他也同样不赞同,但还是口气温和道:“阿落,爹娘不是不愿意你去,你才十岁,我们不放心。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等过几天你爹养好身体,亲自送你去?”
  云落不是小孩子,她自然懂父母的担忧,所以她才会直接说明,云落嘻嘻一笑,挽着云建业胳膊道:“爹,我听大龙哥说咱们团明天要去锡城火车站接新兵,到时候坐他们的车去行不行,等我把东西送到就再坐车返回。”
  云建业脸上的神色更软了几分,女儿多久没亲近过他了?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啥都想答应她,他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实在不想拒绝,略一思考心中已有主意:“嗯既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你。”
  “孩子他爹!”罗美芳焦急出声。
  云建业抬手制止了妻子,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再次看向双眼亮晶晶看着他的闺女,用手轻弹云落的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爹还好利索你就想去看别人,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要去就带上李龙,不然爹不同意。”
  云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轻轻在云建业脸颊上啄了一口,垂眸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谢谢爹。”
  云建业一时呆愣住,罗美芳被父女二人的样子逗笑,抱起小叶子笑道:“去,亲你爹一口。”
  吧唧!小叶子听话照做。
  云建业这次爽朗大笑起来,拉过儿子回亲了一大口,对自家闺女温柔许多,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短发,心里暖暖的,闺女总算肯亲近他了。
  次日一早,李龙委屈巴巴地跟着云落上了接新兵的大卡车,大肉包太烫手,昨天被连长喊进病房训得狗血淋头,最后得了个保护任务:护送这个鬼丫头去找人。
  车上空空的,云落眼睛一转,从兜里掏出几片猪肉脯,塞给焉头巴脑的李龙,示意他吃,李龙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云落,这丫头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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