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之我是炮灰——丨蒹葭
时间:2018-08-20 08:58:35

  “大侄女,今儿雪梅一家过来给你富贵叔过寿,还能有啥事啊”张菊英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回头又剐了云落一眼,罕见地没找她麻烦。
  一群人进了堂屋,罗美芳则连忙拉着逃过一劫的云落进了厨房,让她帮着烧火。
  简单问了云落刚刚发生的事后,罗美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姑姑过来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不然你奶奶她......”
  云落心不在焉地蹲在灶窝洞口时不时添根柴火,集中注意力用神识“看”堂屋里的情况,那种感觉犹如身临其境,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能听到和看到。
  堂屋中间几个男人围着火盆坐成一个圈,一边烤火一边说着话,云落仔细打量云富贵身边的陌生面孔——何大海,云雪梅的丈夫,长她近一轮。
  张菊英为什么愿意把独女嫁给年纪大女儿那么多的何大海呢?因为他不仅是蒲柳村生产大队的会计,还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曾就读过五十年代的中等职业学校。
  屋两边十多个孩子分成两拨,男孩一边女孩一边,云落扫了一眼顿住了,女主何春蔓赫然在座,只是她看起来十分可怜,穿着单薄冻得嘴唇泛青,坐在角落里神情怯怯的。
  而云花生和一个更大一些的女孩正聊的开心,云落一见她们瞬间黑了脸,那位正是何大海与原配前妻的女儿何春萍,也是何春蔓的堂姐,几年后会和原主合谋对付已经重生且有金手指的何春蔓。
  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神识耗尽精神虚弱,云落很快收回神识,暗暗思忖何大海和云雪梅来到底是为什么事呢?
  今天云老爷子做寿,吃的当然比平日好些,有一碟小小的花生米不说,张菊英还拿了四个鸡蛋出来,人多自然没有玉米饼了,改成了杂粮饼,里面参杂着一些野菜,野菜是秋天时采摘后晒干的。
  罗美芳的胆子好像变大了些,那碟不多的花生米她都敢塞三四颗给云落,今晚杂粮饼多,才出锅她便立刻塞了最大的两个给自家女儿。
  张菊英甚至十分肉疼的割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腊肉,腊肉被罗美芳切成小粒状和一大盆土豆丝炒了满满一盆,那可怜的肉粒几乎被土豆丝掩埋不见。
  鸡蛋则和泡开的干野菜做了一个野菜蛋花汤,四个鸡蛋足足一整盆,盆里漂着零星几片油花,还好野菜量大够多。
  清炒白菜和红薯杂粮粥自然是餐桌上不可少的角色,都是大盆大盆的,看起来多那是因为今天人实在太多了,加上云雪梅一家六口人,这些菜可是二十二人的分量,分下来其实也没多少,顶多吃个五分饱。
  云落也不着急,反正她现在吃了个半饱,她满足地擦擦嘴,心里惋惜这样的好日子也就这两天了,老太太病好了会继续来厨房监督,到时候想再打个牙祭,难咯!
 
  ☆、12.妯娌间的八卦
 
  “口丕!摆什么谱?不就是靠有点姿色嫁了个老男人么,凭啥还得全家出门迎接她啦?还不是给人当后妈,哼!”
  屋里的大人和孩子们都聊得热火朝天,云落见没人搭理她也不自讨没趣凑上去,自己找个角落靠墙坐下,只是才坐下便听到了张大妮鄙夷地声音传进脑海,冷不丁地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失态。
  她怪异的神情引起了一旁的何春蔓好奇观望,云落立刻作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面瘫样,神识之力却微微散了出去。
  原来墙后就是张大妮和云建兵的房间,她不费什么力就能看到屋中的情景。
  “我要长成她那样也想嫁给何大海,村干部可是吃公家粮的呢!年纪是大了些,可是待遇好啊!”牛晓花情不自禁地说道,语气中不乏羡慕之意。
  这话似乎踩到了张大妮的痛脚,她冷笑道:“长成哪样?能有大嫂那怂包好看?能有对面俞狐狸精好看?就是够骚够不要脸!男人不就吃这套么。”
  瞧着牛晓花深以为然的样子,张大妮心里舒爽极了,遂冷哼:“还有呢,我和建兵结婚那会儿云雪梅可才十四岁!十四岁就勾搭上有妇之夫,十六岁不到就未婚先孕,何大海为了她可是抛弃了糟糠之妻!”
  牛晓花一双吊梢眼瞪得老圆,难以置信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么说她破坏了别人家庭?!”
  张大妮得意一笑,语气中充满了浓浓地不屑:“那可不!我比你早嫁进云家五年,这事村里没人敢议论,不然等着被何大海穿小鞋啊?你以为她才二十六岁为什么有一个十五岁大的女儿呢,那是何大海和前妻生的。”
  “那、那春萍的生母呢?”
  想到何春萍的生母,张大妮冷笑,一时之间也没了八卦的心情,沉默良久悠悠道:“她死了,离婚当天跳河死了。”
  简单的陈述,带着一股冷寂的意味。
  牛晓花蹭地从炕上站了起来,好半天说不出话,没由来的一阵寒意从脚顺着脊背窜到头皮,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到这儿云落也忍不住心里阵阵发寒,一条命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屋内陷入沉默。
  “吃饭吃饭!”见菜都上齐了,云富贵吆喝着众人吃饭,隔壁屋妯娌二人也出来了,吃饭大过天。
  云雪梅挽着母亲张菊英一同从东屋里出来,平日才几人的八仙桌今天要热闹得多,除了云雪梅夫妻二人外,桌上还有他们的一对双胞胎儿子。
  云谷生被老太太从桌上赶走,只能和女性长辈以及姐妹们一起吃饭,他握紧拳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
  在他小小的人心里,奶奶一直告诉他女娃们都是赔钱货,云谷生觉得和她们一起吃饭十分没面子,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奶奶凭什么为了让两个外来崽子上桌就赶他下桌?
  没人在乎云谷生的心情,今天云富贵过寿,不能上桌的依旧不能上桌。
  “好东西啊!大海哥你真牛,连酒都能整一瓶来”云建伟端起酒盅美滋滋地抿了一小口,谄媚道。
  云建兵也不甘落后,一个马屁拍过去:“就是,咱大海哥就是有出息,这十里八村谁不认识大海哥?”
  张菊英舀了一大勺土豆丝给何大海,面上的褶子笑得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竟也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大海啊,多吃点,别饿着了。”
  云富贵也眯着眼十分享受的小酌了一口,放下酒盅他满意道:“咱大海是个做大事的人。”
  “哪里哪里,爹夸奖了,不值一提。”何大海文绉绉地拽着客气谦虚的话,眼里极快闪过一丝轻蔑之意。
  听着桌上你来我往的对话,云雪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斜眼瞧三个不能上桌的嫂子,腰板挺得是越发直了,自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莫过于嫁给何大海。
  罗美芳不关心桌上的人,她蹲在云落身旁,全副心神都在女儿身上,然后把那五个指头就能数得过来的腊肉粒一点不剩夹到云落碗中,叮嘱她快吃。
  云落默默环视了一圈屋内众人,低头就着杂粮饼把肉粒卷进口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里暖暖的又很心疼罗美芳。
  她一边吃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听桌上的对话,云落捕捉到了几个词:革委会、红,卫兵。
  何大海提的隐晦,似乎忌讳屋里人多口杂,不愿详说。
  见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云落回过神来瞧了一眼对面,顿时对云招娣云来娣云引娣三姐妹心生同情,她们红着眼瑟瑟地挤在一起望着脸色阴沉沉的云谷生。
  今天的云谷生格外生气,把气都撒在了云家三姐妹身上,她们本不多的口粮被云谷生三兄弟轮流收割了一遍后,几乎不剩多少。
  “娘......”
  最小的云引娣终于忍不住,红着眼弱弱地扯了扯专心喂儿子的牛晓花。
  “干嘛!没看到我在照顾你弟弟啊,有屁快放!”牛晓花神情不耐地大声呵斥五岁的小女儿。
  面对母亲的呵斥,小小的云引娣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谷生哥哥抢我吃的,娘我饿......”
  她这一哭,同样不大的云来娣和云招娣也哭了起来,纷纷喊着饿。
  “二嫂你不管管?”牛晓花黑着脸,张大妮几个儿子欺负自己女儿,比起心疼她更多的是觉得抹不开面子。
  似乎是被这哭声败了兴致,桌上的人也看了过来,张菊英脸一沉,指着门口骂道:“还不给一声熄掉?再哭滚出去!”
  张菊英吼完,牛晓花也不敢再说话,心里愤愤不平,埋怨哭闹不懂的三个女儿丢她脸。
  屋里瞬间安静了,只余三个可怜女孩强忍住泪意,时不时发出抽噎声,她们挤在一起默默擦泪不敢哭出声,连最小的云引娣也不例外,可见张菊英积威已久,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云落沉默着,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大石,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这个年龄的孩子本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这样......
 
  ☆、13.“全无敌”战斗队(捉虫)
 
  云落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里,云招娣三姐妹哭泣的脸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别说现在的她帮不了她们,就算有能力帮也是件容易的事。
  其实相比饿肚子,对那三姐妹来说母亲牛晓花的态度才是让她们最难过的吧。
  罗美芳回屋时,云落已经洗漱好躺在炕上,她笑着问道:“小懒虫就要睡了?”
  云落点点头看着她,罗美芳似乎还不打算睡,她往火盆里添了几根柴,将手悬在火盆上方烤着,“困了就先睡吧,后天要去镇上,娘再编两双。”
  说完她又烤了几分钟,等手不那么僵硬时,她拿起白天编了一半的茅窝子,借着闪烁的光动作极快编着。
  虽然不想罗美芳那么辛苦,但云落没有阻止她,不辛苦就只能喝西北风去,想过好日子在哪个年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叹气闭上眼,神识之力向着堂屋而去。
  堂屋门紧闭,云富贵父子三人和何大海围着火盆商议着什么,云落集中注意力听着。
  何大海严肃着脸道:“上面已经传来消息,咱们清水人民公社革委会要从各生产大队上挑选两名社员,参加公社组织的‘全无敌’战斗队,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革命的春风将吹遍大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云落暗惊,这、这不是红,卫兵么?一九六七年正是那场运动火热的开端,全国各地即将轰轰烈烈地加入这场身不由己的革命中,红色的飓风将在两三年内刮遍人们生活的这片热土。
  听到这儿,云建兵云建伟兄弟俩儿眼睛蓦地亮了起来,眼中倒映着火光的忽明忽暗,仿佛黑暗丛林中冒着绿光的捕食者。
  他们有幸见识过一次战斗队队员批\斗那些被下放到蒲柳生产大队改造的右\派分子,那叫一个威风啊!当时便已经心生向往,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自己面前,他们心里瞬间活络火热了起来。
  面对云家两兄弟火热的视线,何大海淡淡一笑:“我本来就是村干部,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消息我已经给你们说了,至于民兵连长丁惠民和大队长李国梁还有于海林那老家伙那儿,你们得自己看着办,这事估计过几天就会通知下来。”
  云建兵急了,拉住何大海急急道:“大海哥,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这时一直没吭气的云富贵发话了,他用烟斗敲敲火盆:“行了!你们大海哥能帮肯定会帮你们说话,这事大海确实做不了主,我会考虑的。”
  云富贵人老成精,他听懂了女婿的话中未尽之意,人员挑选肯定是由丁惠民李国梁几人商议的,到时候也许还会叫上村妇女主任邢满凤,不过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于海林手上。
  每个生产大队只有两个名额,自家如果能拿下一个就不错了,云富贵一双浑浊的老眼在两个儿子之间隐晦地打量了一圈,心里暗暗寻思着。
  “天黑雪大路滑,大海你和阿梅早点回去吧,有啥事爹再找你。”云富贵拍拍何大海肩膀,起身朝屋里走去。
  母女俩正聊得起劲儿,云雪梅见父亲进屋也明白该回去了:“娘,过几天我再来看你,爹,那我走了啊。”
  “大海哥,我送你。”云建伟连忙提着防风灯追上何大海,云建兵心里暗骂弟弟马屁精,却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
  目送人走远后,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各自回房,心里盘算着如何说服云富贵帮自己。
  “海哥,你看我家两个哥哥有可能被选上么?”云雪梅喘着气,娇滴滴地问道。
  黑暗中何大海脸上带着一抹嘲弄地笑:“悬!谁知道你家老头有没有关系,舍不舍得拿出能打动于海林的东西呢?行了,你别管了,这事你管不了。”
  “可是......”
  风中传来何大海有些不耐的声音:“没有可是,我仁至义尽,你不要再提。”
  云雪梅不讲话了,与何大海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已经摸准了他的脾气,心中暗想一会儿回去炕上好好表现,最好年底能怀上孩子,想到这儿她眼里闪着 幽幽的光,神情极为妩媚。
  云落已经睡着,每次使用了神识都会很疲惫,罗美芳时不时抬头瞧一眼呼吸平稳的女儿,然后又低着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娘家借来的钱她希望能在过年前还上,毕竟娘家兄弟其实也不好过,孩子太多。
  翌日,在东方红的歌声中,云落醒了过来,简单洗漱后,她捡起角落里的芦苇花动起手来,这几日她缠着罗美芳教会了自己编茅窝子,她也想帮母亲减轻负担。
  广播里依旧是播报员昂扬澎湃的声音:“向先进生产者学习,坚决反对□□!mao主席万岁,人民公社万岁!听mao主席的话,去农村安家落户!我们生在城市长大,心要在农村炼红!”
  听着广播里的内容,想着昨晚何大海说的话,云落不由得手慢了下来,红色浪潮要席卷过来了吗?
  她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原书,蒲柳村是有两个人被选去当红,卫兵了,谁呢?她只知道其中一个......是何大海的弟弟何小江。
  何小江何许人也?
  村里游手好闲的老光棍一个,其实人不到二十八岁,不过这个年龄在现在那可是大龄男青年了,况且他不务正业又好吃懒做,要不是有哥哥何大海照拂,他哪能过得那么滋润。
  这种人当了红,卫兵简直是个超级祸害啊,云落摇头叹气。
  有没有可能阻止他被选上,免得他将来为祸乡邻,不过何大海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于海林同意呢?
  临近年关又是农闲,明天队里要用牛车拉着大家上清水镇,准备去供销社买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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