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日常——懒大花花
时间:2018-08-22 08:25:12

“朝堂上的事情先放一边儿,丞相啊,来,喝杯茶,陪寡人聊聊星星月亮,还有情感哲理。”
“王别骗我,这明明是酒不是茶……”
 
  ☆、长宁戏弄苏彦伯
 
  夜华宫。
  一家人正在用晚膳, 明日三姐妹要去参加武家的酒宴, 想着不少名门望族亦会到场,李裹儿心里还有点期待呢。
  “这样吧, 我请彦伯兄跟你们一起去,这样也能保护你们。”李重润实在不愿跟武家人打交道,但又放心不下妹妹的安危。
  听到苏彦伯也要去,李裹儿顿时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李长宁眸光微闪, 看向李重润道:“大哥,苏郎将素日里政务繁忙,也不是什么要事儿,不用麻烦他了。”李长宁知道苏彦伯也不喜欢武家那些人,而苏彦伯不请而到场,岂不是很难堪么。
  “哦,这事儿啊,我已经跟彦伯兄说过了。他也答应了。”李重润耸耸肩。
  “太好了。有苏郎将在, 武崇训也不敢欺负我们啊。”李裹儿脸上笑意更浓。
  韦氏机智地微笑道:“不会有事儿的,这武家人啊似乎是想明白了,愿意跟我们好好相处。如今可是有人权力比他们还大呢。”
  李长宁明白母亲所指,指的是张氏兄弟,这半年来武皇又给了他们更多更大的权力,张氏兄弟开始培植自己的党羽。武承嗣死了之后,武三思也岌岌自危,便想着和李显化敌为友。
  而至于皇嗣李旦, 早就厌倦了朝野争斗,数次称病不朝,而是在家里养花养鸟。上次李显去见了四弟,毫无斗志的李旦提出想把储君之位让于李显,而李显没有答应。
  
  “父亲怎么了,这几日心事重重的样子?”李仙蕙留意到饭桌上的李显眉头紧皱一言不语。
  “哦,没什么,有点乏了。”李显心事重重,心里陷入了万般纠结的地步。四弟有心相让,他是接还是不接……
  “显,吃了饭你就早点休息吧,儿女们的事儿,你不用操心。”韦氏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显,她当然是极力劝李显接下“皇嗣位”。
  李长宁见韦氏笑容满面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有好事儿将要发生,只是时机不成熟,韦氏便没有说出来。
  
  天气闷热,吃完了饭,兄妹们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歇凉。
  月儿高高挂起,李长宁三姐妹人手一把扇子扇着,喝着凉茶。
  李重润胸有成竹地告诉妹妹:“对了,下个月有蹴鞠比赛,我们整了队伍练习,今年可意在打败武家人夺得头筹。”
  李长宁想起先前武延基也提过击鞠比赛,便饶有兴致地问:“蹴鞠比赛好玩吗?”
  “当然呢,我也是这几天才刚学会的,寿春郡王教我。”李重润显得兴致勃勃。
  “大哥,你们队伍有哪些人呢?”李裹儿凑过来,眨了眨眼。
  “寿春郡王他们三兄弟,哈,还是三郎厉害,没想到他不但诗文出众,击鞠也很不错。”李重润道,“不过我们队伍现在实力还不够,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说服彦伯兄加入我们。”
  李裹儿双眼里冒着小星星,笑得月牙儿般弯弯:“苏郎将啊,他武功那么厉害,肯定击鞠也不赖。”
  李仙蕙表示抗议:“大哥,你上次自带姐姐和裹儿出去玩,都没有叫我!”
  “二妹,你平时不是不爱出去玩嘛。行,下次啊,我一定带上你。”李重润冲李仙蕙笑了笑。
  兄妹们就一直惬意地聊着,李长宁躺在休闲椅子上,耳边听两个妹妹叽叽喳喳议论着宫里的见闻,仰头望着墨黑色的夜空。宫里这样的小日子,其实还不错。
  
  翌日的一大清早,李显和李重润离开了夜华宫,是去见李旦了。李显、李旦兄弟见面一次并不容易,事先李显还是找个理由奏请了武皇,陛下同意后才能正大光明去见面。
  李裹儿和李仙蕙换上了新衣裳,准备着去参加梁王府的酒宴。
  武皇悄悄下旨意令派苏彦伯保护李显一家,虽说没有人敢在武皇的眼皮子底下闹出幺蛾子,可武皇还是不得不防。李显去见李旦,不愿让苏彦伯跟着,便和李重润商议,把苏彦伯支去保护三位郡主。
  到底在李显、韦氏心里,苏彦伯是武皇的人,武皇派其保护他们的同时,也是在监视他们的举动。
  
  听说苏彦伯在夜华宫门外候着,李长宁派人将他请进来大堂:“苏郎将稍等,先坐一会儿吧。裹儿和仙蕙,正在屋里换衣裳。”
  两个妹妹精心打扮着装,就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李长宁没她们那么讲究,也就先出来了。
  “多谢郡主。”苏彦伯冲李长宁行礼,面目柔和却是淡漠的,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李长宁让宫人上了茶,见苏彦伯坐着先拘束的样子,她心念着难道是每次见面她和裹儿表现得太活泼热情,把苏郎将给吓着了?
  “听说苏郎将会参加下个月的击鞠比赛……你剑法那么好,击鞠也一定厉害吧。”李长宁打算说着点别的话,让苏彦伯会感到太尴尬。
  “呵,那倒没有,我也不是太擅长。这击鞠和练剑,还是不一样的。”苏彦伯浅浅笑了下,“听说在击鞠功夫上,杨兄非常厉害。”
  “杨兄?”李长宁愣了下。
  “就是观国公。”苏彦伯补充道,在李长宁面前又赞起杨慎交来,“杨兄这个人喜欢玩,也很会玩,前两年都是他带着队伍得胜。”
  不知怎么的,李长宁听到杨慎交的名字后,目光沉了一沉。四个月前,那几日杨慎交总在她面前“阴魂不散”,而这几个月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兴许他本就是那样的人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若是仅仅是那样,他后来又何必让苏彦伯送夜明珠来呢……李长宁赶紧闭了下眼,管他杨慎交玩什么把戏,反正她眼不见心不烦便是了。
  
  得得得,远离“杨慎交”三个字,李长宁晃了晃神,移开话题:“不知苏郎将的佩剑是哪儿铸的呢?我那把从房州带来的剑,是几年前大哥送给我的,有些破旧了,我一直想着去铸把新剑。”
  李长宁见过苏彦伯的佩剑,好看又中用,很是喜欢,早就有心再打造一把合适她用的剑。
  苏彦伯来夜华殿接郡主,并未随身佩剑,剑留在外面。听李长宁这一问起,苏彦伯便道:“郡主喜欢什么样的剑?”
  “恩,用起来轻巧的,好使的……还有,要看起来也漂亮。”李长宁一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
  “郡主若是信得过苏某,我帮你去一家铸剑坊定制新剑。”苏彦伯柔声微笑道。
  每次李长宁看到苏彦伯笑的样子,都会感觉很亲切,顿时笑颜如花:“好啊。那就多谢苏郎将!”
  苏彦伯面带羞笑地低下了头,搓了搓手,又不自觉地端起旁边的茶杯:“客气了,也不算什么事儿。”
  李长宁晃着头俏皮道:“苏郎将笑的时候特别好看,就不要整日都绷着个脸了。你又不是只会绷脸杀人的刺客……难道武将都喜欢冷冷酷酷的样子吗?”
  苏彦伯刚喝了一口茶,听到李长宁这话,瞬间哽住,差点喷出来,可他又艰难地咽了下去,被哽住了:“咳咳,咳咳咳——”
  连连咳嗽,憋得脸色红肿,李长宁见苏彦伯这样子觉得又是可爱又是可笑:“哈哈哈,苏郎将,你小心点啊,喝水也能哽喉咙。”
  苏彦伯右手握着拳头,挡住了嘴,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郡主见谅,苏某失礼了。”
  李长宁憋着笑摆了摆手:“都是我不好,不该打趣苏郎将。”这,明知道苏彦伯是个经不起逗弄的人,她刚才一时嘴快就把他折腾成这样。
  
  “苏郎将,你来了啊!”李裹儿欢欢喜喜地跑过来,穿着一件粉色莲花百水裙,外罩绣满美丽花纹的锦缎外衣。
  苏彦伯这刚恢复了正常的心跳速度,又被李裹儿的热情给吓懵了。李裹儿蹦蹦跳跳冲到苏彦伯的面前,举起双臂转了个圈圈:“你看看……我这身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苏彦伯拱手冲李裹儿一拜。
  李裹儿仰着头,瘪了瘪嘴娇嗔:“苏郎将低着头,都没看我,怎么知道好看?”
  “……”苏彦伯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眼李裹儿,目光一下自然而然就扫到了安乐郡主那淡粉色的裙裹胸上。苏彦伯立马又低下了头,动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裹儿这身裙子很漂亮。灵气逼人而又不失妩媚靓丽,很好。”李长宁走过来,为苏彦伯解围道,手指点了下李裹儿的额头,“你啊,明知道苏郎将不会说话,还故意为难他。”
  这时浓妆艳抹的李仙蕙也走过进内堂来:“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李仙蕙的姿容比不上李裹儿,气质也不如李长宁,所以没有长姐、小妹这般受父母非常的宠爱,处事中规中矩,脾气倒也还好。
  李长宁望了望外面的天:“时辰也差不多了,走吧。”不知怎么的,去参加梁王府的酒宴,她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的预感,像是有什么暴风雨即将来临似得。
  
  李裹儿又凑到苏彦伯的身边,压低了嗓子轻声问:“苏郎将,你也老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生子?”
  苏彦伯今年二十,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他听李裹儿忽然这么一问,懵住了:“……”
  李裹儿歪着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他:“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刚被李长宁一语打趣喝水都呛住,这会儿李裹儿这没来由的一句险些让苏彦伯吞口水都哽住:“郡主说笑了,男儿志在四方,不急。”
  这个苏彦伯的身上总有一股禁-欲般的气息,他似乎无欲无求,无贪无念。总之,李裹儿从来就遇到这样的男子,也看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李裹儿是一面对苏彦伯很有好感,又一面暗自觉得苏彦伯配不上她的身份,纠结之后也只能叹气,还是另觅夫君人选吧。
  
  李长宁回过头,见李裹儿在后面嘀咕缠着苏彦伯,便笑道:“裹儿,准备出发了,别老为难苏郎将。”
  李裹儿冲上来亲热地挽住李长宁的手:“来了来了。”
  这苏彦伯是怎么了?李长宁回头喊李裹儿的时候,发现苏彦伯的眼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那就欲拒还迎吧
 
  从宫北门出发, 苏彦伯骑马在前, 后面的马车上,坐着郡主三姐妹, 跟了十几个侍卫。一路上,苏彦伯面色冷峻,也不多语。
  马车上,李长宁、李裹儿坐一方,李仙蕙坐另一方。李裹儿的头靠在李长宁的肩膀上, 手上玩弄着杨慎交送来的那颗夜明珠。李裹儿吩咐宫婢把夜明珠用红绳编了个腰间挂饰,可佩带在裙子腰带上。今天这种重要出席的日子,她当然要带上这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闪瞎别人的眼,让他们都看到她身上的光芒。
  “裹儿,方才你又跟苏郎将嘀咕什么了?”李长宁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没什么啊。”李裹儿眨了眨眼,“哦,我就问了句, 他为什么还没有娶妻生子?”
  坐在李仙蕙双眼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落在李裹儿手上的夜明珠上,嘴上附和:“对啊,苏郎将文武双全,才德出众,应该不缺女子喜欢吧。”
  “恩,所以我才问啊。苏郎将就回答说,男儿志在四方,他不着急娶妻。也是怪了, 正当好年华,居然没有成家的打算。”李裹儿喃喃道。
  “你啊,就是闲着太无趣。”李长宁又伸手戳了下李裹儿的额头。她细细想来,妹妹的话也蛮有道理,苏彦伯寡言少语,又气质冷清,是那种别人靠近都感觉到寒冷的人。
  难道有些人天生就对感情薄凉而没有期待?李长宁撩开马车帘的一角,往外扫了一眼,只觉得马上那个英姿挺拔的背影略显落寞。
  李长宁放下了车帘,目光沉了沉,又被李裹儿手上的夜明珠闪痛了眼,没好气地问:“你把夜明珠带来做什么?这可不是给你的,不能这样招摇!拿给我!”
  “姐,就这么一次嘛,我答应你,今晚回去以后,就把夜明珠还给你总行了吧。”李裹儿又是拿出了撒娇绝活,“姐,你最疼裹儿了,裹儿这次言而有信,晚上就还夜明珠。”
  李长宁虽说心里不说服,可总不能抓着李裹儿,从她手里硬生生抢过来:“今天晚上你玩够了,以后就别再惦记这夜明珠!”
  “是是是,裹儿一定好好听话。”李裹儿连连点头。
  李长宁左手握住李裹儿的手,右手又握住李仙蕙的手,语重心长道:“裹儿,仙蕙,我们一家人荣辱与共,是经历过患难的,如今的局面得来不易。爹娘和大哥很疼爱我们,以后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姐妹都要心心念念维系好这个家。”
  李裹儿与李仙蕙听了长姐的话,互相递了个眼色,皆重重点头。
  “别人会欺负我们,但我们绝不可以窝里斗。这世间,只有我们自己的家人可以真正依赖信任,我们家人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若果谁出了事儿,家人都得连累受罚,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这是李长宁的真心话,“你们都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姐,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话。”李裹儿咬了咬牙,感动得泪眼阑珊,想来姐姐对她是真心好的。
  “我也是,姐。”李仙蕙眉头一拧,“我会好好维系这个家,绝不添乱。”
  “好。”李长宁舒了口气,冲两个妹妹露出暖暖的笑容。
  李长宁对李仙蕙是放心的,但至于李裹儿……她心里也知道,李裹儿嘴上答应得这么快,到了事头儿上,肯定又把她的良言抛之脑后了。不过李长宁必须给她们多多洗脑,让妹妹们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家人才是靠得住的,绝不可骨肉相残!
  
  马车抵达梁王府,一片喜气洋洋,看样子这酒宴还办得非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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