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开始你的婊演[快穿]——简戈
时间:2018-08-22 08:27:59

  说完这番话,他挑衅地看着我,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血色,十分得意。
  谁知,魔尊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漠不关心。管家震惊地看了看他服侍多年的魔尊,又看了看初来乍到的我,最后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离去,背影很是萧瑟。
  而魔尊不仅没有处置我,反而揉了揉我毛茸茸的卷发,轻声在我耳畔细语:“阿白,你若喜欢吃虾,我再挖一个池子专门为你养虾可好?”
  我一听大喜,抬头正好看见他嘴角弯弯,眼睛里再也不是那无妄海般的深沉,而是像夜里的湖水落满了星星。
  于是本想表达感激的奉承话都忘了,只痴痴道:“还要蟹。”
  他却笑意更胜,用手指撩起我的碎发,温言道:“好,一并都给你备着。”
  如今仔细回忆这些细节,我突然仿佛开了窍,呆呆地自言自语:他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整日坐立难安,心神恍惚,连最爱吃的烧鸡也吃不下了。魔尊一来找我,就假称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无力,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他。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魔界赫赫有名的天才魔尊,竟然喜欢上天界一个等级低得可怜的侍酒小仙。最可怕的是,我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
  于是我每日翻看人间的戏本子,想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但却毫无所获。直到魔尊生母的忌辰那日,管家趁着魔尊不在,带我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俗称禁地。
  奇的是,这禁地并不在别处,就在我厢房的密室内。而我,竟也从未发现挂着的壁画后藏有机关。
  管家掌灯带我穿过一条狭长黝黑的隧道,来到一个地下室,室内供着长明灯,除此之外就是各种画卷,这画上的女子或笑或怒,千姿百态,却都是一个人。
  而此人,除了长发比我直外,与我长得不差分毫。
  我一时有些恍惚,心里也有点堵。用连自己也没注意到的语气酸酸地问:“这个女子是谁?”
  后来管家告诉我,这才是阿白,真正的阿白。
  原来阿白是一朵白莲花精,在深山老林里的一方池塘里修炼了千年,才幻化人形。阿白平生只有两大愿望,一是吃遍人间美味,二是修道成仙。
  要吃遍人间美味,自然少不了凡间最负盛名的百香楼。阿白选了二楼的雅间坐定,点了一个招牌烧鸭,谁料等了半晌一根鸭毛也没看见,反而迎来小二的道歉。
  “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后厨只剩一只鸭,偏偏有位公子和您一起点了这菜,要不,您再换个菜?”
  阿白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为何同时点的这菜,却要给那位公子端去,这不是重人轻妖吗?女扮男装的阿白颇有几分气势,便一拍桌子,表示坚决不让。
  这时,隔壁雅间出来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双眸子轻盈如湖水,他摇着纸扇,轻声道:“这位兄台,不如与在下同用这只烧鸭如何?既然都点了这道菜,也是缘分。”
  阿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移步到了那位少年的雅间,两个人分着吃了一只鸭。虽说是分吃,但阿白狼吞虎咽,那公子细嚼慢咽,所以这烧鸭算是阿白吃了三分之二,最后付钱的却是那位公子,阿白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暗暗想道:人类真是和善的动物。
  就在阿白与那少年告别之时,突然横空跳出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士,那道士喝道:“妖怪,哪里跑?”
  阿白吓了一跳,立马转身逃走,跑了两三步回头一望,道士竟然没跟上来,反倒追着人类少年。莫不是刚刚与他一起吃饭把身上的妖气染到他衣服上了?阿白思忖着,有些纠结,她道行尚浅,显然不是那老道士的对手,但又不想让那个善良的好少年为自己搭上了性命。
  最后阿白咬了咬牙,心一横,捏了个法诀,乘风追了上去。就在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将手里的金符咒丢出去的时候,阿白朝着少年飞扑过去,用后背生生挡了那一道符咒,然后就是一阵灼烧感,她觉得自己整块背都要烧没了。
  阿白艰难地挤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愕然:“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白死死地盯着少年好看的面庞,气息不稳道:“我……我要记住你的名字,以后……以后好找你还恩。”
  少年突然笑了,桃花眼弯弯的,像极了三月初夜里树梢上挂着的一抹月亮。“我名唤入昼。”
  阿白觉得自己肯定死不瞑目,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笑得出来,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人,笑起来真是比自己见过的狐妖还好看三分。入昼,入昼,阿白默念着这个名字晕了过去。
  后来,阿白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入昼的少年不是人类,而是魔族的魔尊,也难怪老道士会紧追他不放,也难怪现在自己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阿白是不想留在魔族的,她志在修道成仙,但魔尊入昼却缠着她说要报恩,还把人间的酒楼都复制到了魔界,说要完成她的第一个愿望。于是,在美食和美色的诱惑下,阿白就把第二个愿望推了又推。
  入昼爱上了这个莲花妖,但莲花妖最终还是弃他而去,上了天庭。
  那日入昼没有拦她,却成了一生的悔恨。阿白上天,然后就丢了性命,活活被三昧真火烧得只剩随身佩戴的玉铃铛。
  入昼发了疯似的率兵攻上南天门,和天兵天将打了三天三夜,他杀红了眼,最后还是握着那玉铃铛晕了过去。
  仙魔两界都伤亡惨重,玉帝亲自向魔尊入昼求和,虽然魔尊表面上答应了,实际却是为了养精蓄锐,日后再攻打天庭为阿白报仇。从此以后,入昼温和的眸子便暗了下来,藏着深不见底的忧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思念那个蠢萌的白莲花。
  最后,管家一针见血地告诉我:“你不过是长得像她罢了!”
  我觉得胸口涌起一阵酸涩,像是谁把我的肚皮剖开,然后倒进了一桶的陈年老醋。我觉得心也酸、胃也酸、哪哪儿都酸。
  原来他没有喜欢上我啊,但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我踉踉跄跄跑了出去,却正好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抬眼一瞧,正是那个最不想见的人。
  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紧紧锁着我,带着怜惜问道:“阿白,这是怎么了?”
  泪水涌出,我不争气地哭了,“我当替身当够了!魔君,告辞,恕不相陪。”
  入昼却一把拥住我,冰凉的手指抚着我蓬乱的卷发,尖瘦的下巴抵住我的头,小声央求道:“阿白,别走好不好,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只是你自己。”
  我鼻头一酸,猛地推开他:“我不是阿白,我是阿卿。”
  他眼神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最后,他忽然跪在我面前,低下头显得那么茫然无助,他向我认错,恳求我不要走。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而不是阿白的。
  我一心软,就同意了。
  入昼开心得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多圈,直到我头晕了才将我放下来。那之后,他便将我放在手心宠着,带我吃遍了魔族所有好吃的,又玩遍了所有好玩的,就连魔王的宝座也让我当泡脚的凳子坐。
  日子过得太久,久到我都忘记了神魔世代不相容。
  在仲夏之夜,满池白莲盛开的时刻,他与我成亲了。那晚,我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化着妩媚动人的妆,等他掀盖头。
  入昼掀起盖头,望着我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我也失神了,因为他穿着白色绣莲花暗纹的长袍,一点也不喜庆。
  入昼解释说,在魔族白色才代表着吉祥,我便信了,反正他穿白色衣服好看,尤其是弯嘴微微一笑的时候,月光都比不上那抹笑温柔。
  我们按照习俗对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亦入了洞房,缠绵于花烛之下、芙蓉帐之间。
  翌日,我懒洋洋地爬起床,四处寻找我的夫君,却没有寻到。
  那日,整个魔族都处于一种肃杀的气氛中,我刚想问管家入昼去哪了,便见天空忽然昏暗下来,一道血红之光从北边亮起,冲破云霄。
  伴随着一声战鼓和振聋发聩的兽鸣,一场六界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开始了。
  入昼披着战甲,举着鲜红的旗帜杀入天庭。
  我匆匆赶去,只见一头宽六丈高八丈的上古神兽在朝人间喷火,它所喷之处,皆是火海成片,无助又弱小的人类东躲西藏,顷刻间便化为虚无。
  上天的神仙们忙着救火救人,乱作一团,这千百年来都是人们供奉着他们,所以神仙也将守护人类作为他们的第一职责。
  入昼便是趁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联合妖族攻进去的,仙界毫无抵抗之力,全都惨死在魔族和妖族的兵刃下。
  这场浩劫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人族灭绝,天下的神仙只剩我一个。
  入昼才回到我身边,掀起眼皮疲倦地看着我,冷漠地说:“我曾经发誓,要杀光所有的神仙替阿白报仇。”
  他告诉我,有一次他练功走火入魔,昏睡了十天都没醒,阿白为了救他闯入天宫,想偷偷从太上老君的藏丹阁内偷一枚九转回魂丹。
  却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他醒了,才听说太上老君将她当作偷仙丹的小妖烧死了,入昼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后来,太上老君出于怜悯将阿白随身的铃铛交与他,当作念想。
  却不料,那是一只回魂铃,吸纳了阿白破碎的生前记忆。
  入昼通过窥探铃铛,得知了真相。
  原来阿白偷闯天宫的那日,在太上老君的炼丹房内偶遇了喝醉酒的三殿下,三殿下生性风流,将阿白当作普通宫女玷污了。
  事后又怕阿白去玉皇大帝那里告发自己,就将她投入炼丹炉内烧了个干净,撒谎称有小妖闯入偷丹,自己已经将其就地正法。
  毕竟三殿下是玉皇大帝的亲儿子,得知小妖是魔尊的心上人后,生怕被报复,这事也就由太上老君背锅了。
  入昼刚知道真相时,大怒不止,次日便派兵攻上天庭,打了个天昏地暗。由于他之前走火入魔功力还没完全恢复,即便与天界斗了个你死我活,依旧未能达成目的,最终双方伤亡惨重,只能假意修好。
  天族为表诚意,将三殿下贬入凡间修炼,满了十个轮回才准回宫。
  阿白尸骨无存,入昼只能埋了那只铃铛,并对月起誓,要杀光这世间所有的高高在上的神仙替她报仇。
  至于那罪该万死的三殿下,入昼怎么也查不到他转世的信息,便索性决定将人族杀光。
  入昼一直都隐藏着仇恨的种子,在魔族暗自养兵蓄锐,更企图唤醒上古神兽火麒麟为己所用。
  火麒麟只有用它认准的主人的处子之血才能唤醒,入昼随身带了一片麒麟鳞片,遇到阿卿那日,鳞片发光了,他便知道,火麒麟认准了这个样貌与阿白一模一样的女子。
  听完入昼所有的坦白,阿卿蓦然笑开了:“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啊。”
  入昼没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阿卿继续喃喃自语:“难怪你那么喜欢白莲花,难怪与我成亲那日也穿着白色长袍,你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阿白,从未有过阿卿。”
  说着说着,她忽然张开双臂,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冲入昼道:“现在,这世间的神仙,就只剩我一个了。你是不是,要来杀了我?”
  入昼手持战旗,上面赫然是一个“白”字,他复仇的决心,昭然若揭。
  他站在离阿卿一丈不到的地方,眼眸蒙上一层鸽子灰,好看的嘴唇紧紧抿着,那双她昨夜还描过的眉也蹙起,仿佛内心无比纠结。
  阿卿讽刺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因为我和她长得像,所以下不去手?”
  话音落地,阿卿将手放在自己的头顶,闭上眼,施法抽出自己的情丝,因为疼痛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却紧闭双唇,不发出半句呻吟。
  与其为情所困,不如断情绝爱。
  既然要死在他手上,她希望那一刻她谁也不爱,不要为他流一滴泪。
  “不是这样的。阿卿,我其实已经...”他放下战旗,朝她走过来,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他后半句话吹散了。
  她没能听清。
  一道金光在空中升起,万丈光芒耀眼刺目,让人无法直视。
  滚滚如雷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魔尊入昼,你屠杀三界,罪不可恕。本佛要将你打入无边地狱,处六界之外,受无尽苦楚。”
  圆形的金光朝入昼飞去,阿卿想也没想,就飞扑过去,替他当下那道光。
  入昼,我未曾料到,即使在生命尽头,自己也深爱着你。这场爱,是错,也是罪。
  但我希望自己能替你承受这份错误,去赎罪。
  “阿卿!!!”
  圆形的金圈带着阿卿一同消失,留下撕心裂肺的入昼在原地嘶吼。
  佛曰:你身上执念太重,魔族终究是魔族,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太极端。既然她要替你受罚,本座就免了你无尽苦楚,罚你堕畜生道满十轮回,好生忏悔。
  形如莲花的金光层层叠叠笼罩到他身上,入昼脑海中浮现出一名女子的容貌,柳叶眉、纯澈的眼神、还有蓬松柔软宛如狐狸毛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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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望向阿卿:只有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只有当犯下不可饶恕的最过才懂得忏悔,所以人生才会有诸多的轮回。
  阿卿问:你是佛?
  朽木道:我不过是灵魂渡者,心中若有佛,谁都是佛。
  最终,阿卿还是释然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亦不再执着。
  跪下向朽木君磕了三个头,感恩他助她解脱。她不求归宿,不求再生,而是选择走上了奈何桥,只求来生做一只猫,向阳而眠,一生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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