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会的。”徐清让轻声开口,语气却又格外坚定,像是在做某种保证一样,“我会让她幸福的。”
  何琛看着他,点了点头:“是这样最好。”——
  回去的时候,何愈问他:“我爸拉你下了那么久的棋,是不是又和你说了什么?”
  徐清让握住她的手,笑着摇了下头:“你在瞎担心什么。”
  她瘪着嘴,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撒娇的嚷道:“我有点困了。”
  他抱住她,温柔的低喃:“那就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到了也不许叫。”
  “好。”
  何愈突然觉得,他真的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好欺负。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沉木香。
  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朦胧之中清醒,他还保持着她睡着之前的动作,似乎是怕弄醒她。
  何愈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他:“几点了?”
  他看了眼手腕表盘上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就十点了。”
  她点头,后又惊醒:“十点了?”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徐清让愣了片刻,刚准备开口。
  何愈突然想起,是自己不许他喊自己的。
  “你的腿不麻吗?”
  毕竟她的头……应该也不轻。
  徐清让笑了一下:“不麻。”——
  那些日子来,徐清让格外粘她。
  似乎要把这四年里的空缺,全部给补齐一般。
  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何愈的胃口突然变的不怎么好。
  总是恶心,想吐。
  她看了眼日历上的时间,才惊觉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
  “不是吧?”
  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去买了验孕棒。
  两道杠。
  果然还是中了。
  情绪有些复杂,之前刘姐生孩子的时候,她去医院陪过她一段时间。
  亲眼看到那些产房里孕妇疼的想跳楼。
  从那以后,生孩子这种事,在她心里就像是阴影一样。
  不过……
  自己的肚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小生命,想想也还挺……好玩的。
  她一直憋着不知道怎么告诉徐清让,后来想着,反正她的生日也快到了,不如那时候再和她说。
  在此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告诉了白悠悠。
  她正好在敷面膜,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你没骗我?”
  何愈一脸复杂:“我骗你干嘛。”
  白悠悠面膜都笑皱了:“我居然要当妈了。”
  何愈皱眉:“什么叫你要当妈。”
  “干妈也是妈啊。”她索性揭了面膜扔进垃圾桶。
  在盥洗室洗脸的时候,她还不时出来一趟,“想好叫什么了吗?”
  何愈看着她满脸的洗面奶泡泡,面带嫌弃:“你把脸洗干净了再出来。”
  又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读书那会你不还说,你以后生孩子了就叫铁柱和铁牛的吗?”
  “徐铁柱这个名字年代气息太重了,叫出去别人该以为徐清让是他儿子了。”何愈摇头,“不行不行。”
  白悠悠新戏杀青,难得有时间和何愈打嘴炮。
  她窝在沙发上回忆感慨:“总觉得我们毕业还没多久,突然就要结婚生孩子了。”
  何愈从果盘上拿了个香蕉,剥皮后咬了一口:“谁说不是呢。”
  ——
  何愈生日那天,徐清让说有一个应酬,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何愈配合的点头:“那你少喝点酒。”
  也不知道徐清让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种蹩脚的惊喜,实在不适合他这种正经惯了的人来用。
  还不如直接请她大吃一顿呢。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配合的洗了澡,化了妆,在客厅看电视,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方便随时接徐清让的电话,
  果不其然,十一点半的时候,他的电话打过来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种被人用烂了的惊喜,肯定是顾晨教她的。
  她接了电话,穿上鞋子出门。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温柔,夹裹着夜风。
  他让她出来。
  这里很安静,住户也不多。
  周边是绿植,旁边的空地,摆满了蜡烛和玫瑰。
  顾晨和白悠悠也在。
  何愈看着抱着玫瑰,走向她的徐清让。
  是谁说,玫瑰和女人最配的。
  明明和男人也很配。
  何愈想,他真好看。
  即使在昏暗与烛光的环境下,还是能看见他硬冷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
  他没有说太多的情话,只是简单的一句。
  “嫁给我好不好?”
  “我对你好。”
  “一辈子都对你好。”
  果然年纪大了,说情话的能力也退减了。
  顾晨躲在暗处干着急,这哥们怎么回事。
  自己刚才教了他那么多,他怎么一句也没说,反倒还临场发挥了起来。
  徐清让平时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再加上又没有什么恋爱经验。
  更何况是求婚这么重要的场景,顾晨怕他搞砸了,以后光棍一辈子。
  何愈沉吟片刻,一脸严肃:“徐清让,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徐清让疑惑的眨了下眼:“你说。”
  她深呼了一口气。
  安静的空档,连带着顾晨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果然搞砸了。
  白悠悠黑着一张脸:“松手!”
  顾晨这才乖乖松开因为紧张而捏着她衣角的手。
  凶什么——
  何愈缓缓的开口:“我好像……”
  “怀孕了。”
  徐清让突然僵愣在原地。
  像是一霎丧失了所有无感。
  耳边只有何愈说的那句,怀孕了。
  “什……什么?”
  像是在害怕,自己是幻听了,他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何愈把自己留着的验孕棒递给他:“你还是自己看吧。”
  他小心的接过,两道杠在他面前。
  一时有些无措。
  手举起又放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个……”
  说话的能力似乎也没了,结结巴巴的。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小心翼翼过。
  总觉得,会是一场梦。
  他做过很多梦,从未像今天这样,害怕它会突然惊醒。
  于是所有的举动,都放的很轻。
  就算是做梦,也希望能慢一点醒来。
  何愈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
  果然三十几岁和二十几岁还是有差距的,光是制造惊喜都不如她——
  何愈告诉何琛和陈烟,她答应了徐清让的求婚。
  原本以为他们会稍微反对一下。
  结果非但没有反对,陈烟还把她外婆留给她的手镯给何愈戴上。
  “以前啊,我的外婆说,这个手镯能给人带来福气的,就算嫁出去了,离开家了,也能幸幸福福过一辈子,妈妈啊,这辈子也没什么梦想,就是希望我的女儿,能幸福快乐的过完她的人生,我和你爸力所能及的让你的前半人生万事顺心,你的后半生,也一定要快乐,知道吗?”
  何愈的眼睛有点发热,她点头,想要忍住眼泪,却终归没忍住。
  眼泪大滴的砸落。
  声音有点抖。
  她说:“好。”——
  结婚比她想象的还要累,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徐清让在做,所以她也不用操心太多。
  白悠悠陪她去做spa,还不忘提醒她:“扔捧花的时候,我就站在最左边,你记得往左边扔,知道吗?”
  何愈说:“不是吧,我结个婚你都想让我暗箱操作?”
  白悠悠掐她的腰:“你有没有良心啊,白废爸爸之前对你这么好了。”
  何愈痒的不行,只能频频躲闪求饶:“行行行,暗箱就暗箱。”
  然后又叹气,“爹难当啊,儿子不听话。”——
  何愈先前一直没什么感觉的,即使乔微和万夏轮着告诉她,结婚那天就没有新娘不哭的。
  万夏知道她要结婚了,特意提前结束了和小陈的蜜月旅行。
  在何愈感动的时候,万夏接着开口道:“毕竟是曾经把我迷的神魂颠倒的三十岁小鲜肉。”
  ……
  直到那扇门被推开,何愈都在想。
  她怎么就突然怀孕了,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呢。
  和白悠悠在天台上发誓,打死都不结婚的高中生涯,仿佛还在昨天。
  时间啊,真是易逝。
  她居然都二十九了。
  何琛挽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结婚。
  眼睫轻抬,熟悉的身影就在尽头。
  听到声响,他转身,胸口别着的胸花,上面写着新郎二字。
  一瞬,记忆似乎又回到起始。
  他侧身看着她,唇角的笑容,甚至映进了眼底。
  温柔的,像是注视着世间最美的宝物。
  一如往昔般,他也总冲她这样笑。
  不管什么时候,何愈都觉得,他真好看呀,是那种,让人舒服的好看。
  胸口的某一处,变的沉稳踏实。
  何琛将她的手,递给徐清让,叮嘱了他几句。
  然后转身离开,悄悄抹泪。
  司仪说着话,通过音响,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徐清让的话,也只有离他最近的何愈能够听到。
  他说:“好看。”
  何愈嘴角压着笑:“就只有今天好看吗?”
  他摇头:“以前也好看。”
  他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虎口处轻抚而过:“只不过,今天是作为我老婆的好看。”
  何愈突然觉得,其实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的誓还做不做数。
  天打雷劈似乎有点狠。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时候挨劈,等她死了以后再劈也行。
  还省了一笔火化的钱。
  她一紧张就会胡思乱想。
  然后想起了很多年前。
  想起了徐清让的病,想起了季渊,想起了他们曾经到底有多不容易。
  不过也没关系。
  记得有谁说过,你所经历的苦难,都是在未来的幸福所铺垫。
  他们已经经历过了苦难,未来的,就都是幸福了。
  真好。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真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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