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那个穿越女——森夏葵
时间:2018-08-23 08:28:38

  范娜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笑了声,提醒她:“景越责任感强,对你的帮助只是出于愧疚,你别想多了。”
  她说完这话,再次踩下油门,故意抛下一行尾气,扬长而去。
  专门追来就为了说这话?
  夏云珠觉得可笑,想多的人是她才对。
  ……
  大病初愈忌辛辣,夏云珠去菜市场挑选完新鲜蔬菜,又购些方便的熟食,快步赶回家。
  步入老街,想到昨晚薄风遥从天而降的一幕,下意识地仰头望向六楼阳台。
  陡然放大的瞳孔里,是一道斜倚围栏的绯红身影,男子墨发散开肩头,慵懒撑着手,左腿悬在半空,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曲起的右膝上,衣袂翻飞似火,好似天边飞来的一抹红霞。
  美,却也惊心。
  楼下来来往往都是爱管闲事的老年人,担心薄风遥被瞧见,夏云珠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拔腿就往单元楼里跑,生怕他又像昨晚那样没事纵身一跃,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她家藏了个飞檐走壁的高手!即便没有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但也容易惹来不小的麻烦。
  一口气跑上六楼,来不及喘气,以最快速度掏出钥匙,对准锁孔的那刹,门从里面打开。
  薄风遥站在门后,见她提着两袋菜,累得快瘫下,便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末了,将手里吃空的包装袋递给她,目光灼灼道:“这东西,我要十袋。”
  夏云珠愣怔着低头,包装袋印着硕大的“Lay’s乐事”。
 
 
第14章 
  堂堂夜安宫主,竟然迷恋上黄瓜味薯片!
  夏云珠表情不可思议,在看到满茶几吃空的包装袋后,终于接受这一事实,薯片美味,但并不利于健康,尤其还是在他身体虚弱的时候,更不宜多吃。
  见他眸光清亮,似是格外期待,不想扫他的兴,但考虑再三,她还是扛着压力,回绝道:“你刚退烧,不适合吃这种容易燥火的东西,若真喜欢,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你一箱。”
  “回去?”整句话他只听进这两个字,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注意力早已不在吃不吃薯片上,抬手捏住她下巴,把人带近跟前。
  他唇角挂笑,凤目却是凉薄,明明是极富磁性的嗓音,听着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就这么盼着我走?”
  短暂的平和再次被她不经意说错的话打破,夏云珠没敢动,保持抬头的姿势与他对视,睁圆的双眼因慌乱失了焦距,他的面容在视野中模糊成一团黑影,将她密不透风地笼罩。
  奇怪的是,她并未感到昨夜初见时濒死的恐惧,也许是因为见过他病痛时脆弱的模样,知道他并非无坚不摧的神化,和自己一样会生病会痛苦,所以,不自觉抛开了畏惧,拉近了距离,变得不再害怕。
  她斟酌一番,还是如实说道:“我只是觉得,夜安宫不可一日无主,还需您主持大局,无论如何,您迟早是要回去的。”
  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薄风遥淡了笑,松开她时冷哼道,“我不会一个人离开。”见她愣怔,又补一句,“再者,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回去。”
  前面的话夏云珠听得明白,后面这句她不懂,睫下眼眸扑朔出迷茫神色。
  薄风遥别过脸,藏在广袖中的手暗暗握紧,这话半真半假,回朝凤的办法他知,却也不知。
  玄玉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宝物,由江湖四大门派轮流守护,到了后来,紫阳派掌门利益熏心,擅自独吞玄玉为谋己利,其他三大门派联手讨伐,玄玉在混乱中下落不明,近百年才重回明心派手中,由历代掌门守护。
  想到这里,他呼吸略滞。
  提及明心派,免不了想起爹娘。他爹作为大弟子,是长老们钦定的下任掌门人,掌门闭关,将玄玉托由他守护,并告知玄玉的奥秘。
  当年薄风遥不过半大的孩子,从爹娘的交谈中捕捉到的信息本就有限,时隔多年,记忆早就模糊。唯独一句话印象深刻——“玄玉分上玄下玄,无论跨越多远的时空,都能得以重聚。”
  所以夏云珠带着上玄玉离开,他便开启下玄玉,赌命,也赌二者无法割断的联系。
  他的确是赢了,但回去的方法,还不敢确定。
  玄玉看似神通广大,实则危机暗藏,运用得当乃为福,不当则为祸。所以即便是守护它的四大门派,也彼此约定,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可私自开启。
  玄玉的使用方法并无记载,皆是历代掌门口口相传,最近一次传到明心派,他爹作为新任掌门惨死同门手中,掌门闭关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
  所以,如今江湖上再无人知晓玄玉的使用方法。
  上一次开启时空之门的人当场鲜血四溅,没有头的身体以扭曲姿态挣扎在地上,而后他的头颅从旋涡里吐出,带着残渣烂肉滚落众人脚边,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样的凶玉无异于难以驯服的猛兽,忌惮的人多了,感兴趣的人也多了,因而争夺变得越发激烈,他可是踩着遍地尸体才将两枚玉到手。至此,名声大噪,地位显赫。
  漫长的沉默中,他剑眉紧拧,脸上是少见的忧心忡忡。
  夏云珠不安地问:“宫主刚才说的我没听明白,什么是不确定能不能回去?”
  他并不着急回答,走到沙发前坐下后,又酌一口凉透的茶,见她紧追而来,不由好笑。
  这么怕他赖在这儿?
  心口发凉,偏自尊不允许他流露出丝毫失意,越是在乎,越表现得满不在乎,他牵起唇,眉眼勾魂摄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回去的方法,我不知道。”
  最后四个字砸得她头昏眼花,夏云珠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宫主是怎么来的?”在隔了一夜之后,心中疑团终于摆上台面,“玄玉明明在我手里。”
  他眉梢讽笑更甚,变戏法似的,从广袖里掏出一枚玉,质地通透,四角镂空神兽图,正对着她的那面刻着一个“玄”字,玉尾系一条朱红流苏。
  他指腹微动,将玉翻了个面,一样的雕纹,中间却是一个“下”字。
  夏云珠震惊,当初打探回现代的方法,只知道玄玉能穿梭时空,但根本不知道玄玉有两块。
  面前的女人僵成雕塑,薄风遥轻笑,拉她进怀里,一手揽她的腰,一手递玄玉到她眼底:“江湖人人皆知玄玉能掌控时空,却鲜少有人知道这玉分为上玄玉和下玄玉,更少有人了解上玄玉和下玄玉的区别。”
  怀里的女人因为太过惊讶,竟乖乖蜷在他胸口忘了挣扎,他俯身,肩头墨发吹落,扫过她脸庞,痒得她轻轻一颤。
  似是回了神,夏云珠手撑沙发想逃开,却被他紧锁肩膀,禁锢怀中,“上玄玉为召唤所用,下玄玉为穿梭所用,各司其职却又紧密相连。之所以能成功来到你的时代,全然因为两枚玉之间无法割舍的牵绊……”
  他低缓的声音清晰入耳,字字似有回音,“至于如何离开,我并无头绪。”
  ……
  薄风遥暂时不能回去的事已成定局,夏云珠思前想后,决定和他约法三章。这是她一时冲动招来的祸,怪不得薄风遥怒火中烧不计后果的追来,既然是她理亏,那么在事情圆满解决前,她得负责他的衣食住行。
  两人坐在客厅,隔一盏茶几对视,桌上两枚玄玉。
  夏云珠双手交握片刻,开了口:“此事因我而起,我一定想解决办法。”她扫了眼客厅,抿唇道,“如你所见,我在21世纪也一贫如洗,所以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
  薄风遥好暇以整地倚靠沙发,要说委屈,其实不然。
  夏云珠家里的确狭窄,但胜在稀奇玩意儿多,在这里待上十天半月也不会无聊,况且,他一次都没踏出过家门,单是楼下来来往往的轱辘就够他消磨许久,更别提远处未曾涉足的地方。
  短暂的沉默后,夏云珠直奔主题:“你初来乍到,对我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贸然行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所以这段期间,我们得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薄风遥凤目微抬,双臂慵懒地搭在沙发两侧,表情玩味,“那三章?说来听听。”
  见他没有表现出排斥情绪,夏云珠继续道:“第一,不能随便伤人杀人!宫主的那把剑不能带出家门一步。”
  这话让薄风遥眸光一顿,当即便勾唇轻哼,明显将她的话视为天方夜谭。
  行走江湖数年,一把趁手宝剑无异于一道救命符,在他的地盘尚且剑不离手,更别提完全未知的时代。
  担心他不肯答应惹出大祸,夏云珠加重语气警告:“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剑客了,带剑上路会被捉拿,如果企图逃跑,会被比剑快数倍的武器射杀。”
  “比剑快数倍?”
  薄风遥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偏离,微眯凤目幽光流转,明显对夏云珠口中的武器产生浓厚兴趣。
  “这个您别想!”察觉到他的心思,夏云珠当即掐灭他危险的意图,“那些武器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总之,第一条您必须答应,否则……”
  “否则?”他尾音拉长,透着漫不经心的笑,像是在逗弄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小兔子。
  这态度让夏云珠焦急万分,一个在古代呼风唤雨的霸主,连时空之门都敢不计后果地闯,自然不惧怕任何威胁,相反,越是危险,越是撩拨他的好胜心。
  她到底,该怎么办……?
  心神不宁的沉默中,夏云珠忽然灵光一闪,威逼不成,那么利诱呢?
  她抬起头,脸上再没了方才的沮丧,重重拍桌,激动道:“如果宫主肯答应,我就给您买薯片!”怕不够诱.人,她又补一句,“直到您吃腻为止!”
 
 
第15章 
  这话破开一片死寂。
  薄风遥僵了表情,哂笑道:“区区薯片就想骗我答应你的要求?夏云珠,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原以为这招能稍微奏效,结果竟换来一句嘲讽。
  夏云珠没再吱声,缩着肩膀窝回沙发,一时间找不出说服他的办法。
  对面的人在片刻的沉默后,抬手摸了摸鼻梁,对于第一条要求既没拒绝,也没答应,他略过这一问题,盯着广袖上的金丝图案,扬声问:“第二条是什么?”
  第一条尚且不同意,又怎么可能接受另外两条要求?
  夏云珠并不抱希望,想他只是因为好奇才随口一问,便神色恹恹地回答:“第二条是不要随便使用轻功,无论周围有没有人,你都可能被我们这里监管治安的天眼、或者是暗藏在角落里的人用手机记录下来,一旦发布到联系全世界的网络上,你就会被亿万双眼睛盯着,很多秘密也会暴露。”
  “天眼?手鸡?网络?”一连三问,语气里全是好奇。
  要给一个古代人科普现代知识并非易事,况且,单凭苍白话语根本无法使他对21世纪有所认知,便暂且把他的问题搁浅一旁:“这些,之后再跟您解释。”
  夏云珠顿了顿,打量一眼他的脸色,稍微直起身扶着沙发把手,做好一旦他发火就迅速躲开的准备,这才慢慢生出开口说第三条的勇气。
  虽然已经被他知道,在林间同鹰川讲的那番话实属托词,但旧事重提,仍免不了紧张。
  毕竟,昨晚在浴室激怒了他,险些被……
  她踟蹰太久,惹得薄风遥生了疑,他收回搭在沙发上的手,起身朝她走近:“怎么不说了?”
  低眉处,女人脸色苍白几分,唇不安地抿紧。他俯身,两手撑在她身侧,将人牢牢圈住,缓声问,“第三条要求…有这么难以启齿?”
  充满压迫感的逼近,让夏云珠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朝后退,直到背抵上沙发无路可逃,才停下来。
  心惴惴不安地狂跳。
  她抬眼偷瞄近在咫尺的面容,精雕细琢的五官,俊美得让人窒息,但真正令她屏住呼吸的却是他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场。
  到底,要不要说?
  好不容易冒出来的那点勇气正在迅速地退却,可如果不说清楚,之后要如何与他在同一屋檐下长久相处?
  头脑空白,连呼吸都乱了。
  直到下巴被挑起,她才回了神,闪烁不停的双眼撞进他清冽的眸子里,耳畔是一声骤冷的命令,落在心上,重重一击:“说!”
  她咽咽嗓子,知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破罐子破摔地飞快说出口:“虽说我和宫主在朝凤成了亲,但在这里,女子未满20,男子未满22成亲不符合法律规定,拿不到婚书,换句话说,即便拜堂入洞房,官府也不认。”
  薄风遥面露诧异,反应过来她想说的是什么后,脸色陡然一沉:“夏云珠,你想毁亲?!”
  “这根本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们的亲事到了这里根本不作数!”她闭上眼睛,看不见他铁青的脸色,终于有勇气将心里话全部吐露,“您也知道,当初我在林间的那番话只是为了拒绝鹰护卫,哪知阴差阳错促成婚事!我想向您坦白,又害怕您一怒之下杀了我,所以隐瞒了真相。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错!”
  他甩开她,轮廓已笼上一层寒霜:“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一句知错就想把所有事一笔勾销?你是太天真,还是……”此处话语一顿,血气直往眼眶冲,“把我当成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一提到这件事,他们之间的气氛便不可能平静如初。
  夏云珠不想重蹈昨晚覆辙,她只想和平地解决问题,手死死扣住沙发,企图让自己慌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种时候必须要冷静才行,两个人都失控怎么得了?
  深吸一口气,她也站起身,凝视他的侧颜道:“我从没这样想过您,当初隐瞒了您我很抱歉,既然这门亲事一开始就是错误,尽早地结束对您对我都好。况且,如今我已经回到家,希望有关朝凤的一切能就此画上句号。”
  见他不语,下巴线条绷得发紧,不甘不愿的神色全写在脸上。她不由反问:“难道您…不是吗?”
  这话终于激得他回了头,居高临下看她的神色,倨傲得不可一世:“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区区一个柴火丫头念念不忘?”
  狂妄如他,自然不屑强求一个女人的恋慕之情,之所以昨日会说出绝对不和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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