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麻麻我想回家!——朝十六
时间:2018-08-24 08:48:39

  叹了口气,准备对粗神经到完全察觉不了自己受伤与否的右代宫同学说出劝谏之语,他不经意仰首,看见了直勾勾盯着他似乎忘记了呼吸的双马尾。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狛枝:“……”
  “花村同学”四个大字仿佛巍峨大山一般压了下来,附带一字一掉渲染沉重的动画效果。
  脑子已经彻底乱掉的狛枝在夜风的吹拂下又冷静不少,不知不觉居然能从之前的想要脑浆迸裂以死谢罪到现在砍掉一只手说不定会被原谅,果然是因为泽被希望的光辉所致吗?狛枝就蹲在那没动,半晌吐出句和逻辑完全无关的判断:“如果是右代宫同学的话会原谅……我吧?”
  睁完圆眼的右代宫同学考虑了一下,刹那笃定:“会啊。不对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为什么被你一说反而变得奇怪。”
  这是什么正常对话吗?纵然是能把人呼拢的摸不着边际的狛枝凪斗心中也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之前和影山君(弟弟)顺着话头谈论起身边的人时,影山君总吐槽他的想法是届不到,虽然他后来搞清了这个词的意思认为影山君可能是因为兄控大脑坏掉,但今天狛枝突然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届不到右代宫同学的脑电波——一般来说都是他的脑电波被别人届不到,啊,有些微妙的明白了那些人的感受了呢……是这种失礼的事在右代宫同学这里并不算失礼吗?
  “如果换花村同学的话会怎样呢?”
  “一脚踹飞。”
  考虑到花村同学是个实打实的变态(花村:???),狛枝在慎重考虑片刻,又换了新的对象:“如果是日——预备学科呢?”
  这次对花村同学死刑十分果断的右代宫同学迟疑了两秒,唔,果然是因为人呢,大概只要不是花村同学谁都可以吧?哪知努力想了没多久的右代宫同学斩钉截铁回答道:“多半会反射性的一脚可能尽量踢轻些。”
  狛枝:“……”诶?
  ——电波忽然、届到了。
  丢下一句“我去把右代宫同学的木屐和扭伤喷剂买来”就逃之夭夭,这种只有对他说过的话右代宫同学对他说过很多……嗯?只有对他说过的话?这是何种奇怪自大又傲慢的认知???!!镇定的表情底下已经是沸水在群魔乱舞,就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真是奇怪又毫无意义……是的,毫无意义,作为垫脚石的他再怎么也不能妄想高层次的所在……就是一直如此约定的。这样把所需要的东西买来,不知不觉帮因为浴衣行动不方便的右代宫同学涂药揉开瘀处,心想虽然对痛觉迟钝但害怕牙医所以说牙医是右代宫同学的克星吗?……不过说不定也是因为一直忍耐把疼痛给忘却了吧。
  说傻瓜的话完全可以原样奉还呢,狛枝蓦地抬起头:“去看烟火吧,右代宫同学。似乎快要开始了呢,虽说顾虑理所应当,但倘若不嫌弃我这种人的话,由我背着右代宫同学前去怎么看都是方法之一哦?”
  然后白苹果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虽说单腿跳对她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有碍观瞻了些——当白苹果贴在狛枝的背上,她依旧这样有些糊涂地想。可等到想起来的狛枝问她为什么不用替身,白苹果想都没想就说自己复制替身恰好到期,镇定说完偷看一眼,有效期内。白苹果:“……”完了。疯了。
  有伤不治当瘸子。
  少年的背依旧属于男性的背,就算看上去再怎么瘦弱也是宽的,就像他的手掌仍然要比她要大一圈,用七海的话来说就是男生果然是硬硬的,让她忍不住摩拳擦掌准备和创创来场“爱”的交谈。如果叫他放下一定会被说“再怎么我这种人也是男性背起右代宫同学的力气总是有的”,自己体重应该还算……正常吧?为什么自己又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了,白苹果挫败地把脑门轻磕狛枝后脑勺上。夜风很轻,盘旋暖意的气流吹得鬓边的头饰轻轻地响,森林之间挂着几只灯笼,散发着让人能看见蜿蜒小路的光。沿着小路来来去去的人川流不息,烟火大会将要开始了,寻找座位的人开始活跃起来,手持仙女棒的孩童嬉笑着奔过,早一步放起的线状烟火滋溜着被挥舞,五彩斑斓的颜色在半空中燃起。近处和远处的光掺和着光怪陆离地在眼前闪烁,唯一不变的是背负她前进的人的白发。
  毋庸置疑,他是她想留在这里的最重要原因。虽然还有很多让她留下的理由,这个仍然是最重要的。
  她是漫无目地的人,或许从出生到死亡都和昨天一样漫不经心,胸中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像游魂一样行走在荒野,什么也不知道的随便过下去就好了,反正总有一天会步入注定的终焉。这时在她面前出现一名……怀有强烈目标的人,为了活着即便步履蹒跚扭曲自身也在所不惜,因此目光不知不觉转向了那边。偶尔也会被描绘的那边景色所惑住,她知道或许某人会因为这样那样自己给自己加上的枷锁羡慕上自己,可有些事搞不好还说不定呢。渴望光的人自己亦会成为光,说出这话一定会被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吧,不过总有一天事实会印证她的话,等着瞧吧。
  说起来,绕来绕去又变成少女漫的事件了呢,不过厚颜无耻到卑劣赖在上面的估计绝无仅有,通常也不会担心背人者的体力。白苹果想着笑了起来,仿佛轻风拂过绷紧的面庞,所有的尖锐都一点一滴地舒展开来,就像离开南国小岛依旧试图想尽办法回到什么人身边,这次要连同那次搞清自己在想什么才行。
  ——狛枝凪斗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什么人。
  说不定不是他想抓住我的手,而是我想抓住他的手。
  念头平静地转到这里,狛枝已经很好运气地找到了没有人占位观景之地。简直是东拐西拐能把人绕晕的小道,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找到,被抑制了还跳跃着发挥作用的幸运可真是顽固,不过托福今晚能够暂时的不需要奔波了。被扶着坐在石椅上,狛枝也坐在了白苹果的身边,密密的汗珠沾满了少年的额头,发觉到的白苹果从金鱼袋里拿出原本打算撕掉的手绢,完全不打招呼地擦掉上边的汗珠。
  这次瞪眼的变成了狛枝:“……”
  所以就应该盛气凌人的回一句“不可以吗”顶过去,说不定对方就会伤脑筋的开始胡言乱语各种贬低的话,既然是这种支线就干脆pass,不然指不定会狠撞两下他的脑门。于是白苹果若无其事地转过脸:“等会烟火应该要放了吧。”
  “……那个,刚才的事右代宫同学不解释一下吗?”
  “我才不解释!!!”
  面对“我岔开你居然还绕回来!”的怒视控诉,狛枝简直想吐出句“牙白”然后噗笑出声,然后想到前十多分种自己似乎干了同样的蠢事忽然保持了无与伦比的寂静。装作没事接过前面的话题显得太刻意,于是狛枝认真思索了须臾,露出爽朗笑容:“好像烟火要放了呢。”
  “太刻意了好吗!”
  “唔,正所谓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不知道,反正打到赤可能要成为现实了,求饶是超没有骨气的事,纵然是苟全性命直至看到希望闪耀的他也知道羞耻与否,眼前因为面对的是某一名人而感到毫无知觉隐约接近理所应当,眼见痒痒大法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即将重见天日,危机存亡之秋,只听隔着灌木的哪对情侣说了声“到时间了!”,差点要挠到地里的人赶紧你拉我我拉你匆忙端坐好,在他们直视天空的刹那,烟火自天幕升起了。
  大朵大朵的花火如昙花绽放。
  露草色、桃色、洗朱、柳茶、银鼠、长春、薄香、萌黄……数的出与数不出的颜色都在夜幕中百花齐放,高昂清脆的炸裂声一声接着一声,怒放的瞬间将整个墨色夜空以及幽暗森林全都映满了光华,连枝梢叶脉也镀上了闪烁不停的斑驳陆离的色泽,像是真正被点燃的火树银花。花放千树,星落如雨,持续不断的花火升上天空,这是迎接夏日的祭典,即便夏日逝去秋天到来,再步入万物萧条,这样的景色也想必会印在注目者的心中,成为不可磨灭记忆的一部分。
  白苹果瞥见狛枝的脸上有光,她忍不住挪开盯着花火的视线,望了过去。他一直凝神望向天上,绽放却又会转瞬即逝的花火攫取住了他的全部心神,就如同他注目于那只将荆棘埋入胸膛继续歌唱的夜莺一样,明与暗不断地在他白皙的侧脸交替,将他的轮廓都映照的优美而朦胧。
  似乎察觉到了身边人的视线,夜莺和昙花都从他眼前消失,狛枝在那一刻转过脸来,在花火绽放的空档中,有些困惑地叫出了身边人的名字:
  “右代宫同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轮的花火已经在天穹中怒放开来。绽放的花把夜空照的犹如白昼,碎金落入的河面粼粼跃动天光,暗下去的面容在霎那间由暗转明、明亮起来,灰绿的瞳眸被那份亮光渗入仿佛转为薄青,璀璨光辉洒在他桔梗色的浴衣上。无比美丽。
  像是被摄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埋入胸口跃动的心脏猝然像是有东西也绽开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狛枝,抛弃了所有的烟火。微风吹拂着鬓间缀下来苏芳色的流苏,叮叮咚咚的像是山泉在跳舞,须臾,她望着狛枝的眼睛,露出一点孩童似的笑,没有多加思考便不假思索:
  “……綺麗ですね。”
  “……”
  ——我喜欢好看的人。
  曾经有人这么说过。
  面前的人仿佛愣住了一样呆在原地,耳后绯色滚烫地晕染开来,只是隐藏于夜色不为人知。不为人知的白苹果从未见过狛枝惊讶到这种地步的脸,还挺好玩的。很想再戳戳他的脸,再抱抱他,瞬间填满胸口的造物像高亢歌唱的夜莺,像一夜春风来的千树万树,她伸出手去,想把自己的念头付诸行动。
  ——喜欢是什么?
  白苹果陡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或者说,包含它的爱,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如何作解的问题陡然粉碎,答案自四面八方而来,高歌着的瞬间汇聚成海——
  ——是心花怒放。
  我见你时,心花怒放。
  “……”
  像是从浴衣上沾染到了颜色,薄红从脖颈一路攀升到了脸颊,上升到了耳后。
  白苹果心想,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炸了(。
 
  ☆、008
 
  右代宫同学自那天晚上后就变得有些奇怪。狛枝凪斗想。
  作为高中生度过最后一个夏日,右代宫同学临近毕业也在努力学习,但出乎意料的从学习资料的那堆小山里看到了好些奇怪东西,少女漫和恋爱小说还有心跳含义恋爱指导(????)……?……………………虽然吃惊于喜欢奇葩漫画(某人:《运气好的话三太郎》才不奇葩!)的右代宫同学猝不及防恢复了正常女高中生的水准(某人:???),不过说起来还是稍微有点微妙……大概。
  ………………也不知道右代宫同学阅读这些书籍的契机是什么。
  ……
  ……
  ……哈哈!莫非是有了中意的人……吗?
  ……………………虽然在私下随意蠡测希望的象征并不好。啊,但是假定按正常流程的话,右代宫同学搞不好也是到了这种年龄了呢……可是就他愚蠢的观察来看,似乎并没有见到这样的男性出现。右代宫同学还是一如既往地把空余时间用在这边埋头学习,除了偶尔会偷看他两眼再偷看他两眼让他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外……到底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会引来右代宫同学的注目呢?拼命想反而更迷糊了。迷糊的有些不可思议,胆战心惊。
  不仅如此。
  她看进来房间的护士小姐眼神似乎也有瞬间的奇怪,有段时间频繁到不厌其烦地拢上病服领口是怕他……着凉吗?
  那天晚上烟火大会结束后,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闷声不吭。他将崴脚的双马尾一路背回去,她非常用力又克制地环着他的脖颈,相触的肌肤仿佛烧着了,一直保持着异常的高温,像是病了。
  ——那句「綺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狛枝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可那句话分毫不差地递入他的耳中,让他不想再回避下去。就像学级裁判那次,这种话说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称赞吧?也有可能是说烟火很好看,景色很好看,说不定只是他自作多情……可在那份亮如白昼里,他陡然看到了她面上的……………………薄红。彻夜难眠,彻夜难眠,身体辗转反复,问题也在脑海中辗转反复,这份循环像装上了永动机的莫比乌斯带,一开始转就没完没了了。……他有一个荒谬的念头。实在太过荒谬了,荒谬到近乎厚颜无耻……他想用力将萌芽掐死在土壤里,可往日漠然能做到千百次的事,惯例却如同被什么凿开了一角,进而整个碎裂,无法再迈出一步,于是看着幼苗破土而出,将额头轻轻贴在向天的藤蔓之上,连希望它永不枯萎的隐约妄念也如同水面下的水藻,微微地、微微摇曳。
  狛枝曾在书中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的心,不习惯幸福。」幸福属于希望,身为垫脚石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伸手够得着,纵然有,他这种人也只会下一秒就被幸福扬起巨浪吞噬的连残骸也不剩吧——他一直认为只剩下一具千疮百孔骸骨的自己没有任何能盛下这件事物的器皿,哈,想要被人所爱明明是自不量力,难道还要妄想搞不好会有一点喜欢败犬退场吗?
  ……可「綺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总而言之右代宫同学的班主任又寄来了信件,言辞非常恳切地告诉他这个监护人在之前填写的志愿表上右代宫的志愿是升学,升学填写的学校是东大……唔,怎么说对于右代宫同学都是非常远大(?)的志向呢,虽然他第一次赞同这位右代宫同学口里秃子老师“即便双马尾无所不能摸摸能延年益寿哦呼不过这个梦想咋想都凉凉”的发言,然而既然右代宫同学都在慎重考虑(?)下作出这种决定,那么,他这种垫脚石的事怎么想都无关紧要了——就算东大只是普通人之中最顶尖的大学,为了避免胡思乱想,他也要默默履行垫脚石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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