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王:“…………………………………………………………………………………………………………”
英雄王:“啰嗦!闭嘴!杂修!”
旁边的白野“噗”的笑出声,被英雄王用力扁出一颗包,对于傲娇心得满满,善解人意的七海适时转移了话题:“Archer先生第一次知道我们的存在,不过似乎却对我们的事知之甚详呢?”
“……哼。本王的双目(全知全能之星Sha Nagba Imuru)岂与凡夫俗子相同。 ”勉强接了对方的梯子下,拥有未来视的英雄王从虚空拿出满葡萄酒的高脚杯,他晃了晃杯盏:“看到所有的未来未免太过无趣,本王很少用这双眼睛去注视。不过偶尔注目一二,也不失为乐趣。”
Archer乜向拿魔术治疗QUQ的白野,他哼了声,又望回去:“不提本王,又有人要焦头烂额了。报应不假啊,杂修。真想知道……会变成何种景象啊。”
他举起高脚杯,朝阴云降下的窗外一敬,带着愉快恶意的笑:“要起风了。”
。
起风了。
夕阳旁浮起沉沉乌云,云蒸霞蔚无力地迤逦在天穹,满额头纸条的韦伯输的快要不做人了,他旁边打起人一把好手的暴力双马尾也好不到哪去,面瘫脸盯着眉心乱七八糟的纸条如同刚从棺材里走出的僵尸,就差没变出个青面獠牙了。没几张Rider输掉也不过惋惜地一拍大腿,更没几张的恩奇都在旁边淡定地……当小泉模特。
是的,巅峰决战之刻,几个人打着打着把77期的几个都招来了。
一张纸条也没贴的人生大赢家·白毛·棉花糖安之若素,坦然自若,若是「超高校级的游戏玩家」在还有一拼之力,面对两位幸运E的妹妹头(什么,你说孔明幸运是B.+?韦伯不存在的x)和双马尾,狛枝赢得是轻车熟路,不费吹灰之力。
西园寺日寄子发出高分贝笑声,指出打到这也别打了林檎姐,就你这幸运E.+++++++++还不如各找各妈各回各家,小矮子韦伯君也是一样哦嘻嘻嘻嘻嘻,幸运A.+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对毒舌姑娘的话语表示了赞同,并拍肩勉励自家Master再长高十厘米,然后被恼羞成怒的Master一掌打掉,左右田垂涎Rider战车已久,得到同意后对着战车激动地左摸右摸,又遭到了舞蹈家的无情吐槽。天色渐暗,就当大家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时,Rider向白苹果发出邀约:
“Lancer的御主啊,我有话要对你说,可否与我一叙?”
迟疑片刻,白苹果便与所有人一欠身,与Rider一同离去,韦伯微酸地鼓起双颊,见Lancer毫无反应,于是更加心塞。而被他注视的Lancer结束了写真(???)拍摄,刚在猜测吉尔与七海小姐的胜负,耳畔传来短信收取的促音。
“狛枝哥?”
“抱歉,似乎是阎魔小姐的讯息……暂且失陪了。”
挂着平日的微笑站起来,腿因为跪坐许久麻木到发颤,面上带着“果然是个废物啊”的自贬句,少年伤脑筋地揉了揉双膝,等到雪花沙沙的麻木褪去,他才慢步前行,跃过门槛。
恩奇都一直凝视着,直到少年完全没入黑暗之中。
狛枝行走在黑暗中。
辉煌火轮逐渐熄灭,殷红与橘黄被灰与黑吞噬殆尽,天空魇足地将铅云翻来覆去地翻卷,不知从哪来的风猛烈地吹了起来,翠叶镶嵌的树枝左来右去地剧烈摇晃,站在树梢的栗色麻雀吓得直扑翅膀。
面上的微笑慢慢褪去了,就像一开始就不存在,细微的冰冷弥漫了整个瞳眸。
他站在光线黯淡的顶层楼梯平台上,苍白的发弥漫上一点一点贪婪蚕食的灰。
亮着的手机屏幕被半身所遮掩,在些许刺眼的幽蓝光芒里,依稀能看见“卫宫切嗣”四个字。
“……哈。真是不幸啊。”
凝视许久,狛枝吐出短音。如他所说,的确是阎魔小姐发送的没错——狛枝凪斗不会说谎,所以说的一半也都是事实。他将手机揣回兜里,走到玻璃前,几乎是闲适地,狛枝用力拉开推拉窗。
风从外界倒灌进来,将他额前白发吹得猛烈起伏,军绿风衣被猝然一吹,猎猎乱舞起伏。
左手支着半边脸颊,灰绿的眼映出山雨欲来。
将手伸向铅墨的高空,狛枝凪斗歪着头,他凝视着。或许是被那份阴霾所浸染,灰绿的瞳眸也变得浑浊不堪。
“暴风雨要来了呢。”
——他所期望的结局,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赤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8-21 07:48:58
脑浆炸裂学渣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8-22 20:20:50
——
一切不顺都会随风飘走的,MUA!
☆、023
雨水从玻璃上蜿蜒淌下,将暴风雨笼罩的世界搅得一片朦胧。
苍青的树被扭曲成影绰的一团,像是用美术刷大刀阔斧刷上的油画,沉寂的灰从铅灰的云投下,弥漫在整个空间,斜飞的透明雨珠乱跳起来,“噼里啪啦”凶狠击打着窗,整个医院被水幕笼罩,形状被折射的奇怪了起来,这夏日的暴雨一下起来,便一刻不停地往下倾倒想企图将人间淹没,简直没完没了无休无止了。
少年坐在床上。
白皙脖颈透出不正常的青,或许是讨厌紫外线的原因,也或许是久病的缘故。手边纷乱的草稿被叠成整齐的一沓,最上放着暗红书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他并没有像寻常一般捧起书籍,在没有幸运与不幸的空间中以打发孤身一人的百无聊赖,左臂的机械手握住了细长的塑料瓶,肉体的右手则平举起环形的泡泡棒,轻轻一吹,许许多多的水泡便悠悠飘往半空,薄膜印出流转的五彩斑斓。
久宇舞弥踏入门槛中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
利落短发仿佛鸦翅收拢在两侧,冷峻的女人些许的诧异。这次任务的前期情报收集她有参与,这位目标人物的特异与生平也有相当的了解。虽然作为“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助手,舞弥对魔术的掌握程度可谓天生鲁钝,唯有低级使魔操纵得心应手——因为魔术师对现代科技的鄙夷与顽固不化,抓住这点的卫宫切嗣击溃了无数魔术师,之前也出其不意用现代手段炸了前Lancer Master肯尼斯的整栋楼将他逼入绝境,同样从战场上走出曾遭受非人待遇的久宇舞弥比起魔术师来说,更像是杀手。即便是这样的舞弥知晓魔术中幸运是可以观测得出数据,就如同这次的圣杯之战,Servant的属性数值中就有“幸运”一栏。然而狛枝凪斗的幸运与不幸则显得尤为不同,若是贸然使用数值界定,想必也根本无法度量。荒诞不经的幸运为他献上了一切,也摧毁了他的整个人生,这名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追寻着过于抽象化的概念,为了信念能够付出一切。这点与切嗣秉持的极其相似。正因如此,舞弥面对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绝望残党,很快就恢复了冷漠与警惕。
“……”
原本以为是更加怪诞谨慎的性格。是因为Lancer御主的影响吧。……切嗣他在面对爱丽斯菲尔的时候,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天空中弥漫着有些微高的水气。久宇舞弥瞥了眼湿漉漉的地板,大约是肥皂水太过滑腻所以护工打扫过,而天花板上绘制的是……久宇舞弥迅速抬首,一只独眼被画在靠近病床的天花板上,隐约传来保护意义的魔力波动,她低眼。荷鲁斯之眼?并未听说狛枝凪斗拥有魔术回路,那么绘制人是Lancer?目前对新召唤的Lancer身份尚未确认……能肯定的是对方必定是神代英灵,如果是荷鲁斯之眼的话,对方的身份与古埃及的自然女神伊西斯是否有联系?
“早上好,这位小姐。虽然很想说打扫过了不用再打扫了,或者身体状况的话,刚才已经检查过了。但怎么看,您的目的都似乎不是这两件事……呢。”
从容地把手中东西搁置在旁边的柜上,狛枝凪斗将双手摆在覆盖下半身的被褥上方,他看向突然闯入显然是来者不善的女性,灰绿瞳仁平静的近乎异常。
“您是来绑架我的吗?”
狂风呼啸,成片的雨水“咚咚”地用力敲打窗。
“唔,不如让我这种废物来做个蹩脚侦探。因为你的装扮和感觉怎么也和这家医院的人员相去甚远,所以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是我这种人以前做过什么来报复的话……啊,印象中可完全没有你的存在哦?要是在更遥远的过去的话,那些曾对我做些什么的人早就成为希望的垫脚石了,如果知道我蛆虫一样才能还贸然上门来的话……诶,不仅顶着只剩空壳的脑子,连背景调查也不会吗?”
微笑着说完让人气到跳脚的恶毒句子,狛枝神色又逐渐凝重起来,他摸了摸下巴,宛如亚历山大变石在不同光线下变化万千,少年的眼眸也由明转暗:“要到了雇佣兵来要我这种疥虫命的程度那还真是了不得了,不过要我命的话,直接用狙.击.枪爆头不是更加简单?那么来看只有绑架我来威胁什么人了……啊,真是项棘手的难题,到底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人呢?纵然是被畜牲利用沦为连畜牲都不如状态的我,除了对苗木困同学小打小闹,别的再厉害的人也是说什么都做不到就是啦!那可是希望的象征啊!像我这种人怎么能干涉那样的人呢~那种垫脚石一样的玩意想要绕过未来机关直接找到这里,也是根本没法做到的嘛。唔……所以还剩下最后一个可能吗?”
没有在意对方是否不耐烦,狛枝推测的话语近乎自言自语:“是呢,还有一件事,右代宫同学陷入了名为「圣杯战争」的奇异事态中。既然是「战争」,出现想要干掉冠军的垫脚石也不稀奇。那么,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Archer与Caster的Master已死,前Lancer、Assassin已退场,Rider组目前是站在右代宫同学这边,Berserker……噗,失礼了。那么排除下来,看来只有Saber的御主了——恰巧,我从右代宫同学那边得知,Saber的御主并非是活跃在战场的那位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而是被艾因兹贝伦所雇佣的那位人造人的丈夫,卫宫切嗣君……吧?原来如此!”
狛枝恍然大悟地一合掌:“如果是使用现代武器的「魔术师杀手」行动的话,您随身佩戴的枪带也就说得过去了呢!刚好岸波小姐在医院布下的结界因为不明原因再构不能,原本想着有魔术协会与未来机关的约定在这里,哪知遇上了行事不择手段的魔术师?啊啊,多么不幸啊~!”
舞弥的身上的确配有枪支。
那是她惯用的GLOCK 17,无论是日常行动,还是执行任务,她都会随身佩戴,那是从血与硝烟的地狱中踏出后的习惯,在这次的入侵也确实因为结界破损才得以顺利成行。虽然对一言道破她身份的推测些许惊异,舞弥还是按捺下,对狛枝吐出冰冷来意:“‘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够理解我的理想,你我的愿望有相通之处,一同获取圣杯,成就拯救与希望,理应也是你的夙愿。’”
那并非久宇舞弥传递的话语,而是卫宫切嗣的。橄榄枝被突兀抛出,狛枝陷入了沉默。
——卫宫切嗣想要所有人幸福。狛枝凪斗想要目睹包含绝对幸福的绝对希望。他们的目的,说不定是一致的。
可半晌,狛枝却陡然撑着额低笑起来,接着越笑越大声,几乎笑出了气音,整个上身都颤巍巍地轻摇,眼里的重重混沌自指缝溢出,狛枝仰起首,睥睨不远处的来使:“将虚假的阿瓦隆与希望相提并论,真是好笑到让我忍不住啊!因为害怕摒弃一切「恶」就以为能达成「希望」?连跨越恐惧也做不到,连黑夜也没有的白昼……呵,不存在积极意志与出众才能一视同仁吗,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可是哪里都不存在的啊!这种瞬间就能土崩瓦解的幻象也敢妄称希望,真是可悲到连我这种畜牲也要潸然泪下了呢。”
果然和疯子谈不拢,先前就不赞同切嗣提出结盟的舞弥下意识皱眉,又须臾松开:“那么谈判失败。请尊驾移步。”
硬梆梆到不容置疑的句子已足够传递信息,狛枝眯了眯眼:“对两个Lancer的御主采用相同手段吗?”
舞弥没有反驳。
没什么好反驳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肯尼斯与那位右代宫林檎的相同之处在于对方都是实力异常惊人的强敌,若不是远坂时臣突然死亡,绑架计划也不会此时提上日程——如果能善加利用Lancer御主与Archer恩怨,击溃右代宫林檎也绝非不可能,然而远坂时臣身死,Archer不知所踪。右代宫林檎的实力深不可测,正面强攻无法奏效,采取这样的策略便是必然。……虽然老套,但是足够有效。
右代宫林檎一向以斗篷遮脸,身份和行踪并不好查。切嗣用了硬手腕才从Saber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在计划制定之时便绕开使魔,从这家医院的人员口中查清右代宫林檎来探望的规律,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将狛枝凪斗带回。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投降好了。”
宽大的病服袖自手腕滑下,狛枝安闲地举起双手以示放弃,接着轻松说出让人跌破眼镜的话,配合的异常驯服。连大风大浪中的舞弥都愣了半秒,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就将她的疑惑打破了:“右代宫同学和Lancer再尽力赶过来救我这种废物也不会被你俘虏快……你不会给我按铃机会的吧。比起受皮肉之苦,我这种肌肉无能的绝症患者还是老老实实跟你走吧,路上获救的成算或许比抵抗要大的多——即便是我这种人啊,也并不怎么喜欢疼痛呢~”
狛枝凪斗提到了绝症。
没错,在她所获得的情报中,对方患有淋巴癌与额颞痴呆并发症两种绝症,在体力与反应速度上,狛枝凪斗绝不是她对手,若是他企图按下铃,久宇舞弥能在此之前一枪打穿他的手指,所以虽是出乎意料,细想也只能如此行动。
狛枝凪斗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裸着足,双手做投降姿态,像是周遭有些冷,少年陡然打了个喷嚏。
面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少年,舞弥再也没有疑虑。即便他拥有怎样对策百出的才能,现在的局面下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