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里的军人——非拆
时间:2018-08-24 08:55:38

  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给我留个言哈,我看看人数多少,再考虑公不公布哈。
  (嘻嘻,如果人少我就还是自个儿跟机器人小冰玩吧~~~~)
 
 
第三十三章 
  随后, 爆-炸带来了一场狂暴凶残的大火。别墅被炸成了一个巨型的深坑, 周围的树木都在那一瞬间被起爆的冲力冲击得连根拔起, 飞溅的火星点燃了荒原里的干草,火势又很快地蔓延到树林,熊熊大火, 烧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是一场逃不掉的现实。
  火焰将种种所有肆意吞噬、燃烧殆尽……
  三天后,天气凉了,天空中聚集了一片沉重的乌云,雨水从云层中滴落下来, 火势才逐渐地得以控制……
  雨停后, 军队有派人去搜查别墅, 经过地毯式的搜索, 最终悻然而归, 得出的结论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徒留下一片灰烬。
  同时, 卢俊才的直升机在飞行过程中煤油耗尽,他被迫降落到一片河岸的滩涂上, 人才刚刚走出舱门,便被在附近巡逻的民兵给一举抓获。
  吴四民亲自下令将卢俊才押回军区,听候发落。他身上牵连着上百人的性命与几十万亿缅币的案子。这一次,等待卢俊才的将会是最严酷的宣判。他不会再有任何机会的去挣扎与翻盘,军队会给予他绞刑的判决,他会被写进南掸邦的历史,成为被千百万百姓所唾弃与仇恨的对象。
  任务完成, 事情也都暂时告一段落。
  修好了公路,周觉山便勒令全体将士启程回军区。
  回程的路上,天高云淡,碧空如洗,公路两旁各是一片天然茂密的榕树林,有几只乌叶猴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上蹦下窜,捡拾着榕树上的果实与昆虫。
  吉普车里悄无声息,须臾间,一道刺眼的阳光映入了周觉山的眼里,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在思正远望着窗外。
  她头靠着车窗,呆呆地一动不动,眼神像是在放空。
  他随即便收起了自己手里的笔和文件。
  “喜欢猴子?”
  在思堪堪回神,周觉山已经凑了过来。
  他撩起遮光用的绿帆布,眼望着窗外,将下巴轻搭在了在思的头顶。“等回到军区,让我跟吴四民请个假,带你到附近转转,顺便再感受一下缅甸的风土人情。”
  说话间,他用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在思有些感慨,捏住了他的手指,她知道他是想陪她散心。
  “好啊。”
  她莞尔,轻声地回应。
  军区里满是有关于康嫂的回忆,都说睹物思人,如果能让她远离那里出去转转,那倒也是能缓解一些她积蓄在心中的压抑。
  而且她还从来没有领略过缅甸当地的山河景色。以前是总想着逃跑,没心思,现在既然暂时不想跑了,那不如趁这个机会,既来之则安之,四周游玩,吃一吃逛一逛。
  “掸邦境内有什么景点景区能逛一逛吗?”
  周觉山挑眉,拍了一下副驾驶的位置,“汤文。”
  汤文转过头来,递过来一个小册子。“俞小姐,我们掸邦呢,什么都缺,唯独就是不缺各式各样的景点和景区。”
  汤文的腿已经基本痊愈,前一段时间被周觉山外派去镇里面解决有关于在班毕矿场受伤的矿工们的赔偿问题。要说在南掸邦观光旅游,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当然就属最靠近掸邦首府东枝市的海芽湖,那里有浮动的岛屿、水上房屋,是缅甸的第二大湖,更以渔民单脚划船的高超技术而于举世闻名。
  眼看着汤文讲得头头是道、口若悬河。在思随手翻着汤文递过来的小册子,看了两秒。
  “东枝市怎么样?”
  她忽地问道。东枝是掸邦的首府,也是掸邦境内最发达的城市。直线距离上来说距离海芽湖也不远,她猜想,周觉山即便能请假,他的假期应该也不会太长,这一次,如果他们逛完了市内还有富余的时间,倒也可以再去海芽湖转转。当然东枝市还是在思的首选。
  汤文一愣,摸摸脖子,纳闷她刚刚不还说是想去景点景区吗?东枝……
  “也还不错吧。我们掸邦的首府,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各式的寺庙,俞小姐如果感兴趣的话,那我就尽快安排路线……”
  汤文嘴上是问在思,眼睛却在看周觉山。在思也跟着转头,黑眼睛亮亮的,满是渴望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周觉山。
  周觉山嗤笑一声,坐回位置,他扯了一下嘴角,将头靠在了座椅的靠枕上面。实话说,认识俞在思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真都快能摸清楚了她的心思。
  他瞥她一眼,“你确定你是去观光的?不干别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有跟她提过他在东枝市偶遇过她的父亲赵骏。怎么这次就这么凑巧,他刚刚问她去哪儿?她就偏偏选中了首府东枝?
  在思赧然,微微地垂下了眼睫。她指尖微动,轻轻地扯住了周觉山的袖口。
  “我不会乱跑的。”
  今非昔比,她已经改了,他也就别再一直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了。
  周觉山笑笑,挑眉,将信将疑,他挥挥手,“安排吧,汤文。”
  抵达军区之后,周觉山如约请假。吴四民点头同意。临走时又说,“哎,带几个兵去!”
  上个月在南渡河畔,胡一德曾对周觉山下手,虽然事情最终没有盖棺定论,但吴四民多少也心里有数。派系之间的斗争,吴四民也见了大半辈子了,他其实很喜欢见手底下人打架,角逐较量,这样才有意思。
  周觉山的能力,他见识过,南掸少数民族军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但周觉山的任命不是从他这儿来的,吴四民对他多少也还心存忌惮,这个人……他还得再观察观察。
  带兵,防身用。
  他无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周觉山颔首,答应下来。
  临行前,他只带走了几个信得过的士兵,而这些人也算是他在南掸邦的军区里结交下的为数不多的亲信。
  成队的汽车驶离了军区,车轮飞旋,整齐的轮胎印掠过山林、河岸、荒野……几小时后,终于驶入了目的地城市。
  不负所望,道路上各式的汽车穿梭而过,柏油路平整干净,道路两旁的楼房虽不高但很新,红绿灯这种象征着文明与制度的东西也是久违了的,种种所有,恍如隔世。
  几辆汽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
  天色微黯,因为这次出行没有带着军事任务,所以一切从简,车用的都是私家车,汽车停进停车场里,只能从车牌上的颜色寻找到来自军区的标识。
  酒店的男经理在大厅里接待,笑盈盈地,像是许久没见过客人似的,他抬了抬细边眼镜,戴着一双白手套,极度客气地给一行人办理着入住。
  “先生,一共十一个单间,一个双间。”
  周觉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嗯了一声。经理又拿来一摞门卡,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让汤文去分。
  汤文利落地接过,往自己裤兜里先揣了一张,随后将剩余的门卡呈扇形摊开,露出门卡斜角上的门牌号,让其余的士兵们自愿去挑。约莫一分钟后,最后一张门卡才摆在了周觉山的面前。
  周觉山没什么反应,就任他那么放着。
  在思却留意到,门卡号显示的是那个唯一的双人间。
  她脸颊骤红,说不出的羞赧,她拿眼角余光往四处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有鬼还是怎样,她总觉得那些住单人间的士兵看向她和周觉山的眼神里带着那么一点点不怀好意……就像是认定了她跟他会做一些羞于启齿的事儿。
  以前,是没那个条件……
  穷山僻壤里,物资紧缺,人家十几个士兵挤一个帐篷,她哪好意思再开口说自己要单独住一间。
  现在,似乎就已经没有必要再跟周觉山住在一起……毕竟前一阵儿,他好像还刻意躲过她呢。
  在思想了想,鼓足了勇气,才红着脸,凑到了周觉山的身边。
  那个……
  “我也想住单间……”她眨眨眼,故意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周觉山看她一眼,眼里略带诧异,不过似乎也没有生气或恼怒,只是用询问的语气问道,“确定?”
  “嗯。”
  周觉山打了个响指,招呼汤文过来。
  汤文正在核对行李,抹了一下额头,快步过来。
  周觉山放下茶杯,“把你的房卡给我。”
  汤文立刻翻出,周觉山两指夹过那张房卡,给在思看看,“这个可以?”
  是一个单人间没错。
  在思兴奋,眼前一亮。“嗯!”
  周觉山将两张房卡都递给了汤文,一张是他原本的双人间的,另一张是汤文的单人间的。“今晚你住双人那间,我跟在思住单人间。”
  汤文:“哎,好嘞!”
  在思眨眨眼。
  ……
  ???
  !!!
  周觉山笑着看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思扁扁嘴,委屈地低头。“没了。”
 
 
第三十四章 
  夜晚, 星芒熠熠闪烁, 风声如痴如醉。一轮圆月从东边的地平线攀爬上来, 须臾间,悠然的夜色犹如一壶浓稠的墨水,晕染了天际, 沏散了香气。
  汤文还真的给周觉山换了一个单间。只不过他没敢真换成他的,而是悄摸摸的换成了这家酒店风景最好环境最优渥的一间。
  酒店顶层。柔和顺畅的晚风轻拂着清浅的窗帘,半透明的纱幔被人微微地撩起一角。
  在思穿过落地窗,走进一处宽敞的露天花园, 再向前, 视野开阔, 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万家灯火, 车水马龙……
  东南亚的城市大多分布在沿海地区和沿河地区, 少不了广袤的森林与丰富的水源, 东枝市亦然, 海芽湖的一条支流从不远处的桥梁下蜿蜒而过,流水潺潺, 水面波光粼粼……
  好美,更是久违了的和平。
  在思缓缓地闭眼,踮起脚尖,两手扶着护栏,享受着这片晚风带来的宁静与怡然。
  两条结实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在思睁眼,微微地侧头去看, 身后的男人将下巴搭在了她的头顶。
  周觉山刚从浴室出来,没穿上衣,短发还湿漉漉的,常年在军队的生活让他失去了穿短裤的习惯,在思微微地垂下眼睫,注意到了他腿上的长裤,裤管规规矩矩,连皮带都扎得紧绷绷的。
  她眼波微动,仰头望他。
  “有事儿?”
  周觉山轻笑着摇头。他将她抱得更紧一点,大臂用力地向内侧收缩,低头,将整张脸埋进了在思的颈窝。
  她身上的味道很舒服,让人很有归属感,在思被他手臂箍得好疼,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放开她。
  “没什么。只是太久没过过这种日子了。”
  他站到她身旁,两手握着铁色的护栏,眺望着眼前的山河湖海。对他来说,这样的每一帧每一秒都太过弥足珍贵。和平,永远都是一种相对的存在。
  东枝市是掸邦的首府,哪怕边界地带的人民已经怨声载道、叫苦不迭,全邦的财富依然会不停地涌向这里,东枝市依旧会是一片歌舞升平。
  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棵树,甚至于是下水管道里的一粒毫不起眼的螺丝钉,都是用边界几十万将士的生死安危与忠诚鲜血换回来的。
  有人说,军人生来就是要保家卫国。只可惜他出生的时候其实还不是个军人。
  周觉山自认自己不是个圣人,在他眼里,他骨子里就俗不可耐,糙、路子野,能动脑筋绝不硬上,花花肠子能绕梁三圈。小时候满岁抓周,他父亲让他选当兵还是土匪,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土匪并且死死抓着不放,据老一辈人讲述,他父亲气得想拿鞭子抽他,他却死都不肯撒手,一直瞪大了眼睛跟满屋子人较劲儿。
  后来,之所以走上军人这条路,是造化弄人,受赵骏的影响居多,也是一次次偶然与无可奈何所导致的结果。
  南掸邦每年都会有上千士兵因为战争而流血、阵亡……
  他见惯了生死、苦难,心中便再没那么多畏惧。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菙楚受辱,其次剔毛发,婴金铁受辱,其次毁肌肤,断肢体受辱,最下腐刑极矣!”他站上了扶手上的石阶,高声嘹亮,慷慨陈词,仰望着头顶的夜空。
  在思一阵动容,心里也热了起来。
  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激愤决绝的生死观,气势宏伟。这好像还是在小时候,她父亲教给他的。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你过去经历过怎样的生活。”
  “你问过。”
  周觉山转头看她。没记错的话,她之前不是一直都觉得他还有什么瞒着她藏着她的身份之类的,想刨根问底,问出个所以然来着。
  在思笑了。“我说的不是那个。”她想问的只是他的生活、过往,一些柴米油盐,“比如你父母呢,家人呢,我每天都陪在你身边,怎么都不见你有联系过呢。”
  周觉山挑眉,扬了扬唇角。
  “过世了。”
  “都?”
  “嗯。我当兵的第一年,缅甸地震,我救了十个灾民,却唯独没救到我的父母。”
  那年地震发生在凌晨三点,很恐怖,他家正在震中。周觉山家里条件不错,五层的楼房,独门独栋,他母亲家世显赫,所以父亲只娶了她一个老婆,结果谁能想到,一场地震,人去楼空。
  在思抿唇,有些抱歉地看他,“那我现在提起来你会不会还很伤感……”
  周觉山笑笑,揉了揉她的头顶,“没事了,都过去了。时间太久,我都快记不清了。”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或许有些事放在当时叫困难,但过一段时间就能想明白了。
  在思低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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