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美好生活录——白芨忍冬
时间:2018-08-25 09:45:50

  “我瞧着顺子就是上课坐不住,老想往外跑,再就是坐在那儿也是打瞌睡开小差,压根儿没往学习上寻思,要不就再叫他读一年。”
  铁蛋:该,让你去年笑话我。
  顺子:完了啊,完了啊……
  赵春芳欢天喜地地应下了,她巴不得自己小儿子能跟大儿子一样,突然开光,然后明年这时候也抱个双百回来呢。
  燕金梅红着眼睛看着赵志文,一时之间尴尬的也不知道说啥好。
  赵志文吃好了,聊好了,天也差不多快暗了。
  田秀平慢悠悠地坐在那儿哧溜哧溜吃面条,指着燕金梅说道,“金梅啊,你快去送送人家小赵啊,光自己在那儿吃啥。”
  燕金梅:我一个女的,送一个男的?不能让我哥送?
  赵春芳赶紧跑过去,把燕金梅拽起来,顺手就往门外头推。
  “哎哟,快去吧快去吧,趁着天儿还没黑咯,早去早回的啊。”
  燕建国:我媳妇儿干啥呢?顺子去送都比金梅去送合理啊。
  燕金梅面条儿还没吃完,就稀里糊涂被推出去了,她真是满脑子浆糊。
  现在这赵志文心里指不定咋想她和她们一家子呢,还让她去送?这不是开玩笑嘛。
  田秀平看着姑娘跟着出去了,才赶紧把碗里那点儿面条吃完。
  然后带着老头子乐呵乐呵地回屋了。
  阿宝和阿福又回到了赵春芳那边儿睡觉,老两口儿就坐在炕上暖手暖脚。
  今儿,田秀平没有心思做针线活儿,就想着姑娘和赵志文的事儿,高兴得还哼哼起来。
  老燕头儿明显得不高兴,憋着嘴,“你就笑吧,你这个没良心啊,姑娘就这么给推出去了,你还笑啊你。”
  “咋,啥叫我推出去的,你瞧不出来这俩年轻人互相有意思吗?多明显啊!要不是我劳心劳力地掏出开那小子的话,你当咱闺女能有幸福呢啊。”
  要不是今儿在饭桌上,田秀平说燕金梅要嫁人的话,赵志文也不可能就当着老两口的面儿,把喜欢燕金梅的事儿都给说出来。
  这还不是她这个当妈的英明。
  “可毕竟那小子家里不成啊,他爸还在劳改,这以后……”
  老燕头儿总觉得那小子配不上自己家金梅。
  金梅多出息啊,在县里读了初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要不是当初高中取消给耽误了,现在就是高中毕业了。
  就算是在全村儿,金梅的成绩也得是数一数二。
  这要是真嫁给了赵志文,那以后就得背上一个劳改的公公。
  老燕头儿想一想,就觉得心里头难受哟。
  “你个眼皮子浅的糟老头子!劳改咋了,又不是他劳改了,小赵这个人好就成呗。”
  老燕头儿撇撇嘴。
  “再说了,这劳改又不是犯了啥流氓罪的,因为啥让去,你我都说不清楚为啥,凭啥你就瞧不上人家了啊。人家家里首都的,还没瞧不上咱们家金梅是个村姑呢!”
  田秀平□□短炮当当当,把老燕头儿怼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田秀平就不乐意老燕头儿这个态度,她就觉得赵志文挺好。
  她也问过熟悉的公社领导,人家小赵能吃苦,能劳动,一开始有点儿城里学生的气质,现在可是一点儿没有了,磨得去了自己浑身的棱角,能扎扎实实开展工作,是个人才。
  听听,领导能为了他编瞎话吗?
  铁蛋也说了,赵校长平时对学生又是关心又是呵护的,压根儿就睡在学校里,这么有责任心的人,错得了?
  老燕家基本上田秀平同意了,燕金梅还喜欢,基本就没啥障碍了。
  没过一会儿,燕金梅就红着脸,从外头回来了。
  她还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不让自己激动得心从胸口跳出去。
  刚才在外头,赵志文都跟她说了啥啊,说喜欢她,还说希望她别建议他们家的出身成分,这可是燕金梅做梦都想听到的。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妈的助攻。
  她赶紧一回屋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田秀平那屋里去,感谢她妈。
  求老燕头儿的心理阴影面积。
  老燕头儿:闺女啊,明明是爸更疼你的吧?
  “妈,那要是我俩真要摆酒,我不能跟他住到学校里去啊。”
  原本燕金梅的意思是,想让家里帮着去找地方搭一个小房子,谁知道田秀平早就有了打算,指着燕金梅那进房子,“你们俩就住那儿啊。”
  有啥不能住的?
  燕金桂去了文工团,陈英又回城了杳无音信。
  那不是就燕金梅一个人住着了?
  为啥不能再住进来一个人?
  “那咋行,那小赵是个男的,你这不是让他入赘来我们家?”
  老燕头儿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
  拱了他的白菜,咋的还要在他眼前儿晃悠?
  要是俩人住进来,那他不是要天天看着燕金梅跟赵志文恩恩爱爱的?那多膈应人啊。
  老燕头儿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燕金梅也没想到,自个儿妈还能有这种操作???
  “妈,你这不是叫赵志文入赘吗?赵志文可是家里独苗啊。”
  “你想啥呢,我干啥叫他入赘?你俩要是生孩子,还是你们俩姓赵啊,我们家又不缺孙子。”
  是哦,老燕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了。
  “为啥让你们俩住,你这死丫头说的就好像我不给你们住,你们就有地方去一样。你是想给你搭个牛棚啊,还是想住到学校校长办公室去?”
  燕金梅不说话了。
  自己妈说的也没啥不对啊,省得盖房子,也省得老燕家凭白空出一套房子。
  “再说,小赵又不一定会扎根儿在我们这儿一辈子,咋了,你是对他没信心啊,还是咋的?”
  面对田秀平的质问,燕金梅表示,她只是确实没想过这么多啊,以前是觉得能好上就不错了,现在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好上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地问自己,咱俩真能结婚?
  老燕头儿:小王八蛋,泡我闺女!
  顺子:嗯……这么说,那个赵校长就要是我小姑夫了?那我能以后不上学不?
  王淑芬:赵校长……赵,哦不,妹夫!明年能不能就让我家柱子上学啊,他也能跟他哥一样,能考双百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的第三天,作者血槽已空。
  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爱你们,日万的日子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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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燕金梅就稀里糊涂地跟赵校长结婚了, 然后还住到了老燕家家里头。
  虽然有村儿里人说三道四的,可俩当事人都不在乎,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小两口儿就一块儿在学校教书赚工分儿, 一块儿跟老燕家一起吃大锅儿饭。
  再就是, 赵校长的存在, 让全家人都开始重视起学习这档子事儿来。
  铁蛋在家收到了鼓励和掌声越来越多, 学得也越来越带劲儿。而读了两年一年级的柱子, 还是不成,整个小学阶段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后来考初中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落榜。
  要不是赵春芳求着田秀平,最后求人, 把顺子塞到镇上的破中学去读书,顺子可能就完不成后来的九年义务教育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年整个农闲时间里,田秀平的倒卖鸡蛋的生意是越发顺利,基本上每天去上半天, 就能把该卖的都卖了, 下午晚一些时候,就踏踏实实回家里, 照顾阿福和阿宝。
  虽然对外说阿宝和富贵是对儿龙凤胎, 可看上去阿宝和阿福更像是亲姐妹, 东西大部分都是同花色,一块布扯两身衣服。
  转过年来开春儿,沈铁民新安排工作的时候, 田秀平就主动提出了家里头两个人都准备上个轻劳动力的活儿。
  这样的活儿其实不难申请得到,一般家庭不乐意申请,毕竟工分儿低啊。
  这年头,谁家工作不是为了拿个高一点儿的工分儿,赚多多的口粮?
  赵春芳留在家里坐镇大后方,做饭洗衣带孩子,下午孩子们睡了,她才去公社里头帮着收拾鸡窝收拾鸭窝外带收拾猪窝。
  这活儿轻巧但是脏得很。
  好在赵春芳啥都不在乎,能跟孩子们待在一块儿她就乐呵。
  再苦再累还能有她在娘家那会儿吃不上饭可怜?
  田秀平的活儿就是帮着公社小学做午饭和晚饭,有时候忙活卖鸡蛋顾不上,就赵春芳或者燕金梅顶上去。
  反正田秀平卖鸡蛋赚着的钱数不少,每天都能有好几块进账,细算起来,一个月竟然拿的钱比燕金桂寄回来的工资都要多。
  这老燕家的日子过得上了轨道,一切就都开始顺顺当当的。
  哪怕老燕家的那块儿公家地被好几户人家瓜分的毛儿都不剩了,依然没有谁家能压得过产量大王的称号。
  换了新地,老燕家照样儿产量充足。
  一家子四个勤劳的庄稼汉子,农忙的时候还赵志文回来帮忙,这爷们儿几个,手快脚快,就是收庄稼的时候,都能比别人家快上好些。
  娘娘产量大王,也是当之无愧的。
  家里的女眷也就王淑芬和沈翠兰还要每天跟着下地上工。
  王淑芬倒是没啥怨言,毕竟她知道一来她做饭味道赶不上大嫂,动作也不算利索,二来自己也带不了那么多的孩子,每天晚上忙活富贵儿和柱子都是手忙脚乱。
  那就别提要跟大嫂那样儿天天带四五个孩子在家里。
  这样跟着她家男人上工也没啥不好的,浑身也就只有蛮力了。
  种地呗,割草呗。
  人傻心大,这日子过得也就乐呵。
  沈翠兰就不这么想了,她可懒着呢,别说种地,就是带孩子、做饭、收拾鸡窝猪圈,她一个都不想干。
  她就俩眼儿一闭,生孩子吧。
  怀孕你总不能不让我偷懒吧?
  接着旺财后边儿,她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男的叫莱财,女的叫莱旺。
  结果还是只管生,也不管养的主儿,能交代给大嫂的时候,她可绝不插手。
  她倒是没亏了自己个儿,借着自己怀孕、喂奶的借口,躲懒在屋里,能不干的就不干,还一味馋嘴。
  结果是把自己越吃越胖,这几年来,完完全全把的身材变得不再纤细苗条,就连样貌也不那么精致,哪还有当初大罗村儿村花的半分样子?
  总的来说。
  老燕家还留在大罗村儿的孩子们,一个一个都结了婚生了娃,虽然小纠葛不断,但是总体上是和和美美啊。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五个年头。
  要说这一年有啥不一样,还是要说政策变了。
  一场突如其来而又悲怆的哀悼活动过后没多久,整个世界就好像变了天似的。
  先是刚刚开春儿,大家就在一个平常普通的夜晚里,看见了传说的“天崩”。隔着那么老远就能瞅见那大石头“砰”地一下子爆开来,掉下来数不清带着烟的东西,唬得大家以为,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下来了。
  老燕家聪明的“大脑”燕铁蛋,不厌其烦地给大家介绍,说这个天上下来的石头,可不是“天兵天将”,而是陨石。
  听的大罗村儿村民一愣一愣的。
  可人家铁蛋是县中学的学生,品学兼优的,不信他还信谁?
  再后来就是接二连三的、一场又一场突如其来而又悲怆的哀悼活动,整个世界就好像变了天似的。
  那段日子,村民们连地都不种了,胸口戴着小百花,跟着公社召开各种追悼活动。
  还没等大家从沉浸的悲伤中走出来,举国又开始庆祝天地换新颜,再一次热闹起来。
  再然后就是一天一个政策,天天都在改,都在变。
  田秀平敏锐地感觉到,这可能是有大事儿要发生,每天都要蹭到百货大厦里头去听上一会儿的广播去,还感慨为啥他们村儿里就只有公社领导办公室那边儿才有电用。
  这天,天气已经渐冷,田秀平晌午就带着大空筐回了村儿里,还距离家门口儿挺老远,就看见远处家门口儿摆着俩小板凳,俩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花衣裳坐在大门口张望。
  再走近一些,就瞧见其中一个迅速转过身,朝着里屋大喊,“大妈,大妈,我奶回来了!”
  另外一个缓慢地跳起来,往她这么边儿跑来,蹦蹦哒哒的,脑袋上的羊角辫子一晃悠一晃悠的,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
  “奶,奶,你带啥好吃的回来了?”
  阿宝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看看她奶带了啥好吃的回来,然后再看看她妈会把好吃的做成啥样子。
  这些年,别说阿宝吃光了多少罐子麦乳精,就是单说饭量上也绝对不输给富贵。
  看着圆咕隆咚的大孙女儿,田秀平真的是想要翻个大白眼儿了,除了吃吃吃,就不能再想点儿别的?
  以后大了要是这么胖,可咋嫁出去?
  跟在阿宝后面跑过来的小姑娘就是阿福了,在阿宝的映衬下,她可是显得愈发地小巧玲珑。
  这些年里出门儿、上山玩闹外加在院子里村儿里瞎跑,愣是一点儿没让这小家伙儿晒黑,还是保持着生下来那会儿的肤色,漂白漂白的。
  浑身透出一股子机灵劲儿,看着倒像是田秀平的翻版。
  田秀平心里觉得,要说这小丫头的机灵劲儿像谁,估计也就燕金桂和燕建学能有的比了。
  “奶,你快进屋歇歇,我帮你拿鸡蛋筐!”
  阿福不光是人长得甜,嘴也甜,眼里头儿还能看得见活儿,虽然比阿宝小了快一岁,可看起来比阿宝要懂事儿得多。
  她赶上前来,接过田秀平手里的鸡蛋篮子,牵着她奶就往里屋走。
  “奶,这现在地还是能有点儿滑,你可要注意呀。”
  这么贴心的小姑娘,搁你那你不疼?
  阿福和阿宝一向游走在大房和老两口儿屋里睡,也不固定。要说俩还是跟谁亲,也说不出来,反正不是跟燕建国。
  燕建国现在是忙着种地忙得脚不沾地,回家粘床就睡着,叫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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