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咱们在家里,我和你们三婶儿就叫你们大名儿了,毕竟你们都长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啊,你们之间互相也要习惯叫对方的大名儿。”
“三叔,为啥我们互相也要叫大名儿啊,叫小名儿不是亲切吗,我觉得阿宝姐比明珠姐好听呀。”
阿宝蒲扇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状。
“你们之间是可以叫小名儿,但是小名儿不是都能给别人知道的呀,咱们是亲人,你们最亲近的人才能叫你们小名儿,剩下的都叫大名儿。”
“可阿宝姐和我旺财弟,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燕建学:我要咋跟你们说明白呢?
“不是不能叫,就是不当着外人面儿叫,省得让别人偷听了。你们先习惯习惯,到了学校就没人叫你们小名儿了。”
阿宝点了点头,旺财也点了点头。
阿福无奈,既然姐姐弟弟都妥协了,那就妥协吧。
新房子没有炕,都是床,没有以前睡的炕那么宽敞明亮。
旺财之前都是跟富贵儿还有顺子睡,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了,虽然冷不丁有点儿空虚,可是毕竟他原来跟富贵儿也都是各睡各的,也不在乎自己一个人的问题了。
宝福姐妹花儿就不同了,她们俩自打生下来,就没分开睡过觉。
不论是在襁褓里,还是大了以后去了县里。
现在让她俩分开睡,她俩还真舍不得对方。
阿福半夜拿着枕头敲敲阿宝的房门,细声说道,“姐,我能进来吗姐?”
阿宝也没睡着,她习惯了旁边儿有她的阿福妹,还有她那股子自带的淡奶香味儿,闻不到当真是睡着都费劲哟。
“福妹我在呢,你推门儿。”
阿福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带上门,时间不早了,估计整个家里头,除了她俩也没人还醒着了。
阿福拿着枕头摸进了阿宝的被窝里。
“姐,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想跟你睡,成吗?别告诉我三叔。”
燕建学想让三个小家伙儿尽快地独立起来,才想到让她们仨分开睡的法子。
对此阿福觉得简直就是三叔在惩罚她,她就是不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热闹啊。
“我也睡不着,你躺过来一点儿呗,明儿一早天亮了你再回去就成吧。”
阿宝感受到阿福靠过来,鼻子里满是阿福身上的淡奶香味儿,莫名她就觉得困意来袭。
“姐,明儿第一天上学,我有点儿紧张……”
毕竟是真正到了北京市里的初中,这学校应该和县里的差别很大吧。
“嗯,我也是……”
阿宝的说话声音极小,然后她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阿福听着她姐的呼吸声,也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然后她也缓缓进入了梦想。
一段崭新的生活正在向这对姐妹花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宝福和旺财基本上就在北京开始求学之旅了,剩下富贵一个人在老家羡慕着北京和小渔村的兄弟姐妹们。
本章节节奏快了点儿,想赶紧让三小只上学,然后让新角色加入一下,嘻嘻。
让我们祝福在小渔村打拼的顺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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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发现最近小可爱们的留言都变少了,怎么了,我的小可爱们,让我看到你们啊,我的红包没有停啊,更新24小时内的留言都可能抽中红包的啊。
北京的大雨,就是我等待你们留言互动的哭泣,嘤嘤嘤
第40章
兄妹三人第一天去学校报道,才得知三个小家伙并没有分到一个班级里。
阿宝和阿福这对姐妹花被无情地拆散, 这无疑是对两个小丫头极大地打击, 要知道她们俩小学可都是同班而且同桌儿的。
阿宝心里头难过,但是想到每天还能一起上学放学, 班级教室还是挨着就在隔壁的,她就释然了一些。
可是阿福不成啊,她舍不得姐。
索性阿福和旺财都分在一班,也还算是有个照应, 缓解了一下阿福内心不可言说的难过。
旺财开心啊,跟着姐姐,不管是哪个姐姐,他都开心。
刚进班里还没有安排座位,阿福就带着旺财随便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师还没来, 大家也都处于刚入学的兴奋当中,根本安静不下来,全都叽叽喳喳找前后左右的人闲聊。
好些个同学原来就是一个小学毕业的, 那聊起来的话题还不是更多了?
“你也是红旗小毕业的?我也是, 我是四班的?你是?”
“咱们班红旗小的人好像真特别多啊。”
阿福:啥红旗小不小的, 反正我们大罗县小学红旗不小。
姐弟俩干坐着, 愣是啥话也插不进去, 再者说也没啥熟人,索性就阿福就掏出课本儿,来看看新学期的语文书。
阿福最学的就是语文,以前在县里, 奶也总会额外给她买点儿啥书看,单只是看语文课本压根儿满足不了她。
旺财看见他姐静静地在看书,也很自觉地跟随着阿福的步伐。
坐在他们俩前头的女生转过头来,看见两姐弟居然打开了语文书,在认认真真,当下惊讶得没把舌头咬下来。
没开学就这么用功?该不会是俩学习尖子生儿吧。
“同学,你们俩干啥呢?”
阿福抬起头,指了指手上的课本儿,“看书啊,你都看完啦?”
坐在前面的女生撇了撇嘴,“你们是哪个小学毕业的啊,也是红旗小吗?”
“我们是大罗县小学毕业的。”
大罗县?这女生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么一个蹩脚的地名儿,北京有那么多区,还没听说周边儿哪个县叫大罗县。
“我是五星小学毕业的。”
阿福淡淡地看着这个小姑娘一眼,然后回答了一声“哦”,就低头看书去了。
不是她不够热情,是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儿啥。
五星小学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儿,北京各个地名儿她都没搞清楚呢。
这下坐在她前头的女生不吭声了,直接转过头去,跟别人聊天儿了。
没法子,聊不下去啊。
阿福也没多想别的,毕竟课本里的故事还挺吸引人的,里头的《伊索寓言》啊,《社戏》
啊,《小桔灯》啊,都把她给深深吸引进去了。
正当她看得正投入的时候,她好像觉得身边一个黑影压了过来。
“同学,请问我能做里面吗?”
教室里是每三张课桌是安排在一起的,教室里一共有九列,分了三个小组。
阿福刚才拉着旺财就在靠近过道儿外面的两个座位坐下了,那最里头还空着一个位置,眼下站在阿福身边儿的同学就是要做到那最里头去。
坐里面的座位其实并不舒服,出来进去还总要麻烦外面的同学给你让路,可是眼下整间教室也没几个空位置了。
阿福推了推旺财的胳膊,“你往里挪一个,让人家坐外头。”
旺财听话地挪到了最里面,靠着墙,阿福坐在正中间,刚才让阿福让路的男生就坐在了最外面。
先前转过头来的那个女生,一看是个长得还挺俊俏的男生,赶紧又转过头来聊天,而且语气可是比刚才跟阿福说话更加殷勤。
“哎,同学,我是五星小毕业的,你是哪儿啊?”
那个男生边把书包里的东西往外拿,边回答她,“我是军小毕业的。”
啥?军小?解放军小学?
那不是传说都是住在部队大院儿的干部子弟才能去上学的地儿?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坐在前排的女生越发殷勤,各种询问人家的家庭情况,搞得阿福听着就很尴尬。
解救这场尴尬的还是班主任顾老师。
顾老师穿着黑色皮鞋,穿着一条褶皱长裙,后脑勺扎着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脚底下“啪嗒啪嗒”的声音就走到了讲台前。
阿福从小因为成绩好又机灵聪明,一直以来都是老师们的掌中宝,阿福也对老师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老师一进来,她立马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老师。
她们的班主任就是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太大,经常爱笑的顾老师。站在讲台上的顾老师,也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是教数学科目的,希望以后和大家愉快相处之类的话。
接下来就让全班的同学每个人都上前去做一番自我介绍。
阿福在这场自我介绍汇报会上,知道了大家的名字以及毕业学校,她发现大家好像都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再不就是小学的时候就待在北京,很少有她们三姐弟这般专门来北京读书的。
她还知道了原来最先跟自己说话的女孩子叫王佳佳,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生叫林铮。
“大家好,我叫燕韫安,韫是谢道韫的韫,安是李易安的安,我不是本地人,是专门来北京读书的,对北京的了解也比较少,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我,坐在我身边的,是我弟,希望大家一起也多多关照我弟,谢谢大家。”
阿宝一番自我介绍猴又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式微笑,两个小梨涡在嘴角处显现,显得煞是可爱。
就连顾老师见了都心里喜欢得紧。
许多同学们见了都觉得这个同学长得真是喜气满满的。
可也有一些同学听了阿福的话,把重点都放在了她不是个“本地人”的上头,大家都纳闷儿啊,这不是本地人咋在本地上学?
尤其是王佳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她不知道这个大罗县小学是个啥,感情不在北京啊。
旺财的介绍也是言简意赅,说自己是燕韫安的弟,叫燕一,然后就回到座位上去了。
看着阿福和旺财年龄差不多大的样子,大家都开始小声在下面猜测,这是双胞胎吧?
远在老家的富贵:我才是阿福姐的双胞胎弟弟!
顾老师忙着给大家分剩下的书啊课本啊,还有给大家处理学籍档案什么的,就推迟了重新分座位,让大家姑且就这么坐着,等有空了再重新分配。
阿福个子长的小,坐在靠中间的位置看黑板还是很吃力,尤其是斜前桌儿的王佳佳个子也忒高了,把左半边儿黑板挡得严严实实的,阿福愣是一点儿也看不见。
阿福急啊,这咋学习啊?
看不见这事儿可实在是耽误事儿,阿福一着急就憋得脸红起来,想要伸手拍拍这个王佳佳的后背让她坐低点儿,可是上着课私底下说话,也不是好学生所为啊。
结果,整整一节课过去了。
阿福愣是听了个一半儿,连老师抄在左半边儿黑板上的板书都没抄下来。
这不对啊,这不该是校园的打开方式啊!
以往阿福都是课堂上老师捧在手心儿里的小宝贝儿,作为也都是教室里正中间儿最靠前儿的。
老师们还要殷勤地问问她,“怎么样,小阿福会了吗?”
现在呢?老师连阿福是谁都不知道。
老师们只知道班里有个笑起来挺甜的小姑娘叫燕韫安,可是她没参加过北京小学的毕业统考啊,县小学的成绩又没有比较的,谁知道是简单还是难得。
班里头那么多学习好的孩子,谁也不会额外来关心她。
比如坐在她身边儿的林铮学习就很好啊。
人家那数学就好像提前学过似的,啥负数正数,有理数无理数,没有一个分不明白的,老师问啥会啥。
阿福:原来,我并不是最优秀的啊。
放学的时候,阿福垂头丧气地用头抵在桌面儿上,十分泄气。
“姐,你咋了?”
旺财收拾好书包,看着全然没动弹收拾东西的阿福。
他姐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以前她姐发烧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儿啊。
“福啊!”
阿福还没来得及回答旺财,门外头就传来了阿宝的叫声,她可是一放学就站在走廊里等着弟弟妹妹一块儿回家去了。
相比之下,阿宝的一天是幸福快乐的,因为她心大啊。
“姐,我们这就来了啊。”
阿福赶紧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桌面儿,转身准备出去,却看见林铮还坐在她身边儿,一动也没动。
“林同学你能让我出去一下吗?”
林铮那会儿正在认认真真地给今儿美术课上的作业上色,阿福一转身,就撞到了他的手肘,手中的笔一偏,就画歪了。
他没啥善意地看着阿福,“下次动作能幅度小一点儿吗?”
阿福可能是感受到了对方的不爽,这要是平时,阿福肯定就甜甜地上去解释一番,然后软糯糯地笑一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重点是,阿福今儿不开心啊!
阿福索性不去理他,伸手把自己的桌子往前一推,背着书包从桌子上斜跳过去,然后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同学对不起,可以让我出去一下吗?”
旺财背着书包尴尬地站在阿福的座位上,看着林铮。
林铮很无奈啊,这个小男孩儿奶乖奶乖的,一整天了,一声都没吭,他也没理由把燕韫安弄花了自己的美术作品就怪罪到燕一的身上。
林铮起身让出了出去的道路。
旺财出去以后,还不忘把阿福的桌子挪回到原位,“那个,我姐可能是生病了,你别介意。”
看着旺财跑出去背影,林铮鼻子里发出了一阵“呵”声。
燕韫安生病?看刚才跳出去的身手,一点儿也不像。
三姐弟回到家以后,阿福一个人默默不语地回到了房间里,极其失落地把书包扔在了书桌上。
然后她就把自己扔在了大床里头。
失落啊,极其失落啊。
一直在学校里饱受赞誉的阿福,在初中生活展开的第一天,竟然如此挫败,这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一年跳皮筋儿事件支配她的恐惧感。
可是跳皮筋儿可以说不跳就不跳的,这学习也不能说不学就不学了吧?
阿福就是打小儿当第一,考双百,把自己的位置架得太高了,一旦不拔尖儿,这心里落差有点儿hold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