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鬼儿子们重生——听雨问雪
时间:2018-08-25 09:54:07

  另一个地主满脸恨意的看着一旁坐着的那些原本耀武扬威,此时却惶恐不安的领导们,敛下了嘴角嘲讽的笑意,趁着人群慌乱的时候,他滚到刚刚混乱时摔碎的碗茬子处,将碎片攥在了手里,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却下意识地帮他遮挡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态到底是什么。
  太阳已经落山了,阴暗下来的天色,加上那人颈动脉喷溅出的血和从倒霉地主脑袋里流出的黄黄白白的东西,越加的渗人,村民们大部分都吓得跑了,还有一些趴在道边干呕,这些人全都怕的跟要散架似的,把村长和村支书叫了过去。
  指着后面四个病病歪歪,眼看着再折腾一次就可以直接去阎王殿的人道:“这几个留在你们村改造,千万不要有所不忍,他们都是罪人,必须吃了苦头才能痛改前非。”村长和村支书点头答应之后,那人又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两具尸体一会儿找人,拿两张草席子裹一下拉去后山埋了。”
  这些人说完,直接拉着剩下的臭老九和那个地主跟火燎屁股似的就跑了,村长招呼了几个人过去帮忙埋那两具尸体,我将村长拉到一边问道:“叔,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办?”
  村长从腰间处拿出别着的烟杆,点上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然后说道:“这还真没着落,不说那俩老的都有些迷糊了,就是那俩年轻的,我都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活过这两天,按理说,他们都得送牛棚子里去,但是,咱们村就我家一头牛,哪有什么牛棚子啊。”
  我想了想说道:“村长,咱们村可是有不少孩子,这里连个像样的老师都没有,你让那个知青教孩子,我头两天路过的时候,她连字都教错了,这些孩子以后能不能正确写出来自己名字,我看都是个问题。”
  村长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叹气道:“那你说咋办,你不会是想要让他们教娃子们吧?那咱们村被检举的话,谁都别想好了。”
  我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这些人要是直接死了,晦气不说,咱们也于心不忍,不如这样吧,今儿晚上先送我那卫生所去,我给看看,好歹先把命都留下来,暂时他们这身体也干不了啥,就让他们给我搬药晒药,明天让人在我卫生所后面给搭个窝棚,然后我劝着他们写好认罪书,这谁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村支书在旁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小俞大夫这是有什么打算?”
  我叹口气说道:“我那卫生所天天也没有什么事儿,我看还不如这样,谁家的孩子太小,帮家里干不了活,还得拖着个人看顾着,还不如送我那一起瞅着,还能节省出劳动力,我也不用因为天天白拿工分心里过意不去。”
  村支书和村长低语道:“娃子们还得读书识字儿,不然,这一个个的都跟小牲口似的,除了打砸抢啥也不会,早晚得出事儿,咱不说别的,这识字了,出去也省的被骗,还有,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咱们个人要是认识,也用不着求人给读给解释了。”
  村长把烟杆啯的吱吱直响,半晌才说道:“中,正好卫生所后面就是生产队的猪圈,在那给他们盖上窝棚也不比住牛棚强,上面也不能说啥。回头,我再让人搁卫生所墙边盖个屋子,正好小俞还懂得怎么调理娃的身体,咱们从大队里拨点儿粮食,也就够这些娃们嚼用了,省出来的人力还能多下地干活,多打出来的粮食也能让大伙年底多分点儿。”
  我想了一下又说道:“村长,这要是就给他们安排这点儿活,村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知青,肯定早晚得说闲话,那这么的吧,我出钱咱们抱几头羊,让这些人给养羊,然后,这羊的羊奶,我就用来给这些孩子们补营养,以后要是有多,就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喝点儿,你看怎么样?”
  村长一听,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这事儿算是惠民的好事儿,又不用村民出钱,顶多就是出个人帮着盖房子,而受益的还是自家崽儿,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身体健健康康的?更何况这些孩子有俞大夫看护,有个病啥的,也能第一时间就给解决了。所以,连夜召开的会议,立马就被通过了。
  我将那四个“臭老九”带到了卫生所,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内伤,外伤更是开始发炎了,但是之所以连站着都费劲儿,主要还是因为饥饿和脱水,我先一人兑了一大碗盐糖水让他们喝下,然后才和王立秋一起给他们上药打针。
  有了盐糖水垫底儿缓解,这些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估计他们的胃已经缓解一些了,我才煮了一些苞米面粥,里面剁了些白菜,撒了点儿盐,稀溜溜的,这些人跟我道谢之后,狼吞虎咽的将那一锅苞米面糊度粥喝了个干净。
  那两个年轻的老师,东西下肚之后,身上有了力气,赶紧起身去捡桌子刷碗,回来之后,四个人开始互相介绍自己。
  两个年老的其实还不到五十岁,但是,看外表,我一直以为他们已经六、七十岁了,他们是表兄弟,哥哥叫王润生,今年49岁,弟弟花伯来,今年46岁,两人是真正的高知识分子,早年是去德国留过学的,主攻的就是机械,回国之后就致力于带着学生们研究制造机械用品,但就是因为他们留过学,所以,第一批被打倒的就有他们,罪名走资派,然后才是臭老九。
  至于另外两个年轻人,那就更倒霉了,顾学礼是因为拦着不让红卫兵们撕毁焚烧书籍,被认为是破坏革、命的坏分子,今年只有22岁,因为化学特别厉害,刚毕业就被b市一所高中直接聘请成老师了,到现在还在为那些焚毁的书籍可惜着。
  何欢可能是最憋屈的了,因为,他至今为止,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他今年才21岁,出事儿的时候,他才19岁,那时,他刚一高中毕业,因为不能高考考大学,就回了镇上当个中学老师了。
  平时他和学生们称兄道弟的,因为年纪小,对谁都笑脸相迎,也不可能真的得罪谁,出事儿之前,看到那些跟疯了似的打砸抢的学生,立即听从长辈劝告,老实的回家眯着,就这样,还能祸从天降。
  倒是一旁坐着的王立秋,仔细的看着这个说31都有人信的年轻老师,迟疑的问道:“您是不是咱们莲花河镇上二中的何老师?”何欢闻言,看向了王立秋,惊讶的道:“你是王...王秋什么的?”
  王立秋道:“我是王立秋,那会儿一年级的,我把脚崴了,您还把我背回来过。”何欢笑着感慨道:“这两年不见,转眼儿都成大小伙子了。”王立秋却迟疑的问道:“何老师,您真的不知道您是被谁整的?”
  何欢闻言看过来疑惑的点头,然后不解的问道:“你知道?”王立秋挠挠脑袋不确定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这儿原来有个姓黄的大夫,负责这个诊所,他姐叫黄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后来嫁给了宋红军,他也因这裙带关系,狗屁不是却捞了个肥缺。
  有回他喝多了,自己说的,原本他家姐姐是要嫁给二中的小白脸老师,姓何,两家就开始商量婚期了,结果,他姐长得勾人,尤其是那对儿奶、子,他就领着去了一回革委会,就把他姐夫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宋红军不仅帮着摆平了那老师,娶了他姐,还一直对他照顾有加。”
  何欢低垂着头,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那女人叫黄小凤。”不用说,这传言肯定是真的了。何欢用手挡着脸,泪水却顺着手缝流了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儿,因为,他只知道名字,根本没见过那女人,更不知道那女人长得是圆是扁。
  这年代的婚姻,都是有个介绍人,然后两家家长去相看一下,互相认同的话,就研究一下两家的条件,不行就拉倒。至于两个当事人,有的会在俩人结婚之前,安排见上一面,有的甚至得等到结婚当晚,上炕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不是缺鼻子少眼儿。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真要是反悔了,直接说一声也就是了,自己又不是非娶你不可,你干什么要将自己害到这步田地?
 
    
第25章 
  看到何欢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我坐在椅子上,用手敲击着桌子,然后说道:“何老师,你这个应该能平反。”何欢震惊的看向我,有些激动,更多的是不敢相信,颤着声音问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就是字面的意思,这宋红军应该已经死了,你可以直接揭发检举了,因为,你要只是因为当过老师,并不会被批、斗,顶多就是家庭成分上不好,想在市里找工作费点劲儿,但是,你揭发检举宋家和黄家滥用职权、迫害百姓,作为受害的劳苦大众的形象出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因为这何欢曾经帮过王立秋,村长自然是很愿意报答他,很快就将这份由几个高学历的文化人措辞,我帮着填了一些博可怜,让人一看就落泪的话语的信,交到了上面。这时代别的不说,一个个的工作积极性却毋庸置疑,接到检举信之后,革委会立即派人去调查,结果就是,凡是何欢教过的学生,都可以证明,他从来没打骂过学生,尤其是,他教的就是数学,根本涉及不到任何政治问题。
  在何欢表示了,自己就算是平反了,也愿意为了支持农村建设,留在村小学里任教的时候,上面很快的给了平反证明,将他的户籍按照知青的身份安进了四队集体户,因为村小学是在四队儿里。
  至于补偿什么的,这年代就别幻想了,趁早洗洗睡吧。当然,何欢是不在乎有没有补偿的,对于他来说,能以自由身,平平安安的见到自己的老母亲,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别的是不敢再要求的了。
  因为这卫生所要改建成带着幼儿园的卫生所,所以,村民就都趁着这段时间农闲的时候,赶紧帮忙盖房子,扩围墙,反正这年代只要你不占耕地,大队也同意认可,那房子随便你盖,所以,大家一商量,干脆多盖几间屋子,给以后出生的娃子们也留出来地方。
  一些老人,盖房子帮不上忙,干脆就在家,找点儿板子啥的,钉些桌椅板凳,村民们都心眼实,他们觉得,人小俞大夫的娃儿,可不缺奶喝,但人家俞大夫却为了村里的孩子们,自掏腰包买了四只揣崽子的羊,就是为了孩子们能好,他们这些受益的人,哪能不伸手帮忙干点啥?那以后不是让人戳脊梁骨?
  就是村里的老太太们,都不去天天数家里的鸡蛋还差多少够买两包盐或者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了,她们现在都是三五成群在村里找个大树,人手拿着些稻草聚在下边编草甸子或者凉席,等炕砌好之后,好拿去铺上,省的直接睡凉炕。
  这些倒是都好说了,但是这被护褥子可就让人犯难了,村民们是绝对不会拿自家的被护给孩子们送过来的,那家里还睡不睡觉了,更何况有的条件不好的,一大家子就围着那一条被护,所以,这是行不通的。
  我空间里倒是有都是布匹,还都是上等的锦缎,但是,拿出来以后,我可说不出来历,那麻烦事儿可就多了去了。村长也是三天两头的往乡镇局跑,最后,还是乡政府的领导们,实在烦的受不了,让我们去将市招待所淘汰下来的那批被褥领回来了,村长还顺手把人家那些磕掉碴,但是不严重的盘子碗都给划拉回来了。
  村长统计了一下,村里六岁以内、两岁以上的孩子,总共有四十八个,供中午一顿饭的话,大队一个月给拨出来二十斤苞米面,半斤食盐,其他的就得我们自己解决了,这已经是村里能拿出来的最大量了。菜蔬上倒还好说,我那园子里的菜,就足够了,但是,总是这么吃,哪有什么营养可言啊。
  我想了一下,干脆挨家买了几只老母鸡,跟之前的那些鸡一起关进了鸡棚里,隔三差五的煮些鸡蛋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然后又去肉联厂买了不少肥肉靠油,以后这炒菜炖菜就都得用荤油了,至于是否会因此产生三高,这个真不用担心。
  当然,这里要是什么事都指着我和王立秋肯定是不行的,就是加上王润生三人搭手,也是不够的。所以必须找两个人过来帮忙洗菜做饭,村长也承诺,来这里做饭的,都按照壮劳力的十个工分算。
  这是个肥差,十个工分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成年男人,从早上五点在地里干活到晚上七点,中间午休一个小时的计分标准,而女人一般最多也就能得到八个工分,而给生产队放羊的老人,只有六个工分,所以,这个活,是大家都抢破脑袋想要争取的。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我选了刘三奶奶和小刘奶奶,自然是又惹了很多人不痛快,但是,谁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太太干活是真麻利,还干净。至于村长媳妇儿,她还需要每天领着妇女们干活呢,自然是不可能到这儿来干活的。
  小学不像我这儿,一直得工作,他们礼拜天是休息的,一大早何欢来到我这儿借自行车要去废品收购站掏登些小学课本,回来给学生们讲课,我听了之后,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废品收购站,于是让王立秋看着家,跟合欢一起去了,顺便再买些骨头回来给孩子们熬汤喝,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星期的孩子,脸上都有了一些光泽。
  废品收购站里,除了一些书本之外,就是一堆破桌子烂椅子,至于传说中金银、陶瓷等宝贝,我是没看到,但是,那些被列为□□的孤本著作,却真的不少,这样的书,自然是不可能让人拿出去的,所以,我只能暗度陈仓的装进空间里,然后挑出一摞的小人书和空白纸张。
  出来的时候,何欢也挑了一大摞的课本,基本都是小学和初中的语文数学,白纸也找出了一摞,来到门口,看守的人,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我们挑的书籍,确定没有违禁品,才上称,总共花了两块钱,何欢要给我他挑的那份儿的钱,被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他的钱是跟村长借的。
  来到卖肉的地方,没想到今儿个运气不错,不仅猪肉摊还剩下一角子连带着下踹(跟板油差不多,也能靠油,但是出油量不如板油,但靠完之后,会留下不少油梭子)的少半个猪的猪肉,我赶紧掏钱和肉票都买了下来。
  而且,猪肉摊旁边的牛肉摊也剩下大量的肉,牛肉在这儿并不受欢迎,因为它身上都是瘦肉,就是肥油靠出来牛油,也不适合做菜,又腥又膻,除了回族人,是没有人喜欢的,至于牛肉,虽然相比于1.35的猪肉,它只要1.1,还不要肉票,算是便宜透了。可是,牛肉不爱烂糊,实在耗费柴火,人们都不愿意买,所以,这里一般也不会有卖牛肉的。
  牛骨头自然不会像猪那样,一刀切着卖,只能剔出来喂狗,肉摊会把那牛骨头剔的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让你找到一丝残留,我跟卖牛肉的人商量了一下,我买下他五十斤的牛肉,他将那些牛骨头都送给我,一堆牛油也只收了我两块钱。
  来的时候,何欢骑车驮得我,他早就从王立秋那里知道我不会骑车了。回去的时候,只能让何欢驮着这一大堆东西先走,我在后面慢慢的往回走。何欢跟我说了一声:“俞大哥,那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就回来接你。”说完就骑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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