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福妻》作者:想念江南
文案:
宝如代堂姐出嫁
成了病秧子陆鹤龄的冲喜娘子
人人都说她命苦
后来
从秀才娘子到首辅夫人
他予她万千宠爱,一世荣华
*万千繁华,我独爱你
*古言小甜饼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宝如,陆鹤龄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林家村山环水绕,潺潺流淌的溧水河穿山而过,两岸是泥土胚建成的房屋,零星点缀在茵茵绿树之间。
清晨,山脚薄雾缭绕,几缕炊烟顺着轻风袅袅升起。
往常这个时候,整个村落都笼罩在沉睡当中,只偶尔几声鸡鸣和犬吠。
今日却格外不同。
村西林老实家嫁孙女,一大早便锣鼓喧天,并伴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而村民们也像是约好了似的,齐齐聚集在林家门口,瞧热闹的有,指指点点的也有。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新娘子来了”,议论声倏忽停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西屋第二间。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新娘子由喜婆背着,从西屋出来,一步步走向院落正中央的花轿,等到了地方,喜婆揭开门帘,将她稳稳放了进去。
偏巧这时候,西屋传来妇人的大哭声,口中直喊着“宝如,我苦命的宝如——”,声音嘶哑凄厉,听得不少围观的妇人跟着抹泪,而刚刚消失的议论声,也在这时候重新响起。
“这哪是嫁孙女,这是送命啊!就陆二郎那个身体,能撑过十天吗?”
“难的很~我看大山也不是个东西,他弟弟死得早,偏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居然想出代嫁的招数,哪有这样当大伯的!”
“宝如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长得水灵干活也巧,可惜了,嫁过去就是个守寡的命!”
……
议论声越来越响,句句都往林家脊梁骨上戳。
林老实皱着眉,低头坐在堂屋里,一口接着一口抽旱烟。他孙女出嫁的日子,愣是没脸往院子里凑。
至于村民口中的林大山,听着西屋他弟妹大哭的声音,以及满院子的指责议论,脸上也是讪讪地挂不住。转头瞪了他媳妇一眼,眼看着吉时到了,急忙催促轿夫们抬着新娘子走人。
宝如只觉得轿子猛地晃了一下,慌忙撑手扶住一侧的木板。待到轿子稳了,摇摇晃晃向前走动的时候,宝如才握紧手里的苹果,听着她娘肝肠寸断的哭喊声,跟着掉了两行泪珠子。
陆二郎一病不起,她此番嫁过去,为的就是给他冲喜。
但凡冲喜的,又有几个能过的美满的?何况陆二郎病的这样重,连旬阳城里的张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她此番过去,多半就是个守寡的命!
她娘哭,说起来也不全是为了这个,只因这桩婚事,原本该是堂姐燕如的,堂姐不愿嫁,这桩婚事又推不掉,最后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至于为何推不掉,说起来是跟堂哥林泽生有关。
林家村近水,也容易溺水。十五年前,尚且是孩童的林泽生意外掉进溧水河,刚好被路过的陆永福撞见。溧水河河面宽阔,上游更是水流湍急,林泽生幸运地捡回了一条性命,陆永福却被水流冲向了不知哪里,连尸骨都没捞回来。
陆永福就是陆二郎的爹,也是青山镇这二十年来,唯一的一名秀才。
彼时,陆大郎堪堪十岁,陆二郎牙牙学语,陆永福死了,一家的山就倒了。
一命救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
陆家并不是刁钻人家,知道前因后果,并没有上门为难。
林家上下却始终过意不去,加上陆永福身份不同,不少人上门指指点点,林家没办法,只得带着积余粮食和所有钱财上门赔罪。见陆二郎娘胎里带着弱症,身子骨不好,以后成家立业怕都是难事,就由宝如爷爷林老实做主,把尚在襁褓的燕如许给他做媳妇。
转眼十来年过去,随着陆大郎成年,陆家的日子也慢慢缓和过来。见陆二郎身子骨弱,干不成农活,陆家咬咬牙,就把他送进私塾读书。他自己也争气,虽进学晚,但只学了两三年,就一路顺利考到了童生。先生同窗都夸他读书好,月初府城开考,多少双眼睛盼望着,陆二郎能一举考中秀才。
秀才公,在青山镇这样的穷乡僻壤,二十来年就只出过一个陆永福,真如文曲星下凡一样。更不要说,陆二郎人长得斯文清雅,说话做事亦是彬彬有礼,跟那些地里打转的泥腿子决然不同。堂姐燕如虽从未见过这未婚夫,心里却是又羞涩又甜蜜,满心盼望着年后嫁过去做秀才娘子。原本为了报恩才定下的一桩婚事,近几年却成为众口赞叹的美事,附近几个村落待嫁的姑娘,哪一个不羡慕燕如定了个好婆家。
却不想,变故突如其来,陆二郎身子骨本就不好,院试耗时久,条件又艰苦,人直接就给熬坏了,才出考场大门没多久,陆二郎就昏迷过去,直到现在,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命就要没了。
原本大好的一桩婚事,却变成嫁过去就要守寡的局面,燕如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从听到消息开始,燕如就哭闹不休,连左右四邻都给惊动了。
大伯母也哭天抢地,直呼不让嫁,奈何爷爷不松口,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出让宝如代嫁的法子来。
想着这几天的闹剧,宝如心里委屈的不行,泪珠子也越掉越多。
堂姐敢闹,大伯母敢说出这样的歪招,不过是欺负她爹死得早。
爷爷能松口同意,无非是看她弟弟还小,而大堂哥却已能顶立门户。
总之,就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没人护着。
胡思乱想着,座下的轿子就停了,宝如抹了抹模糊的泪眼,只觉得眼前一亮,喜婆就弯身下来,小心把她背了出去。
原来是陆家到了。
宝如心里更加忐忑。
隔着一顶盖头,宝如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但除了喜乐声外,周围的人声却是低低的,并不像寻常人家成亲那样,欢欢喜喜。
想来,陆二郎的身子是真的差到了极点,宝如的委屈和忐忑更多了,稀里糊涂就拜完了堂,被喜婆牵着送进了洞房。
没人掀盖头,也喝不成交杯酒,洞房里冷冷清清,宝如自己掀了盖头,坐在喜床上,睁着一双泪痕未干的眼睛抬头打量。
入目是一片红色,却掩盖不了房间里冷清的气息,两根喜烛缓缓燃烧着,烛泪半干,灯火通明。
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宝如又想哭了。
难过片刻,想着一会儿会有人来,她抬手往腰里摸索了一阵。没摸着帕子,一低头,却猛然看到身后的床上竟然躺了个人,把宝如吓了一跳,慌忙从喜床上跳起来。隔了一会儿,见那床上的人双手交叠在胸前的被子上,一动不动的,才恍然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她的相公陆二郎了。
又是怕又是好奇,宝如闭着眼睛,一点点挪到喜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掀开眼皮,往陆二郎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一看,复杂的情绪消失,宝如微微愣住。
床上的人眼睛虽紧紧闭着,呼吸也十分的微弱,却依稀可以看出他俊秀的容貌。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一双剑眉以及略显冷硬的脸部线条,使他看起来带着勃勃英气,若非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整个人一动不动,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文弱的书生。
农家没那么多规矩,宝如自然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见过不少的男子,不论是村里的,还是跟着她娘去镇上时见过的,却没一个比眼前这个人俊。
失神片刻,等宝如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对着一个男子看的痴了,而这个人偏偏就是自己的相公,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红,心也砰砰跳动的厉害。可随即一想,这样俊秀的男子,读书又厉害,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静静等着生命的流逝,心里一酸,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宝如慌忙转身,重新坐回到喜床上,正想着要不要把盖头盖回去,来人就已经到了近前。
是个中等个头的妇人,体型微胖,姿色只是平平,一双眼里却闪着精光。
她往宝如背后看了一眼,掀起嘴唇一笑,随即收回目光,看着宝如说道:“弟妹,娘担心你饿着肚子,特意让我给你送碗面过来,你趁热吃了,趁早歇了吧,碗放在桌上就行。”
说着,她看着宝如肿成核桃似的眼睛,又笑了笑,不待宝如说什么,就把面放在桌子上,转身关门出去了。
宝如看着关上的大门,知道来人应该是陆大嫂。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以及两次露出来的笑意,宝如总觉得很不舒服。
可为什么会不舒服,宝如又说不上来,想了想没个结论,宝如也就懒得想了。
桌子上的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早上只顾着哭,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宝如把头上钗环卸了,坐回到桌子前,小口小口吃了大半碗面,之后就端着门口盆子里的水,躲到了帐子后面。
陆二郎虽然闭眼躺着,可想到屋子里有个人,还是个陌生男人,宝如就满心的不自在,她放下帐子,确定陆二郎“看”不到了,才快速地净面净身,把自己收拾了一遍。
裹得严严实实的,宝如走到床前坐下,双手捧着下巴,出神地看向丈夫平静的睡姿以及俊秀的脸。她心里空落落的,一忽儿盼着他赶快醒来,一会儿又有些绝望,等上下眼皮子打架,实在困得撑不住了,她才认命地爬进里侧,闭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仍旧是漆黑一片,四周寂静无声,不远处桌子上的红烛燃的只剩下小半截,宝如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她睡觉一向沉,这会儿醒过来,整个人还是半梦半醒,浑然忘了自己是在喜床上,更不记得身边还有个男人躺着。她晃晃悠悠从床上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不妨被布料一绊,一屁股坐在了一堵肉山上面。
软绵绵的触感,还没待她反应,便觉得自己坐着的地方,一团物事正在慢慢涨大、变硬,死死抵住了她的臀缝。
“鬼啊——”
宝如瞬间就清醒了,控制不住大叫了起来。
第2章
随着一声大喊,犬吠声、吱呀开门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紧接着,一名老妇人和陆大嫂就披着衣服,一前一后匆匆推门进来。
一开门,就看到新妇只穿着里衣,赤脚站在房屋中央,正呆呆注视着喜床上躺着的陆二郎。只见她满脸的不敢置信,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老妇人身子晃了晃,率先跑到床前,探手拭了拭,见陆二郎呼吸还在,才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却被吓得虚软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陆大嫂见老妇人这个反应,撇撇嘴,转头翻了个白眼,质问宝如道:“弟妹,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大喊大叫的做什么?咱娘心疼她二儿子,可是连着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连她孙子都顾不上看一眼,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催她的命啊……”
察觉到陆大嫂话里的嘲讽和心机,宝如连忙摇头,指着床上的陆二郎,解释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他动了,他刚刚动了,他真的动了……”
这会儿,宝如已经从惊魂甫定中回神,不过还是有些震惊。
刚才那块硬硬的东西,虽然咯的她很不舒服,但那由软变硬的过程,宝如却是印象深刻。
这根本不是一个活死人该有的。
尤其她一直站在这里,瞪着那处盯了很久,却见它好大的一团,鼓鼓的一直没消下去,宝如便吊着一口气在嗓子里,迟迟不敢落下去。
生怕是自己在做梦,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这话很软很轻,落在老妇人耳朵里,便如一道炸雷一样,刚刚疲软下去的身子,似乎也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她从床上站起来,几步跑到宝如跟前,抓着她的手臂确认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然而,没等宝如回答,老妇人忽然又哭又笑,对着外面喊道:“大郎!大郎!你快去镇上请个大夫来,你弟弟有动静了,可算有动静了……老天爷哟……”
陆大郎顾忌着新妇在里面,一直没敢进去,此时听到老妇人的话,又是惊又是喜,忙应了一声,欢欢喜喜出门去了。
陆大嫂站在旁边,听着她男人的动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宝如此时已无暇去注意陆大嫂的反应。
抓在手臂上的力道很大,甚至有点疼。她转过看着身边的老妇人,只见她头发灰白,面孔跟陆二郎有些相似,眼角挨挨挤挤都是皱纹。此时她眼里含着两汪泪水,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看起来十分憔悴。
这应该就是陆二郎的娘齐氏了。
宝如记着她娘的话,连忙蹲身:“婆母。”
“好孩子。”
齐氏稍稍平复了激动,一脸慈和地把宝如拉起来,一起走到喜床前站下,指着陆二郎问道:“好孩子,多亏了你,二郎躺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哎,你快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叫我心里有个底,一会儿大夫来了,也好回话给他。”
说着,眼睛里又漫下泪来。
宝如看着不忍,连忙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并把胀大变硬的那处指给两人看。
齐氏见了,神色有些古怪,不过到底没说什么,看向宝如的神色却更为柔和了些。
至于陆大嫂,巴巴地在一旁等着,等宝如指了地方,她慌忙伸头去看,刚瞟到位置在哪,就猛然转回头,顺带对地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亏二弟还是读书人呢,这可真是……”
宝如懵懂看着陆大嫂,一脸的不明所以。
“好了。”
见宝如的样子,齐氏大概明白,约莫是亲家母伤心过度,房里的事便也没来得及交代。
都是做母亲的,她为了儿子,挟恩求人家帮忙,有自己的私心,便也更理解亲家母的心情。况且,儿子新婚夜就有了动静,无论醒不醒的过来,她都记着这个恩情。
想到这里,她便呵停了陆大嫂的话,道:“当着新妇的面,莫要再说胡话,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