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位可真是享福啦…”闻夫人看着周家兄弟，称赞道：“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可真是太难得啦！都是周太太您的成就啊…”
周太摇了摇头：“别提啦，这两个小子可不省心呢！哪像你们家雪妍，人美学问高，我看了都想收她当干女儿！”
“妈，闻伯伯，闻阿姨，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周昊成说。
“好，快去快回。”周太声音很温柔，可扭头去看他的时候眼睛却狠狠剜了他一下，好像是在说“你可不要乱来”。
他朝在座的长辈们微微点头示意，系上西装的第二颗扣子便站起来先行出了房间。
周昊成进了洗手间后关上了门，拿出手机来打给杨Andy。
“喂，老大…”杨Andy怯生生地接起了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周昊成问。
“老大，我正想和你说呢…你让我去把新闻压下来，但我发现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做了…”
“谁…？”
不会是谢纯——她现在一没有公司二没有靠山，连最基础的公关费都凑不够，这绝对不是她做的。
那么…
只能是李时元了。
“知道了。”周昊成说。
不知为何，他现在的感受很奇特。按理说李时元此举帮他省了不少工夫，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倒好像是自己应得的什么东西被别人抢了先。
周昊成洗好手再擦干，深呼了一口气打算返回餐桌。
“周少，你是来迎接我的吗？”路过电梯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闻雪妍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新款的高奢定制，美得十分夺人眼球。她素来这么有自信，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毫一厘不完美的小瑕疵。
而周昊成对于她来说，就是那个需要被消灭掉的瑕疵。
周昊成冷笑了一声，没再理她，径直进了用餐的地方。
“看你能得意多久…”闻雪妍心想。
周昊成和闻雪妍前后脚到达了包厢。
周太眨着眼睛笑问：“昊成啊，你刚说去洗手间，原来是要接雪妍吗？”
“不是，路上碰见的。”他冷冷说。
闻夫人见周昊成这种反应，脸色瞬间有点不好看。不过她立马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对女儿说：“雪妍，快坐过来。”
她本在自己手边给女儿留了位置，可闻雪妍指着周允成和闻老爷子中间的空位说：“妈妈，我去坐允成哥和爸爸中间，方便帮大家端茶倒酒。”
周太闻言，脸上笑出了一朵花：“雪妍真是个好姑娘！不过既然来了阿姨这儿，就不用那么客气啦，你们年轻人重要的是相互交流交流，好好聊聊天，别的不用管。”
“好啊阿姨，正好我最近想学投资电影来着，看好了一部，心里还是没底。我来的路上还在想不知道允成哥有没有时间让我请教一下呢…”说罢，她双手托着下巴，陌陌看向身旁的周允成：“允成哥，可以吗？”
闻老爷子笑道：“哈哈哈，看来他们真的有共同语言，好事，好事！允成啊，你可千万别嫌弃我们雪妍，她在这方面还是个小学生。”
闻夫人也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允成带着，我们就可以放心啦…”
周太一怔：“雪妍啊…你可能不知道，允成从小就不太爱看电影电视剧这类的，他就是个工作狂，生活很无趣的。你要是想找人聊电影投资，那还是让昊成和你一起吧！你们是同龄人，更能想到一块去。”
周允成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便说：“母亲说得对。我其实真是个很无趣的人，没有生活只有工作，所以对文艺作品的品味不高。怕闻小姐也嫌我太无聊…”
“…哥！”周昊成打断了他，他素来看不得允成为了母亲的意图说这种过度自谦的话：“闻小姐，如果你真想学这方面的投资我可以介绍给你一位教授，他有私人tutor业务。因为他的日程很紧，所以每个小时的收费应该是业内最贵的，不过你提我名字可以打个折。”
“算了，事业上的事以后再说吧，今天先放松放松，好好吃个饭。”闻老爷子打圆场道。
周昊成成功让场子冷下来之后这顿饭就没有再回温过，所有人不尴不尬地吃完了各自盘中餐。
临走时，周太和闻氏夫妇在聊些什么，周昊成本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可他一抬头便看到闻雪妍正在和周允成说话。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样子，可真跟自己认识的闻雪妍判若两人。
周昊成放下手机，朝两人的方向走去。
周允成看见了弟弟，对他说：“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下先回公司了。你今天没事的话回家陪陪妈吧。”
“允成哥要回公司吗？那介不介意捎我一程？我要去接一个醉酒的朋友，地点离你们公司不远。”闻雪妍立马说。
“我送你。”周昊成挡在了哥哥面前，“我新换的车，不介意邀朋友来试试。”
闻雪妍吐了一下舌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周太、周昊成、闻雪妍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周太但求闻雪妍能按照她的设想多和周昊成交往，因而自然没有反对。
“再见了闻伯伯、闻阿姨，我会把闻小姐安全送到的。”周昊成说。他一直叫闻雪妍“闻小姐”，从不在称呼上有半点亲近感。
不过周昊成那辆车并没有开往市区，而是去了H市近郊的襄河旁。他熄火的一刹那，两个人都默契地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一场怎样的对话。
襄河在星光的照耀下静静地流淌，车内的二人却都没什么心情看风景——他们甚至不屑于看身旁的对方。
“有什么冲我来，少动我哥的心思。”周昊成开门见山。在名利场上打混这么久，有野心的女人常用哪些招数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你不觉得自己讲这些很可笑吗？”闻雪妍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声音也比在人前发嗲卖萌时更低沉些：“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要是真的遇到危险自己难道还不会躲吗？需要你去保护？”
周昊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闻雪妍——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也不是什么业界女精英，就应该是现在这副脸孔。顶着这副脸孔去做那些看似幼稚实际恶毒的事就不奇怪了。
“伤人一万自损八千，这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他嫌恶地说，“要抽烟就出去。”
“Oh，sorry…我差点忘记了周公子你不喜欢抽烟喝酒烫头的女孩，只喜欢谢纯那样的小白花对吧？”她这下是彻底放弃在周昊成面前伪装了。
“我喜欢谁不干你事。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哥他是绝对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噢，那走着看喽…”闻雪妍狡黠地一笑。
第28章 项目开展
闻家大宅。
“老公, 看来郑榕还没放弃她小儿子和雪妍的事啊…”闻夫人说。
“那是当然，谁不想给自己亲生儿子铺路呢？人之常情罢了。”闻海叹道，“我和他们夫妻一早就认识了。郑榕是个能忍的女人, 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把养子推在前面, 让他为周家争面子，为公司卖力。可是MZ所有人都清楚得不得了——周允成自打上任第一天, 就是在为人作嫁。”
闻夫人疑惑道：“你确定我们女儿喜欢的是周允成？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喜欢摘高岭之花的那种孩子。在周家这两兄弟之间, 应该会毫不犹豫选真正的‘皇太子’…”
闻海笑了几声：“她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与其说是真心喜欢周昊成, 倒不如说她是真的幼稚, 总把一腔热血放在那些难啃的骨头上。等她成熟点就会顿悟，周允成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是这样说，可闻夫人依旧十分担心：“虽说周允成各方面都很出色, 可养子毕竟是养子，万一雪妍嫁过去…”
万一雪妍嫁过去，家业还是给了周昊成继承，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听说周昊成最近有个桃色新闻, 而且对方还是个风评不太好的女演员？”
闻夫人思忖了一会儿，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知道了，我会去跟进的。不过就算我们能让周昊成坏了名声, 郑榕以后就一定会把家产给周允成吗？”
“事在人为，这只是个开始。”闻海说，“如果外界所有人都认为周昊成和那个女演员在一起了，她自然就不好意思再把人往咱们这边推了。到时候雪妍和周允成的事顺理成章, 等他们在一起了我们再使把力，未必不能扭转格局。”
“也对…”闻夫人点点头，继而又叹道：“如果郑榕这个亲儿子能靠谱点、没那么多风流的边角料，我们也就不用大费周章来换人了。”
不，闻海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让他从两兄弟中选一个人作为自己的儿子，他当然会选周昊成——自信，强势，有主见和野心。可女婿的标准并不一样。
“夫人啊，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选周允成？”
闻夫人一愣——她对丈夫的所作所为向来言听计从，这次也一样没有深究过个中原因，只以为丈夫会放弃周昊成改选周允成是因为绯闻事件后对前者的品行有所怀疑。
她想了想，说：“因为周允成更稳重，做事更妥帖也更有责任心？”
“非也非也…”闻海摇摇头，“像我们这种家庭，凡夫俗子眼中的美德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周允成不是周家亲生的，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一个好处，别人无法比拟——好控制。”
闻夫人顿时彻悟，对丈夫的佩服无以复加：“你说得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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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纯本来是想快点出院的，可林嘉婧却不认为她应该这么做。
她来看过谢纯一次，给她提了满满两大袋够吃一个星期的零食，并且告诫她外面都是记者，务必等到下周再出院——那时候颁奖礼事件的热度就降下来了。
“你可千万在医院里待好了，这几天记者不消停，粉丝更不消停。你一定一定不要独自行动，下周要出院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林嘉婧还这么嘱咐了她。
谢纯吃过粉丝和记者的亏，对待他们的态度当然慎之又慎，于是听从了林嘉婧的建议，乖乖在医院猫了好几天。
医院的日子确实挺无聊。偶有几个年轻漂亮的护士进屋换瓶花、送水果，还捎带着旁敲侧击询问她颁奖礼那天的口红色号是什么。
护士们一开始害怕提到颁奖礼会引发谢纯不愉快的回忆，所以问当天妆容配饰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周少交代的贵客。但后来看到谢纯本人态度既平和又坦然，就没那么战战兢兢了。
其中一个人很夸张地说：“你知道吗，网上所有人都在猜‘谢纯色’是哪个色号呢，美妆博主们还出了许多仿妆教程…谢纯小姐姐，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啊？拜托啦！”
谢纯觉得她挺可爱：“我是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造型师定的，我自己也没多问。不过感觉只要用砖红色就差不太多吧。”
她这种技术宅对化妆品研究得可没那么透彻，就算是以前上班的时候买口红也是去专柜随心试，觉得还不错就买下了，从没有留心记过什么色号。
这么一看，简直过的是糙汉般的生活…
在医院待到约摸第五天，谢纯就接到了一封邮件：
“明天下午四点，实验室见。 From Zhong”
谢纯一下精神了起来——钟昀的大工程终于要开展了吗？作为一个程序猿，她心里的期待瞬间被点燃了。
钟昀不愧是高校教授，洗脑功力自是一流。上回他抛出自己的蓝图，引得谢纯蠢蠢欲动，一时也忘了计较他那并不礼貌的“考验”。
谢纯敢确定，世界上任何一个在技术方面有追求的程序猿都无法抗拒这样的挑战。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这份“兼职”，所以也没有按照约定通知林嘉婧，而是自行溜出了医院。
“乔装”这么多次，她早就对这种裹粽子式的穿搭方法手到擒来了。而且令她十分满意的是每次她只要有心装扮，就绝不会被路人给认出来——又或者，路人觉得有点像但也不敢认，毕竟哪个当红明星会穿成这样招摇过市？行为艺术吗？
谢纯提前了几分钟到达实验室门口，她等了没多久钟昀就准时出现了。
来的时候他身穿一袭长风衣，手里提着自己的电脑还有个别常用的电子设备，小型的拉杆箱里貌似还装了一些东西。
“抱歉，我刚下飞机。”他说。
“没事，时间刚刚好。”谢纯说。她看了一眼拉杆箱上的标签，发现钟昀是刚从美国飞回来的。
…然后就连轴转式地来了这里？谢纯微微有些惊讶。
怪不得常听人说，搞科研的第一条件不是天赋过人，不是毅力强大，而是身体好。
“今天要做什么？”一进实验室谢纯就问道。
“我用邮件发你。”钟昀说，“有疑点可以讨论。”
谢纯打开了钟昀给她的邮件，两只眼睛顿时放光——这个问题她曾经废寝忘食地研究过一周！
“怎么样？”钟昀问。
“没有问题！”谢纯沉浸在灵感中，略过了平日里那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说辞，兴奋地说：“业界很多前辈想的办法都过于复杂了，我知道一种结构，用最基础的JA｜VA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钟昀再看她时，眼中终于多了一丝欣赏：“看来你是个合格的程序员。”
其实这话说得打了折扣——合格？这是多少技术专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全国能想到这种方法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