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摘星怪
时间:2018-08-26 08:17:44

  “卿卿今日甚美。”男人身上檀香淡淡,拂过她发间沾染的花瓣,轻笑。
  入宫以来这样亲密的举动已有很多次,可江袅还是有些不习惯。她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多谢陛下。”
  裴峥指尖落空,却笑了笑:“卿卿以后可要习惯啊,毕竟这后宫之中孤只喜欢卿卿。”他语气意味深长,又拖着有些委屈。江袅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却看见了男人眼中笑意。
  ‘这男人可真可怕。’系统不由感叹。三分无情,三分漫不经心,剩余之下连自己也不知有没有真心。
  江袅垂下眸光:‘戏演的多了,骗过自己。不知不觉动了心才是好玩呢。’她心中寡淡,面上却有些不自在,微微低着头,纤长雪白的后颈上沾了层淡淡的粉色。
  裴峥眸光深了些,没再逗她。
  马车从长巷一路出去,恍惚不过昨日之事,江袅却知道,她进宫已有三月。女孩低着头把玩着手指,最终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
  今日天气不好,外面不知何时下了些雨。滴滴答答地顺着房檐留下,被马蹄踩到又溅起水花。
  江袅看着有些出神。她幼时有过很多这样多的雨天,却从未如今日一般叫人觉得自在。女孩眉头渐渐放松,唇角也多了抹笑意。
  “卿卿喜欢下雨天?”原本闭目养神的裴峥忽然问。
  江袅拉着帘子的手顿了顿,慢慢点头。又想着他闭着眼睛看不见,轻轻应了声。
  裴峥不再说话。他幼年丧母,初时并不得先帝喜欢。那时安贵妃掌权,奴才们只知安王,不知太子。那冷宫里的雨日确实不好受。
  青年神色淡淡,江袅却察觉他心情不大好。
  “陛下,不喜欢雨天?”她试探着问。
  女孩小心翼翼地,好似他不喜欢便也不敢再喜欢。她有些怕他,更害怕他反悔,不让她回家。
  裴峥睁开眼看着她,见女孩眼中隐隐担忧,不由笑道:“卿卿放心,我虽一生食言无数,但答应你的事却一定会做到。”
  江袅还愣着,便被人一把抱在怀中。男人揽着她腰肢,微微叹了口气:“别动,让孤休息会儿。”他贴在她耳边,却小心地没有弄乱她发髻,只是轻轻抱着她闭目睡着。这样的情景在宫中也经常发生,江袅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挣扎。
  他看起来确实很累。
  车内静静的,轱辘溅过水花一路往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江府。府内众人早已在门外恭候,车子停下后裴峥便慢慢睁开了眼,他眼底清醒像是没睡一般。
  叶凌云持刀在一旁立着,裴峥扶着江袅从车中出来。
  不过三月不见,江垣修像是老了许多,江袅眼眶红了红,终是没忍住:“父亲。”她声音小的可怜像是儿时撒娇一般。
  江垣修想伸手去摸摸她发顶,看见她身边帝王后又颓然垂下。
  “好孩子。”他叹了口气,又看向穿着私服的帝王。
  “爱卿不必多礼,和之前一样就好。”裴峥淡淡道。
  江垣修向来看不透他,因此也不多猜测。
  自进了江府后江袅脸上的笑意便比之前多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再防备紧绷,慢慢放松了下来。裴峥察觉到这种变化,心中竟软了些。
  饭后江垣修陪着皇帝说话。江袅站在以前的闺房外看风景。那会儿刚下来些雨,天气晴的时候池塘里鱼儿便活泼了起来。江袅看着不由弯了弯唇角。
  “七娘可要捞鱼玩儿?”冬儿见她心情好,不由笑道。
  这世上便也只有家中人会唤她七娘了。那日瞒天过海之计后冬儿已是后悔,如今见她并未受什么伤害,心中这才安慰些。
  渔网没一会就被下人拿来。
  江袅趴在栏杆上逗着鱼儿玩,她也不捞上来,只是拿着网子堵住它们去路,待鱼儿惊慌失措又往别处去。
  像个小孩儿似的,顽皮的很。
  她这副样子和宫内时的安静完全不同。不远处男人正思索棋路,裴峥抬起头来看着,却看见了不远处那道紫色的身影。江袅正拦住鱼儿去路,面上展了些笑颜,却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回过头去便见青袍青年隔着长亭远远看着她,不由微微怔愣。
  他们隔太远,江袅看不清男人表情,想了想,最终却还是冲他笑了笑。
  江垣修棋子落下便见裴峥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远处正玩的开心的女孩,心中柔软,嘴上却道:“七娘向来如此,陛下见笑了。”他语气纵容。
  裴峥拿着白子的手顿了顿:“太傅不必试探孤,阿袅如何,孤自是知道的。”他这时不再唤她卿卿,反倒唤了阿袅。
  江袅刚入宫时他怕陛下因三娘之事迁怒于她,又担心她身子不好,难以在宫中生存。如今见她一切尚好,不由松了口气。这才想起下车时陛下看七娘的眼神来。
  他教习裴峥多年,即便是他年少慕艾对江姝有意时也不曾这般看过她。他看向那孩子时,目光不自觉软了下来。
  江垣修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
  帝王恩宠虚无缥缈,纵使有一时却不可长久一世。裴峥现在宫中只有江袅一人,可以后呢?他自小疼爱她,将她护在掌心,那时也曾想过让她不要出嫁,就这样在家中一辈子也好。可世事弄人,那个孩子终究进了宫。
  白子落下,棋局已定,江垣修感叹:“陛下青出于蓝。”
  裴峥捻棋轻笑:“太傅想必有话说。”他知这一局棋只是引子,果然见男人撩起衣袍跪下。
  “臣确实有话说。”江垣修微微俯身对帝王道:“臣此后愿倾江氏之力辅佐陛下,但请陛下善待臣女,日后若是七娘不得陛下喜欢,也望陛下能允许臣将她接出宫来。”他顿了顿,又看了眼远处亭台:“她身体不好,本也没多少时日的。”
  这林中只有他们两人,裴峥拿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原本散漫的眸光略沉,不知为何,他听到时日无多这几个字便觉分外刺耳。
  她在宫中一直很听话,他倒忘了她有心疾一事。
  青年敛目淡笑:“太傅多虑,阿袅在宫中一日,孤便会护着她一日。孤一生峥嵘见血无数,想必阎王也不敢从孤手中夺人。”他语气清淡却自有威势。
  江垣修顿了顿,不再多言。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江袅便也玩了许久,直到池塘里的鱼儿都跑到别处才有些丧气。
  “我离开数月,便连它们也不认识我了。”她语气感叹,却并无不开心。
  冬儿笑了笑,接过渔网。
  天已经快暗下去了,江袅知道她要离开了。此后再来又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姑姑,替我照顾好父亲。”女孩儿声音温软,却没有回过头去。
  冬儿应了声:“陛下对姑娘好吗?”她忽然轻声问。
  江袅抱臂笑了笑:“陛下对七娘很好。”
  曹直脚步顿了顿,抬头望见面前帝王,果然见他眉头微松,眼底带了丝笑意。
  江袅在桥边站了很久,直到天凉了有些发抖。刚准备叫冬儿去拿件衣服来,便觉肩上一阵暖意。
  男人指根扳指一眼就叫人认出来。
  “陛下。”她有些惊讶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裴峥系上带子后才松手,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儿道:“卿卿看风景看的认真,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孤的。”
  他眸光似笑非笑,江袅脸红了红。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握着刀神色隐忍的男人。
  叶凌云想到昨日来到府中人的话,心慢慢沉了下来。
  “叶将军,是继续忍着还是博一把,决定权在你手中。”男人笑着将令牌放在他手中。
  安王已死,余孽却未尽数剿灭。他们之所以能找上叶凌云,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与江袅的关系。
  裴峥常年在宫中,今晚是唯一的机会。
  他们以江袅为诱,叶凌云明知此事犯上,却也难得有些犹豫。
  夜晚马车出了深巷。坊间热闹,江袅从未见过这等盛景,一时间有些好奇,不由揭开帘子瞧着。
  “那是什么?”小摊边小贩举着吆喝,花瓣的样式很是别致。
  曹直在车旁看了眼解释道:“回夫人,是河灯,置于河中用于祈愿的。”
  江袅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来。侍卫刚要驾车继续前行,却听一直闭目的帝王淡淡道:“停下吧。”
  江袅回过头去便被人拉起手:“卿卿不是喜欢河灯吗?今夜既已出来,便去放了吧。”男人目光温和却不容拒绝。
  江袅在摊边等着,看着男人亲自去买,过了会儿便见他回来。
  “陛下怎知我刚才看的是哪个?”江袅看着手中河灯有些欣喜。
  “我与卿卿心有灵犀。”裴峥调笑道。
  江袅耳尖微红,不再说话。
  河边人多,裴峥挥退了随行的众人。“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曹直应了声,便见帝王拉着夫人离去。
  叶凌云眯了眯眼,在人群涌动时也顺势失踪。
  河边:江袅提笔在河灯内写了一行小字,她用梵语写的,大抵也是一些祈求平安的话。
  河灯顺着岸边漂下,很快消失不见。
  江袅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却见对面裴峥面色忽变。
 
 
第35章 
  河边众人言笑晏晏, 裴峥眼神微冷, 江袅刚站起身来便觉一道血光闪过。右手被人拉住向后退了一步。旁边原本和蔼的女人忽然从袖口拔出刀来刺向江袅,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江袅还恍惚着就被人一把拉开。
  周围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变成了黑衣人。
  裴峥眯了眯眼, 便已知是安王余党。
  “孤当日不杀你们, 如今你们倒送上门来。”他冷笑了声,将江袅护在身后。
  刺客总共五十余人,俱是江湖中网罗来的好手。互相看了眼持/刀/缓缓逼近。
  裴峥从发间取下带子咬在口中, 从袖口抽出一把软剑来。他少年学武,当年不得势之时亦曾在沙场厮杀,骨子里天生就有戾气。
  江袅看他拔出剑来冷笑了声,又一剑砍掉偷袭人的手。青年眸光疏狂, 青衣也染成了血色。
  不远处叶凌云将河灯藏在怀中,想要上去帮忙,又想起那日那些人的话来。
  “叶将军难道想一辈子如此?将所爱之人拱手让人……”他步步紧逼, 见男人皱眉又道:“叶将军不必忧心,我们并非要将军亲自动手,只需将军在一旁袖手旁观即可,即便是失败也不会连累到将军。”
  只犹豫了这一瞬,局势便已发生了反转。
  裴峥面上沾了血, 拔出剑来, 却听见身后一声惊呼:“小心。”原是六人同时从四面八方偷袭。
  裴峥眯了眯眼, 持剑抵住前四位, 准备生扛。青年额上血珠混着汗水, 滴落下颌。眼生戾气。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裴峥回过头去便见有人挡在了他身后。
  江袅疼得厉害,扶着心口慢慢滑落。
  “阿袅!”裴峥猛然变色,不再管身前四人,一掌击退刺入江袅心口的那人。
  原本正在犹豫的叶凌云看见这一幕面色微变,也不再多想。放了烟火让侍卫赶来,自己提刀加入了战局。
  那些人原本就已力竭,叶凌云加入后便有些溃不成军。头领似的人看向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叶……”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刀穿过喉咙。叶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最终没能让他将口中的话说出来。
  侍卫不一会儿就来了。
  裴峥抱着江袅起身:“在场不留一个活口。”他声音毫无情绪,曹直却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几人快马加鞭赶回宫中,一路上帝王手抖的不像话。血顺着衣衫浸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染红一片。他将江袅抱得紧紧地,一句话也不说。
  有侍卫先行回去通报,太医早在清宁宫候着。
  裴峥颤抖着手将江袅放在榻上:“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孤要你们的命!”他语气平淡,却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太医跪着应了声,连忙把脉。
  江袅身体本就比常人弱很多,便是无灾无难能不能活过十年都难说,更何况如今还身受重伤。那一剑没有刺进心脏,可对于江袅来说已和刺入心脏无异,更何况剑仞上抹了/毒/药/。
  太医跪在地上,面色瞬间惨白。
  “夫人怎么了?”曹直捏着拂尘问。
  太医看了一旁看不清表情的帝王一眼小心道:“这剑上之/毒/微臣从未见过,要是贸然用药,只怕会引发夫人早年心疾。”
  他说完便伏在地上,等待帝王宣判。
  殿内众人瑟瑟发抖。
  裴峥慢慢睁开眼:“告诉叶凌云,安王余孽尽数杀尽,否则明日便提着人头来见孤。”曹直应了声,便听男人道:“先用药将/毒/性压住。”
  太医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了帝王眼神,冷入骨髓:“你难道要孤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他问他,没有人再敢回答。
  大殿上静了下来,裴峥坐在榻边小心拂去她额上发丝。女孩唇色苍白,整个人宛如一朵凋谢的水仙一般,再不复往日生机,裴峥却觉得她今日格外好看。
  眉眼好看。
  唇角的弧度也好看。
  男人指尖冰凉,划到眼角时微微顿了顿:“你今日为何救我?”他喃喃自语,像是有些奇怪。
  可那个闭上眼的女孩却无法回答。
  裴峥一生被无数人放弃,从来没有人站出来挡在他面前过。江袅是第一个。他那么坏,她却觉得他对她很好。想起女孩倒在血泊中的场景。男人轻笑了声,慢慢闭上眼:“阿袅,我不会让你死的。”江袅虽然昏迷着,意识却清醒。
  系统不懂她为何要替裴峥挡剑,却听女孩笑了笑:“他已动心,我虽有把握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爱上我,但时间终归是太长了。”
  “更何况若是不濒死,便也完不成美色误国的支线任务。”
  既是任务就该明确自己的职责,以最短的时间获取最大的利益。于这些情爱之事上江袅得到太多,便也从不会去留恋。
  她只要完成任务。
  女孩心冷的让人害怕,系统眯了眯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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