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亦宁对她的“气场学”不敢苟同。
第27章 第三支圆舞曲
渠亦宁在返校前和相格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作业完成情况。
这可能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做”了寒假作业, 而且估计还是完成度爆表的那种。
不过理科确实都是她自己写的, 但是因为作业量比较大, 所以只做了相格给她挑出来的题，剩下的全都抄了相格的答案。
渠亦宁一边做题一边看着相格给她送来的作业，忍不住感叹。
真是痛并快乐着哦！
返校那天, 渠亦宁拎了一大包卷子就去学校了。
相格比她到得还要早, 桌上放了厚厚的一叠资料，渠亦宁伸头看了一眼, 似乎是机器人竞赛相关的。
她耸了耸肩,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从考卷的最底部挖了半天, 挖出来一条巧克力，放在相格桌上。
相格：“……”
“巧克力有助于记忆力哦。”
“什么歪理。”虽然这么说, 相格还是把它塞进了课桌里。
其实假期结束的返校也没什么好说的, 班主任进来指挥各个课代表收一下作业，然后让相格带男生们去搬书回来发书，打扫一下教室就完了。
等到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之后，蔡老师回到了教室里。
“嗯，我已经看到了这次交作业情况的名单, 我们班很好, 果然是顶级学校的学生, 不需要老师担心，个别同学少了一两张考卷的也可以理解，毕竟考卷太多了, 弄丢也是有可能的，如果能找到的就回去找，找不到的等会儿到老师那边再去拿，趁着还没开学补完就行了。”
班上的同学都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换位置——我已经把新的位置图排好了，等会儿大家直接按照我的表换位置就行。”
蔡老师开了投影仪，把新的座位表映到黑板上。
“快点快点，直接换就行啦，一会儿我再说一下新学期的补课计划，然后就能放学了。”
她拍了拍黑板，然后走到教室门口，等着他们自己换位置。
渠亦宁看了一眼黑板，当时就有点爆炸。
而且似乎是有不少同学看到了她的名字，纷纷回头用微妙的眼神在她和相格之间打转。
其中最嚣张的就是张琴——渠亦宁都能感觉到她的幸灾乐祸。
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她和相格的位置被远远地调了开了，她坐到了第二排，相格还是最后一排，呈斜角线分布。万芝则是坐在了教室正中间，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中点。
渠亦宁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而且很大爷地举了举手，“老师，我上个学期期末考第几名来着？”
因为她的声音挺响的，语气又不是那么友善，顿时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乒乒哐啷拖凳子拖桌子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
人民群众对看热闹这件事的兴趣永远存在，从三岁一直到八十岁，历久弥新。
渠亦宁非常习惯被人注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倒是前面的万芝，很是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说实话，要是班主任突然发难，这对渠亦宁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相格的压力就会大一些，万芝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自己这个朋友的，如果到时候相格因此被麻烦找上门，她肯定会很自责的。
万芝能看得出来，渠亦宁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狂傲，心里实际上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相格的。
不然也不会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这根本就不像大魔王的作风。
蔡老师似乎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幕，语气都没变一下，“一会儿放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换别人听了这话，这时候应该已经怂了，渠亦宁可没那么好糊弄，直接回道：“去办公室是好说，老师是不是把我们之前的约定给忘了啊？”
蔡老师看了她一眼，“那你现在就跟我到教室外面来吧，其他同学先换你们的，别看了，时间浪费的都是你们自己的。”
渠亦宁轻轻地踹了一脚桌子，然后拎着外套走了出去。
要说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蔡老师也知道渠亦宁的态度，她本来就是个有点叛逆的学生，好不容易成绩抓上来了，行为规范也好了很多，也可以看出来是挺聪明的女生，她作为老师，也不想看着她再一次逆反，只好尽力把话说得委婉。
“渠亦宁，你应该也知道老师要说什么，之前你们那些儿事，我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宽容，你有没有想过，家长会怎么想呢？如果之后被家长知道了，老师也会觉得愧对你们和你们的家长啊。”
渠亦宁笑了一下，“没关系啊老师，我爸妈不介意的。”
肯定不介意啊，根本都不会管她呢。
估计电话都不见得打得通。
“就算你爸妈不介意，但是相格家长呢？”蔡老师苦口婆心，“同样是好学生，你应该已经知道万芝的爸妈有多生气了吧？老师是希望看到你们一起越来越优秀的，但是对于双方的家长来说，这是你们成长路上的阻碍，你们都年纪这么小，这些事对你们来说还是太早了。”
“我爸妈也不介意。”
渠亦宁正想说话呢，就听到相格的声音从后面淡淡地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后门出来，站在两人身后了。
渠亦宁看了他一眼，相格给她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蔡老师很无语，“相格，你怎么来了？”她其实是有点怕这个学生的，虽然渠亦宁更加闹腾不服管教，但是相格明显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情绪几乎不会流于表面。
她的教师生涯中会经常碰到一些耍酷的男生，这是这个年纪的通病，但是想相格这样，能把情绪压到一丝不漏的人，实际上寥寥可数。
更何况，他的爸妈也不是学校能得罪得起的。
相格没说话。
他不能看着女朋友一个人被训啊。
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只会激怒老师，所以放在心里就行了。
蔡老师其实已经有点生气了，这两个学生明显比另一对更加棘手。
“你们俩应该都知道，不许早恋是校规吧？都给我去办公室等我吧，一会儿我通知你们的家长过来处理这件事。我本来是看在相格一直是优秀学生，渠亦宁又有显著进步，想低调地处理的，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干脆放开来解决好了。”
她说完，重新走回教室里，似乎是准备立刻把后面的事情说一说，然后解散班级同学再来处理的。
剩下渠亦宁和相格在走廊里默不作声，四目相对。
渠亦宁其实是有点想笑的，但是又不好在教室外面说，只好拽着相格的袖子，把他拉到楼梯那边，轻声说道：“你干嘛呀。”
相格笑了一下，“来陪你啊。”
渠亦宁被秒杀了。
反差萌真的萌死人啊。
但是就算小互动这么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一会儿真的请家长怎么办啊？”
“怕了？”相格有点想逗她，“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嘛。”
渠亦宁简直想暴怒，但是又忍住了，“我当然没关系！我是说你怎么办啊？”
她感觉相格就是那种家教非常严的人，估计绝对不会允许相格早恋的。
“放心吧，她喊不来我爸妈的。”
“……？？？”
相格没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我爸妈都不在这边，就算真的在，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什么呀，难道你爸妈是什么高级领导人，怕出门被人刺杀了？”
相格没说话。
渠亦宁看到他这个反应，顿时沉默了。
不过她也不想追根求源的，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格格，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被叫去谈话啊？人生第一次吧？”
“嗯。”相格点点头，“因为你，好学生人设都崩了。”
渠亦宁塞了个糖在他手里，“那就想想怎么挽回吧。”
相格不置可否。
两人在外面聊了一会儿，听到走廊里已经有喧闹声了，估计是有班级已经解散，差不多也要到时间了，便一前一后地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蔡老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相格站在那边，明明看起来没有用力的样子，但是却看起来很挺直。
渠亦宁么……她整个人好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墙上，似乎是恨不得和墙壁融为一体。
她都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居然还能率先带头搞早恋，真的是太神奇了。
蔡老师拉开椅子坐下，朝两人招了招手，“手机都带了吗？给家长打个电话。”
渠亦宁冷笑了一下，“老师，我怕是叫不来爸妈哦。”
“为什么？”
“没为什么啊？不信我打给你看。”说着她利落地掏出手机，先给李瑶播了电话，还贴心地开了外放。
“嘟嘟”声响了有二十几下，还是没人接。
“然后这是我爸。”渠亦宁挂断，又按了一个电话。
这下对方倒是很快地接了起来，“宁宁？”声音不是很清晰，但是还能听到背后“噼里啪啦”麻将砌牌的声音。
“爸。”渠亦宁看了蔡老师一眼，示意她听着，“你现在能来一下我学校吗？”
“什么？没空，爸爸在打牌呢，有什么事让你们老师晚点解决啊！”说完，渠父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渠亦宁耸了耸肩膀，把手机收回了口袋。
蔡老师无语地看着她，终于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了。
第28章 第四支圆舞曲
蔡老师可以说是十分无语了, 直接翻出了学生材料, 用办公室的电话给渠父打了过去。
“您好, 是渠亦宁的家长吧，我是渠亦宁的班主任……”
“没听懂我刚才说得话吗？忙着呢！有什么事给她妈打电话去！”随着“嘟嘟”的挂断音，蔡老师的脸直接黑了。
而另一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李瑶的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渠亦宁估摸着是在照顾便宜儿子呢, 但是这话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便侧了一点头, 避免和老师对视。
相格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蔡老师打过去, 两边都是助理接的, 而且口径十分一致, 都不在本市，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属于机密, 不方便透露。
而且相父的秘书更加直接, “小老板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就可以了，老板说对他给予百分之一百的信任，而且他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老师，您是不是打错人了？”
“……”
从蔡老师的脸上都能看出她身心俱疲的样子，渠亦宁忍得千辛万苦, 才没有笑出声来。
一个是没人管, 一个是不必管。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期末考之前的家长会你们俩是谁来的？”
渠亦宁和相格对视了一眼。
“没人来。”
“司机。”
“……”
蔡老师终于明白了，班上的刺头并不止渠亦宁一个, “那我把事情告诉教导主任让他处理了。”
两人都不置可否。
“相格，你知道处分会影响你的推优吗？”
“无所谓。”
“你！”
听了这话，渠亦宁倒是有些紧张地拉了拉相格的袖子，她最怕影响相格的前途了，这样她的愧疚感会让她难以安睡的。
而且是相格越无所谓，她就越觉得愧疚。
“老师，我错了，麻烦您不要告诉教导主任。”看相格没什么反应，渠亦宁只好率先低了头。
相格很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渠亦宁没理他。
影响推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管是去申请国外的名校也好，上国内的名校也好，操行分和得奖经历都是十分重要的，没必要现在硬着脖子给档案上来一笔。
她犯事这么多年，上档案的处分也没拿过呢。
初中的时候是记了很多次大过，但是因为打架闹事都不是在学校里发生的，所以除了逃学旷课，别的能记过的事情是不太多。
主要是曾经顶撞了老师，但是最后她上了S中，班主任跟那个老师说情，把处分给消了。
蔡老师挥了挥手，“这件事你们开学之前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就直接按校规记过，通报检查。座位的事情不用再说了，我让你们俩坐一起是希望渠亦宁能向着优秀的同学好好学习，不是让你们搞早恋的，回教室吧。”
相格没说话，拉了渠亦宁一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渠亦宁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一离开班主任的视线，她立马就开始忧心忡忡，“怎么办啊大哥，没人给我抄作业了。”
“……这是重点？”
“当然是啊！”渠亦宁说得振振有词，“没你跟万芝在附近，没人帮我抄作业不说，也没人给我抄了。”
相格对她忍无可忍，“这就是你当众反抗的原因？”
“对啊！否则呢！”
“……”相格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渠亦宁的想法很简单，同桌本来就是用来培养感情的，现在人都已经在她手里了，坐哪里其实倒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她成绩已经很靠前，她对自己的斤两还算了解，想要再前进20名，希望已经不大。
再往前，那就已经是清北的水平，据说那些人可是能裸考托雅的，她这个水平，基本就止步在这个位置了——属于有点小聪明，也还算努力的学生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