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四单铺
时间:2018-08-27 08:56:55

  
  “你这是威胁我吗?”
  
  “老奴不敢。但是您一口一个野种,如此叫骂,让别人听见了,会如何作想呢?”冯媪有些站立不稳。
  
  “她不是野种吗?别忘了,她不是我生的……”
  
  王叙震惊,果然不是亲生的,才这样虐待。她已经缓过劲来了,双手操起食案往阿房夫人的后脑勺扔过去,阿房夫人刚好转了个身,食案砸到她的肩膀上。
  
  万没想到一贯怯懦的王叙会真的反击,阿房夫人怒了,“你敢打我!”随即大声对外叫嚷道:“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
  
  阿房夫人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开了,除了阿房的仆从外,还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古铜色肌肤,足有1.8米高,手里握着一把长剑。
  
  王叙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怕这些人,皮肉之痛她不怕,闹大了她也不怕。如冯媪所说,闹大了,可能还会有人来保护她。就像她以前,被继母打了,她就故意往桌角上撞,撞伤了她就投诉到奶奶家去,屡有奇效。
  
  进来的男子神色冷峻地道:“怎么回事?”
  
  阿房夫人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房外,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对付听见了多少,已是变了脸色,忙捂着肩膀皱着眉头假装痛苦的神情,说:“三郎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事,你这二妹偷吃了神案上的食物,我正要教导她,结果她却……”
  
  原来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王临,王叙的三哥,刚从战场回来。因为王叙常年生活在父亲的封地新都城,而王临自懂事起就再未回过封地,所以两人从未有交集。
  
  王临一眼扫过王叙,走前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手帕递过来,“鼻子流血了,擦擦吧。”
  从外头跟进来的童墨,忙接过王临递来的手帕,替王叙擦拭鼻下嘴角的血。
  
  王叙皱着眉,微微抬起头,恰巧碰到王临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神,正仔细地打量着她。王临说:“你就是王叙?”他这更像是在自问自答,也不等她回应,他已转身对阿房夫人说:“适可而止吧,她已经受伤了。”
  
  虽然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但阿房夫人却没领会到王临的意思,忙笑道,“她在封地生活多年没人管教,性子太野了,你看,我说她两句,她就拿食案来砸我。她这是不打不成器啊。”
  
  王临不耐烦地微微一笑,“阿房庶母,我尊称您为庶母那是出于对父亲的尊重,若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叫你为阿房老妪。吾妹若不听话,你大可禀告我阿母,只有她才有资格责罚我父亲的子女。你说是不是?”
  
  阿房夫人尴尬地僵在原地,甚是难堪。她深知王临脾气傲慢,却不曾想过他会为了王叙当众落她的面子,一时也不好反驳,心中却更为痛恨。
  
  王临也不理会阿房,看了眼众人,道:“我二妹刚从封地回来,可能还有不适应的地方,你们这些奴婢,若是不好好伺候,反敢仗势欺人,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忙应诺。
  
  见王临与侍者离开后,阿房夫人对她带来的奴仆斥道:“都滚出去!”
  
  几个仆妇和婢子讪讪地退出,阿房夫人反过身来对冯媪说:“有些事,不是你这个老妪能改变的。你最好安生一些,不要再搅浑水。若不然,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冯媪低着头,轻声答应。
  
  等所有外人都走了,王叙和冯媪才互相搀扶着坐下来,童墨去给她们弄来热饭团揉伤口,又让人把地上饭菜和破碎的碗碟给清扫干净。
  
  冯媪顾不得自己的伤,给王叙轻轻揉着她受伤的鼻梁,担心地说:“还疼吗?”
  
  王叙摇头,冯媪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掖在耳后,才轻声宽慰道:“幸好没有外伤,不然可就破相了。以前有位上人说过,你这无论投生到什么人家,都是大富大贵之相,这么好的面相,破损了,那可是有损福荫的。”说着捧着她的脸蛋,又是一番的端详。
  
  此时的冯媪,跟平时相比,多了一分的慈祥,让王叙内心多了几分的安宁。
  
  从冯媪跟阿房夫人刚才的对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虽然说的隐晦,但内含却极为丰富。
  
  冯媪见王叙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知道她想问什么,恰有旁人在,也没再多说。
  
  直到晌午休息的时候,冯媪才使开下人,跪坐在一边,道:“叙姬,你大了,有些事情,我本想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但是今天闹成这样,我不说,你可能更难受。”
  
  她不难受,王叙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记得大司马被封为新都侯那几年,接连出了一些意外的事,所以举家回封地生活了大半年,你和正夫人所生的琼姬都是在新都城出生的。”
  
  冯媪继续道:“阿房夫人因为大司马纳了个新妾,吃醋闹了些事,惹得大司马很不高兴,后来回长安的时候,阿房夫人母女俩就被留在了新都城。”
  
  “阿房因为此事,迁怒于孩子,也不让我们好好喂养照顾,才出生几个月的婴儿本就脆弱,生病了没有及时就医,几天之后就去了。阿房夫人生怕大司马知道后,会降罪于她。所以,她让我偷偷从庄户人家买来一个小孩,顶替叙姬……那买来的小孩就是你。”
  
  ……
 
  ☆、第003章
 
  冯媪紧紧握住了王叙的手,生怕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王叙微微一笑,其实她不在乎,因为这不是属于她的身世。她反而身心都轻松了,她实在不喜欢阿房,有这样的母亲,那还不如没有。她以后离开这里,也更无后顾之忧,不会觉得对不起原主了。
  
  “又过了半年,恰逢老夫人五十大寿,大司马也消气了,便派人来接你们回长安,阿房夫人假托你身体不适,不宜颠簸,就把你交给了我,她自己回长安了。叙姬,”冯媪眼里蕴涵着眼泪,“在老奴心里,你就是我的叙姬,老奴全心全意都是为了你,你若有什么闪失,那我这半辈子,就白活了。”
  
  王叙轻轻拍着冯媪的手,虽然觉得冯媪那么轻易就告诉她事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心里不由得有些惆怅。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必须得逃离这个家。因为王叙的父亲,当朝大司马,是后世闻名的新都侯王莽。
  
  王莽篡夺了汉室,建立了新朝,后来被乱军所杀,族人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她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族人中的一员。
  
  她得逃离这里。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原主想法竟跟她一样,千方百计想留在新都城,想远离长安。可能原主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才会这么执拗地想疏远新都侯府所有的人。
  
  王叙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子和脸颊,还好,不算疼。
  
  晌午过后,王叙坐在镜前修眉毛。童墨在边上看着她修眉,好奇地说:“叙姬,您这是从哪里学的?眉毛这么一修,更清秀,更好看了。”
  
  王叙微挑眉毛,得意一笑,便拉着童墨,要帮她也修修眉。 
  
  门口来了个高大女仆,手边拎着木笼子,笼子里趴着只兔子,那人进来低头屈膝说,三郎让她送兔子来给叙姬解闷。
  
  童墨忙去接过来,道了谢,仔细瞧了瞧,是只灰色的野兔,个头不大,像是刚长了牙齿。仆人去找了些菜叶子来,王叙饶有兴趣地拿着菜叶逗野兔玩。
  
  童墨见王叙玩得高兴,轻声笑道:“三郎虽说是正夫人生的,却还懂得疼姊妹,比那同胞的妹妹强多了。小小年纪就撒谎害人。”
  
  正说着,外间人影闪过,却不见人,只见门边露出一截藕荷色的裙边,童墨循着王叙的视线看过去,正要起身去看看那是谁,却听见外间冯媪的声音传来:“欢姬,小心不要摔着,您要是有什么闪失,阿房夫人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当不起。”
  
  王欢终于探出她圆圆的脑袋来,嘴角咧着尴尬的笑。
  
  看着这个出卖她的叛徒,倒也不算讨厌,毕竟在王叙的概念里,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但转念一想,不能就那么轻易饶过她,须得让她有个教训,便顽皮地对王欢勾了勾手指。
  
  见姐姐还搭理她,王欢忙覥着脸蹦跳进来了。
  
  王欢没对自己做的亏心事道歉,反而没事人似的抢了童墨手中的菜叶子,坐在凉席上边喂兔子边讨好地傻笑,“阿姐,这兔子长得真好看,我也想养。”
  
  王叙不慌不忙地拉过童墨的手,写道:“想要就送给你。”
  
  王欢喜笑颜开地说好啊,童墨不厚道地补了一句:“这可是三郎托我们叙姬养的,您要拿回去养,那可得仔细咯。万一养不好,三郎怪罪下来……”
  
  一听这兔子是王临的,王欢年纪虽不大,却深知这府里有哪些人是她作为庶女惹不起的,便拉下脸来,憋着嘴说:“我也要让阿母给我买一只,买只更大更漂亮的。”
  
  童墨不屑地撇嘴不说话,王叙起身拉着童墨回坐到镜子前,继续给她修眉。
  
  王欢在旁逗兔子吃食,玩厌了,坐到王叙边上,好奇地看着她们修眉毛。
  
  先用刀修好了月牙般的眉形,又用炭笔细细地一根根地画上眉毛,冯媪进来刚好看见,忙夸道:“这眉毛一画,倒像换了个人似的。叙姬您可要小心这刀子,锋利得紧,别伤了自己。”
  
  王欢看着镜中自己那粗矿的双眉,吵嚷着也要修,王叙端着架子摇头不答应,王欢拉着她的衣袖求道:“阿姐,好阿姐,你帮我也修修吧。”
  
  “昨儿你偷了神坛的肉来邀我们叙姬一起吃,结果一出事,你就全赖叙姬头上了……您这么有风骨,谁敢帮您呀。” 童墨终于逮着机会揶揄了一回。
  
  王欢憋着嘴要哭,王叙佯装无奈,拉过童墨的手写道:“来吧,给你修,须得把眼睛闭上,不要让眉毛掉进眼里。”
  
  王欢闭上双眼,微微昂着头,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闪瞎众人双眼的那一刻。
  
  对于王欢这样圆盘似的脸蛋,王叙烧死了几十亿的脑细胞,才算画出了与之相匹配的眉形。
  
  王欢睁眼一瞧,甚是喜欢,满腹自豪地说:“真好看,我长得真好看。我觉得我比阿姐你还好看。”然后再也坐不住,蹦跳着出去跟人炫耀自己的新眉毛。
  
  王叙见她如此“逗比”可爱,倒是真有点喜欢她了。
  
  正在此时,老夫人房里的仆妇过来传话说,今晚在东苑大茶室举行家宴庆祝大司马凯旋,请叙姬务必出席。
  
  汉时的晚饭时间都很早,刚过未时,冯媪已经给王叙梳妆打扮好了,简单的流云髻,朱红色的半旧襦裙,妆是王叙自己化的,虽然化妆品严重匮乏,但她还是给自己化了一个舒适自然的淡妆。
  
  新都侯府在长安的众多王侯府邸中,权势地位算是最为显赫的,但新都侯王莽身为大司马,掌管朝中的政军大权,为人却极为低调。
  
  就如同他的府邸,精致大气而不奢华,正房大院统共南北五进,外加东西两苑。
  
  王叙从西苑出来,沿着屋檐下的长廊,穿过正房大院,往东苑而来。眼下的建筑,跟她之前在北京见到的古建筑大不相同。
  
  所有房子的地基都高于地面至少一米多,每个院落均有廊檐相通,屋檐高翘,如飞鹰之势,比明清建筑更为挺拔俊秀。
  
  如果明清建筑像个中年发福的富贵大叔,那汉时的建筑则是风华正茂的俊朗少年。
  
  王叙这五天以来,一直都在西苑活动,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太夫人居住的东苑,脑子里全是原主残留的记忆,充斥着不安和忐忑。
  
  她拐进东苑的长廊,新都侯府林大总管立在了大茶室的门口,似有不快地说:“几位郎君和少夫人都等候多时了。冯媪,下次可得要仔细些,莫要再迟。”
  
  冯媪忙应诺,王叙正要进房,感觉童墨狠狠拉了拉她的衣袖,顺着童墨的眼光,抬头便瞧见不远处几个仆妇婢子簇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烟烟袅袅地走过来。
  
  那小姑娘五官清秀,鹅蛋脸,画眉眼,神态淡然自若,自有一股傲气相随。
  
  那是正夫人所生的三妹王琼,跟她同一天出生,但因为她是嫡生女儿,所以自幼被百般呵护娇惯着长大。
  
  王叙知道这个琼姬不好惹,也没等她走过来,便欲转身先行一步,却被冯媪给拉住。
  
  冯媪轻声说:“咱们不着急,礼让琼姬先行。”
  
  王叙也不想多事,只好在边上等着,而林总管已经迎了出去,同样晚到,态度却绝然不同。
  
  王琼用眼角睨了王叙一眼,没有理会她们,径直往前走,在她的眼里,似乎王叙是不存在的。
  
  所幸王叙不在意这些人怎么对她。
  
  大茶室是东苑的宴客大厅,比学校的教室稍微大一些,中间是青黑色石砖地,北东西三侧均是离地10厘米高的木地板,上铺草席。大茶室的仆妇把她引到了西侧王琼所坐的几案旁落座。王琼正与旁边的三哥王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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