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男主人的床上醒来,那总归是让人接受不了的。
对,这肯定是秦九洲的床,因为照片边上,另外还搁着一块表,正是那个男人的,她记得,是那块价格菲然的名表。
哎呀,这是什么情况啊?
她乱了,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努力要想起一些什么?
可,头疼的完全没法想。
她有点不知所措,找了一道门就冲进了进去,不想却是一间衣帽间,很宽敞,一边摆着男式的,一边挂着女式的——女式的,全是带吊牌的,一件件看着都精致无比,那是秦九洲给他亡妻买的吗?
啧,那家伙居然这么情深?
太太都过世这么多年了,还在为她买衣服?
感人是挺感人的,只是,现在她没空感动,嘴里喃喃告罪了一句:
“秦太太,我衣服不见了,借你一件衣服穿穿,回头我会把钱捎给秦先生的,就当我买了……我就不请自拿了啊……那个,昨晚上我是怎么睡了你们的床的,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你在天之灵,一定见谅,一定见谅啊……”
一边嘴里碎碎念着,一边挑了一件衣服穿上,找了一双鞋套上。
做贼似的打扮好出来,又吓了一大跳。
“呀……”
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穿着黑衬衣的男人正在拉窗帘,温暖的光线,从正南方的落地窗外斜泻进来,把本来光线昏暗的房间照了一个通亮。
男人适时转过了身,脸上舒展着和煦的笑容,明亮的阳光将他的笑容照得无比迷人。
“醒了?”
那嗓音更是如沐春风,动听的不得了。
这种嗓音,要是去当播音员,肯定会迷死一大片。
“呃,醒了!”
芳华很局促的贴在墙壁上,神情很不自在——这可是他的房间啊!
秦九洲走了过来,目光不同以往,很是火辣的在她脸上身上打转,这让她别扭极了,很想提醒他:男女有别,麻烦别这么看我。
“衣服合身吗?”
哦,原来,他是在怪她动用了他太太的衣裳,怪不得表情看起来那么的不对劲。
“合身是挺合身……真是想不到,我和您太太的身材居然差不多……那个,我只是借来穿穿,但是,穿了再还,好像有点大不敬,要不然这样,衣服多少钱,回头我给您打钱……呃,我觉得……我该上班去了。”
她低着头,夺门欲走,可有人抢着拦住了她。
秦九洲脸上的笑,倏地收住,眼神变得诡异莫辨,高深莫测极了,那幽深的目光,看得她背上直发毛,脚底直发凉,太阳穴突突突直发疼。
“秦先生,我……我打扰你这么久,真该回了……”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点结巴,紧张的不得了。
“芳华,你是不是不记得前天你做过什么事了?”
啊?
“前天?”
她有点懵:
“我……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了吗?”
“嗯,你是睡很久了。”
“哦,那我做过什么了?”
她虚虚的笑问,有点不太敢接视人家那个眼神。
“你该好好想一想。”
他低低的提醒。
芳华只好回忆起来。
“我……我好像喝了瓶果汁……你说,那是酒……”
“嗯,还有呢……”
“还有……”
她抚额,头太疼,一想更疼:“记不起来了。”
“那就慢慢想……”
“可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忘了一件比上班重要很多的事,我认为想起来比去上班,对你的人生更有意义……”
那语气绝对是强势的。
“是吗?”
她表示怀疑。
“如果你真不记得了,我可以给你提个醒。过来。”
秦九洲往床边走去,以指纹打开抽屉锁,从里头把红本本取了出来,却看到她仍站在那边一动不动,一副随时随地要逃走的模样。
考虑到她真的有可能会脚底抹油,所以他极慎重的拦到门口,把门给合上了,在她一惊一乍的反应当中,把本本递了过去:
“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这人的结婚证拿来给她看什么?
想证明他是一个多少深情的男人吗?
没那个必要吧!
但她还是翻开来看了。
可下一刻,等她看到那张合照,以及上面签署的名字时,却整个儿彻底凌乱了……
正文 114,芳华追悔莫及:“那我和你离婚行吗?”(要看哦)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她会笑得那么灿烂的和这个男人拍了照片,还被贴在了这上头?
为什么持证人一栏,写着“芳华”两个字?
难、不、成,他老婆也叫“芳华”,并且还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人才这么关照她?
嗯,这倒是有可能。
在心理学上,这叫情感转移。
可等看清楚登记日期时,她整个人就懵了。
是昨天。
结婚日期竟然是昨天。
可,为什么会是昨天啊?
他不是结婚很多年了吗?
空白的脑袋,有那么一些时间,完全是绕不过来的。
可怜的新任秦太太没办法把照片上的人,跟自己完完全全的联系到一起——酒精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除呢!
她认为上面的人,绝绝对对不可能是自己,觉得这当中肯定是出了什么误会,而这日期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偏偏,照片上那女子穿的衣服,分明就是她昨天穿的那件啊……
渐渐的,一些零星的画面,就像那射进茂密树荫下的斑驳阳光,带着一朵朵闪光的金色,拼凑成了一些不成型的对白,以及很模糊的画面……
而她那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因为那些对白,那些画面,一寸寸惊乱了,错愕在眼底一层层浓重起来……
她的头,很疼很疼,疼得她不得不闭了一下眼,拧了一下眉心……
于是,慢慢的,那混乱的记忆,被她一点点理顺了,归位了,一寸寸变得清晰可见了……
“现在,你能不能帮再我解决一个大麻烦。”
“你确定想让我帮你?”
“对……”
“简单,嫁我。”
“你这是想跟我上床,还是看上我了?”
“我看上你了……”
“那你会一辈子忠于我么?”
“对于偷吃,我不感兴趣。”
“好,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你确定,不后悔?”
“后悔是小狗。”
“芳华小姐,您好像喝了不少酒吧……现在这么领证,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我就嫁他了。挺好,真的挺好。”
哦,见鬼的,谁说挺好的了?谁说没问题了?谁想嫁给他了?
答应下来的那家伙根本就是一条吃醉了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糊涂虫。
豆大的汗珠子,噌噌噌在冒出来。
悔青肠子了啊!
这可怎么办啊?
天呐,她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呢?
今年她是不是触了什么脏东西,怎么一件件破事儿全都往她身上撞啊?
“想起来了?”
那钢琴似的嗓音,穿过那层层的浓雾,似在耳边回荡,明明是好听的,却刺得她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睁开眼时,她的眼里写满了惊吓,直直就往后退了两步。
那一刻,她恨不得劈自己几刀。
这才睡了一觉,怎么就多出这么一个活生生想要吃了她的丈夫来了呢?
“我……”
她哑然吐出一字,手足无措的绞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记是记得……一点的,只是,这……怎么能算数呢……”
声音好轻好轻。
没办法,谁让她没底气来了!
“不——算——数?”
秦九洲重复着念这三个字,语气很重,很不爽。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丫头酒一醒就想赖账了。
“我……我喝醉了!”
她躲着他咄咄迫人的注视,心虚极了
“你觉得法律承认的事,可以儿戏吗?”
他淡淡反问,逼了过去。
芳华被压迫着生生往后躲,那高高的个头,太让她有压力感了,嘴里则一径念道:
“秦先生,我昨天喝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呢……”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要是喝醉了,去把另一个人杀了,他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是不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