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原本的衣服的确如白子湛所说的那般湿得厉害，沾在身上极不舒服。
白子湛的衣服其实湿了，他给她的衣服估计是备用的，禁不住抬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你把你的衣服给我了，你不用换吗？”
第15章 “喜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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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的很快会干的。”
白子湛并不介意这些小事，男生的体魄比女生强多了，回到教室在空调下吹一吹就可以了，可是女生不一样，在白子湛的印象里，女生是一种很纤细的生物，动不动就生病受伤，非常娇气。
白子湛平时不怎么和女生相处，所有如何对待女生的知识都是来自于他早已经过世的妈妈，他的妈妈曾经教导过对待女生要温柔点，而且不要和女生多作计较。
他一直牢牢记住她的话，直至今天。
不过他很多时候是嫌麻烦的，所以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反正都和你不熟，也不想和你熟，费这么多心思去经营干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纽带联系是很薄弱的，一个转身，一个照面不打，就能各奔东西了。
是以，他很早之前已经学会了怎样克制自己的感情了。
然而，对待纪雁时，或许是不一样的吧。
白子湛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可是管他呢，随心而走吧。
纪雁时捏着他白衬衫的衣角，咬了咬唇，觉得这样受人恩惠是在是不太厚道，想了想还是将白衬衫脱下来给他，“我让别人借一下就行了。”
白子湛看着她递在空中的白衬衫，并没有接，目光变得也有些深黯，本想问的某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为：“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请我看一场你的演奏吧。”
“啊？”纪雁时有些懵了，“什么演奏？”
“你明天下午不是有比赛吗？”白子湛提醒道。
“是啊，但是你不是要考试吗？不能逃掉吧？”
“你大约是第几个比赛？”白子湛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第七个，但是明天下午会有总决赛，可能会比较迟吧。”纪雁时的语气并不确定。
“那就行了，需要怎样入场啊？”
“我有票，待会儿给你吧。”纪雁时觉得拗不过他，只能屈从。
“嗯，好。”
白子湛进了教室了，纪雁时觉得穿着两件短袖的确别扭，而且就这样披着，实在是不雅，她想了想还是去洗手间将自己的上衣给换了下来，白子湛的衬衫实在是太大了，需要把衬衫的下摆扎进腰间才没那么奇怪。
纪雁时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面容，本来三分袖的长度到了她身上变成了六分袖，就好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那般……两人身高之间的差距尽显。
幸亏她瘦，穿什么都好看，要不就这样穿出去也太丢人了。
将自己整理好之后她就回到了教室里重新坐了下来开始自习，只是从她拿着自己的湿衣服出现在班里的那一刻起，直至现在自习课过半了，班里的同学好像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她，让她颇不自在。
王婧有几个跟班就坐在隔壁组，早已经看纪雁时不顺眼了，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气质特别，更加是因为她不知检点，刚来上学没两天就在这里拉仇恨了。
“有些人啊脸皮还真是厚啊，以为自己衣服湿了很了不起，硬是占着人家的衣服不放，这世界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仗着自己成绩好呗，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药给别人吃，害人家学神对她死心塌地的。”
……
两人对话的声音不算少，堪堪传到纪雁时耳边，让她默背化学方程式的手一顿，在纸上重重按下了一个点。
回头看白子湛的衣服早就干透了，心里舒了一口气，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她，但是被人指桑骂槐地数落，心情还是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白子湛自然也听见那两个女生的讨论，看到纪雁时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呆，禁不住问道。
“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快就干了？”纪雁时及时回神，摸了摸他的衣袖问道。
“刚刚让阿渊给我找了件他备用的，所以干得快。”白子湛解释道。
“哦。”纪雁时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好受了点，然后不再说话了，低头继续背化学公式。
“湛爷，你不是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吗？上次打篮球的时候你的衣服脏了，阿渊给他的你，你不是没要？”林宥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禁不住问道。
“对对对，”郭悦听到林宥说话了，也附和道，“湛爷你的洁癖治好了？”
“多事。”白子湛忽而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用意，怕是也是听见了那两个女生的对话，给纪雁时找场子了，“我乐意穿你们管得着？”
“纪同学啊，你穿湛神的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林宥点了点纪雁时的肩膀问道。
“……衣服太大了，不好穿。但是味道挺干净的。”纪雁时实话实说，白子湛给她的衣服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味，糅合了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你用的是什么味道的洗衣液？感觉很不错啊。”纪雁时转头小声问白子湛。
“我也不知道，随便倒的，回家之后拍照给你看看？”白子湛见她心情有所回转了，唇角也多了点笑意。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衣服我今晚洗干净了就还给你？”
“不急，你先穿，这件衣服我没穿多少次的，你别介意。”
……
接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了，纪雁时不仅要复习明天考试的内容，还想去艺术楼再练一会儿的二胡，熟悉熟悉曲目。
明天早上的考试她还能来考，考完之后就要马上离开学校去比赛会场了。
所以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自习时间里，纪雁时都没有作声。
那两个女生刚刚听见他们这个四人小组的对话，顿时知道白子湛在维护她，这会儿下自习课间休息了，忍不住又想说纪雁时一顿。
白子湛还真是神烦这样的女生，幸而课间时候顾雪菲过来找她了，她不用听见这些难听的话语。
她们二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看向白子湛的位置，白子湛借机去找郑南渊，装作不在意将其中一个女生的笔给撞跌到地上，女生见状立即去捡，却是看见自己的笔上踩上了一双球鞋，沿着球鞋往上看去，对上了白子湛那双平澜无波的眼睛。
“同学，这是你的笔？”白子湛似笑非笑地问她，又有一股隐隐的戾气从他的眼角眉梢渗出，只是脸上有笑让人并不察觉。
“是……是啊……”女生第一次和白子湛说话，都紧张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微微涨红了脸。
白子湛弯腰将她的笔给捡起，轻轻拍在她的桌子上，“同学，你的笔。”
“谢……谢谢……”已经是结结巴巴起来了，有点不知所措。
“下次……不，从这一秒起可不要再乱说话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子湛说完已经是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只留下一支碎成了两半的笔留在那个女生的桌子上。
那个女生看着自己已然壮烈牺牲的笔：QAQ。
传闻里说白子湛无情狠辣，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假的。
可是纪雁时凭什么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啊，她谁呀！
纪雁时不知道班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雪菲看到她身上换了一件很明显的男式衬衫，禁不住问道：“雁雁，你怎么换衣服了？”
“衣服淋湿了，白子湛借了一件给我。”纪雁时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啊啊啊啊，这是我男神的白衬衫？！”顾雪菲都要惊呆了！
“嗯，是啊，他很热心啊。”纪雁时禁不住感慨道。
“你们和我们分别了之后单独去了哪里了？怎么就淋湿了？”顾雪菲一脸八卦和期待地看着她。
“没去哪里，就去了趟便利店然后就回来了。”
“话说，我男神是不是喜欢你啊。”顾雪菲突然凑近她身边，小声问道，语气却是笃定。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纪雁时吓了一跳，皱了皱眉，正想回答，又听见顾雪菲在问，“雁雁，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男神啊？”
“喜欢”二字一从顾雪菲口中说出，仿佛是解开了禁忌的魔咒般，声声撞入纪雁时的耳膜，明明是很轻甚至是带着玩笑的声音，却依然让她慌了阵脚，就好像是……珍藏已久的秘密花园被揭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的潘多拉盒子。
她喜欢他吗？她……大概……是…………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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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就不要瞎想了。”硬是压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想法, 纪雁时定了定神说道, 语气其实不怎么确定。
“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是不是？那好，那我现在来告诉你，‘喜欢’就是想亲你, 时时刻刻想见到你, 时时刻刻都在留意你，而男生的‘喜欢’的话……”顾雪菲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 继而靠近她耳边, 轻吐出几个字, “那就是想上你。”
“轰——”
这话题的尺度太大了, 纪雁时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隐隐发热。
“我刚刚可没有乱说哦，你看你都脸红了还说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还有啊, 凭我多年来如狼一般敏锐的直觉, 湛神肯定对你有兴趣啊！”
“……还如狼一般的直觉，”纪雁时镇定下心神，当即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我待会儿要去艺术楼练琴，你和凯子就不用等我了, 先回家吧。”
“诶, 等等, 雁雁，你这个衣服一时半刻不会还回去吧？”顾雪菲知道她害羞了，也没有打趣她, 而是看着那件白衬衫，问道。
“洗干净会还。”
“那就好办啦！”顾雪菲的目光亮了亮，“你把湛神白衬衣上第二颗纽扣取下来给我吧。”
“啊？”纪雁时惊讶道：“所以这是要干什么？”
“你没听过吗？‘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所以呢……你要杀了白子湛吗？”纪雁时接口道。
“……”
顾雪菲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她，“你的恋爱脑去了哪里？你看了无数本言情小说世界名著的恋爱思维在哪里？怎么这个梗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听吧。”纪雁时挽着她的手臂，笑着说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反应就这么迟钝啊，愈靠近心脏的地方就愈能接近他的心啊。”顾雪菲说道，对她翻了个白眼。
“……”纪雁时没想到是这么少女心以及那么……让人无语的理由，也想对她翻个白眼，“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不做，你要的话，自己找他拿。”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塑料花姐妹情——”
“不要也罢，”纪雁时不等她说完，直接接口道，表情好无所谓，看得顾雪菲牙痒痒的，“好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去艺术楼了，明天见吧。”
“雁雁，明天的比赛你是不是要对徐凝？”顾雪菲在她临走之前还是叫住了她。
“嗯？如无意外，应该是。”纪雁时想了想，给了她一个不太确切的答复。
好巧不巧的是，纪雁时的死对头徐凝也是玩儿二胡的，不过两人不是同一个老师，纪雁时由叶青蕴的爸爸，也就是她的姥爷一手训练出来的，而徐凝则是由她爷爷的死对头负责教导，总之吧，这两人好像天生生下来就是水火不相容的这种状态了。
学二胡的人都知道，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骚断腰。
纪雁时既然能靠乐器第一名的成绩进来，可想而知那手二胡是拉得有多么纯正。
不过纪雁时从来不拿这些作为炫耀的资本，总是低调地练习，参加比赛，磨练技术，和她姥爷的性格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纪雁时练了十几年的琴，早已经对这种比赛淡定了，不过就是要经常演奏一下，才能保持一颗上进和警惕的心吧。
“那你不用给面子我，赢个盆满钵满回来，然后请我们吃饭！”顾雪菲知道纪雁时不是很在意徐凝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纪雁时什么人啊，这种比赛小儿科吧。
“财大气粗啊。”纪雁时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眯着眼睛笑了笑，和顾雪菲道别了之后就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临近座位靠近那两个说她坏话的女生的时候，看到其中靠外坐的那个女生正在捣鼓着一支笔，走近一看，居然看见她正在用粉红色的胶纸去粘一支断成了两半死得很惨的中性笔。
看到她看过来了，下意识瞪她一眼，可是看清楚是纪雁时之后，又瞬间怂了，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委屈。
“……”
纪雁时被她这般快速变幻的表情给看得一头雾水，坐回座位里，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下半节晚自习不上课了？”白子湛见她又要走，禁不住问她。
“嗯，想去艺术楼练琴，再熟悉熟悉。”纪雁时也不隐瞒，直接答道。
然后还是觉得刚刚的那个女生有些奇怪，禁不住小声问白子湛，“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她？指谁？”白子湛回头看她，眼神疑惑。
“她的笔烂了，不是你弄烂的吧？”继续小声问道，身上薄荷味的气息渐趋靠近。
白子湛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笑了笑道，“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