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湛笑着看着她不说话了，两人一路聊一路走不知不觉回到了学校，还有人在查岗执勤，他只能放开她的手。
但是在放开的刹那还是忍不住用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很轻的一下，但还是让纪雁时微微心悸。
那种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是触电了那般，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到班里之后很快就平静地上了几节课，上午第五节课是体育课，也是白子湛和纪雁时商讨好要去办护照的时候。
距离英语竞赛也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没空聚在一起讨论。
蓝岚和纪雁时逐渐熟络起来，有王婧的原因，也有纪雁时本身就讨人欢喜的原因，再加上陆麟常常在她周遭绕来绕去的，白子湛和陆麟熟悉，纪雁时又和白子湛关系好，很自然而然地，大家就熟悉了。
一帮女生都往操场走去上课，蓝岚有事要找纪雁时，想要和她约一约看看中午有没时间一起商讨一下英语竞赛的准备。
纪雁时还真的有些难为，“中午……可能不行。”她觉得白子湛肯定不会这么早回来，而且办完护照可能都要下课了，他肯定要去吃饭的。
“有事？约了人？”蓝岚随口问道，有些意外。印象之中，纪雁时可是作息规律特别规范的人，中午如无意外她都会在班里的。
“嗯，算是吧……”纪雁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儿，她总觉得自己早恋不要紧，还有一种和白子湛偷情的错觉。
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是和你哥哥吗？”蓝岚似乎没感觉到她的窘迫，本来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是这种穷追不舍的人，可是她和白子湛的事情闹得这么神秘，谁都不知道真相，她真有些好奇了。
“算……算是吧。”纪雁时眼神有些躲闪，她并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从继妹一下子变成哥哥女朋友，学校里的人都虎视眈眈地，她实在是有些无措。
“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蓝岚突然又问道。
纪雁时心中一跳，矢口否认，“没有。”
“雁雁……”
“妈的，国庆前居然又要月考，学校当我们是牲畜吗？天天小测小测，他大爷的，还让不让我去马尔代夫了？！”
蓝岚的话还没说完，郑南渊的大嗓门就传来了。
“咦，阿渊，你今年不去非洲了？转战马尔代夫了？”林宥问他。
“上年去非洲把我晒成黑炭，谁还会去啊！”
“马尔代夫也是晒好不好？”
“话说阿湛会去哪里啊？还是在家里蹲到发霉？”
……
白子湛自然也走在他们中间，每年国庆假期他们家里其实都会安排活动的，就只有白子湛，每年都在家里蹲着发霉。
今年不知道情况是不是又这样。
白子湛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又淡淡答道：“不是。”
“不是？那你是有什么节目？”郑南渊问道，还真的是有些意外。
“去度假。”
“哎呦喂，用不用这么惜字如金啊，去哪里度假就不能一并说吗？”
“暂定毛里求斯。”白子湛说道。
“我去，居然去毛球，一去去这么远？非洲！”
“香港飞也就11个小时，还可以。”
白子湛淡淡的声音持续传来，让纪雁时这边女生团体的探究目光更甚。
“雁雁，你是不是也会去毛球过国庆？”蓝岚说道。
纪雁时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只能答道：“嗯，如无意外，应该是。”
“诶，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家今年也会去毛球，有可能同一个航班呢！”蓝岚听到了她的答案之后立即高兴道。
“岚岚，你也去毛球吗？我们家也去耶，可能在同一个航班啊。”蓝岚刚说完，陆麟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蓝岚立即嫌恶地避开，“你滚开。”
“什么滚开啊，我又不是球，怎么滚？”陆麟脸皮厚，硬是挤掉一个女生，杵到蓝岚身旁，笑说道。
蓝岚看着他那张笑脸就觉得他欠揍，“你不是球你也可以滚，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啧，你怎么这样说？我有颜有身高又有肌肉，打篮球又帅气，你真不考虑一下我吗？”陆麟在蓝岚面前臭美道，完全不生气。
“你成绩不好，你上次月考排名全校750名，高一800人，你排名倒数。”蓝岚冷着脸道。
“嗯？岚岚，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排名？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名次，你是不是对我上心了？”陆麟依然一副笑脸对着她，真的好像是毫无脾气一样。
“……”蓝岚好像被他戳穿了一些什么那般，耳根发热，但是脸上毫无表情，她决定继续讨厌他，不和他再说哪怕一个字的话。
纪雁时全程都在旁边看着他们互动，总觉得他们的相处很甜，就算没有正式在一起，也让人觉得甜啊。
体育课上课，先热身。
女生跑800米，男生1500米，老师一说这话，顿时哀嚎一片。
“吵吵吵不要吵！你们脑袋好，身体素质跟不上一样没用，赶紧给我去跑步，跑完步今天就自由活动吧，体委你去拿器材。”体育老师是个雷厉风行的中年男子，长得非常魁梧，往那里一站，一说话，大家都不敢吵了。
纪雁时因为要唱歌，也是拉琴的，体能一定不能太差，所以800米也是家常便饭了。
男生和女生一起跑步，她匀速，不前不后，跑着跑着身旁多了一个人，淡淡青草薄荷味传来，倒是没有了烟味，纪雁时侧头去看，正好看见白子湛跑到了她身边，抿着唇，面无表情地。
她微怔，心里不知有些紧张，不断有人从他们身边跑过，也不断有人落后，他们始终保持同一速度，谁也没说话，就这样跑一路。
第48章
·
待跑完第一圈的时候, 郑南渊就在前面大喊, “阿湛跑快点啊！还要去霸场, 要不都没场了！”
平时白子湛跑步特别快的，他是队里的前锋，以速度和技巧取胜, 体能肯定是最厉害的, 今天明显跑慢了，一看, 身旁果然站着纪雁时。
“湛……哥, 你不用管我了, 先去吧。”纪雁时侧头对他说道, 有些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原来明明说在学校里不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眨眼间闹得人尽皆知, 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要怎样转变。
白子湛侧头瞥她一眼，看到她的脸红彤彤的，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在学校里叫我‘哥哥’也行。”
“啊？不用隐瞒了？”纪雁时惊讶。
“掩耳盗铃，”白子湛抬手敲了敲她的额角, “还有, 怎么他们叫我‘湛哥’你也跟着叫, 这名字这么社会，又LOW。”
纪雁时觉得他的面色有些臭，唇角禁不住翘起, “我以为你喜欢。”
“喜欢？”白子湛皱了皱眉，又侧头看她一眼，看到她唇角的笑容，心中有些软，凑近她，“你叫我‘哥哥’我其实更喜欢。”
少年言语暧昧，话也说得轻飘飘的，擦过你的耳廓，消散在空气中，然而却是意外清晰地烙印在你的脑海里。
纪雁时呼吸乱了一拍，她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有，侧了头不再理会他了。
很快跑完了热身，白子湛也没有去球场，混在人群里扣住纪雁时的手腕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递给纪雁时一个保温杯，正是早上妈妈给她准备的败火凉茶。
纪雁时看着那个保温杯却不接，抬眸看向他，噘嘴道：“是你应该败火。”
白子湛盯着她看了一瞬，然后唇角缓慢绽放出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唇角，“还痛吗？”
“不痛了。”纪雁时目光微闪，为了掩人耳目她特地擦了带颜色的润唇膏，好歹能掩饰一下。
“不痛了吗？”白子湛看着她比平时还要水润的唇瓣，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我能不能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这里是……”
尾音断在少年的唇齿间，他直接靠近，抬起她的脸，真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浅尝辄止，却让人看得胆颤心惊。
纪雁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在家里亲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紧张，现在这里是学校，人来人往的地方，就算他们呆的地方僻静，没什么人经过，可是终归是学校啊！
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想推开他，不远处的竹林被风吹过传来“沙沙沙”声，一浪又一浪地盖过你的耳膜。
眼尾瞥到阳光筛下的阴影覆盖在他们的身上，斑驳的，随着风速轻轻摇曳，让人的眼睛都要晕眩。
白子湛没有做得太过火，好像依稀尝出了一些樱桃味，直起了腰，搂了搂她，将她带入怀里，浅笑道：“允许你害羞5秒钟。”
-
实中历史悠久，到了今天都已经有120年了，新盖的教学楼虽然多，但是旧的教学楼还有不怎么有人守着的地方也有。
白子湛带她抄近路，要经过一片竹林，竹林幽深，遮住了阳光，竹叶的清香持续传来，沁人心脾。
“哥哥，我们这样逃课被体育老师发现了要怎么办？”纪雁时始终是担心，她这是第一次逃课做坏学生。
“怎么？真的害怕了？”白子湛回头看她，手里还拿着那个保温杯，让纪雁时总觉得他有坏心眼，逮到机会就会取笑她。
“我只是担心而已，万一叔叔和妈妈知道了，这岂不是……很糟糕？”纪雁时不想让妈妈失望，逃课的话，她总觉得是很大罪的。
“放心，不会。来，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一堵矮墙下，墙上长满了苔藓，倒是没玻璃碎，白子湛三两下上了墙头，伸出手对纪雁时说道。
“好。”纪雁时也没忸怩了，都到了这一步了，她只能上贼船了。
白子湛倒是顾忌着她的右手，让她伸出左手，一只手牵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搂住她的腰，想要将她提到墙头。
纪雁时也不是四肢不发达的人，但是墙面打滑，她一个不察，滑了一下，差点往下面跌去，吓得她惊呼了一声。
白子湛只能更加紧地搂住她的腰，以减少阻力，然而他的手所放的位置非常危险，就放在纪雁时的胸部下面，掌心紧贴着她的肋骨。
“……上来。”
过于柔软的触感让他都有些懵了，但是感觉她非常瘦，三分之一的手掌覆在她的胸衣上，三分之二贴在她的胸骨上，几乎能分辨出胸骨的形状和走向。
纪雁时被他这样一扶也是彻底呆了，少年强作镇定的声音传来，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手上用力，配合着他，被他拉了上去。
两个人重新下地之后都没有说什么，纪雁时心脏还砰砰砰地跳，愈发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灼热滚烫，充满了他的气息，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走吧。”白子湛也同样没说什么，再一次感受到女生真的是过于柔软的生物，碰一下摸一下都会脸红，虽然隔着胸衣，但他还是能描摹出底下的轮廓。很美好。
“嗯，好，走吧。”纪雁时见他不说刚刚的事情，放下了心，还是不自在，落后他身后两步，白子湛走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只能放慢了步速来到她身边。
纪雁时一看到他靠近就紧张，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白子湛侧头瞥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走吧，这里去出入境办事处也不是很远，我们走过去。”
“……好。”
纪雁时没有挣开他的手，街上没什么人，梧桐树叶都开始发黄了，秋风微拂，阳光温柔了下来，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纪雁时看着眼前的街景发呆，眼里有亮光，唇边有笑容，看上去宁静又美好。
趋人靠近。
白子湛一直看着她，虽然脸上的神情很冷淡，可是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就好像……全世界都不重要了，有你在就行了。
“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季节？”纪雁时突然问道。
“没有。”
“我喜欢秋天，最舒服了。”
“好。那我以后也喜欢秋天吧。”白子湛握住她的手道。
“你怎么都这么没主见？”纪雁时发现他很多时候都是随自己的，男生不是都喜欢控制一切吗？
“我有你就行了，哪需要什么想那么多？”他对万事都不上心，无所谓喜恶，她喜欢什么，他跟着一起喜欢就好了。
“……你说话总是不害臊的。”纪雁时撇开了眼。
“难道要我冷冰冰地对着你吗？”他伸手拂了拂她的马尾，好笑道。
“不是……我总觉得你喜怒无常，我看不透你。”纪雁时看着他的眼睛，实话实说。
白子湛也回望她，看着她一脸苦恼的模样儿，捏了捏她的脸，“你看透我了就要做什么？把我的心都囚住吗？”
“不……不是……哎呀，你说话怎么这么肉麻？”纪雁时被他说得都有些手足无措了，红着脸解释，“有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很远，有时候又很近，这让我心里有点儿慌。”
“雁雁，我其实也没有完全理解你。”白子湛感受到她身上的惶恐，也认真说道：“你看似没什么原则，对万事非常随意，对每个人都很好，也极少发脾气。但是，其实不是的，涉及你底线和原则的东西，你还是会毫不退让，极难动摇。”
“我差点，就无法得到你了。”
他低头，刘海遮住了他半边的脸容，然而他的目光闪亮如星。
“什么……什么叫得到我啊？”纪雁时察觉他言语暧昧，说话都不太镇定了，“我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