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雁时觉得她哥哥以这副模样儿在台上的话，又要惹得万千实中迷妹为他尖叫了。
“雁雁，我先弹一下，你帮我记录灵感？”白子湛将音调调试好，便抬头看她，看她一副呆愣的模样儿禁不住笑道：“怎么了？看呆了吗？”
“没有……”纪雁时立即回神，拿出纸和笔，故作镇定地对他说道：“可以开始了。”
“好。”白子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这样子被你看一辈子我都是愿意的，你不需要藏着掖着。”
“……”撩人者天下无敌。
白子湛说是没什么头绪其实也不完全是，起码在纪雁时看来他条理是非常清晰的，而且乐感非常之好，觉得他不继续学乐器真的是浪费了。
很快一个小时便过去了，乐声停止了，纪雁时也收起了笔，她忍不住侧头对他说道：“哥哥，你要不重新去学钢琴吧，不学真的是太可惜了。”
有天赋却不去用，在她看来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重新去学钢琴？”白子湛想了想，先是问道：“你是在哪里学二胡的？”
“学前路附近，我姥爷的琴室就在那附近。”
“学前路吗……也可以。”白子湛很随意地说道，好像这根本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就答应了？”纪雁时有些难以置信，她还是没看透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劝说他好几次他才会答应，却是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答应了。
“是啊，又不想我去了？”白子湛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软软的，像果冻。
纪雁时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摊在自己的掌心里，却是不见有任何薄茧，她再对比自己的手，由于常年练琴，要摸弦，她的手都长满了茧子了。
“你的手比我的还要光滑，这不公平。”纪雁时指尖拂过他的指尖，干燥而温暖，让人流连。
“练钢琴的话也不会有茧子啊。”白子湛回握她的手，微微失笑。
“我不管，我就要你练琴。”纪雁时晃他的手，软磨硬泡。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女朋友？还是妹妹？”白子湛逗她，语气微微促狭。
“有什么区别？”纪雁时握住他的手松了松。
白子湛紧回来，“女朋友的话我肯定会听，妹妹的话，那我不一定听。”
“……”所以这是在强迫她承认一些什么？
“所以你是我妹妹还是女朋友？”白子湛靠近她，目光铮亮，似乎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我……当然是……”纪雁时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而且总觉得说出来很羞耻，她躲闪了目光，侧了头想要挣开他的手回房间。
因为，楼下已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雨也已经停了，肯定是妈妈回来了。
“你当然是……？”白子湛耐心等她回答，却是听见楼下叶青蕴的声音传来。
“雁雁，回家了吗？”
纪雁时一听见叶青蕴叫她，也有些慌了，害怕叶青蕴误会一些什么，立即回答，“已经回来了！”
然后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挣开他的手开门下楼，去迎接叶青蕴。
掌间的热度一瞬间就没有了，白子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微微叹了一口气，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啊。
他掏出手机划开微信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雁雁，别忘记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不然我……[微笑.jpg]
纪雁时是在回到房间之后才看到这条信息的，看到微笑的那个表情时，瞬间觉得白子湛很讨厌。
第51章
·
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更加容易联想到某些不该想的事情,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打乱, 她捏着手机, 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要怎样回复，索性打了一串省略号过去了。
白子湛收到了她的微信，都能想到她无奈的表情了, 好心情地笑了笑, 出去取回衣篓里刚刚收回来的衣服，看到纪雁时的也在, 心中禁不住一动。
纪雁时发完信息之后就没有再看手机了, 收拾了衣服去洗澡, 只是在浴室的时候不知怎地又想起了白子湛中午吃饭说过的话, 她往自己胸前瞄了一眼，忽而觉得很羞耻, 他们都是喜欢大一点儿的吗？
平心而论, 她的还真不算大……哎呀不不不，纪雁时你在想什么呢？
想这么多是要干什么啊？！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想法都甩出去，这才调了热水洗澡。
半个小时之后，她房间的门被敲响, 纪雁时正擦着头发, 以为是妈妈找她, 便直接开了门，却是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她的哥哥白子湛。
他的手里还要拿着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全都是她的, 最上面还要放着她的内衣和内裤。
“……”咬了咬唇，脸上也逐渐热了起来，一把想要抢过他手里的衣服却是听见他在说，“先回到我的问题。”
“……”纪雁时有些急了，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只能小声对他说：“哥哥，先把衣服给我，现在是在家里。”
“在家里和你回答我的问题不冲突啊。”白子湛挑着唇角笑，让纪雁时瞬间觉得他这个笑容邪气莫名，又十分之骚。
“我我我在微信里回复你……”纪雁时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出那几个字，再加上听见楼梯传来声音，更加是让她慌张，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你错过了刚刚的机会，我要你现在亲口说。”白子湛固执地说道，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固执。
“我……当然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跟你说啊，湛哥哥，周末一起去练琴吧。”纪雁时被他逼得不要不要的，只能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出这句话。
白子湛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了，这才伸手将那叠衣服递到她手里，在靠近她的时候顺便俯身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啊——”
纪雁时低呼一声，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算好了的，他刚刚亲完她了，叶青蕴就已经上来了，站在楼梯口那里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不掩好奇。
白子湛重新恢复那副冷淡的面容，招呼也不打，好像也没有看见叶青蕴那般，转身就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妈妈。”纪雁时这才转头叫了叶青蕴一声，听她的声音听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叶青蕴不明所以，看到女儿好像这么委屈，走了过去安慰她，“雁雁，给点时间你哥哥适应一下。”
又看到她手里那堆衣服，最上面的是那件都有些发旧的小背心，便说道：“上次妈妈让你去买新的还没买吧？这个星期去买吧，顺便将旅游用品也一并买了，妈妈回头再给你多一点儿零花。”
“……好。”这种时候纪雁时除了说“好”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和叶青蕴又闲扯了几句之后，她便重新返回房间，关上了门。
“叮咚——”
一关上门，手机又响了，是白子湛发来的信息。
【Zz。】：周末我和你一起去买，顺便看一场电影。
纪雁时：“……”
白子湛在那边见她久不回复，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Zz。】：怎么了我的小女朋友？
纪雁时看到“小女朋友”这几个字就禁不住羞耻，妈妈明明这么信任他们啊，但她还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他们发现了会怎么样呢？
气闷之下也不管白子湛发来什么了，直接将手机放到抽屉里，吹好头发之后才上床睡觉。
白子湛迟迟没等到她的信息，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恼了，低头笑了笑，不再调笑她，直接回复道：晚安了我的小乖。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纪雁时还是如常搭公车去上学，白子湛没什么反应，在白宏信和叶青蕴面前装得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纪雁时想起昨晚他发来的信息，就没来由地气闷，也不想和他说话，背起书包就离开。
白子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随后也跟了出门，散漫地跟在她身后，纪雁时当作没看见，一直在听耳机，只是怎么样都无法静下心来去学习。
再这么样下去她的成绩都要下降了。
公车很快就来了，排着队打卡上了车，白子湛排在她身后好几位的位置，依然是懒懒散散的，但是等到他付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没带零钱来。
也不尴尬，伸手拍了拍纪雁时的肩膀，口吻熟稔而且是自然而然地说道：“同学，忘带零钱了，可以借2块钱吗？”
纪雁时：“……”
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白子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俊脸含笑，衬上身后从车窗里照射进来的阳光，笑容极度有感染力。
她抿了抿唇，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给他，然后又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怎么想理会他。
期间有个小哥想要坐到纪雁时旁边，白子湛长腿一迈，站到纪雁时旁边，直接在空位上坐下，丝毫不理会那个小哥。
“这位同学，是我先看中这个位置的，别的地方有空位，你坐别的地儿吧。”小哥好脾气地说道，主要是看到纪雁时漂亮，他想搭讪。
白子湛冷冷抬头瞥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牵了纪雁时的手，宣告主动权，“男朋友。”
“……”
小哥完全被他震慑了，现在的高中生早恋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吗？！
只能默默地离开，挑了他们身后的一个位置坐下。
纪雁时还在生气，刚刚也是被白子湛的言行所震惊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还在生气。”
“还在生气？”白子湛拉长了语调，似乎有些意想不到，捏了捏她的手，“别生气了，下次我亲轻一点儿就好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子。”纪雁时听到他拂在自己耳边的轻语，觉得耳尖都要发烫，想起昨晚的事情又要心神不宁了。
“那我能怎么样？有个女朋友只能看不能亲吗？那我这个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还真的是会颠倒是非黑白。
纪雁时侧头震惊地看着他，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什么谬论？
“你肯定觉得我这个说的是什么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喜欢你就会想着和你有进一步的接触，这个世界上我不相信有柏拉图式的爱情，如果有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不够爱你。那不是爱情，那才是耍流氓。”
白子湛十分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让纪雁时无所适从。
大概，她真的不懂“喜欢”和“爱情”。
只是，在公车上谈论这些真的合适吗？
白子湛看到她一脸懵懂的模样儿也不强迫她，只是掏出手机来点开app选电影，最近好看的电影并不多，其中28年前播过的《阿飞正传》居然重映了。
他觉得纪雁时应该会喜欢看。
“周末有想过看什么电影吗？”他先咨询她的意见。
“真去看吗？够不够时间？”纪雁时以为他昨晚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这么大瘾。
“去啊，为什么不去？”白子湛点开买票页面给她看，“《阿飞正传》你喜欢吗？”
“文艺片……你喜欢？”纪雁时问道。
白子湛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说道：“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他指的自然是他表白时对她说过的话，他要陪她做遍她所有喜欢做的事情，一般情侣会做的事情，他自然也要去做，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多和她在一起啊。
他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没有来由的，就是想。
“那要不要问一下蓝岚和陆麟？他们好像也跟我们一起去的。”
纪雁时说道，这样子的话就不需要迁就谁的时间了。
“不要，不想和他们看电影。”白子湛一口拒绝。
“……你怎么这么小气？”纪雁时完全没想到。
“我想和你二人世界，不想被他们打扰。”他说着就订了座位，直接付了钱。
纪雁时看着他略带孩子气的表情，还真没想到某人这么小心眼。
和以前看到的他真的是很不一样啊。
但是，被人重视的感觉，被人放在心尖上的那种感觉……真的不要说太好了。
永远从一个人的眼里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你一人。
她珍惜这种感觉。也珍惜现在的一切。
日子如流水般度过，就正当白子湛以为周末能好好看一场电影的，但是没有料想到他和纪雁时到了电影院的时候，出现了好几个不速之客。
白子湛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纪雁时看着他这副模样儿禁不住低头笑了笑，她哥哥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玩儿。
和白子湛预想中的非常不一样。
他原以为今天能和纪雁时好好独处一下，看看电影轧轧马路，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再和蓝岚他们汇合，却是没想到……刚刚到了电影院，蓝岚和陆麟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还非常友好热情地对他们打招呼。
“阿湛怎么这么巧啊，你也和妹妹来看电影？”陆麟露出一口白牙对着白子湛说道，又对纪雁时打了个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儿。
“你怎么在这里？”白子湛完全没想到陆麟也在，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来看电影啊，岚岚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不会是塞车吧。”陆麟说着就打了个电话给她。
白子湛看向纪雁时，眼里有询问：他们怎么会来？
纪雁时目光有些躲闪，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说起这件事情，白子湛毛了，捏她的手，半开玩笑地说道：“好了啊，现在都会隐瞒我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