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度大一点儿才能消肿。”纪雁时心虚地撇了头说道,唇角已经是微微翘起了。
白子湛宠溺地看她一眼,也由着她来,只是握紧她的手腕,将绿妍往他的脸上压得更重了。
“哥哥!”纪雁时觉得他有些疯了,力度叠加他该多疼,用力将手抽回,“你不怕疼吗?”
“摧残自己让你消消气啊。”白子湛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是疯了不成。”纪雁时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难以置信。
“雁雁,以后不要再见王舜了,我受不了你被别的异性触碰,那一刻我真是想打死他。”白子湛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毫不忌讳地看着纪雁时,盯着她的眼睛说的,他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今天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不知道他会来找我,我也吓了一跳。”她有些害怕他这副模样,她知道他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平和,她知道他有鲜为人知的一面,然而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见,她无可抑制地害怕。
她无法想象,如果今天真的被王舜亲到了,他会怎么样暴怒,会不会连她也一并生气了?
白子湛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情绪失控,他扭头,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复。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他刚刚虽然没表现出一些过激的情绪,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震怒。
不然也不会将王舜打得这么惨。
“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纪雁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能握住他的手腕,轻声对他说。
“我没生你气。”白子湛说道,终于将体内的那头兽给关住,语气有些生硬,“不是说帮我擦药酒吗?”
“……好。”纪雁时不敢说什么了,拧开药酒帮他擦,她觉得他肯定不止嘴角伤了,但是又不好让他撩开衣服给她看,只能巴巴地问道:“还有哪里伤着吗?”
“后背可能肿了。”白子湛很诚实,他觉得他应该用肉体来诱惑她一下,虽然他已经见过他穿泳裤的模样儿了。
“那我回家再帮你擦吧。”纪雁时仔细帮他处理好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觉得现在回家也是太早了,附近有电玩城,便商量着去玩儿一下。
纪雁时很少来这样的地方,白子湛兑换了游戏币之后便问她想玩什么。
“哥哥,你是不是很久没出来玩儿了?”纪雁时看着电玩城这么热闹,又想起白子湛近段时间以来的生活。
几乎每天都是和她在一起的,陪她上下学,和她一起做作业,周末有空了也不去玩儿了,和她一起去琴房学琴练琴。
当时表白时他说的话,所作出的承诺全都兑现了。
她感到……她有些无所适从。
“还行,现在不是和你出来玩儿了吗?”白子湛不在意地说道,又在挑选什么适合纪雁时玩的项目。
“要不要叫郑南渊他们一起过来玩儿?”纪雁时觉得他和自己在一起之后真的少了不少乐趣。
这次难得来电玩城,要不让他们也一起来吧。
“不需要。”白子湛这才听得出她话语里的忐忑,侧头看她一眼,捏她的脸,“小脑袋瓜里都是想什么?”
“我是怕你无聊啊,我不会玩这些游戏的。”纪雁时很少来电玩城,几乎不来,这是第一次。
“不会的话我带你呀,没难度。”白子湛说着便拉着她来到一处跟着歌曲节奏按按按的机子面前。
“这个你肯定会,就是根据播放歌曲释放出来的音符去拍这些按键得分。分数越高越容易晋级。”他说着便开始塞币进去,“我和你一人一台,带你玩一局你就会了。”
“好。”纪雁时觉得这个还挺简单的,也就没什么障碍地和他玩一路。
两人的乐感和反应速度其实都没问题,甚至是比常人快上不少,这样的游戏因为是晋级制的,是以他们一玩几乎就是玩了一个下午,惹得旁人都来围观。
纪雁时一开始玩还是很秀气的,后来出来的音符越来越多,节奏也越来越快,所以她也开始玩得high了,到了最后要离开的时候简直是意犹未尽。
两人最后是吃了晚饭再往家里走,白子湛唇角的伤也没那么严重了,纪雁时松了一口气,步伐也变得轻松起来。
白子湛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突然好像发现一些什么那般,他转头去看,看到身后的摩天轮亮起了灯,便叫住了纪雁时,“雁雁,往后看一看?”
纪雁时闻言转身,看到整个摩天轮都在自己面前发光,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我天很漂亮!”她惊叹。
“要折回去坐一下吗?这里可以看到全涧川的美景。”白子湛说道。
“不要。就这样看着就很好。”纪雁时回身走到白子湛身边,那股子莫名其妙依赖他的感觉又起来了,她抱住他的腰,将脸埋他怀里,“哥哥,今天我真高兴。”
“是不是看到我被打了你特别高兴?”白子湛低头,却是低头吻上她的发顶。
“我没有,”纪雁时被他冤枉了,“哎呀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我怎样误会你了?”白子湛放开了她,和她一起往身后看,两人迟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摩天轮缓缓转动。
和王舜打架的这一件事终究是翻篇了,高一上学期过得飞快,期末考试之后便是寒假。
JOYCE后来告诉他们关于英语竞赛奖励的问题,是分批去那边交流的,表现优异的可以交流长达2个月,任他们玩遍那边的风土人情。
白子湛和纪雁时被安排到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再过去,今年寒假可以好好过一个年。
他们父母的婚纱照已经选出来了,也已经装入了相册,之前选的全家福也冲洗了出来,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让白子湛一直嫌弃了很久。
白宏信和叶青蕴再婚的事情也即将提上议程,估计过年后就去登记注册了,白子湛觉得,怎么样都要想办法阻止他们去登记。
同居可以,然而登记的话,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然那个傻丫头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一些什么。
白子湛那边亲戚特别多,过年的时候一路走亲戚,都快要累死了。
纪雁时作为白宏信二婚对象的女儿出现,身份一度尴尬,终于过年的某一天,白子湛找了借口不出去走亲戚了,和纪雁时一起留在家里。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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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川很迟才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
本来涧川在沿海, 不轻易下雪的, 但是涧川地理位置独特, 偶尔冬天还是会下雪的。
家里并没有暖气,冷飕飕的,白子湛在客厅里开了暖气, 和纪雁时窝在沙发里看周星星的喜剧电影。似乎每年过年看喜剧电影变成了一种习惯。
白子湛还在捣鼓手里的围巾。
当初答应纪雁时编织围巾给她简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他妈的, 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一整个冬天以来他都被两根织针弄得神经兮兮地, 差点连觉都睡不好。
纪雁时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 看着看着觉得累了, 又靠在他的肩膀上, 再后来直接枕到他的大腿上看。
白子湛索性不编织围巾了,捧了一杯白茶边喝边陪她看。
纪雁时的头发在年前已经长到腰间了, 打理起来很不方便, 便去了理发店剪到了及肩长,虽然还是好看,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白子湛揉着她的及肩发,不太习惯,习惯了她铺了他满大腿的长发, 突然短了这么多, 有些小哀怨。
纪雁时见他不织围巾了, 平躺在他的大腿上问他,“放弃了吗?”
她玩儿他手腕上的红绳,好像有些褪色了, 是不是要重新再编织一条给他?
“没有,我只是先歇一歇。”白子湛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很累。
一条围巾才织了四分之一不够,而且还有很多错针漏针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不还是算了,今年冬天也不是很冷,没必要继续织下去了。”纪雁时试探地问道。
白子湛低身看她,眼神忽而幽深,看得纪雁时有些害怕,默默扯过身上的毛毯遮住自己的脸,声音有些闷,“哥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很笨?”白子湛依然低身,将她扶起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有啦,让你织围巾太为难你了,而且太浪费时间了,没必要再去织了。”
“简直就是有生之年系列。”白子湛揉了揉眉心,还是觉得这个围巾可以把人给搞死。
“所以就不用给我织了。”纪雁时大着胆子再次强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得白子湛都有些想将她扑倒了。
“雁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很伤我自尊心?”白子湛掀开她的毯子,将她拉向自己,倾身便是吻上去。
这几天真是要憋死他了,每天都要出门拜年,每天都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回家之后大家都累了,根本没时间和她说太多话。
更何况,他还要在他们的父母面前维持着高冷的模样儿,所以根本无法和纪雁时说太多的话,更不要说亲吻她了。
今天两人在家,他自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家里有暖气,纪雁时穿得并不厚,白子湛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上瘾了,亲着她不想放,纪雁时从一开始的迎合到后面觉得他越来越缠绵了,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想要推开他,偏偏少年的力气大,一把将她抱到大腿上,让她面对着他。
他家里的沙发宽,他手长脚长的将她搂怀里也不会让她掉下去,就只是这样的姿势莫名暧昧。
纪雁时身上穿着长裙,没有穿裤袜,主要是家里暖,不需要。
可是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的裙摆几乎是铺开在白子湛的腿上,算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危险。
白子湛似乎也察觉出了,少年已经17岁了,该知道的事情其实都已经知道了,他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声问她,“雁雁,要不我们试一试?”
“试?试什么?”纪雁时不太懂,她还有些懵,想从白子湛身上跳下来,但还是被他制住,他一手抓住她的光裸的脚踝,慢慢沿着她的小腿摸上去。
少女的小腿光滑白腻,温热的,像是被煮过的瓷杯,冒着热气,现在冲一杯茶来喝的话,感觉定然会很好。
纪雁时被他这突然其来的轻柔触碰给弄得打了个寒颤,他的手其实很温暖,可是她已经意识到他现在这样的做法是要做什么,一时之间有些慌乱,“哥哥……”
白子湛顿了顿手,看着她晶亮而无措的眼神,心底的欲望浇灭了大半,他必须承认的是,他并不满足于亲吻和拥抱,他想和她有更深的接触。
然而这个傻姑娘肯定是怕极了。
纪雁时初时给他的感觉空灵出尘,美好得不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后来他才逐渐察觉出她其实也是有这个年纪学生的烦恼和厌恶,说她单纯但又不是,说她深谙世事也不是,她好像一张被染了一半颜色的纸,一半色彩斑斓,另一半却是洁白如初,保持着微妙的界限。
他有些不舍得破坏的,可是又有的时候想要疯狂地侵入到她的世界里。
“哥哥……”纪雁时见他还不动,只能再次小声唤他一声。
“真不想试?”白子湛问她,眼底有笑意,好像在开玩笑。
但是纪雁时还是红了脸,“我们才17岁……”
17岁也就是半大的孩子,哪里能进行这种事情啊。
“还有一年就18岁了。”白子湛还是停了手,始终不想强迫她,只是将她搂紧,让她能听到他胸腔里跳动的声音,“雁雁,我说句孟浪的话,从我那时候……暑假,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非你不可。”
“雁雁,我想上你,很久了。”
他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却是让纪雁时瞬间觉得自己五雷轰顶。
全部血液好像都要涌到耳朵处,他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放大,放大到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一把推开他,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跌跌撞撞地就要上楼。
白子湛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并没有后悔说出那句话,他是忍很久了,但是每次想付诸行动的时候,还是败下阵来。
纪雁时的目光太澄澈了,简直是将她最纯净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让你根本不忍心去破坏。
她不在了,这喜剧自己看着也没什么意思,白子湛关了电视,上二楼琴房开始弹琴。
纪雁时回了房间之后也不敢出来,她压根没想到白子湛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岂止是孟浪,简直是耍流氓啊。
他这样让她以后怎样面对他?
还是他特地这样说的?
纪雁时想不明白,只能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多想。
歇了一会儿却是听到琴房传来音乐,纪雁时侧耳去听,听到他好像在弹着《生如夏花》,调子悠扬,让纪雁时听得入了神。
可是她不敢出去再和他见面了,听着他的曲子模模糊糊地陷入了睡眠。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白子湛才敲她的门让她出来吃饭。
纪雁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懒洋洋地不想起床,“我待会儿再吃。”
白子湛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
纪雁时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梳好自己的头发,又穿上了裤袜才穿着拖鞋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白子湛在墙边站着,吓了她一跳,“哥哥你怎么在?”
“等你啊,怕你不理会我了。”他低头看到她脚上穿了裤袜,眸光有些沉,倒是没有多说话。
看来小泪痣是真的怕了他了。
其实这样也好,白子湛心不在焉地想,起码,能让他克制一点儿。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中午吃的是饺子,还有青菜,比较清淡。
过年其实街上都比较冷清,两人沉默地吃着,吃着吃着白子湛突然停下了筷子,看向窗外,对纪雁时说道:“雁雁,你看看外面,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