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错了,首领肯定是想以此振奋我们的魔人的信心!”
这精彩的瞬间自然也是被挥剑的二人瞧了个正着,云明当即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
而此刻的云隐听到了笑声后,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心里一直默念着“非礼勿视”四个大字。
紧接着只觉背上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她睁眼一瞧,那个光着腿的魔头死在了自己的背上。
“啊!!!”云隐吓得大叫一声,连忙从那个魔头身上滚了出去。又怕被云明认作是魔人,赶紧脱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隐形衣。
云玖趁着众人还在继续吃着瓜的时候,便一剑刺穿了血舞的心脏。
血舞中剑后,直接往前一倒,便不偏不倚压到了云隐身上。
不过,在外人看来,血舞好像没有死绝,正拼了最后一分力,让自己不在敌人面前倒下。
云明索性又给他来了一剑,这才把云隐给吓了出来。
“十四?!你怎么会在魔头的下面?”
云隐白了一眼,赶紧纠正云明的用词:“六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在魔头下面,你才在魔头下面呢!”
云明不与她争论,又另辟蹊径:“所以,刚才是你扒了这魔头的裤子?”
云隐一愣,收起了之前的张牙舞爪,弱弱地说了句:“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明白。”云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转眸戏谑地瞟了下云玖,“我相信老七也明白。”
云隐心里“咯噔”一声,缓缓起身冲云玖干笑道:“阿玖,掌门师叔还在等我的解药呢,我就先走了。”
不待云玖回话,云隐像兔子般一溜烟没了踪影。
云隐虽然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却在归墟有两个克星:一个是云玖,另一个就是云明了。
云玖是能开口将云隐的话直接怼回去,至于云明,他虽然做不到云玖那般狠绝,但也会另辟蹊径,找其他地方下手。
想想当年云隐在千林竹练剑时偶遇这两人,便是一败涂地。如今这俩克星又抱在一起,云隐是哑巴吃黄连,想解释都难。
所以,即便云隐知道云玖不会有所误会,但她更清楚就算云玖没有误会,也会使出了那杀死人的可怕小眼神。
为了今后生存地更为长久,现在她最好的生存方法就是溜之大吉。
于是,云隐果断地、毅然决然地逃离了杀人现场。
“云游师兄,你赶紧看看这些瓶子里哪个是解药?”云隐刚回到地下藏书阁,就从袖子拿出了一大把的小瓷瓶。
云游那双眯眯眼不禁瞪大不少了,但考虑到救人要紧,便掩下心里的好奇,开始一个个闻了起来。
屋新俯身注视着这些五色缤纷的药瓶,问出了众弟子们的疑惑:“徒弟,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
“自然是从害掌门师叔的断手首领那儿偷的。”云隐不假思索回答。
对于教给云隐的顺手牵羊,屋新还是觉得欣慰的,只是欣慰地有些过了头:“你这偷的也太多了点吧……”
“额……”云隐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干笑一声,“当时情况紧急,我又不认得解药,自然是尽可能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难道那魔头一点也没有发觉?”
有个师弟提出,其他的师兄弟们也开始纷纷呼应,而中毒的屋立正封闭了五识静心打坐,自然是没有听到他们聒噪的声音。
云隐见那些师兄弟们都摆着一副狐疑的表情,只好拿出了那件助自己拿到解药的隐形衣。
她还未开口回答,云观的突然出现,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原来我的隐形衣在你这里。”
云观的姗姗来迟,才让云隐意识到了某个问题:“云观师兄,你怎么才过来啊?”
“十四,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众人的疑问,云隐就简单复述了当时的情景:“我赶到的时候,云观师兄恰巧被魔族人围困,后面虽化险为夷,但我生怕师兄受伤,就让他先过来找你们了。”
“可这跟云观师兄来晚有什么关系?”
云隐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我没说和我有关系啊……”
“其实,的确和十四有那么一点关系。”云观暗自将受了伤的手放在身后,缓缓解释,“十四偷偷拿了我才刚试验完的飞鹰给我穿上,飞鹰飞到一半就突然失灵,然后我从天上掉了下来。”
虽然云观说得云淡风轻,可听得人却是心惊胆战:从天上掉下来,若云观不会轻功,恐怕早就被砸成肉饼了。
“啊!”云隐当场吓得面色发白,急忙检查云观的伤势,“云观师兄,你有没有伤着哪儿?要不要让云游师兄看看?”
云观摆摆手,让云隐放宽心:“无事,你五师兄命大得很,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再说,就算受了伤,那也不过是些小伤,对于我们习武之人而言,这不是行以为常的事吗?”
听云观这么一说,云隐心里大石这才落了地,伸手拍了拍云观的肩膀:“云观师兄,你吓死我了。”
话音刚落,那股来自手臂的疼痛不由地让云观眉头一皱。
这时,一旁正嗅着药瓶的云游突然停了下来,飞快走到了云观身边,二话不说就将云观的右手衣袖撩了起来。只见原本如雪一般白嫩的肌肤像被人扒下了皮,整个手臂被血红之色占领的大半。
“又玩些这种小花样。”云游面带忧色,却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云观师兄,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如若不是云游嗅觉灵敏,又对血腥味异常反应极大,恐怕等大战结束,众人还被云观蒙在鼓里。
“云游,救师父要紧,你还是别花时间在我身上了,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云游不理会他,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用功法清理着伤口,又从袖中拿出了止血和活血化瘀的特效药涂在了手臂上。
不一会儿功夫,云游就把云观的伤口处理好了。
“找师父的解药的确重要,可师父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云游说了句,又坐回原地继续着方才的工作。
于是,众人又继续着云观还未出现的话题。
“对了十四,就算你穿了隐形衣,那魔头就没有丝毫察觉自己腰间变轻了吗?”
“其实,当时魔军里出现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突然状况,那个首领把精神力放到那儿去了,就没有注意。”
“后来呢?”
云隐想了想,隐藏了某些细节,继续道来:“然后,阿玖和六师兄就出来了,一剑就把那首领可刺死了。”
“那魔头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对于云隐的说法,众人还是难以相信,就算云玖和云明功法如何厉害,那也比不上屋立,毕竟血舞狠狠地重创了屋立。
“那是因为当时发生一件事,让魔头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他们才……”云隐知道大家的疑惑点,只是说到让血舞猝不及防的事,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看着云隐面色通红,又支支吾吾的样子,这让在场的弟子们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会让魔头丢了性命?”
云隐顿了下,要是她真说出来是自己不小心脱了血舞的裤子,使得血舞当众羞愧难当,才有了云玖一剑穿心的好机会,那她又再一次在归墟扬名立万了。当年那些绯闻满天飞的情景,云隐现在想想都后怕。现在的她恨不得捂脸就跑,可面对众人锲而不舍的追问。云隐只好咬了咬牙:“额……其实……”
“找到了。”云游的突然出声,解救了被围困的云隐。
见云游找到了解药,众人的注意力自然是成功转移了。
待屋新将打坐的屋立叫醒,服用了解药后,腿上的黑气渐渐消失,祖师脸的气色也逐渐恢复。
为了让屋立大致了解战况,云游便挑了重点向他复述了云隐在轩辕殿前的所见所闻。
当屋立听闻是云隐冒险去魔头那里偷的药后,看云隐的目光也越发地温和,可之后又惊闻魔头被杀,屋立面上的肌肉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掌门师弟,你怎么了?”魔头已被云玖解决,这对于归墟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在屋立眼里,此事却异常的蹊跷。
“这太奇怪了......”屋立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忆起了当时的情景“我曾那魔头交过手,他十分一般。若不是后来这魔头暗算于我,我当时便能杀了他。”
听屋立这么说,云游也开始谈起了在千林竹里发生的事。
那时,云游正带着一部分弟子撤到了后山,还未到达禁地就突然遭到了魔人的袭击。领头的人带着面具,看不到面容,带的人数也不多,可在打斗过程中,却意外地以少胜多,若不是屋新及时赶到,恐怕云游一等人便会全军覆没。
“居然有这事!”屋立皱了下眉头陷入深思。
归墟禁地位于后山的千林竹里,这竹林早已布了阵法,除了归墟弟子外,谁也不知这破阵之法。再者,能在云游他们还未察觉的情况下发动袭击,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面对众人的疑惑,云游又说出了关键一点:“弟子曾和那面具人交手,虽然他穿着魔人的衣服,又隐藏了自己功法,但弟子无意中还是探寻到了此人的内力,发觉此人居然修的是归墟的功法。”
“云游师兄,你意思是那面具人是我们归墟弟子?”
云游点点头,又伸出了左手喃喃道:“而且此人似乎是用左手握剑。”
对于面具人的真实身份,屋立心里已有了怀疑之人,再加上云游的补充,更加笃定了。
“不好!”在众人还沉浸在思考之中,屋立忽然起身,招呼着弟子急忙出了地下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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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隐溜掉后,那些个魔人见首领已死,当场陷入一片混乱。
屋零和云玖等人也趁此时机,带领着众人反击魔军,歼灭了不少的魔人。
魔人节节败退,归墟弟子们乘胜追击。就在白棋快要吞没黑棋之际,徘徊在天上的乌云,突然惊现闪电,紧接着一大片雷电降下,最前方那一连串的白袍弟子瞬间被电成了焦骨,死状极其恐怖。
一个头戴面具,身穿黑袍之人从魔族大军里飞了出来,落在了魔人的最前方。
就在两边的人还未搞清情况,面具人里亮出魔界统帅腰牌,大声道:“大家不必慌张,方才死的只是前锋首领,我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帅!”
面具人的出现振奋了所有的魔人,原本还混乱不堪的局面,随着那张腰牌的亮出,黑衣大军开始重振旗鼓,渐渐回复以往的模样。
面具人不但安抚魔军,还带了后援魔军,将之前砍杀的上千人马全数补充了上去,稍稍疏散的黑子又变得拥挤起来。
“完了......”云明咽了咽口水,扯着云玖往后退到了安全区域,喃喃说道,“我就说方才的首领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原来那只是个替死鬼!”
云玖目视着黑压压的魔族军队,用手拍拍云明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惊慌。
“可是这个人干嘛要带着面具?莫非是怕他人认出来?”
对于云明的疑惑,一旁的屋极凝视着面具人的身形,自言自语:“奇怪,怎么会这么眼熟?”
屋零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仅仅是长老和云明,就连其余的归墟弟子也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屋立突然带领着其余人走了出来,亲口道明了此人的身份:“孽徒,你居然投靠了魔族!”
众人闻言,纷纷目瞪口呆:“这面具人竟是归墟弟子,难怪我们觉得此人的气息如此熟悉......”
见被拆穿,面具人哈哈一笑,把面具摘了下来。
当面容显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大多数弟子一片惊愕:“云炎师兄!”
云隐一听,不禁说了句:“他就是那个消失了多年的八师兄云炎?!”
云炎乃归墟排行第八的弟子,天分极高,是归墟里难得的剑法和轻功双全的入室弟子。只是在云隐还未拜师之前,就早已消失了踪影。
“等等......”云隐擦了擦眼眸,使劲瞧了瞧云炎的身形,立马大呼:“原来是你!”
“小隐,你见过云炎?”
云隐连忙点点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起那晚我追着一位黑衣人跑到了雨花的院子里吗?”
“就是他!难怪他溜得比我快,原来是我们归墟的八师兄……”
屋立闻言,又想到了雨花的话,一股怒气瞬间冲上了头顶:“孽徒,是不是你挑唆的雨花!”
云炎轻笑一声,不禁佩服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竟然还记得?”
记得?云隐呵呵一笑,她当然记得啊!
要不是他,云隐又如何会跑到雨花那里被人设计?
要不是他,云隐又怎么会吐露自己是女儿身,害得云玖差点丢了性命?
屋立将眼眸微微眯起,吐露了一件更为震惊的真相:“云炼偷学禁术,还有我向云隐打出第三掌时,被一股神秘之力驱动失了控制重伤了云玖。这些也是你这个孽徒干得吧?”
“师父,你向来都是大公无私,按规矩办事。徒儿也是怕您心慈手软,才出手替您解忧......”
云炎在说话的时候动用了内力,所以话中的一字一句皆清晰地传进了众人的耳里。
屋立面色发青,指着底下的云炎怒道:“孽徒!你当年私入禁地,试图偷取轰天神雷被我发现。
我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才留下你一命,废去了你一身功法逐出师门。如今,你居然如此不思悔改,不但加入了魔族,还帮着魔人来对付我归墟,怎么还有脸叫我师父!”
轰天神雷本就是屋立和其他长老之间的秘密,当年恰巧被云炎听到,他便起了歹心。后来,为了保护轰天神雷,屋立秘密处置了云炎,将他放逐到了无名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