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身败名裂——见白头
时间:2018-08-31 09:10:28

  宋却尽可能用不带情感的语言来描述这一切,但还是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宋却对黎露道:“能不能给大家看一下你脚底的伤愈合得如何?”
  这个要求唐突又古怪,但黎露只是微微一征,便听话地照做。黎露的听话,让高律立一下不满起来,看向宋却和黎露的眼神也带着诸多质疑。
  黎露拆纱布拆的很痛快,虽然和宋却才认识了没几天,但在她心里,宋却是非常靠谱的存在,他让她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而她会尽可能地配合他。
  纱布一圈圈地打开,黎露脚底的伤口也露了出来。她的脚底布满了伤痕,有些比较浅,就是些刮蹭伤,但有些就比较深。不过因为这几天好好的养着,虽然还没结痂,但已经隐隐有要愈合的趋势了。
  宋却道:“赵女士,你是医生,如果有人对你使用了药物,你一定会有所察觉。他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没有提起过这一点,所以我们可以认为,没有人对你使用药物。如果一个人不用药物,又要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帮助王德全先生,并且将他杀死。我们可以做出一个合理的推断,凶手一定是一个手脚很灵活的人。手脚灵活是一种非常主观的判断,所以我们不能通过这一点来判断谁就是凶手,但是我们可以排除黎露。黎露的脚伤恢复的非常好,也就证明她这几天并没有过分地使用它,也就是说,她不可能通过灵敏的举动完美地达成对王先生的犯罪。”
  宋却边说,边关上了黎露头顶的灯。
  只有五个人头顶还亮着灯了,分别是宋却、李晴、高律立、关欣欣以及死者的妻子赵淑芳。
  关欣欣突然开口道:“我睡眠很浅,可是昨晚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这城堡房间和房间之间的隔音不错,如果有人在隔壁房间里吵闹,我是听不见的,但是如果有人在走廊里走过,我可能会听到一点动静。”
  赵淑芳抬头看了关欣欣一眼,很快又垂下眼,但唇色有些发白。
  宋却不知道关欣欣是真的出来作证,还是听到现在听出点眉目了,横插一脚。但他知道凶手是谁,关欣欣这话对真相来讲有利无害,不如顺势认下。
  他对关欣欣点点头,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一切都不算是确凿的证据,但是是我个人最倾向的推断。我们有凶手的指纹,我们有凶手的组织,但是我们没有任何检验的仪器,这是很可惜。可我们有很多巧合,多到可以还原事情的真相。凶手把血衣用烛台在卫生间里烧成了灰,猜猜谁房间里的烛台比较短?”
  宋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在有人想要开口辩解之前,打断道:“当然,烛台短也不一定是因为拿来烧东西了,还有可能有人想搞点氛围和情趣。”
  已经被洗清嫌疑的李捷老脸一红,不明白宋却为什么非要拉他出来鞭尸。
  宋却继续道:“赵女士,你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这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那个凶手真的非常的谨慎小心,有计划性和很高的执行力。第二,你就是那个凶手,你不可能听见任何的声音。”
  赵淑芳脸色一变,刚要反驳的时候,宋却已经转向了关欣欣。好像他并不真的认为她是凶手,只是点出所有的可能性一样。
  宋却对关欣欣道:“你在这个时候暗示出没有人经过走廊,也是两个原因。第一,你是凶手,你想洗清自己的嫌疑。第二,你不是凶手,这是实话,你觉得这很重要,因为你觉得凶手就是那一个没有出过房间但能接触到王德全的人。”
  关欣欣点了点头,看向赵淑芳。
  赵淑芳适时地愤怒了起来,似乎对他们很不满:“死的人是我的丈夫,我允许你为他做尸检,是想找到真正的凶手。可你对他开膛破肚之后,做的事却是来污蔑我,你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宋却点点头,淡定道:“赵女士,你觉得一个没有学过人体结构的普通人能做到在腹部连捅十六刀,而没有一刀造成致命伤害,全都只有出血的吗?”
  赵淑芳突然哑然,好不容易强盛起来的气势也为之一滞。
  宋却又道:“就当这也是巧合罢了。但我发现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让人找到动机的事。您的丈夫出轨了。”
  赵淑芳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宋却,双唇张张合合,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十分确认在这之前她甚至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王德全也不认识宋却,这件事只有她、王德全和那个女人知道,宋却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宋却像是察觉到赵淑芳的疑惑一样,继续道:“我注意到你很讨厌介入别人感情的人。像是先前,你本来在帮张小姐上药,像是看晚辈一样看她,但是当你意识到张小姐可能介入黎露和高先生的感情之后,你对她的态度一下变得冷淡起来,还带着点厌恶。当然,对道德要求比较高的人都会讨厌插足者,但是那些不曾经历过的人表现出来的厌恶是有限的,是一种经过理智判断之后才形成的情感厌恶。而你不一样,你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甚至要形成身体反应了。从激烈程度来说,这不仅证明你经历过别人的插足,而且这件事才发生了没多久。”
  赵淑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冷冷道:“你这判断未免太主观了。”
  宋却欣然承认,点头道:“是的,所以这连论据都算不上,只是我是因为这个才想到出轨这个方向的。你们刚到城堡的那一天,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虽然因为在岛上摸爬滚打的糟蹋了一番,但还是可以大致看出原来的模样。你是一个很注重打扮的人,既要端庄得体,又要和谐统一。王德全的衣服也是你一手操办的,服装风格从头到脚都是和你相配,没道理会用一个这样一个领带夹,这个领带夹单看还行,但和他整体的风格比起来,就有些太过轻浮了。就像是那种青春靓丽,但又太过莽撞,自私自利的年轻女孩一样。”
  赵淑芳的面容扭曲了,这一回她平复心情所用的时间要长上许多,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道:“你在故意刺激我的。”
  宋却点了点头,道:“是的,看你这么沉得住气,老实说,我有点失望。不过我还可以继续给你分析,你的丈夫出轨了,对象是年轻小姑娘,这件事确实让你生气。但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生气,你还气自己看走了眼。出轨这件事让你意识到你的丈夫和你想像的不一样,你开始观察他,越观察,你就越发现,他和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有时候显得更没有担当,更恶毒猥琐一些。这些事情只是让你恼火,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真正点燃了你杀人的欲/望,线索有限,但我可以大胆一猜。情感方面,你可能本来只是知道他出轨,后来才发现他出轨的对象是你不能接受的那种,像是你的亲戚、你的学生一类和你有关系的。或者是利益纠葛方面,他可能在转移财产,想要和你离婚之类的。或者是……”
  “够了。”
  赵淑芳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到这个地步,她可以再抵赖,但有什么意思呢?
  “我原本以为你是故弄玄虚,看来你是真的从一开始就认定是我了,一个个排除嫌疑也只是为了给我压力,是不是?”
  宋却看着她,并不说话。
 
 
第157章 荒岛求生(十四)
  赵淑芳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怀着一腔怨怼做出了这样的事, 冷静到了极点。可就在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迷失了。
  事到如今, 作为最有嫌疑的人,她反倒不想隐藏了。自从发现王德全出轨,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枕边人, 结果她眼中曾经完整的世界开始一层层崩塌,重新建造成她不熟悉的样子。她和一个陌生人在一张床上, 睡了数十年。荒诞又可怕。
  赵淑芳是有些自视甚高的,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 但是也难以更改。这种清高并没有让她交不到朋友, 但是却让她不习惯用太低的姿态去和朋友交往,诉说丈夫出轨的烦恼显然也是其中一种, 更不用说发现王德全真实人品这件事了。
  这些事她不能和朋友说,也不能和父母说,只能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心里。但在此刻, 她发现,作为一个杀人凶手,她拥有了坦诚自白的机会。
  赵淑芳没有忍住这个诱惑。
  赵淑芳开口道:“你们觉得我很可怕吗?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众人一言难尽地看向赵淑芳, 可怕的不是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是杀完人以后还和他的尸体共眠呀。
  宋却冷静分析道:“事实上,在谋杀案里,伴侣都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你并不是唯一一个想要杀死自己丈夫的人。”
  现在, 那些一言难尽的目光都转向了宋却,宋却十分冷漠地无视了那些目光。
  赵淑芳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看向宋却,笑了一下:“你果然很有意思。”
  赵淑芳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大家对她的看法了,道:“男人出轨,其实并不难发现。突然旺盛起来的打扮需求,持续增加的独处时间要求,心不在焉的对话,隐有抗拒的肢体接触,随便哪一点,都能够引起一个细心女人的警戒心。他们知道自己变心,也乐意享受这样的变心,却不愿意在没有外力压迫的情况下更改现在稳定的家庭。如果他在发现自己变心的时候,就来向我说明情况,要么努力回归家庭,要么和我离婚,作出诚意的道歉和补偿。那么不管我原不原谅他,他今天都不会死了。”
  赵淑芳说到这里,还笑了一下,似乎很畅快的样子。
  在场的男人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一些凉意,其中李捷的反应最强烈,他恨不得把脖子都缩起来。虽然说他没有劈腿过,要说在场谁最可能和女人有感情上的纠葛恩怨,非他莫属。
  在场的女人们的感受却有所不同。比起男人们,她们更能对赵淑芳感同身受。但即使是最痛恨出轨的黎露,也难以认同赵淑芳单单为了出轨这件事情,就以如此残忍的手法杀死王德全。人生有许多事情都比爱情更重要,在她眼里,为了爱情去毁了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这是很愚蠢的事情。但她还是下意识去倾听赵淑芳的故事。
  随着回忆,赵淑芳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令人嫌恶的东西一样。
  “发现他出轨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即使在别人眼里,他的学历没有我高,阅读的书籍没有我多,职业也不像我那么受人尊重,我仍然尊敬我的丈夫,觉得他有许多别人难以企及的优点。但他的出轨毁了这一切,他逼着我去重新审视他,去发现他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好的人。他会对在他手底下工作的年轻小姑娘进行一些揩油的行为,就算够不上性/骚扰的程度,也绝对是在打擦边球了。仗着自己五官端正,手里有两个余钱,与人调情搭讪,更是不值一提。他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有良心的商人,饭店里的原材料并不是他说的那么新鲜。我发现了太多,生活方面的一点一滴,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李捷嘀咕了一声:“就算你婚前识人不清,婚后发现了上火,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发泄啊。”
  赵淑芳转向李捷,李捷立刻怂了下去,这位可是敢和尸体共枕眠的主。
  赵淑芳问道:“你知道王德全出轨了谁吗?”
  李捷自然不会傻傻来一句“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认识你丈夫的出轨对象?”
  虽然这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但他猜,照赵淑芳的意思,宋却猜对了。王德全的出轨对象确实是赵淑芳所熟悉的某个人。
  赵淑芳笑了一声,道:“他出轨了我带的一个实习生。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情,都很可爱,很合我的眼缘。我常常想,假如我有女儿的话,兴许就会是她这个样子。在跟着我的所有实习生里,她是最用功最负责的一个,也是经济情况最不好的。当医生就是忙的像狗一样,当一个实习生,也就忙得连狗都不如。我看她脸色太差,怕她身体撑不住,便常常请她到家里来吃饭,给她补一补身体,没想到这一来二去,他们就暗渡陈仓了。这件事最令人作呕的地方,并不在于我当了一回东郭先生,也不仅仅在于王德全,出轨了一个小了我们近二十岁的女孩。”
  说到这里,赵淑芳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因为胸中怀着太多愤懑,一时竟发不出声来。其他人也不插嘴,就静静地等着她。
  好半晌,赵淑芳才道:“我当年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无关什么世俗眼光,传宗接代,我只是单纯地很喜欢孩子,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王德全说他不喜欢,并且说服了我和他一起接受没有孩子的人生。做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并不容易,但是一旦做了这个决定,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更改它。我没想到的是,他有弱精症,他生不出孩子,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告诉我,只是让我接受没有孩子的生活。就是因为这份缺憾,我才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冥冥之中,我觉得我和她有些缘分,她就像是我幻想了我们的女儿会成为的样子。王德全打碎了这份幻想,像还嫌不够脏一样,把它踩进了烂泥里。他和我的弟子,我当做女儿一样的人上床,还搞大了她的肚子。他那个该死的弱精症,那一丁点的概率居然在这种时候起了作用,我都想不明白,这一切是不是上天在玩弄我?我恨我自己这些年活得像个瞎子一样,愚蠢如猪。我也恨那个女孩,她根本不配被我当做像女儿一样的存在。但我最恨的,还是那个满口谎言,营造了数十年假象的男人,真实的他令人作呕。”
  赵淑芳说到这里,场上的形势已经完全转变了。男士们兴许还是觉得杀人有些过分,女士们却能从情感上稍稍认同一些。当然,情感是情感,理智是理智,而法律,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像黎露,她做了几年律师,见的事情也多了,总能碰到几起案件,能够引起她丰富的同情,但这并不会让她强烈地想要违反法律去做一些事,她只会尽她的努力,去为当事人争取那个应得的酌情考虑。
  然而,这个关于王德全的故事还没有彻底完结。
  赵淑芳道:“事实上,在来这个岛之前,我们正在闹离婚。我恶心他,他也需要一个新的妻子,离婚这一点我们一拍即合,但是关于赔偿这件事,我们纠缠不清。他说他对不起我,但是他并不愿意从金钱方面来表达他的歉意。我不缺钱,又没有孩子,事实上,有没有他的赔偿,对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可我不想让他太痛快,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凭什么痛痛快快地跟我离婚另娶新人,还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要让他伤筋动骨,净身出户,然后再和那个小姑娘重新奋斗,也算是为他们准备一个美好回忆。自从发现他出轨之后,我就一直有意识地收集证据,而且收集了挺多他做的恶心事,他不敢跟我真正翻脸,但他也不想净身出户,所以他开始装作浪子回头。一开始我觉得这很恶心,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不得不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就算我暗讽他,阴阳怪气地指责他,他也只能咬牙忍下,饱受我的折磨。这实在太令人痛快了,痛快的我都不忍心坚持要跟他离婚了。直到他提出要来岛上游玩,我都没有要杀死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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