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开挂模式——赵十一月
时间:2018-09-01 09:16:45

  沈采采随口“唔”了一声,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那汤药,不由回忆起上一次那又苦又腥的汤药味——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反胃。
  贺从行倒是没有注意到沈采采那反胃的目光,反到是漫不经心的往庭外看了一眼,看着漫天大雨,不由叹了一口气,“这雨也是水下就下——看这天气,只怕陛下一时也赶不回来了。”
  沈采采真心觉得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乌鸦嘴——她还正考虑着皇帝会不会回来呢,结果这些人直接就各种明示暗示她皇帝不回来了。
  真是糟心!
  沈采采原本的好心情似乎也被这下了许久的大雨打得湿漉漉的,几乎都要发霉了。
  她赌了一口气,这便道:“算了,先喝药吧。”
  顾沅沅不免“呀”了一声——她最单纯,想得也很简单,反到是最相信皇帝会回来的。她下意识的看了沈采采一眼,小声道:“姐姐,你真的不等陛下来了再喝吗?”
  沈采采心情糟糕透顶,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所以,沈采采这一次倒是很直接的道:“不等了。”
  贺从行听到沈采采这话,便把目光从窗外的雨水里转了回来,重又将那药碗端了起来试了试温度:“好像凉了一些,娘娘现在要喝?”
  沈采采话都已经出口了,再反悔似乎也来不及了,而且这药总是要喝的,倒不如一鼓作气就这么喝了呢......这么想着,沈采采便也点了点头,将药碗自贺从行手里接了过来,然后又下意识的问他:“对了,我之前都忘了问你,这次喝药的话,要用针吗?”
  贺从行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一次倒不必再似第一次那样在全身施针,只需要在毒素发作的时候将其逼到手边,然后一点点排出来就好了。”他顿了一下,似乎沉吟思忖了片刻,又紧接着说道,“不过,以第一次的情况来看,娘娘用药后可能会陷入昏迷——以防万一,不若去躺椅上或是榻上用药,这样昏迷的时候也能舒服些。”
  沈采采闻言也觉得有理,干脆便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起身去窗边的躺椅坐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窗外的雨似乎比晨起的时候要小了一些,但是临窗的位置依旧可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叫人不觉想起一首诗: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悲欢离合总无情。
  沈采采坐在躺椅上,从半开的雕花木窗往外望去,廊下倒是有不少的翠衣宫人匆匆来去,只是雨中的庭院空空,只有雨水和梧桐树。
  沈采采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的目光下,终于还是一鼓作气的把那一碗和上回一样苦到掉舌头的汤药给喝了进去。
  不过,这一次,贺从行吸取教训,提前叫人准备了玫瑰蜜饯。
  沈采采伸手从对方递来的小碟子上捏了极快蜜饯丢嘴里,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上回皇帝给自己喂蜜饯时的情景。先前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团气不知怎么的就又升了上来:其实,这样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盼望着皇帝能在自己身边,能陪着自己的,若是她早知道自己的心情,或许就不会再那样故作大方的叫人回京去处理政务了......
  沈采采的思绪胡乱转着,忽然觉得熟悉的冰寒从胸口涌了出来,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不觉的躺在了躺椅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昏沉过去的时候,总觉得庭院里好似有人影闪过。她不觉想着:难不成,皇帝真就冒雨赶回来陪她了?
  *******
  这场大雨实在是下的太大了,皇帝天不亮便从京里出发,一路上却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上了山,结果路上又遇着拦路的巨木。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索性便撇开了仪仗队和身边的侍卫太监,只带了几个暗卫,这便丢开车轿,径自策马赶去避暑行宫。
  偏偏山路泥泞,便是骏马在这时候都不好发挥,有几段路还是皇帝自己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过去的。所以,待得他一路艰难的赶到行宫时,哪怕是头上还带了暗卫递上来的斗笠但全身上下还是都湿透了,袍角和靴子更全都是泥,早便没了往日里那样端肃严谨的威仪。
  那些个宫人远远见着,还要仔细再看几眼才能认出人,这才慌张张的与皇帝行礼。
  皇帝却顾不得这些人失礼与否,他一路步履匆匆的赶到凉风殿的,随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丢开,掀开厚厚的帘子,那沾满了泥水的靴子直接便踩在了殿中猩红色织金的长毯上。
  皇帝身上的雨水也顺着发尾、顺着衣襟往下掉着。
  殿中的人几乎都吓了一跳,还是清墨最是警醒,连忙俯身行礼,其余几人也才反应过来,跟着行礼。
  皇帝却是一眼便看见了躺在临床躺椅上的沈采采,抬手摆了摆,免了众人的礼,然后才道:“皇后已经用了药了?”他说着,不觉又抬步往沈采采的方向走了几步。
  “是,娘娘方才用了药。”清墨连忙应声,她见皇帝一身上下全都湿透了,不免又慌又急,这便忙不迭的从一侧拿了干净的布巾迎了上去,恭谨且小心的问道,“陛下,您要不要擦一擦......?”
  贺从行也跟着道:“是啊,陛下您先擦一擦,换身衣服吧......我也得给娘娘施针了。”
  “无碍,朕就站着看你施针好了。等皇后无事了,再换一身衣服也不迟。”说着,皇帝伸手从清墨的手里接了布巾,略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顺势又将黏在自己颊边的乌发又捋到了耳后。
  说话间,皇帝的目光始终不离正躺在躺椅上的沈采采,定定的看着——她显然已陷入昏沉,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静谧且美好,如同雨里的一个幻梦又仿佛是传说中永眠不起的睡美人。
  贺从行听到皇帝这话倒也没有再耽搁,这便拿着自己的针灸包上前施针。
  好在,就像是他先前与沈采采说的,比起上一次全身施针,这一次的手臂施针显然简单得多。贺从行先选了那细如毫毛的金针以作点穴逼毒,然后再用粗针扎过沈采采的指尖,挤出那一滴滴乌黑色的毒血。
  有了第一次的服药经过作为经验,这一次贺从行的动作倒是十分从容。就连这一次从伤口部位排出的黑血仿佛也都比上一次多了许多。
  饶是如此,这一套针施用下来,贺从行的额上还是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大约是过了两刻钟,贺从行终于收回金针,然后又把针灸包收了起来,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皇帝一直凝神注意着他们的动作,见状便立时问道:“怎么样?”
  贺从行略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紧接着点头:“解毒剂的配比已经调整过,显然比上一次的要合适,娘娘现今的状况看上去到也比上一次的要好得多,很顺利.......”他顿了顿,“再有两次,应该就能彻底拔完了毒了。“
  贺从行的话声落下,殿中诸人都不觉舒了一口气。
  皇帝眼见着便要迈步去躺椅那头坐着陪沈采采,清墨连忙劝道:“陛下,您身上还都是湿的,不若换身干净的衣袍,这样也好陪着娘娘。”
  皇帝脚步一顿,只一沉吟便也点了头:“也好,先换一身干净的吧。”
  他现下浑身湿漉漉的,指不定一身的湿汗气,他自己自幼习武、身强体壮倒也不怕什么。只是,若是因此而耽搁了沈采采的身体便不好了。
  *******
  正如贺从行说的,沈采采这一次的状况比上一次要好得多,她甚至都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昏迷个一天一夜。
  当天晚上,她就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意识慢慢的跟着复苏,很快便发现周侧一片昏暗,显然是在夜里。而她也并没有躺在那张临窗的躺椅上而是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
  床榻舒适柔软,锦被厚实温暖,屋内烧着暖融融的安神香,令人昏昏欲睡。
  还有人在被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对方的手掌宽大且有力,五指修长,掌心滚烫。
  沈采采一下子就确定了:是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感觉太匆忙,写得不太好QAQ
 
 
第90章 拔清毒素
  沈采采心里忽然便觉得妥帖安稳了。
  那颗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心似乎也跟着回了原本的地方。
  她心里一妥帖安稳, 紧绷着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了下去, 那点儿初醒时压下的困倦便也回来了, 竟是没有惊动旁的人,就这么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睡得极好,沈采采第二日醒来时除了肚子有些饿,精神倒颇是不错。
  窗外的雨也早便停了,乌云也跟着褪去, 正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眼下阳光正好,只见柔和的晨光从窗棂折进, 无声无息的映照入殿, 裁成一缕缕的金光。
  沈采采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 一抬头便能看见握着她的手, 靠在一侧休息的皇帝。
  就像是她上回与皇帝说的“其实看久了,就算不喜欢也喜欢了”, 这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虽然不大欣赏皇帝的长相,但是现下再看却又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看着看着,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抬起自己还空着的那一只手, 轻轻的去抚皇帝有些瘦削的面颊。
  皇帝本就只是想要在榻边守着沈采采,累了就略闭闭眼, 偏他昨日冒雨赶了一路,确是累得很了,不知不觉便真睡了去。只是他到底是浅眠, 沈采采略一动弹,他便醒过神来,眼睫一动,眼睛也跟着睁了开来。
  看着榻上正朝自己微笑的沈采采,他乌沉沉的眸光有片刻的怔忪。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沈采采是真醒了,紧绷的面容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他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与沈采采道:“昨日我确是来得晚了,到殿里时,你已服了药。”
  沈采采心知皇帝这是与自己解释,便应道:“其实,我昏过去的时候,好像也看见你的人影了。”
  顿了一下,沈采采又道:“你那时候头上戴着斗笠是不是?”
  皇帝点点头。
  沈采采便与他眨了眨眼睛,眸光盈盈,俏生生的模样。她也笑着应道:“我就知道。虽然那时候外面下着雨,又隔了些距离,可是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你。”
  皇帝听到她这话,心里一时极软,软到极点又微微泛出一些酸涩来。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了抚沈采采柔软鸦黑的鬓角,低声与她道:“饿了没,我叫人给你备早膳?”
  沈采采确实是忍着饿和皇帝说话,听他主动提起早膳,这便矜持的“嗯”了一声。
  皇帝方才扬声叫人去备早膳,然后又与沈采采道:“贺从行说这一次很顺利,再有两回,就能彻底拔清楚毒素了。”
  沈采采松了口气,然后又仔细的问他:“那下一次服药呢,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皇帝早便问了贺从行,此时回答起来也是不疾不徐,只轻声道:“下一次大约要六月了,至于最后一次可能便要看你的身体,如无意外便是六月底或是七月初的时候......”
  说着,皇帝抚着沈采采鬓角的手指跟着往下一掠,轻轻的在沈采采的颊边抚过,动作十分轻柔,可到底还是心疼的:“这拔毒到底极伤身体——你接连拔了两回毒,看着便瘦了许多。”
  皇帝的指尖搭在沈采采凝脂般的皮肤上,只觉得她面色极苍白,几无血色,那柔软滑腻的皮肤仿佛一揉就碎的宣纸。便是抓在手上也叫人安不下心来。
  沈采采却有些不以为意——这才几天,怎么可能真就立刻看出胖瘦了?不过,她眼下也不好和皇帝争辩这才几天看不看得出胖瘦这样的问题,索性便掰着指头算了下日子,杏眸微亮的道:“这么一算,拔完了毒,正好能赶上七夕呢。”
  皇帝很喜欢看她这双眼发亮的鲜活模样,脸上的担忧之色倒是去了许多,他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笑,应和道:“嗯,这此七夕便不回宫了,我们留这儿过,只我们两个,边上也少了那些个闲人说嘴,清净许多。”
  沈采采点头应了,接下来又问了皇帝一些泰山地震如何处理的事情。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倒是略说了一会儿话,一直等到宫人端了早膳来,这才停下话,一起用了早膳。
  *****
  沈采采用过早膳后,胃里舒服了,便也觉得身体也好多了。
  虽然接连拔毒有些伤身体,她眼下也不似第一次那样可以状若无事、轻轻快快的下床,但也只是虚弱怠懒了一些,用过膳后下榻走一走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走太远,要不然也是要腿软喘气的。
  沈采采心态比较好,反到是自嘲了一句,缓和了下气氛:“我以前还觉得病美人一步三喘很有点儿装模作样,现在看看倒也不定是装出来的......”人要真虚弱到一定程度,想必便是如此了。
  皇帝脸色难看的很,抿了抿唇,面容极冷但终究还是克制着没说话。
  贺从行现下也是仔细得很,虽说先时候已看过脉但还是再次望闻问切了一番,见沈采采并无大事,倒也神色微缓:“娘娘这身子眼下还要再养一养,下一次服药约莫是要等到六月中旬了。”
  沈采采点点头,又道:“你给陛下也看看脉吧。他昨日里冒雨赶了一通路,想来全身都湿透了,只怕也受了些寒气。这事总也不好耽搁的。”
  贺从行倒还真是忘了这事——主要是皇帝素来一副刀枪不入的铁人模样,昨日里又是皇后服药的重要时刻,贺从行和诸人一般都是一整颗心的记挂着皇后的病情上,竟是把皇上忽略了。
  眼下听得沈采采这话,贺从行这才反应过来:可真是顾了这头忘了那头,皇帝这儿也不好不顾的......他反应过来,倒是低了头,不由道:“还是娘娘仔细,倒是我疏忽了。”
  皇帝倒是觉得身子还好,只是他心里头颇是感动沈采采这般关心,想着要叫沈采采放心也没有多说,这便抬手让贺从行看了脉。
  结果,这一看,倒是看出了个外寒入体。
  接下来几日,沈采采这头暂时的停了药,整日里吃着小厨房里精心调配出来补身体的药膳,什么野山参炖鸡、清炖鳝鱼、党参炖甲鱼、虫草乌鸡汤、金银花炖鸽子汤......一样样的轮着吃,沈采采都觉得自己要给吃吐了。
  而皇帝却因着外寒入体,只得吃得清淡些,每日里也只得苦兮兮的喝着驱寒的汤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