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服的象——南奚川
时间:2018-09-01 09:18:44

  “闻如一,回去吧。”
  向言叙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刚指到九,还能面不改色地说:“不早了,可以洗洗睡了。”
  闻如一“喔”了一声,松开向言叙的袖子,又坐会地毯上,继续和她的小啤酒。
  “向向,其实你不喝,我亲戚也能离家出走的。”
  “……”
  向言叙眼神渐冷,问:“所以呢?”
  闻如一把空罐子隔空扔进垃圾桶里,没中,易拉罐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滚了几圈,带出一些啤酒渍来。
  “没什么,我就是陈述事实。”
  闻如一盯着地上的啤酒渍,愣了几秒,从口袋里拿出新的一罐,打开了喝了两口之后,非常“不小心”地,把啤酒喝了在自己的毛衣上。
  浅色毛衣沾染了啤酒,前襟被浸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呀,我衣服脏了。”
  闻如一放下酒,扯着弄脏的毛衣,站起来,理所当然地问:“你有衣服给我换吗?都是酒味,穿着不舒服。”
  向言叙安静地看着她表演,眼底有波澜翻涌,出口的声音却似平常:“回自己家换。”
  闻如一不死心,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晚上降温了,外面好冷喔,我穿着湿衣服走在冷风中,会感冒的,感冒了就要发烧,发烧就要输液吃药,一一命好苦,苦瓜味的苦。”
  说完,闻如一抬手擦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吸吸鼻子,斜眼偷看向言叙。
  只见这位老父亲,面无表情地拿过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了调高了好几度,看着屏幕里的广告,眼睛眨也不眨。
  “……”
  闻如一神情古怪,打量了向言叙好几眼,最后放弃,走到沙发前,拿起自己的大衣外套和包,往大门口走:“我回家了,向向。”
  向言叙未出声,只是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里,淡淡地“嗯”了声。
  闻如一古怪的眼神,倏地多了些怜悯。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向向,我这周末休息耶,两天都有空!”
  向言叙没回头看她,只问:“你想去哪?”
  闻如一揪着大衣外套的领口,吞吞吐吐地:“那个……讳疾忌医不好……就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就好……这周末我陪你去……去……看看吧……”
  “我们都还年轻……向向,你别害怕……嗯,还有我呢……”
  “……”
  气氛凝成了冰,遇上沙发上的活火山,又快速融化,闻如一被周遭的寒气吓得不轻,不敢再说,垂着头,抱着自己的衣服快速往大门口走。
  身后冲过来的,几乎是一阵风。
  闻如一只感觉双脚离地,整个人被翻了个底朝天,手上的东西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再回过神来时,闻如一睁眼看见的不是屋顶的天花板,而是向言叙的脸。
  “闻如一,你欠收拾。”
  闻如一舔了舔嘴角,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同情:“向向,你不用这么着急……”
  向言叙冷声打断:“你衣服都湿了,我还不着急?”
  “……”
  向言叙单手撑着地毯,眼神始终看着闻如一,一秒也不曾离开,另外一只手,抓住腰带,往后一扯,结被打开。没有了腰带的束缚,白色浴袍往两边散开来。
  向言叙是半跪着的,从闻如一的角度看过去,从锁骨到腹部,所有的曲线肌肉,尽数落入她的眼中。
  闻如一的视线停留在腹部的内裤上,她紧张得咽了口唾沫,轻声感叹:“原来你不是真空啊……”
  “你想看?”向言叙长臂一扫,将身边的啤酒罐推到一边,他握住闻如一的手,女人的指尖轻扫过他的肌肤,似带着火种,火种穿过人鱼线,停留在内裤的边缘,“就自己动手。”
  “……”
  这节奏一下子从古典乐变成地下摇滚,闻如一有点蒙。
  闻如一觉得布料都是灼人的,她弓起指节往后缩,临到关头,她果然顺理成章地想打退堂鼓了。
  “向向,你太快了,我没准备好。”
  向言叙置若罔闻,目光所处有一把剪刀,许是平时阿姨用来修建绿植的,他微微起身,将剪刀拿过来,掀起闻如一毛衣的衣角,快刀斩乱麻。
  闻如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毛衣加贴身保暖衣,被活生生剪成了没有扣子的开衫,她再也笑不出来,也顾不上用手去挡暴露在外的风光,放软了语气跟向言叙求饶:“我这是最新款,很贵的……你克制一点……”
  “我赔你十件。”
  变成开衫的冬装,脱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闻如一这边回到原始状态,向言叙嫌自己身上的浴袍碍事,扯下来扔到一边。
  向言叙垂眸,身下的女人脸颊通红,发丝散乱,眼底带着薄薄的水汽,似乎有点被吓到。可嘴角不易察的上扬弧度,又暴露了她完美皮囊之下,隐匿的狼子野心。
  向言叙俯身咬住她的唇角,被压抑的太久的猛兽,冲出牢笼,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你不是很想要我吗?”
  闻如一深陷在身下柔软的地毯里,感受到嘴边的血腥味,她推了推向言叙,吃痛地叫出声:“好疼啊,向言叙你要咬死我?”
  向言叙停下嘴上的动作,从唇角移到耳后,再到脖颈、锁骨,再往下……
  闻如一已经说不出话。
  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冬夜的风吹来,窗纱的一角掀起,带来一阵清凉,夜色撩人,点燃了屋内缱绻。
  闻如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受够折磨试探,出声反抗:“你快点啊。”
  向言叙抓了个沙发靠枕,放在闻如一的头下,他扶着她的腰,手上动作不停,含糊不清地说:“你会疼。”
  闻如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细长的腿,环住向言叙的腰。
  男人的底线,最终被打破。
  闻如一咬着牙,眼眶疼出了泪,嘴上还不肯占下风:“我疼,你也别想讨到好。”
  “你还有力气说话?”
  向言叙似笑非笑,力道越发重了些。
  长夜漫漫,冬风肆虐。
  刺猬终于收起了满身的刺,对着大象露出了小肚子。
  闻如一感觉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世界回归平静时,她再睁开眼,外面的夜更深了,连月光都躲进了云层里,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电视声音太大了。”闻如一觉得凉,翻了个身,抱住向言叙的手臂,蹭了蹭,“我都叫不过它,你刚刚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向言叙将闻如一打横抱起,走到沙发前,拿过之前被他扔掉的浴袍,裹在她的身上,然后往楼上走。
  “听见了。”
  闻如一浑身难受,窝在他怀里,声音软糯沙哑,落在他耳边,每个音节都是带着温度的。
  “该你伺候我了,我要泡澡,牛奶味的那种。”
  向言叙抱着闻如一来到浴室里,托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盥洗台上,自己转身,往浴缸里放水。
  闻如一浑身使不上力,只能靠墙坐着,看着他未着寸缕地忙前忙后。
  开暖气、试水温、放沐浴液、关水,拿毛巾。
  向言叙做完一切,把她从盥洗台上抱下来,脱下浴袍。怕水温不合适,他握住闻如一的脚,另一只手从浴缸舀了些水,浇在她如玉的肌肤上,轻声问:“冷不冷?”
  闻如一摇头,向言叙托着她的腿和肩膀,把人抱进浴缸里。
  温热的牛奶浴缓解了周身的疲惫,闻如一舒服地闭上眼,享受了几秒,睁开眼对向言叙勾勾手:“向向,你过来。”
  向言叙蹲在浴缸边,俯耳凑过去。
  “你舒服吗?”
  向言叙按住闻如一的后脑勺,垂头含住她的唇,轻吮了几下,退出来,抵住她的额头,低低地笑了声:“还不够。”
  “那我换个问题。”
  闻如一抓住水里的泡泡,抹到向言叙的脸上和头发上,前一秒还是禁欲美男,下一秒就变成了白发老头,她咯咯直笑,环住男人的脖子:“你开心吗?”
  向言叙摩挲着闻如一的发,有一段日子没剪过,回国的齐耳短发,已经长到了脖颈处。
  “开心。”他如实说。
  闻如一笑得肆意张扬,明亮的浴室也掩不住她脸上的光芒。
  “我也开心,向向。”
  向言叙不善言辞的性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极致,比起说话,他更愿意跟她多亲近。
  闻如一从浴缸里坐起来,双手捏住向言叙的脸,平静冷然的面容,有了崩裂的痕迹。
  “向言叙,你以后还会爱我吗?”
  向言叙难得没有反抗,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折腾,变换出无数奇奇怪怪的表情。
  闻如一的动作停下,向言叙起身,拿过上方置物架的洗发水,挤了一些在自己手心,摩擦出泡泡,才往闻如一的头发上用。
  向言叙第一次为女人洗头,动作略显笨拙,怕洗发水流进她的眼睛和嘴里,揉三下看一下,小心翼翼得像个愣头青。
  闻如一没有再追问,安静地享受着太子爷的专人服务。
  头发洗得差不多,向言叙打开淋浴,从喷头里流出来一丝丝小水柱砸在地上,声音起伏不断。
  闻如一闭眼,感受到他的指尖带着水流,从发丝间穿过,连呼吸都是温柔的。
  水龙头关上的前一秒,闻如一在水声中,听见了清浅呢喃。
  “爱你。”
  “我一直一直,以前以后,都好爱你。”
 
 
第55章 
  闻如一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 设置成震动的手机, 在床头柜上呜呜呜地响个不停, 扰人清梦。
  闻如一眼睛还没睁开,从被子里伸出手,胡乱地去柜子上摸手机, 半天没摸着, 电话还不响了。
  这下可好,闻如一连动都懒得动了, 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 一只手还举着, 搭在柜子的边角, 又睡了过去。
  向言叙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这个姿势, 有点哭笑不得。
  电话又响了起来, 床上的“八爪鱼”不耐烦地扭了两下,翻个了身,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被子绕了一圈,把她裹成了一个毛毛虫。
  向言叙走过去, 拿过床头柜上手机, 拖鞋, 半跪上床,弯腰,伸手拍了拍闻如一的脸:“你组长电话。”
  闻如一哼哼唧唧地睁开眼, 被窗帘投过来的阳光刺了眼睛,带着脾气耍小性子:“不管,我要睡。”
  向言叙“嗯”了一声,也没觉得她的要求不合理:“那我挂了,你继续睡。”
  说着,向言叙要起身下床,闻如一清醒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手机给我。”
  向言叙把电话接起来,放在她耳边。
  闻如一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于念已经爆炸,开口就吼:“闻如一你是聋子啊,几点了还睡!”
  “组长,今天周末……”
  “中午来公司一趟,跟我去机场接人。”
  听见有工作,闻如一瞌睡跑走一大半,她抓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说话声音有点哑:“接谁啊?”
  “来就对了,废话真多。”
  话音落,于念已经挂了电话。
  闻如一叹了口气,缩回被子里,完全不想起床:“向向,我还想睡。”
  向言叙把闻如一的被子掖好,她说什么都纵容着:“你睡。”
  “现在几点了?”
  向言叙摁亮手机屏幕,回答:“还不到九点。”
  闻如一扭着身体,蹭到向言叙身边,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笑得很得意:“向向,你不觉得今天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吗?”
  被子经不住闻如一动来动去,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向言叙的喉结滚动两下,别过头:“我叫了早餐,不困就下来吃。”
  闻如一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扑在向言叙的背上,戳了戳他脖子上的红印,霸道地说:“我的杰作。”
  向言叙没理,由着她闹。
  闻如一双手捧住向言叙的脸,逼他转过头来,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看,我们有同款。”
  “……”
  闻如一还在回味向言叙昨晚的狂热,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裸着身子跳到他背上:“向向,你背我去洗澡,我走不动道呢。”
  指尖所触碰之处,皆是光滑软嫩的皮肤,向言叙按捺着别的心思,冷声提醒:“闻如一,你是个女人。”
  “对呀,人家不是小女生了呢。”闻如一顺势揩油,亲了一口他的脸颊,“是小女人喔,向向,你说对不对?”
  “女人应该矜持。”
  闻如一轻哼一声,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尾音上扬:“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
  闻如一嘴上的瘾还没过够,就被向言叙扔在了床上。
  “自己去洗澡,洗完下来吃饭。”
  闻如一揪着被子的边角,委屈巴巴地说:“我迈不动腿,没力气,全身发软。”
  “是吗?”
  向言叙走了两步,回过头,把椅子上的睡衣扔给她,准头非常好,衣服正好落在闻如一的头上。
  “你昨晚在上面动的时候,可是有力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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