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上场的过程中，队员们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 姜颜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我们都来了一个小时了。”
“很快了，现在这个节目之后，再过一个节目就是你们。”
姜颜掀开眼皮。
舞台附近，陆薇和秦是也正在讲话。
陆薇叹了口气：“看现在排的这样子，至少还得半小时以上啊。”
秦是也抱歉一笑：“辛苦你们, 我们社联已经在努力协调时间了。”
陆薇抱着手臂笑了一下：“没事。”
她拿起手机，对观众席上三三两两坐着的队员们喊道：“姑娘们！喝饮料来拼单吗！”
“拼拼拼！”观众席上站起来好几个女孩子，朝陆薇跑来。
陆薇冲秦是也摇了摇手机：“你喝吗？我们请客好了。”
“不用了。”秦是也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一个女孩子朝秦是也离开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对陆薇道：“薇姐，你和秦是也很熟吗？”
陆薇挑眉：“怎么了？”
“我看你要请客，还以为你和他很熟的呢。”女孩子吐了吐舌头，“毕竟他在我们院, 很少见到跟哪个女生走的比较近呢。”
“哦？秦是也是你们经院的？”顿了顿，“怎么，他没有女朋友的吗？”
“没有哦。”女孩暧昧地笑了笑，“虽然我猜喜欢他的女生一定很多，但他真的是个单身。”
陆薇的微微一蹙眉，一丝恼怒浮上心头。
既然没有女朋友，也没和哪个女生走得比较近，那么那天那个女生故意在她面前叫那么亲密, 是为了什么！
还以为是他女朋友……想来也不过是个有点心计的女生罢了。
陆薇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
队员们点完单，又把手机还给了陆薇。
陆薇迅速调整心情，勾了勾唇：“不要喝太多哦，待会还要上台的。”
“知道啦——”
“嗯，姜颜在哪儿？”陆薇往观众席望了望，“她开场第一个上，是要卡位置的。”
一个女生说：“好像刚才看见她出去了，可能去上厕所了吧。”
姜颜是在秦是也出去后也跟着溜出去的。
她里面穿着舞蹈用的背心和热裤，外面套了件宽大的棒球衫，就往墙边一站，低头刷手机。
秦是也从后台溜了一圈出来，看到的就是姜颜靠墙而立，一双腿露在外面，又长又白。
他不由走过去，道：“你怎么不进……去。”
卡了一卡是因为，等他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的棒球衫没有拉上拉链，能看到她露出的一截腰肢。
姜颜哦了一声：“里面太吵，出来静静。”
“你们的节目就快了，结束后可以直接走了。”
“嗯。”姜颜把手机往兜里一放，抬手解下头上的皮筋，轻轻甩了甩头发，用手捋了几下，再重新梳起一个马尾。
“你们社联的人，最近是不是超忙啊。”她一边梳头一边问他。
“嗯……”秦是也的目光从她的头发上挪开，“还好，还好。”
“演出那天，你干什么？”姜颜绑好头发，晃了晃，歪着头冲他笑。
秦是也被她笑得心神俱荡，抿了抿唇，道：“我负责催场。”
“催场啊，辛苦辛苦。”姜颜往前一步，朝他伸出双手。
秦是也先是一愣，随即几乎是屏息凝气地看着她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衣领上，整了整。
秦是也：“……”
姜颜云淡风轻道：“你衣服穿穿好。”
秦是也：“？？？”
他张了张口，竟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衣领。
他的衣服怎么可能没有穿好，他这个人出门最注重的就是形象。
姜颜摆了摆手：“我先进去了。”说完就优哉游哉地迈着她的长腿进了门。
秦是也还在惊疑着，他的衣领究竟是什么时候歪的？他为什么没有一点感觉？难道从前也歪过而不自知吗？天哪那他的形象何在啊？
他的思维越来越歪，压根就没想到这是姜颜故意干的。
——不能怪他，因为他没遇到过哪个女生敢这样直接上手的，他当然也就想不到还有这种操作。
姜颜闷笑着坐回观众席上去。
她其实平时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从无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勉强还算丰富。这会儿第一次在真人面前试用，感觉还有点小激动呢。
她搓了搓手，就见陆薇手里拿了杯奶茶，走到她面前：“姜颜你是第一个跑出幕布的，要卡位置知道吗？”
姜颜说：“我知道的啦，舞台前面贴了个白色定位贴，我都看见了。”
“那就好。”陆薇点了点头，“你不会紧张吧？”
“不会啊。”姜颜笑起来。
“不会就好。你要是正常发挥，还是很不错的。”陆薇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在开场能抓住全场观众的眼球。”
舞台上已经上了个新的节目在踩点，陆薇把喝了一小半的奶茶放到一边，拍了拍手，高声道：“JAZZ队出去啦！先到外面空地去集合！”
姜颜跟着队员们做了会儿热身运动，又跳了几遍舞，感觉浑身都热起来了，甚至还有点微微出汗。
看周围的大家都纷纷脱了外套，她也就干脆脱了外套。
十几个背心热裤的漂亮妹子待在场外，实在是很容易引起路过群众的注意。
好在她们也没有待很长时间，没过多久就被秦是也叫走候场了。
后台的光不亮，姜颜蹲在角落绑鞋带，就见眼前一黑，唯一的一点光都被遮掉了。
她仰头一看：“秦是也？”
秦是也揉了揉鼻子，道：“你穿成这样冷不冷？”
“还行。”她站起身来。
他转着手机，若无其事道：“要喝点热饮么？我刚好有个满减红包，不如我们凑个单。”
姜颜挑了挑眉。
“咳……送的挺快的，现在下单，等你们在台上把各个走位排完一遍也差不多该送到了。”秦是也硬着头皮道。
姜颜摸了摸下巴：“好啊——你点哪家的？”
他们两个站在角落的一个道具板后头，十分隐蔽，竟没有人发现。
秦是也打开手机，把屏幕伸到她面前。
姜颜凑过去，手指划拉过菜单页面。
他微微弯着腰，而她又紧挨在旁，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不知道是化妆品的气味，还是喷过了什么香水。
秦是也在某一霎忽然生出一种张开手臂揽住她的肩膀的冲动，不过好歹按捺住了。
“点好了，给你。”她偏过头，朝他莞尔。
“姜颜！姜颜跑哪去了！要准备上场了！”
“来了来了！”姜颜突然被人一催，立刻歇了那些不正经的小心思，赶紧对秦是也道，“你慢慢点，我走了！”
秦是也看着姜颜风一样跑了出去。
他垂眸看了看姜颜的点单。
【港式鸳鸯奶茶温七分糖】
他手指轻触了几下，下完了单。
【港式鸳鸯奶茶温七分糖×2】
他默默退出后台，自我催眠道，他不常喝奶茶，不知道哪个比较好喝，反正跟着她们女生选就对了。
JAZZ的彩排已经开始，姜颜率先出场，追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莹莹的白。
秦是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隐匿在观众席里，只盯着姜颜一个人看。
很快其他的队员们就跟上来了，一样的服装，一样的动作，姜颜隐没在人群中，可他就是能一直盯准了她。
他想起很久以前，她出去参加民族舞比赛，回来问他有没有看过她那支拿了银奖的舞，他说有，她又追问好不好看，他心想当然好看，怎么会不好看。
“那，和那个拿了金奖的比呢？”
他笑起来，觉得她怎么傻里傻气的：“这世上，你最好看。”
时过境迁，她依然是他眼里最好看的那个。
但是他也知道，她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样好看。
他想，如果那天她接受了那个搭讪男生的加微信邀请，他一定会极其难受。她逗他她有男朋友的时候，他几乎是顿生嫉妒。
舞台上的JAZZ姑娘们已经跳完了一遍，开始在舞台上一个部分一个部分地踩点。
秦是也深吸一口气，从观众席上离开。
他还得继续去做社联的事。
……
“喂？”
“您的外卖已经到活动中心大门口了，麻烦出来拿一下。”
“好。”
秦是也瞥了一眼远处从舞台上下来嘻嘻哈哈穿上外套的JAZZ队女生们，转身往活动中心门口走去。
他拿了两杯奶茶回来，举到眼前看了看，犹豫了一下，随便拿了一杯出来，把上面的产品标签撕了，插上吸管，随便喝了两口。
JAZZ队已经排练完解散，他一路从门口走回去，与好多JAZZ队的女生擦肩而过。
他在大剧院里张望了两圈，没找到姜颜的人影。
“诶，这么快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手里的袋子随即一空。
他转身，姜颜已经飞快地插好了吸管，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道：“我这就把钱转给你啊。”
“嗯。”
姜颜抬起头，看了看他手里的奶茶：“你买的这是什么？长得和我的好像。”
“……”秦是也镇定道，“他们家的招牌奶茶。不过这些奶茶的颜色都挺像的，是吧。”
姜颜狐疑地看了他的奶茶两眼，没看到标签纸，也就作罢：“是。”
“你要走了吗？”秦是也问道。
“我不急，我没什么事了。”姜颜咬着吸管道。
“真没事儿？”
姜颜莫名地看着他：“没有啊，我现在挺闲的。”
“那……我这里也还有两个节目就结束了，你要是愿意留下来等等我，我们就一起去吃个饭？”秦是也故作随意道，“三食堂不是新开了一个窗口，听说很火，我还没有试过。”
“行啊。”姜颜笑了笑，在观众席上坐下，“那你先去忙，我在这儿玩会手机。”
秦是也：“……”
这么快就答应！
他忍不住多看了姜颜一会儿。
姜颜翘起二郎腿，奇怪地看着他：“你看我干吗？你们不要做事的吗？”
“我……我走了。”说完，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姜颜拿着手机，笑倒在座位上。
秦是也一边往后台走去，一边掩不住内心的疑惑。
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