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胖橘子拿来是让你做好吃的吗?拥有共同爱好——美食的阳阳一针见血。
喵大爷的碧瞳瞬间亮了,一瞬不瞬地瞅着盈芳。好似她要是回答个不是能立即哭给你。
盈芳这下看出来了,敢情是只馋猫啊。
哭笑不得地点头允诺:“想吃蜂蜜做的糕点?行,回家就给你们做!”
“哇哦——”孩子们高兴地就地打虎跃。
喵大爷满意地蹭了蹭盈芳的脚背,趴在草坡上晒起太阳,等着一会儿下山跟着盈芳回家吃糕点。
金虎好奇地凑近它,却又害怕它散逸的气息,有那么点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臣服。
前爪往前挪两步,再往后退一步,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蹭近喵大爷。
喵大爷瞪了它一眼。
金虎吓得立马缩了回去。
蠢狗!
喵大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无趣地趴了回去。
玉冠金蛟不在,日子好无聊啊!
听说它跟着男主人去前线了?
前线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喵大爷半眯着眼,琢磨着要不要去前线找玉冠金蛟玩?
虽然那家伙一天到晚阴沉沉的、一点都不可爱,但没它在的山林,无聊透了,还不如找它斗嘴去。
打定主意,喵大爷就呼呼打起了盹。醒来还要跟着女主人回家吃好吃的。养足精神、吃饱喝足才好出发呀!
那厢,盈芳一家吃过饭继续采茶的采茶、摘野果的摘野果。
待日头开始西斜,萧三爷招呼着该下山了。
摊晒在天坑沿边的菌菇连报纸收拢。
所幸护林房里放了几个旧竹筐,拿来装菌菇正好。
“大黑!大黑你在这干嘛?”
才出山谷,暖暖就在灌丛外发现了耷拉着脑袋生闷气的大黑熊。看到众人出来,尤其是喵大爷背上驮着的陶土坛子,黑褐色的小眼珠腾地亮了。巴巴地上前瞅着坛子吸口水。
喵大爷一爪子呼了上去。
丫的不就拿你一坛蜂蜜嘛,还跟这儿来了!要不要这么小气。
“娘,原来这蜂蜜是金橘从大黑家偷来的。”懂熊语的暖暖立马告状。
完了完了!
喵大爷捂脸,没酸酸甜甜的糕点吃了。
下一秒,把坛子卸到地上,咻地一下窜上大黑熊的背,好想压着它狂揍一顿。
大黑熊吓得摇头又晃脑。
暖暖翻译道:“不过大黑说它只想借坛子,蜂蜜它能再找到,这些就送咱们吃了。”
盈芳记得护林房里还有个破了口的小瓦罐,留宿的时候用来熬粥煮汤的,便让大黑熊等等。
拿来瓦罐洗干净又拿手帕擦干,从坛子里倒了小半蜂蜜,剩下的连坛子递给大黑熊,让它拿回去。
大黑熊偷眼觑喵大爷。
喵大爷倒是想把蜂蜜全部留下,可女主人都这么说了,还能咋地?还指望着她给自己做好吃的糕点呢。
喵大爷吹胡子瞪眼唯独不吭声,大黑熊像得了大赦一般,抱着坛子几个大步溜没了影。
“金橘今天很乖,回去想吃什么糕点我给你做?”盈芳摸摸它脑袋。
喵大爷瞬间恢复元气,傲娇地扭过头。
哼!本大爷的脑袋也是区区人类能摸的?
心里如是想,脑袋却情不自禁地贴着盈芳的掌心蹭啊蹭。
第692章 喵大爷上前线
回去路上,盈芳琢磨了一下,家里核桃、栗子、枣子还有不少。
年前做的栗子糕挺受老人、孩子喜欢的,萧二伯一家尝过之后一再夸比供销社买的任何点心还要好吃。
当然了,这话盈芳没当真。她的手艺好归好,但还没好到赛过正儿八经糕点厂出来的点心,但受人欢迎是真的。
那就再做一次栗子糕。
“妈,你上回还说要做琥珀核桃给我们吃呢。”阳阳对吃的记得特别牢。
那是秋收后上山打核桃,盈芳顺口提了句。无奈当时家里没蜂蜜了,便说以后有了蜂蜜做给他们吃。阳阳可是一直惦记着。
盈芳忍不住笑:“好,做做做。”
有了蜂蜜,很多点心都能做起来。
“奖励你们今天帮着家里干了不少活,妈另外再蒸个红枣糕给你们尝尝。”
红枣家里囤了不少,其他的材料也不缺,就是马蹄粉家里没有,不过代销点应该有。
于是下山后,盈芳把背篓交给她爹,先去了趟代销点,称了半斤马蹄粉,又称了两斤白糖霜。
“这时候买糖干啥?家里来客人了?”冯美芹坐在柜台里打毛衣,看到盈芳进来,搁下毛衣站起来招呼。
盈芳笑着摇摇头:“只是缺了,过来买点儿。”
冯美芹一边称糖一边说:“听说没?大柱媳妇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去海城报到了,还拿走了家里全部的钱和票。她婆婆叉着腰对着大江骂了半天,后悔放她去念大学了。照我说,这才是蒋美华的作风,考前那会儿低眉顺眼的样子,准是装出来的。”
盈芳挑挑秀眉。她还真不知道,毕竟今天一天都没在家,一下山又来了代销点。
“你不知道也好,这种事听多了简直闹心。”
冯美芹称好白糖,又称马蹄粉。完了抽出两张食品纸,再拿两根藤草,分别包成纸包。
盈芳付了钱,提着东西回家。
到家听到她娘和福嫂也在说蒋美华的事。
“谁家娶到这样的媳妇,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可不!这摆明铁了心不想再回来了。可怜大柱儿子,那么小就要没娘了……”
“妈,你们也听说了啊?”盈芳提着东西进去,一边着手做点心。
没见三胞胎和金橘、金虎见她回来就齐刷刷地围过来。三胞胎争着要帮忙,俩宠物吧嗒吧嗒淌着口水盼着吃。
喵大爷吸溜了一下嘴,随即嫌弃地瞪了眼金虎,心说蠢狗!离大爷我远点儿!别让人以为地上这一滩口水本大爷也有份!
金虎缩了缩脑袋,默默低下头,舔干净地上那滩油亮的水渍。
盈芳三个大人顾及孩子在场,没再继续围着林家那摊糟心事唠八卦。见盈芳做点心,笑称说又有口福了。
盈芳家如今两口大灶呢,一口在隔壁,用的是沼气,不费柴。
因此做饭和做点心一点不冲突。
萧老爷子背着手进来,脸色不是很好。
暖暖贴心地捧上热茶:“太爷爷您喝茶。今天我们采茶叶了呢,娘说吃过晚饭就炒。过阵子,太爷爷就能喝上今年的新茶了。”
老爷子心里一暖,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萧三爷清理了牛棚回来,瞧出老头子似有心事,眉头一锁,借口也想喝茶,支开贴心的外孙女,问:“是不是前线那边情势不妙?”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何止不妙啊!听老夏说,接连五个边陲重镇被敌方占领,还在不停蚕食南方边境……这小鳖孙,仗着背后有大国支持,狐假虎威,迟早打得他落花流水。只是这么一来,苦的不仅是边防战士,还有边境人民……”
爷俩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暖暖捧着热茶、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蜂蜜栗子糕出来:“姥爷、太爷爷你们吃。”
爷俩这才回过神。
转而说起一去两个月没消息的女婿。
“刚子这一去不晓得几时能回来。”
“得看战役啥时候结束了。”顿了顿,老爷子叮咛道,“这事儿先别告诉你媳妇、闺女。等老夏派人去前线打探清楚了再说。”
“夏老啥时候派人去前线?”
“就这个月吧。”
“那给刚子捎点东西。这总可以吧?”萧三爷知道闺女心里惦记着女婿,“这天越来越热,刚子去的时候还飘雪花呢,转眼罩衫都穿不住了,给他捎点夏季衣物和日用品去。”
“这倒是可以,横竖夏老自己的人,顺便让刚子捎封平安信回来。”
萧三爷闻言,一拍大腿,起身跟闺女商量去了。
盈芳一听能给前线的丈夫捎东西,哪有不愿意的。当晚,炒出一锅明前茶,就给男人拾掇起来。
向刚走的时候,夏季衣裳是带了一套的,因此这次衣服就捎了一套,汗衫背心倒是多带了两件。汗出得多,背心磨损快。在外头还不知道要待多久。鞋子肯定要带几双,南方那么热,不透气的解放鞋哪穿得住啊。于是带了三双千层底的老布鞋,不仅透气,关键是走长路不累脚。
另外是一些卫生院配的消炎、止泻药;自制的伤药、解暑药、清热解毒以及防蚊药,还用红绸布包了一株炮制好的野山参和几两虫草。总之,光中西药材就打了一个包袱。
再就是吃的了。
前线气温高,普通的吃食不好带,盈芳就给包了些新晒的菌菇、菜干;炒了几斤花生、核桃。
另外还割了一块三斤重的火腿肉。这个咸,又控干了水分,南方再热,放上个把月还是没问题的。
本来还想再带一坛新腌不久的咸鸭蛋的,坛子都拿出来了,结果老爷子说这个就算了,一来沉,二来万一路上磕了碰了岂不麻烦?
盈芳只好换了一罐腌萝卜和蘑菇肉酱。
新茶也给包了半斤。老爷子喝的,明后天还能再采,这次炒的大部分都带去给男人尝鲜。
收拾出了一个大包袱,盈芳还在满屋子打转,萧三爷抽着嘴说:“先这样吧,毕竟是托别人帮忙,多了人家也不方便。”
盈芳想想也是,把包袱打结实,交给了小李。
小李明儿一早送去火车站。
是夜,盈芳一家累了一天都歇下了。
灶房里闪过一道黑影,吭哧吭哧地找出那坛咸鸭蛋缸,而后把嘴里的一个油纸包塞在坛口,叼起坛子跃出向家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间。
次日一早,小李踩着自行车,将包袱送至火车站,交给了夏老派去前线慰问的年轻干事小秦。
小秦接过东西,跳上了一辆南下送军用物资的特别列车。
谁也没注意到,一只橘色的胖猫,叼着一个比它脸还要大的胖肚窄口陶土酒坛,在列车缓缓驶离月台后不久,轻盈地跃上车顶。
找了个车里人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的视线死角,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抓起一块栗子糕幸福地舔啊舔,一连吃了三块,才转向另外两种糕点。直到每一种糕点都只剩一块了才停下。舔干净爪子和毛发,埋头打起盹。
玉冠金蛟,老子来了!
瞧老子对你多好,千里迢迢还给你带吃的。哪像你个小没良心的,出远门都不打声招呼,讨厌死了……
呼……呼……呼……
列车前进的哐且声遮盖了喵大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为了不错过小李和人交接,喵大爷昨晚可是一宿没合眼,困死它大爷了!
啥?你说它是猫,本来就该晚上出没、白天睡觉?
no no no!它是鼎鼎大名的玉纹墨爪虎,才不是弱不拉几的凡猫。
装载着军用物资的列车一路哐且哐且地南下,途径各城市并不是每个站都停。因此速度要比普通列车快很多。
饶是如此,喵大爷在火车顶上依旧蹲得烦闷不已。
而且但凡靠站停车,还得探出脑袋瞅瞅那个扛着自家女主人捎给男主人包裹的人有没有下车。
累死个喵!
就在喵大爷饿得前胸贴后背,别说油纸包里的糕点舔得渣滓不剩,就连浸泡在盐汤水里的咸鸭蛋(生的)都被它敲碎了一个。只是尝了一口就被它呸呸呸地吐掉了。
特喵的要咸死它大爷啊!
这时,列车拉着长笛,终于停靠南城的军事火车站。
喵大爷瞧见小秦扛着包袱、提着行李下车了。
它两眼转着蚊香圈,起身抖了抖毛,叼上咸鸭蛋缸,一步三摇晃(晕车)地跃下车厢顶。
咸鸭蛋缸不方便带,就先藏在铁轨附近的绿化带里。反正在它看来,这咸鸭蛋真是比鸡肋都还不如,被人捡走也不心疼。
没了负累的喵大爷,东钻西窜,很快追上了小秦的步伐。年轻人,需要锻炼了哦!连只猫都甩不掉。哼唧。
小秦此行前来,主要是押送一批军用物资来的。
待物资顺利交接完毕,才有空打听夏老托他找的人。
“X省军区来的向刚?是不是就那个力气很大、枪法很准、如今是龙虎师爆破队任指挥官的向刚?哈哈!他就在咱们营地,我带你去!”
热心肠的驻地战士带头往前走。
“向队!向队有人找!”
向刚正召集自己部下开会。
这次来前线,他本来是以X省军区最优秀干部的资历接任爆破队指挥官的。结果同步空降了个黄进,仗着他爹是开国元勋之一,曾对上一任元首有过救命之恩,耀武扬威地夺走了爆破队的指挥权。
如果黄进本人有才华、有魄力,能率领龙虎师爆破队夺取胜利,向刚无所谓谁掌指挥权。
然而事实是——黄进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命令部下不怕死地往前冲。
还一再强调:“不惜一切代价收复211高地,三位副总理在中南海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呢!”
特么口号谁不会喊?关键是致胜对策啊亲!
不是不怕死、往前冲就能夺取高地的,这么做只是让部下们送死、做炮灰啊!
果然,连续三场突击战,皆以失败告终。
前面两场好赖还剩几个伤员回来,最后一场全军覆没。
这下,师部领导看不下去了,这不胡闹么!确定黄进他爹不是间谍头目?总军区那边没被间谍组织控制?咋感觉像是敌方特务故意来扰乱前线作战的。
顶着压力、黑着脸,一把撸掉黄进,并把被黄进支开到另一高地执行任务的向刚调了回来,授予他爆破队指挥官一职,肩负接下来的爆破任务。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总指挥部下令,最迟明天晚上,大军就要发动全面进攻,211高地能否被攻克,就看向刚率领的爆破先锋队了。
这不离晚饭还有点时间,抓紧开个碰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