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她蓦地瞪大眼:舒盈芳?怎么会是舒盈芳?真是冤家路窄!
王萍系好鞋带起身,才知道表妹刚才说的男人是哪个——竟是他们基地的一把手。
扯了一下嘴角说:“这个人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一是我们基地老大,二听说有妻有子、孩子都上小学了。”
萧文玉不敢置信:“表姐你的意思是他旁边那个就是他妻子?”
因那对璧人已经相携远去,王萍光凭背影哪能确定。
“再说就算照面了,我也不认识啊。倒是他孩子,曾跟着孟副队来过医务室,白白净净的很可爱,完全看不出以前生活在乡下……”
王萍说到这里,皱着眉看了萧文玉一眼:“阿玉,你理智一点,千万别犯傻,破坏军婚要坐牢的。依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没有。”
“哎呀我怎么可能破坏军婚,姐你放心啦!”萧文玉眼珠子骨碌转着,有口无心地保证。
虽然很是遗憾,如此高大帅气的男人,没能让她早一点遇上,但她确实没有破坏军婚的想法。破坏军婚要受什么样的惩罚,她光是听着就害怕。她只不过——怀疑舒盈芳在破坏军婚。
试想,这个男人孩子都上小学了,还和舒盈芳走这么近,说说笑笑的,男的还拉女的小手……啧!舒盈芳啊舒盈芳,想不到你好这一口。
萧文玉满脑子都是如何妥善地运用这次机会,从而狠狠地打击舒盈芳,好给自己报仇。
“姐,我突然想起有点事,不陪你去宿舍了,回头再找你玩。”
“哎——这都快饭点了,你走啥呀?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不了。”萧文玉摆摆手,飞快地跑出了基地大门。
“怪事!来的时候不请自来,害我请半天假又买一堆菜,走又急急慌慌的,搞啥子嘛!”王萍不悦地嘀咕了几句,拎起菜篮,没好气地回宿舍去了。
那厢,盈芳拉着男人在乒乓球室痛快地杀了两盘。
这球太好玩了,飞来飞去的。
上辈子要是有这么一项室内娱乐,她在地宫的日子哪还会那么无聊啊。
“我觉得我能代表班级参加校级的乒乓球赛了。”
休息的时候,盈芳接过男人递来的水壶,小口呡了几口,笑着说。
向刚哑然失笑:“校级赛也能赖皮?”
“讨厌!”盈芳拿球拍打了他一下,而后自己也笑了。
她好几次把半空飞的球直接拍回去。
按规则这样是不得分的,可反正是小俩口自娱自乐,向刚乐得哄她高兴,因此也算她的分。否则哪会出现和他打平的局面。
“还想打吗?”向刚拿手帕替她擦了擦鼻尖沁出的细汗。
“再来一盘吧,五点半我们回去。”和孟柏林约了六点小食堂吃饭,总不好迟到。
“嗯。”
向刚陪她尽兴地打到五点半,在乒乓球室外的水龙头洗了把脸、拿手帕擦干后,清清爽爽地前往小食堂。
小食堂是基地内部的称呼,在外人看来跟国营饭店没什么两样。
新来的掌勺大师傅也确如孟柏林说的擅长粤菜。
因是单位食堂,定价适中,因此来这儿吃的人还是蛮多的。
孟柏林俩口子来得早,订了张能坐六人的小圆桌。
盈芳和向刚到的时候,俩口子正头碰头地看着菜单商量点什么菜。
看到盈芳,孟柏林欢快地招手:“嫂子!这里这里……”
四个人坐到了一处。
孟柏林介绍他媳妇给盈芳认识。
他媳妇叫毛美凤,是个很爽朗的辣妹子。跟着孟柏林一口一个“嫂子”地喊盈芳。事实上,她比盈芳还大一岁呢。
不过部队里就这样,除非年纪真的相差很多,一般都是按男人的级别来喊的。
盈芳早已听习惯了。
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两个大老爷们,她和毛美凤坐在一起嗑瓜子唠嗑。
“嫂子,听老孟说你懂医术,你能帮我看看么?我这辈子到底还有没有希望怀上……”毛美凤偏过头,后脑勺对着孟柏林,对盈芳小声说出心里的渴望,“老孟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他很喜欢孩子,我也喜欢,做梦都想生一个,可……”
盈芳抬手覆上她手腕,温和地说:“这有什么好见外的,不过搭个脉的事。”
盈芳看毛美凤的气色不是很好,搭脉出来的结果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你在娘家时农活干得多么?”
“多。我娘身体不是很好,我爹年纪大了,我是家里老幺,大姐二姐嫁的远,小弟那会儿还小,家里农活基本都我在干。”
盈芳点点头:“那估计是累狠了,别的没啥,就肾阴阳两虚得厉害。等会儿回去我开个药方,你照着抓来煎服。回头我再给你寄些对症药丸,搭配着汤药服上一段时间。咱先把肾虚调理好了,怀孩子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毛美凤激动地声线有些颤抖,握着盈芳的手不住感谢。
点好菜的孟柏林,也听到了盈芳这番话,素来坚定的眼神泛起氤氲。
夫妻俩一个劲地和盈芳道谢。
盈芳抿着嘴笑:“等怀上孩子再谢我也不迟。我这半瓶子水晃荡的医术,也就搁你们俩口子这儿成神医了。”
毛美凤说:“那是外人不识金镶玉。”
孟柏林夫唱妇随:“对对对!”
盈芳乐了。
既然答应要给毛美凤调理身体,吃过晚饭,回到家属房,盈芳就给毛美凤开了个方子。
方子上所需的药材,都是比较常见的,市面上一般买得到。倒是那些药丸,需要几味比较罕见的药材。不过市面上没有,不代表她手上没有,就是需要花时间做。
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了。盈芳老觉得不够用啊不够用。甚至比三胞胎都期盼着暑假早点到来。
“真舍不得你走。”
向刚等她开完方子、还没来得及送上楼给毛美凤,就把媳妇儿搂到怀里,缠着她各种腻歪。
盈芳晓得他的无奈,柔声细气地哄着:“等回了宁和,你天天住家里,我炖灵芝鸡汤给你补补。小金前几天挖到一朵偏金色的灵芝草,说不准就是传说中稀世罕见的金芝。这次我不准备泡药酒了,炖鸡汤给你们吃。这么稀罕的宝贝,谁知道下回再遇上要等到什么时候……”
向刚似笑非笑地挑眉看着她:“你觉得我是需要吃补品的人吗?看来,下午没满足你。”
说着,打横抱起媳妇儿,大踏步地进了卧室。
盈芳会过意,哭笑不得,捶着他肩膀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累着了。”
“媳妇儿放心,我一定让你好好感受为夫到底有没有累着。”
“……”
俩口子在床上浪了一夜。
次日起来的时候,盈芳羞得眼睛都不敢看床铺。
靡荡得哟,啧!比新婚燕尔那阵还要狂野。
盈芳捶着酸软无力的老腰,暗骂着男人没节制。
他说得对!精力如此充沛,吃什么金芝炖鸡补什么身啊!就应该天天白菜炖豆腐!
可惜向刚不在,没听到媳妇儿的碎碎念。
他大清早跑了几圈步,到训练场安排好今明两天的训练任务,接着去了趟办公室,往军区拨了个电话,查了一下黄进这个人。
昨儿他媳妇一提总爱和大宝贝过不去的那个同学,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黄进。
同姓黄,黄学峰的老子也的确在他手底下吃过亏,不是黄进还会有谁?
政务办值班的恰好是他熟人,马上把黄进的家庭资料发了过来。
黄进本人压根没什么卵用,之所以在军区混得风生水起,仰仗的是他老子黄国忠。
不过这几年黄国忠也不行了,应该说,打从黄进从前线回来,被前线指挥官狠狠削了一顿;再是那些因黄进错误的决策导致殒命的烈士们的家属联手将之告了一状,素与黄国忠不合的派系趁机在元首跟前刷了一遍黄国忠父子俩的恶感、痛快地打了一顿落水狗。
元首对黄家失望透顶,黄国忠别说为儿子求情无果,他自个都差点被一撸到底。如今虽然还在军区待着,但手上已经没什么实权了。
黄进的儿子黄学峰之所以成天怼阳阳,无外乎是记恨。
摸清楚来龙去脉就好办了。
向刚搁下电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黄国忠没了实权依旧不老实啊,还有空闲教孙子怼自己大宝贝。行啊,那就找点事让你忙活忙活。
第749章 不作不死
一连串指令发布下去以后,向刚拎起军装外套、正了正军帽,大步流星地去了食堂。
本想派人送媳妇儿回去的,想了想最近一直致力于队员们特种侦察、三栖作战方面的强化训练,连着一个月没回去了,干脆自己开车送,顺便在家待两天。
盈芳却以为他上工去了,靡乱的床单团吧团吧泡上洗衣粉,间隙收拾房间、吃了两块昨晚打包的粤式点心对付被男人榨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拿着昨晚开的方子,上楼给毛美凤。
不一会儿,拎着毛美凤送的一斤鱼干、两斤虾干下来了。
孟柏林休息时经常去山塘钓鱼虾,有多的就晒成干。
盈芳解释自家不缺鱼虾——四进四合院老大的湖呢,除非水干了,否则谁家缺、她家都不会缺。
可毛美凤执意要送,说:“你家有是你家的事,我送是我的事。嫂子你要不收,我照着市面上看医生的钱给你这处方费。”
盈芳只好收下了。
刚下到楼梯拐角,看到三步并作两步上来的向刚,疑惑地问:“你咋回来了?”
“送你回去。”向刚帅气地将外套甩上肩,主动接过媳妇儿手里的袋子,把自个手里的早饭递给她,“饿了吧?先吃,吃完我们回家。”
盈芳无语地看着他:“你不用因为我特地请假的。”
“我不用请假。”
盈芳:“……”
是!这里你最大!可说得这么敞亮真的好吗?
向刚揉揉她头,含笑道:“走吧,车上也可以吃。再磨叽下去,赶不上你上课了。”
对哦!她三四节还有课,下午还要去博物馆。
再不去,钱教授该气得跳脚了。
思及此,盈芳不再磨叽,抱着饭盒上了车。
向刚送她到京大门口,指腹在她光滑细腻的脸蛋上摩挲又摩挲,手感好得不舍松开:“好好上课,中午回家吃饭?我来接你。”
“嗯。”盈芳笑应着摸了一下他冒青胡茬的下巴,赶在他眼神幽暗、有什么蓄势待发之前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回头朝他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尖,才挥手和他再见。
撩拨他?
向刚瞅着媳妇儿的背影一阵好笑。
以为要上课他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唔,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还有晚上啊!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撩拨回来。
目送着小女人步履轻盈地步入校园、和认识的女生说说笑笑地走向教学楼,向刚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子,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熟练地掉转车头,朝八嘎子胡同驶去。
萧文玉紧紧攥着掌心,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免得自己呼出声来。
舒盈芳啊舒盈芳,这下你没的狡辩了吧!你勾搭的军官,都开着军用吉普送你到学校来了。
要是被全校师生知道——你温柔娴静的外表下,包裹着这样丑陋的灵魂,老师和同学们会怎么看你呢?班长还有机会当下去吗?校级特等奖学金还有机会评上吗?
当然,更大快人心的是,军官的妻子知道你的存在,会怎么对付你呢?哎呀呀,想想就刺激!
啧!舒盈芳啊舒盈芳,我等着看你如何凄惨地为破坏军婚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文玉一脸得意地想着。
熬夜誊抄了厚厚一沓纸,直到凌晨两点才困得睡去的疲惫、以及醒过来后酸得提不起一丝劲的胳膊、手指,此刻也觉得值了。
等第三节 课的铃声打响,她戴上口罩,拎着一袋誊抄好的八卦资料,偷偷溜进校园,趁厕所没人,往女厕所里贴了一张;然后辗转食堂,在还没开门的食堂门前贴了两张;再是各个楼梯口、宿舍楼外最受男女生欢迎的银杏林……总之哪里人流量大贴哪里。
坐在教室等老师来上课的盈芳浑然不知自己的婚姻状况被萧文玉拿来乱做文章。
她课前几分钟听刘大丫和尹小红你一言我一句地唠了一通萧文玉在端午节期间搞出来的事,惊讶得难以置信。
说实话,她对萧文玉的印象的确算不上好,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奇葩,冒领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做错了事不承认还想嫁祸于别人,落到这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班长,萧文玉这么坑你,你气不气呀?换做我,真想把她吊起来抽打。太恶心人了!馆长误认为她是你,送了两盒超级高档的端午节礼,居然真好意思拎家去。她家里人也是,不问一句,就拿去送礼了。现在倒霉了吧,掏钱买了送还给博物馆……啧!”
“就是就是,要不怎么说奇葩一家呢。一般人家打开一看这么高档,还不吓一跳啊,他们家大人真淡定……换成我家,我爹妈一准跑博物馆求证。试问哪个单位会在端午节一发就是赶超普通工人一年工资总合的福利啊,这不吓人嘛!”
“馆长这次也跟着倒大霉。换个人,没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儿了,结果碰上奇葩的萧文玉……听说他被上头训斥得老狠了,这几天忙着写检讨和自我批评呢。”
“你听到的这些算轻的,我听说,要不是馆长的父亲曾给老元首当过秘书、如今又分管着统筹部,元首给他面子,馆长八成得引咎辞职……”
交头接耳地灵够信息,上课铃声打响,任课老师抱着教案进来了。
同学们马上正襟危坐。
一堂课下课,老师还没走,前面大课间光顾着唠八卦没去厕所从而憋了半节课的刘大丫,一溜烟地奔出教室,惹来知情女生们的善意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