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我们又不懂行,留在这儿只会碍手碍脚。”
盈芳想想也是。
再说这件事她并不想让家里知道,一来怕家人知道了担心;二来,以她爹那暴脾气,怒起来把学校拆了都有可能。于是乖乖由向刚牵着回家吃饭。到家前好说歹说、外带口头签了好几条不!平!等!条!约,总算说服男人不告诉家里。
吃过中饭再回到学校,公安那边竟然已经有头绪了。果然,专业的就是靠谱啊。
“萧文玉?”得知可疑人选,盈芳惊愕地瞪大眼。
“你认识?”
“嗯,就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
“那就不会错了。调查科同志问了你的老师、同学,排查近期或许和你结了仇隙的怀疑对象。有人提到萧文玉,说她前几天冒充你收下了博物馆馆长原本要送给你的礼,被揭穿后受到了学校处分,可能怀恨在心。有了怀疑对象,再找出对方字迹作对比,九成能确定了。现在就等公安上门调查取证回来。这么多纸张要誊抄出来,家里边多少能找到一些破绽……”
果不其然,盈芳俩口子被校长邀到办公室喝茶,还没聊几句,公安那边就来消息了。
确定作案者就是萧文玉。
至于作案动机,萧文玉并不承认。
她一个劲地自我辩解:“我写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撒谎,舒盈芳真的勾引有妇之夫了,不信你们去查她!要查的是她呀!查我干什么!”
公安人员无语了。
见过蠢的,还没见过这么蠢的。
“你说的第三者,正是向大队长的妻子。人家合法的夫妻关系,被你说得那么不堪,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啥!全是水吗?还是京大高材生呢,啧!难怪你们学校的正副校长一致请求别公开,要是让外界知道,谁还敢把子女送到京大来读书啊。真是一粒老鼠书坏了一锅粥……”
萧文玉瞪着眼,不敢置信地嗫嚅:“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你们是一伙的……肯定是一伙的……”
公安干警:“……”
这姑娘有臆想症吧?
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事实。
最终,萧文玉以诽谤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她家里给安排的工作还没正式上岗,就灰溜溜地把自己作进监狱反省去了。
萧文玉的父母因此还找上盈芳,说了一些类似“求求你抬贵手、原谅我们文玉这一次吧”、“她本性不坏,只是一时气恼”、“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当看在我们做父母的份上,放过她行吗”之类的话。
盈芳能说啥?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错,可往往就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才跟着歪。
萧文玉的父母,假如在礼物事件之后,多多引导女儿、教育女儿,而不是一味指责、谩骂,萧文玉的性格兴许不会变得这样偏激,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出了事,不仅不反省失败的家庭教育,还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制高点来逼迫式地求她。仿佛不原谅、不替萧文玉说情,从而让法院少判她几年,就很不应该似的。
送走百般不情愿的萧文玉父母后,盈芳陷入了沉思。
看来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啊。看看萧大伯一家,再看看萧文玉一家,哦,还有极品的舒老太、林老太……只能说,在如此奇葩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想要保持一颗正直、善良、有担当的,那是相当滴不容易啊。
盈芳暗暗决定:以后在三胞胎的教育上,要更加严宽分明,不能再由着老人无节制地宠了。没宠坏还好,万一不小心宠坏又拉不回来就太糟了。
“阿嚏——”
“阿嚏——”
“阿嚏——”
各自在校训练和学习的三胞胎,不约而同打了个大喷嚏。浑然不知他们妈经由萧文玉的事,发散式地想到了家庭教育,准备在暑假里好好给他们上一堂发人深省的德育课。
这件事也给京大师生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校内校外着实谈论了好一阵。
校长的脸黑了一个星期都没缓过来。
心里把萧文玉这名学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张贴在宣传栏里的处分通知还没撤下来呢,又惹事了!
谁给她的胆子?当学校什么地方?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搬来上演。
打这以后,京大的治学更加严格。
大一新生入学前,不仅要审查学籍档案的真实性,还要对学生进行政治觉悟、思想品德方面进行打分,分值不够的,哪怕成绩再逆天都不予录取。那是后话了,此处不提。
再说盈芳,因为这次的事,一跃成了学校的“名人”(笑哭),备受全校师生关注。
这下,全校师生都知道——考古78班的班长不仅是一名光荣的军嫂,还是三个可爱孩子的妈。
如此一来,进出校园随时都要受大家注目礼,这滋味可不好受。
好在她没课的时候都在博物馆,很少在校园里溜达。
博物馆里虽然也有其他班的学生,对她的事同样很关注、也很好奇,但有了前车之鉴,同学们小心翼翼地忙手上的活都来不及。
自从出了萧文玉的事,大家伙儿哪里还敢边干活边唠嗑啊,小心都来不及。生怕外快没挣到,反把身家都给搭进去了。得不偿失的事,打死他们都不做!
工作效率骤然提高。原本计划七八月份才能清空九十五个宝箱,眼下看来暑假前就能结束。
“大家再坚持一段时间,到暑假就能休息了。”
钱教授一发话,同学们激动地嗷嗷叫。
谁不想放假回家探亲啊?尤其是离家远的,就盼着寒暑假能回去一趟。外快要挣,家也想回啊。
第752章 喵大爷:谁说老子不是虎
北方六月的山上,能吃的野果多了。
金橘为了那一口龙涎也是够拼的,见天地往家囤野果。
几乎都是山下村民们够不到的悬崖峭壁上摘来的,没人摘,也没野兽觊觎(金大王在呢),熟透了的果子比市面上销售的卖相都好。
红彤彤的羊奶果、样子比较丑但晒成果脯味道绝佳的树上干杏、外表像草莓口感酸甜的野生浆果,可把家里俩孩子乐坏了。
家里几个大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熟视无睹,对极通人性的金橘,早已见怪不怪。
再牛掰不也是一只猫嘛,又变不成一头虎。
喵大爷:谁说老子不是虎,老子就是虎就是虎就是虎!
金大王目光轻飘飘地一扫在晏晏的训练下日渐变得威风凛凛的金虎。
你是虎,可还没这只犬威风。
喵大爷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
“姥姥姥姥,这个浆果我们老家也有,宁和那边叫山莓,京都这边叫什么呀?这个丑丑的干杏以前没见过,生吃不咋地,做果脯真的会好吃吗?我还是最喜欢羊奶果了,好看又好吃……”
暖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姜心柔旁边,看她分拣野果,偶尔咽着口水尝一个。
姜心柔看得有趣,拿洗菜的小笸箩给她盛了一些,用井水淘洗干净,让她捧着吃。
“晏晏,快过来吃果子。”暖暖往嘴里塞了两颗羊奶果,鼓着腮帮子幸福地眯起眼,不忘招呼训练金虎的弟弟,有福同享嘛。
“是啊晏晏,这么热的天,快到廊下凉快凉快,金虎已经很乖了。”姜心柔抬头看了眼天井。
昔日和它旧主人一样贪吃懒做的癞皮狗,来家里才几年啊,完全变了个样儿。
如今的金虎,若带回宁和乡下,谁还认得出是陈二流子家抛弃的癞皮狗?
在这胡同里,跟在兄妹几个后头出去,谁见了不夸上几句?
那机灵劲不用说了,单那身乌黑发亮的毛发和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每次出门只要有金虎跟着,家里人就安心不少。
看着金虎,不由想到金牙。
“听你们爸说,金牙参加完今年国庆的军犬王争霸赛就要退役了。到时把它接来家里,有金虎作伴,晚年也不会寂寞了。”姜心柔回忆着金牙小时候的趣事,无比怀念地说。
“金牙连着四届夺下军犬王的荣誉称号了,今年还要参加呀?”暖暖心疼又感慨,“我们金牙真是军犬中的劳模。”
姜心柔听得直乐:“哟!不错不错,小学没白读,劳模都知道了。”
“姥姥!”暖暖跺脚,“哼!姥姥你再嘲笑我,我不跟你好了!”
“哈哈哈哈——”
盈芳开门进来,就见到自己亲娘笑不可仰,自己闺女则撅着个小嘴儿,不由好笑地问:“都在干啥呢!嗯哼!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明天开始期末考,考完放假咯。”
姜心柔见闺女这么开心,猜道:“博物馆不用去了?”
“今儿终于都忙完了,等着国庆大展期间再去帮忙。”
暖暖欢呼一声,扑到盈芳怀里:“娘你真的考完就放假了?咋比我们小学放得还要早啊?我们月底才考呢。”
“娘要考的科目多啊,考完全部科目就月底了,正式放假和你们差不多吧。”盈芳捏捏她秀气的小鼻尖,很久没跟闺女这么亲昵地玩了,今儿不复习了,扔开书包陪娃们。
“那我们宁和还回去吗?”晏晏训完金虎,洗干净手,走过来问,“回去的话,哥那边怎么办?要告诉他一声吗?”
不说的话,万一体校休息,他哥撒丫子跑回来,一看家里关门落锁,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说的话……
好吧,说和不说,他哥的心情恐怕都不会好。
“放心,你爸会去和你哥的教练商量的,今年阳阳在全国青运会上拿了三个第一,教练一高兴,答应给他放个长假。你爸出面去说,不会不放人的。”
“那就是说,等哥回来,咱们就出发去宁和咯?”暖暖高兴地又蹦又跳。
“家里这么热闹啊?”许兰芳推开院门走进来,见大伙儿齐刷刷地扭头看她,僵着嘴角解释,“我敲了门,你们可能没听见,见门没关,我就推进来了。小婶、盈芳,你们在聊啥呢这么高兴?”
“没啥,孩子们考完试要放假了兴奋呢。”姜心柔淡淡接了句,“你来找老爷子?他去钓鱼了。恐怕得饭点才回来。”
“不是不是,我就随便逛逛,见你们这边挺热闹的就进来了。你们不会嫌我不请自来吧?其实是我工作落实了,来和大家报个喜。”
姜心柔惊讶了一下:“工作落实好了?”
看她之前闲来晃去的,还以为不打算找工作了。
“嗯,阿升托他的领导,帮忙在中心幼儿园安插了个岗位,下个礼拜一起正式上班了。”
许兰芳心里挺不得劲的。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谁说帮不了忙?那么多人提着礼上门请托,门槛都差点踏断了呢,说明他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偏就是不肯帮忙。说到底没把她当一家人,要搁他其他的孙子、孙女、孙媳妇,会不帮忙才怪!
主要是她并不满意幼师这个岗位。一天到晚被哭哭啼啼的孩子围在中间,那比应付小学低年级的学生还要烦。
若不是中心幼儿园说起来在城里,而且招的都是干部子弟的孩子,正式工的福利待遇不比城里的小学、初中差,她是一点都不想去。
姜心柔发自内心地说了句:“有工作好,否则年纪轻轻就待在家里,时间长了怪无聊的。”
许兰芳才不觉得无聊。
要是老爷子的二层洋楼还在,有她和鼎升独立的房间,她肯定赖在家里。
养养花、种种菜,闲来无事捣鼓点华夏美食(即便中看不中吃),这才是高门大户的女主人该享有的生活品质啊。
无奈老爷子不晓得咋想的,竟然把国家分给他的洋楼退了,还不让他们搬来四合院,说他年纪大了听不得噪声,人多了嫌烦。
可刚才她在门外听到的动静才大呢,小丫头咋呼的嗓门,比大人烦多了,他咋不嫌吵?
第753章 觊觎
许兰芳心里嘀咕了一通,转而看着盈芳半羡慕半自嘲地道:“怪我自己学历不高,要是能有小妹这么好的学历,啥好工作找不到啊。哪里还用得着这托人、那托人的。”
盈芳笑笑,没接话。
接触过几次,总觉得和这个大堂嫂聊不到一块儿去,索性不聊了。
注意力放到满扁箩的野果:“谁去山上了?这么多野果,卖相还挺好的。”
姜心柔笑着说:“你肯定猜不到。”
盈芳看两个小的抿着嘴偷笑,心猜不是小金就是金橘咯。如今山离家远,家里人指定不会为了这么点果子特地跑郊外去的。不过即便是金橘,多半也是被金大王逼迫的苦力。可怜的娃子……
许兰芳过来可不是听她们娘几个唠野果的,野果再好吃能值几个钱?她是来问婆婆以前捏在手上那些值钱货如今在谁的手上的。
听她男人说,二层洋楼没还给国家之前,婆婆手里着实捏了不少好东西,金银珠宝就有一小匣子。后来婆婆和小姑接二连三犯事坐牢,那些东西呢?总不至于自己长翅膀飞了吧?
如今政策放宽了,市场不再限制金银货流通,相反,百货大楼柜台前,抢着买金银珠宝的人都要排长队了。她要是有这些东西,何愁下半辈子过不好啊。
依她猜,要么是被老爷子收起来了,要么就是在公公手上。
想到这里,许兰芳禁不住犯嘀咕:这萧家实在太不像话了!婆婆手里的东西,理当给鼎升啊。小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论理是分不到丁点家产的。更何况还在牢里服刑,离出来还早得很呢!
可她和鼎升搬来京都这么久,始终不见公公主动找他们说这个事。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眼瞅着丈夫单位的公房马上就要分下来,到时候往城南一搬,离这儿远了,公公不会把他们俩口子忘了吧?干脆厚着脸皮主动上门,想旁击侧敲地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