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会撩(重生)——有狐公子
时间:2018-09-02 08:15:15

  他目不斜视,任由百姓们议论。
  从小父亲就教导他,魏家功高震主,为了防止昏君突然加害,一家人要事事小心、时时谨慎,尤其是自己,在外不得倨傲,不得妄言,以免招来横祸。
  所以他对百姓们的指点充耳不闻。
  但目光却被人群中一抹黑色吸引过去。
  是一顶幂篱,他仿佛能透过黑纱看见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他不舍地收回目光。
  在百姓们艳羡的注视中,队伍出了金光门,便是离开了帝都明阙城。
  秋风瑟瑟。
  魏仪回头看了身后的繁华人烟,铁了铁心,就踏上西去的道路。
  庸君唐征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忽然决定在云中城一带设镇西都护府,管理各族胡人、防御外敌。
  这一行人便是西去操办此事,还身负另一项重任——出使邻国,与它们交好,以获得大祁西部长年的稳定。
  同时,那昏君还派了太仆寺一干官员同行,为的是向西疆各国购买马匹。
  魏仪轻轻冷哼一声。太仆寺卿这回一定会空手而归,因为自己也带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任务——为父亲偷运西疆战马,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太仆寺卿购得战马!
  昏君就是昏君,一旦自己得到了战马,大祁的气数就要完了!
  他暗暗摸了摸衣袖,确认里面的画像没有丢,放下心来。
  出发前父亲交给他一幅画,画中是个绝美的女子,身段妖娆。
  他想起第一眼看见画中人时的惊艳,三魂七魄都被她勾了去,直到父亲冷硬的声音传来:“她叫云伽罗,祖籍乾云,长在帝都,如今与她的父亲云晋在西疆行商。据庄中月送来的消息,他们会偷运马匹回大祁贩卖。你就通过她购买战马。”
  如此娇媚的一个美人,竟然与父亲远赴西疆去偷运战马?真是胆识过人、嗜钱如命……
  他说不清自己心中对她是敬佩还是鄙夷,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整座纷繁富饶的明阙城在这幅画像前都失了颜色。
  他紧张地发问:“既然庄中月已经在她身边了,我们可以直接通过他购买战马,为什么要我去接近她?”
  镇国公的眼神犀利,语气冰冷:“江湖中人,难以束缚,我信不过姓庄的。买战马是件大事,还是我们亲自经手比较放心。”
  “是,父亲。”
  一声鸟鸣将他从记忆中惊醒过来,他知道是心上人在附近。
  “你们先赶路,我去和朋友道个别。”他对部下们说着,就驱马进了路边树林,很快看见戴着幂篱的女子小跑着过来,那声鸟鸣就是她身旁的侍女发出的。
  “魏仪!”女子掀起黑纱,露出了白皙清秀的脸,一双眼睛含着泪光,楚楚动人,“你从来没出过那么远的门,带上我一起去吧,我负责你的起居,总好过待在家里天天挂念你。”
  魏仪俯身抱住女子,柔声道:“泠儿,去云中城路途遥远,坐马车颠簸,你身体会受不了。你安心在家里等我,我会带着功勋回来,到时候我会把我们的事告诉父亲,我一定会求他答应我娶你。”
  “镇国公……还不知道你和我的事?”方泠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哀怨地看着魏仪。
  魏仪面露愧色:“等我回来,他就会知道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和他说的!”
  “你那么怕你父亲……”方泠失望地低下头去,有些恨铁不成钢。
  自己出身七品官员之家,好不容易在一次宴会上露面,凭借才华艳惊四座,结识了许多豪门公子。此后有多人追求自己,自己故意对他们不冷不热,其他人立即转移目标,只有魏仪坚持不懈,偏偏他是那群人中地位最高的。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恋情。
  只可惜,魏仪惧怕镇国公。
  她在心中暗叹,果然,要踏进那高门,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里风大,你快回去吧。我这就走了。”魏仪说着,翻身上马,追上队伍一路西去了。
  **
  十日后,队伍到了云中城,薛城主亲自迎接众人,将他们安置在驿馆。
  魏仪看见街道上挂着许多云伽罗的画像,从百姓口中听说了她的一些事迹。
  原来是个女中豪杰!他不由在心中暗赞。
  拐弯抹角地打听到了她经常去的地方,就去集市蹲守,想要来一场“偶遇”。
  他的计划十分简单——雇人去偷她的财物,然后自己见义勇为、护送她回客栈,一来二去,总会熟识的。
  但在这座陌生的、充满胡人气息的城市,事情的进展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想。
  他一路尾随就要行窃的小偷时,忽然一个胡人冲出来将他按倒在地,大吼着:“又是你!幸好阿达西让我来买点东西,没想到就让我撞上了你来纠缠云姑娘!”
  魏仪自诩武艺超群,又有仆人带在身边,但突然被人撞倒、打得天旋地转,一时间竟没有反抗之力。
  百姓们在一旁围观,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又有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说的是西疆话,他能听懂:“阿师那,加油揍他!辟疆哥哥的女人也是这些人能随便碰的?!”
  仆人们连忙将阿师那扑倒。
  不料那少女立即冲上来,对着他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你们认错人了!”魏仪大吼一声。
  少女僵住,用中原话自言自语:“认、认错人了?怎么可能……这这不能怪我们……谁让你们中原人都长得差不多……”
  魏仪在心中咆哮:什么叫长得差不多!自己在帝都好歹是排得上号的美男!
  人群被拨开,两名女武士护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画中的那个人。
  “抱歉,是我们认错人了。”唐月柔一脸歉意说道。
  最近尾随自己的人有些多,下人们恼火不已,没想到今天终于出手了。
  但随着魏仪站起来,她的脸僵住了,上一世的痛苦和怨恨铺天盖地地涌来。
  想起在镇国公府的两年,魏家仗着为大祁立下的功勋,将自己的尊严践踏得一无是处。自己伏低做小、献出嫁妆,换来的是魏家的冷淡无情,甚至克扣自己的吃穿用度、逼迫自己做各种杂活!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们杀了自己的父母兄姊、杀了符叔,杀了宫里数不尽的忠于皇家之人!
  他们杀了明华、秀华、金奴和阿戌!
  而面前这个人,用一支利箭结束了自己的性命!那时他看自己的眼神,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明明父皇母后看重魏家,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他对自己一家,像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恨不能将唐家都碎尸万段一般!
  自己怎么能不恨!
  重生之后,她硬是压下上一世的悲愤,笑着去努力改变大祁的命运。
  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回到帝都去对抗镇国公,魏仪却主动来到了自己面前!
  她仰头看着对面的人,没有让眼泪落下来,用尽力气收起脸上的愤恨,想要装出歉意的笑,却化作了一声冷哼。
  “原来是一场误会!”魏仪自然不好生气,擦去了嘴角的血,尴尬说着,看见自己雇来的贼正呆呆站在一边。
  那小偷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忘了逃跑,傻傻将偷来的玉佩递给魏仪就溜了。
  魏仪把玉佩递给唐月柔。
  阿莲和娇娇一脸冷漠将他拦住。
  明华接过了玉佩。
  转瞬间,唐月柔明白了魏仪来云中城的目的,就努力挤出一个明媚的笑,施施然道:“多谢这位公子。我这就去请大夫给你医治脸上的伤。”
  “不、不用了。我叫魏仪,是镇国公世子。”他马上亮出了身份。
  世子身份,在区区一个商人之女眼中,该是诱人的饵吧,不愁钓不住这条鱼!
  “知道了。”没想到她淡淡说道。
  打心底里的厌恶差点让她吐出来,她恨不得在这里杀了魏仪,以自己如今在云中城的美誉,一呼百应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忍住了,面色冷冷地转身离去。
  魏仪怅然若失,大步追上去,道:“云姑娘,你家住哪里,小心路上遇到歹人,我送你回去!”
  阿师那和阿依木将他拦住,鄙夷地打量他,齐声说:“你看着更像歹人!”
  魏仪只能看着唐月柔被众星捧月般迤逦而去,不由情绪低落。
  “她好像,讨厌我?”他低声自言自语。
  自己生得也不赖,帝都无数名门贵女对自己趋之若鹜,可这个商人之女,竟然讨厌自己!
  这位女中豪杰……真是太不同凡响了!
  他恹恹地目送着她。
  好不容易移开目光,然而到处看见她的画像。
  秋风起,画中人仿佛舞动起来,璀璨的眼眸、胜雪的肌肤、乌黑的秀发,无不在他周身萦绕。
  他闭上眼,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方泠那苍白娇弱的脸庞。
  这云伽罗,真是个勾人魂魄的魔女!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纠结一下男主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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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冯辟疆:老子第一次见伽罗……从沙盗手里救下了她!荣幸!
  庄中月:庄某遇到云姑娘后……把她的容貌给变了!开心!
  魏世子:我第一次见云姑娘……被她的仆人揍了!好爽!
 
 
第25章 都护
  冯辟疆在铁骑营忙了许多天,整个营队一直被冯昊管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此时交到他的手上,倒没有太多棘手的事。
  但他才二十出头,是镇西大营最年轻的将领,又是从亲兵突然升上来的,铁骑营中一些资历老的士兵对他颇有微词。
  他的面皮说薄也薄,被人在背后说几句不是,情绪就会低落。
  阿师那和菩提摩知道他的处境,特地向冯昊请求去当他的亲兵。
  冯昊知道三人要好,立即点头同意,又另外派了几名士兵跟着两人过去。
  一到铁骑营就听见有人对冯辟疆出言不逊,两人当即火了,抽刀就和对方厮杀起来。
  “很好,又来了几个亲兵!看来你们当亲兵当上瘾了!”那几人冷嘲热讽,正是那天当着唐月柔的面激怒冯辟疆的人。
  阿师那和菩提摩原本对“亲兵”二字并不反感,但他们知道这些人有意打压他们的阿达西,就疯了一样冲过去:“那就让你们尝尝亲兵的刀锋!”
  眼看就要见血,冯辟疆掀帐走了出来,步伐沉稳,眼神冷冽。
  他沉声道:“军中持械斗殴者,斩!”
  几人当即跪倒在地。
  挑事的几人先告状:“是这两个亲兵先动的手!要斩也先斩他们!”说着,目光咄咄逼人,他们料想冯辟疆一定不会对两人下手。
  冯辟疆的眼神越发冰冷,他缓缓跺到几人面前,威势浩浩向他们压下去。
  “你们如果不服我,可以当面打败我!不要在老子背后叽叽歪歪像个娘们儿,那样毁不了我!”
  他越是压低声调,地上的几人越是毛骨悚然,论单打独斗,整个镇西大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能在他手中走过三十招的都寥寥无几。不得不承认,他是上天的宠儿,有过人的勇气和力量,唯一的缺点是起点低了些,这才让他们不服气。
  “都起来!去拿武器,打赢老子的,可以免除一死!”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吼道:“谁不知道你冯辟疆武力过人,我们打不赢你!你要想杀我们就来个痛快的,不必这样折辱我们!”
  菩提摩也大吼:“是谁先侮辱谁?!”
  冯辟疆拉起两名好友,低头对几人冷冷说道:“那就来比脑子。以军帐为城池,守城容易攻城难,你们守城,老子来攻。”
  “这么小一座城,你一个人用武力杀进来也容易得很!”
  “那就……换其他人上阵,我不出手。”他淡淡说着,侧头点了几名年纪轻、体格小的士兵。
  双方各自站好位置,冯辟疆远远坐在一个石墩上,对攻城士兵指点几句。
  攻城士兵就绕着军帐寻找破绽,守城的几人紧紧盯着他们。
  暂时找不到破绽,攻城士兵一筹莫展。
  僵持了一会儿,王副将忽然派人过来,对守城那几人说了几句,王副将找几人有事商量。
  这几人是他一手带上来的,他们犹豫片刻,就排兵布阵,让人守好军帐,随那士兵去了,料想凭那几只稚嫩弱鸡怎么也夺不下军帐。
  冯辟疆坐着等他们归来,当那几人出现时,攻城士兵一挥手,守城士兵就将他们押住,跪倒在他面前。
  “冯辟疆,你使诈!”他们大吼。
  “你们太高看我了,王副将那里我使不了诈!我不过是正好知道他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你!”
  冯辟疆眼神一冷:“你们明知大敌当前,还敢擅离职守,要是上了战场,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这回是我们疏忽了!不算数!”
  “没有下一回!”冯辟疆怒吼着起身,“在战场上,你们已经丢了这座城,丢了性命!你们的背后,是手无寸铁不知道怎样对敌的百姓,是大祁的寸土寸金!可你们做了什么?!”
  几人噤声。
  “你们从军以来,杀敌多少?”
  “三百五十多……”
  “两百零八名……”
  几人各自报了数。
  冯辟疆点头:“是不小的军功。”
  阿师那对几人冷笑:“怪不得目中无人。阿达西杀敌千余人,救过大将军和我们的命!阿达西不会夸耀自己,不代表你们能小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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