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会撩(重生)——有狐公子
时间:2018-09-02 08:15:15

  “真是个傻子。”两个胡人士兵再次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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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月柔看过了侍女、仆人们,见大家都只受了些皮肉伤,就相互安慰几句。
  又要去看望庄中月,引得符鹤不满。
  “他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正常得很!”
  唐月柔笑道:“父亲,庄公子眼睛看不见,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受过内伤呢?我还是去看看吧。”
  符鹤正想说什么,庄中月迎了出来,手腕包扎住了。
  唐月柔不知道自己晕倒后经历了什么,但隐约能猜到是庄中月带自己离开了匪窝,就关切问道:“庄公子,你的手还好么?”
  “不要紧,一点皮外伤。”庄中月浅浅一笑。
  “要不要找大夫看一下,有没有内伤什么的?”
  “多谢云姑娘关心,庄某虽然不通医理,但对自己的身体了若指掌,并没有受内伤。云姑娘旅途劳顿,又受了惊吓,就早些休息吧。”语气客气而疏离,一双盲眼迎上了符鹤探索的目光,波澜不惊。
  唐月柔也不推辞,自己出了一身汗,早就有些不舒服,想要尽快去沐浴。
  就向庄中月主仆三人道了别,由符鹤领路回到房间。
  符鹤早命人让客栈烧足了热水,阿戌和几名仆人扛来了浴桶,阿莲和娇娇受了伤,坚持要为唐月柔守门。
  明华和秀华在房中忙碌了一阵,总算让唐月柔洗上了热水澡。
  热水还在不断地送进来。
  唐月柔对秀华道:“阿戌脚受了伤,让他别劳累了,多休息,要不然脚伤养不好,以后可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了。明华,我们省着点用水。”
  秀华点头笑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就飞奔出门去传话。
  一出门,就看见一个与阿戌差不多高的青年,白净硬朗,英气逼人,从阿戌手中接过水桶。
  来人是冯辟疆,他听见了唐月柔的话,心里夸一句“小丫头人长得漂亮,心肠也好”,就爱屋及乌,帮了阿戌一把。
  阿戌感激地对房门方向和冯辟疆分别道了谢,就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秀华出口、阿莲和娇娇出手,将冯辟疆拦在了门外,三人都不知道此人对唐月柔的恩情,满脸都是看轻薄浪子的鄙夷。
  冯辟疆怕几人误会,一脸正色,将水桶放在了门外,转身走远了。
  “真是奇怪的人,别是不安好心吧?”秀华说着,吃力地拎起一桶水进了屋。
  这桶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阿戌拎起来却很轻松,刚才那人拎着则是不费吹灰之力。
  要是那人有歹心,想要杀进来,不知道阿莲和娇娇拦不拦得住。
  胡思乱想着,又不敢告诉唐月柔,怕吓着她,只是催促明华手脚快些,终于给唐月柔洗浴穿戴完毕,才说了有陌生人来访的事。
  “是他?”唐月柔惊喜,不等明华给她上妆,就小跑着出了门,素面朝天,正好遇上了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的冯辟疆。
  一眼万年,心中剧震。
  那正是上一世在祸乱中竭力想要看清的,那个战神的样子。
  他站在夕阳中,只穿着最普通的布衣,刚硬的五官配上白净的肤色,宽肩窄腰,身量伟岸,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刀,一匹狂烈的骏马,光芒四射。
  这一回,她的脸真的红了。
  但他只是温和地笑笑。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听见她的轻声细语,看见房门前的森严守卫,知道了自己与她之间的鸿沟,不禁变得拘谨起来,毕竟不想给她留下冒失的印象。
  唐月柔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这位将军,你一定是把我错认成你的故人了吧?”
  冯辟疆回过神来,看着唐月柔不着粉黛的脸,与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确实有些不同,永宁公主素净,眼前的人妖艳,而且看上去比永宁公主年长两三岁。
  高昂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小丫头,真的已经不在了……
  唐月柔看出他眼中的悲伤,心中不忍,却不能与他相认,只能款款下了石阶,仰头看他。
  “我叫云伽罗,随家父云晋来这里行商。多谢这位将军两次出手,我们才没有人财两空。”唐月柔微笑着道谢。
  冯辟疆稍稍振奋起来,收起悲伤神色——这姑娘刚脱离险境,心绪大概还没平静下来,自己不能露出不快,以免影响了她。
  出于礼貌,他也作了自我介绍:“我叫冯辟疆。”全然没有了方才练习时的狂喜。
  唐月柔笑了,眉眼弯弯:“我知道了,是冯大将军的冯,开辟疆土的辟疆,对吧?”
  冯辟疆一怔。
  这姑娘,是会读心还是怎的?或者,她刚刚在偷窥自己洗澡?
  这么一想,方才的悲痛消散,他不是悲春伤秋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正尴尬无语间,一群卸了铠甲的士兵来借客栈的洗浴房使用,正好看见了冯辟疆。
  “看那是谁?我说怎么突然鸣金收兵,有剿匪的功劳不要,原来是回来风花雪月了!”
  “大概他以为,自己不用给冯大将军洗衣打杂,就和别的亲兵不一样了吧?亲兵就是亲兵,离开主将,能成什么大事?”
  “闭嘴!”冯辟疆握紧双拳,竭力压制着愤怒。
  “走吧走吧,洗完澡就回大营去!我们是王副将的部下,只听王副将和冯大将军调遣,他管不着我们!”
  “你们敢违抗军令?!”冯辟疆怕吓着唐月柔,有意压低声音吼道,“由我带领铁骑驻守云中城,剿灭沙盗,是冯大将军的意思!沙盗派系众多,要剿灭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往后出战的次数还有很多!但,你们要走就走!我带一千人能剿灭沙盗,带一百人也是一样!”
  这番话说得气势浩荡,众人也都清楚他的神勇,以及他们不得不承认的、他那无人能及的领军才能。
  大多数人都闭上了嘴,但又有一个声音阴阳怪气说道:“你唯大将军马首是瞻,却不知道,你只是他无足轻重的一个卒子。你以为他派你来剿灭沙盗是器重你?他如果器重你,为什么在之前对抗西疆诸国时,你战功赫赫,他却不擢升你,只给了钱财封赏了事?!他是在告诉你,你永远只能做个亲兵,永远不会在边疆有大的建树。”
  这番话刺痛了冯辟疆的心。
  一直以来,他尊敬义父,任劳任怨。哪怕总有人对他说,冯大将军真正想培养的人,是他那两个资质平庸的儿子,而不是他冯辟疆,他也只是一笑了之,义父要对谁倾囊相授,那是义父的自由。
  但令他疑惑的是,一心为了边疆安定的义父,为什么明明看到了自己的才华,却时时劝诫自己,不要锋芒毕露,不要招惹是非?难道自己一直掩藏下去,才会利于边疆安定?
  唐月柔见冯辟疆面色痛苦,她心中更加难受,便凛然道:“我记得大祁军法规定,离间军心者,死;诽谤将士者,死!”
  明亮有力的目光扫过人群,心中对他们憎恶不已。而门前的阿莲和娇娇,已然一手按刀大步来到了她身后。
  亲眼见到了冯辟疆此时的处境,不知道上一世的他能擢升到帝都一带,是受了多少奚落和质疑。
  但他始终对大祁忠心耿耿,连夜奔袭救驾,却不知那一世的他,最后是怎样的结局……
  她心中刺痛,不禁轻轻握住了他的拳头,想要抚开他的心结。
  冯辟疆看出唐月柔的善意,没有抽回手,怕她伤心。
  “看不出来,两个人这么快就如胶似漆了!不过你们别得意,一个是亲兵,一个是商人女,谁也没高攀谁!”
  秀华听见争吵声,赶了出来,气得咬牙切齿,怒极反笑:“呵呵呵,我们不得意啊,我们只是有钱而已啊!有钱,能干的事情可多了,比如说买.凶.杀.人,让你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可是你说的,兄弟们,把他们拿下!”
  冯辟疆上前一步,护在唐月柔等人身前,冷冷俯视着众人:“要捉拿人家,先把你们自己身上的罪过数清了再说!”
  “那就来吧!”
  士兵们剑拔弩张。
  冯辟疆没有带武器,双拳一握,浑身散发出磅礴的气势。
  唐月柔仰头看着冯辟疆的身影,他多次救自己于危难,自己又怎么能眼看他被人围攻,就冷冷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在我云家眼皮底下动手?!”说着,给娇娇一个眼神,后者拍拍手,庭院里“嗖”地出现了二三十名护卫,杀气毕露。
  士兵们看看冯辟疆,又看看商队护卫,冷笑道:“好你个冯辟疆,没想到还是个吃软饭的货色!”
  冯辟疆忽然笑了,拳头松开,上前俯视着开口的士兵,不等对方作出反应,他在对方脸上轻轻拍了拍,道:“我不吃软饭。但是,你长着这么张臭嘴,就算求着人家给你软饭吃,人家也不会看你一眼。”
  唐月柔暗笑,这张嘴,发起狠来还是这么不饶人。
  那士兵还要再骂,一张口,满口鲜血,牙齿掉落了下来。
  其他士兵见状,犹豫着想要动手。
  冯辟疆对众人笑了:“今天你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在我眼里,你们已经不是大祁军士了。”
  话只说了一半,见过冯辟疆在战场厮杀的人,都知道除了大祁士兵,别国战士一旦靠近他,是什么下场。
  “没意思,我们走!”士兵们终于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唐月柔遣散了护卫,见冯辟疆脸上阴云密布,就对秀华说道:“你让金奴给父亲传个话,我要和冯将军出门走走,散散心。”
  秀华一脸为难,跺脚撒娇:“小姐出门,老爷肯定生气,会责骂金奴的。我不想做这个恶人!”
  阿莲和娇娇担心唐月柔遇上不测,都对她摇头。
  冯辟疆心情烦闷,正好想去逛逛,就对几人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小姐。我很快会送她回来的。”
  唐月柔知道冯辟疆误解了她的意思,笑道:“你想什么呢?她们都要跟着我的!”
  “啊、啊?”冯辟疆尴尬。
  “如果她们不跟着的话,我父亲一定会亲自跟着。二选一,你选哪个?”
  冯辟疆更加尴尬:“那,还是她们跟着吧。你父亲,看着有点……呃,严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符鹤:(小皮鞭甩起来)我只是严厉而已吗?
  冯辟疆:(捂脸躲避)没想到还是个变.态。
 
 
第10章 相知
  秀华苦着脸回来,果然符鹤把金奴训了一顿。
  唐月柔只能亲自去央求符鹤,以防他半路杀出来。
  她悄悄地晓之以大义,说自己是带冯辟疆去散心,与他打好关系,日后带着货物出入边疆也方便些。
  符鹤自然知道这一行都要以公主的意思为主,思量着有暗卫和武士保护,她应当不会出事,就答应让她去了。
  唐月柔满脸喜色,蹬着靴子飞奔向冯辟疆。
  冯辟疆看见身着胡服的小小身影奔来,一扫心中阴霾,憨憨地一笑。
  “冯将军,带我熟悉一下云中城吧!”唐月柔骑上金奴牵来的玉离春。
  阿莲和娇娇骑马跟上,明华和秀华不惯骑马,只能步行跟着。
  冯辟疆打个响哨,骊龙马就从骑兵驻扎的隔壁客栈奔了过来。他大刀阔斧地上马,连人带坐骑都比身边的一人一马高大不少。
  一行人上了街,吸引来不少行人惊艳的目光。
  平日里冯辟疆偶尔刮净胡子上街,总会被人纠缠拉扯,此时他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向唐月柔道:“云姑娘,以后请不要叫我冯将军,我不是什么将军。”
  唐月柔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上一世见他身着高级将领才有的明光铠,所以这一世理所当然地那样称呼他。
  想起方才他所受的奚落,就义愤填膺道:“你迟早会成为一名将军的。你有勇有谋,义胆忠心,如果大祁不能好好用你,那是为政者的过错。”
  冯辟疆见她出言豪迈,就不把她当寻常女子看待,心里对她平添几分尊敬与爱护。
  嘴上仍是说:“大祁军法严苛,此时我还称不得将军。”
  唐月柔点点头:“那么叫你‘壮士’?”
  秀华在一旁“噗嗤”笑了:“小姐,壮士是那种满脸胡子、说话粗声粗气的糙汉,怎么能用来称呼冯公子呢?”说着,她有意分开双手,迈起大步子,模仿男人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反而像只鸭子。
  明华、阿莲、娇娇都被逗笑。
  唐月柔也笑弯了眼,抬头看一眼冯辟疆,想起今日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秀华说的可不就是他么?
  冯辟疆对上她的目光,有些羞赧。
  记得第一次上战场,敌军因他生得俊美,以为他是个软柿子,都要来捏他。那一仗他打到精疲力竭,却杀敌无数,功震全营。
  此后但凡出战前,他都会蓄须、散发,作战时仿佛凶神恶煞,敢靠近的敌军就少了许多,方便冯大将军指挥作战。
  没想到自己用来吓唬敌军的样子,被她看见了。
  为了表示安慰,他少不得与她套近乎:“那……叫我辟疆好了……义父和义兄都那样叫我。阿师那和菩提摩叫我‘阿达西’,我们都是中原人,不用西疆人的称呼。”
  唐月柔轻轻唤他:“辟疆,那你以后叫我伽罗吧。”
  她又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和以往的汗味不同,这是男子身上特有的干爽气味,混着还没散去的淡淡酒香。
  “伽罗树的伽罗?”
  “嗯。”
  在起这个名字时,她是花了心思的。
  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驻守边疆后,她打听了云中城一带百姓喜欢的物事,得知有一种伽罗树颇受欢迎,只存在于各种传说中,花能炼香,叶能疗伤,浑身是宝,美丽异常。
  就决定以它为名,此后往来云中城一带或许会有诸多方便。
  两人像孩子似的互相叫了名字,对视着,迎上了集市上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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