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鹤走了,基本上有身份的人也纷纷散光,留下来的也不需要霍成厉费神招呼。
场面交给了吴孟帆跟宋管家,苏疏樾从旁协助,看到差不多了,吩咐了春雀几句,就提着裙摆打算上二楼。
吴孟帆眼尖看到,忍不住咳嗽了声:“姨太太这是要去哪?”
这个问题就尴尬了,苏疏樾第一次觉得吴孟帆不懂得看眼色,她大晚上的不回后院,而是往楼上走,还能是去哪。
苏疏樾顿的这一会,吴孟帆就察觉了自己说的话又问题。
“姨太太是去休息吧,哈哈哈,好好休息……”吴孟帆笑的尴尬到苏疏樾都不好意思接话。
等到苏疏樾上楼了,跟吴孟帆相熟的军官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是搞什么鬼,是不是最近约会少了,脑子不清醒。”
“别胡说八道,我脑子不清醒个什么。”吴孟帆皱着眉反驳。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们去舞厅再坐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一副欲求不满、望眼欲穿,看着面相都跟霍将军相似了。”
“不对,霍将军又娇妾相伴,你怎么可能像他,是我看错了,你应该是像是从来没吃过肉的和尚。”
吴孟帆表情无奈:“再乱说话就封了你的嘴巴。”
不过光把注意力放在上司的感情上太奇怪,他的确是该出去逛逛了。
霍成厉不在房里,苏疏樾敲了几下没听到动静,就直接打开了门。
他的房间她进过两次,一次是胆颤心惊的落荒而逃,一次是神志不清羞耻尴尬的落荒而逃。
这一次倒是她主动送上门。
苏疏樾在床上坐了坐,霍成厉的房间定时有佣人清扫,所以到处都很整洁,就跟酒店的房间似的。
就是霍成厉喜欢睡硬床,所以床坐上去不怎么舒服。
“姨太太,我把换洗的衣服拿来了。”门是打开的,春雀直接走进房里,就是知道霍成厉不在,在霍成厉的房里眼睛都不敢乱瞟,活像这里有鬼怪蹲守。
苏疏樾笑了声:“把衣服放下吧,今晚你可能要一个人睡了。”
她一说完,春雀的脸就烧了起来:“我不怕一个人睡……不是,我……姨太太……”
小姑娘紧张的说不出话,苏疏樾见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规矩了点。
春雀这个局外人表现的都比她这个等会上刑场的人更紧张。
“我去给姨太太放水。”
“不用了,我自己打理。”送走了春雀,苏疏樾把门合上,希望霍成厉不要在她正在洗澡的时候回来,虽然上次他已经看的干净了。
明亮的灯光将整间屋子照的藏不住一丝灰尘,看了封加密的电报,霍成厉随意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突然起身按熄了灯。
黑暗瞬间充斥了屋里每个角落,原本窗外夜幕上的零星星光也变得显眼了起来。
霍成厉坐在黑暗里就像是雕塑的影子,厚重、沉默。
屋内静的是剩下时钟走动的声音。
一切都变得缓慢,大约是时钟走了一圈,霍成厉拉开了桌上小灯盏,打开了桌下最后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空荡荡的摸到里面只有一个相框,而且正面朝下。
相框里面放的是张泛黄的旧照片,上面的女人面目都因为时间变得有些模糊。
霍成厉看到的第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强忍着没有把相框放回去。
这张照片是他妈当姑娘的时候照的,梳着两个粗辫子,表情灵动,笑容中都藏着聪慧。
在这张照片上他一点都找不到陪伴他童年时期结束的母亲模样,但就是这样也不妨碍他厌恶这张照片。
就像是提高自己对厌恶的容忍程度,他偶尔会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看看。
但今天他格外的不耐烦,“膨”地声,相框扔回了抽屉,霍成厉用脚踢上了抽屉。
“和互相相爱的人结为夫妻,然后生儿育女。”想起苏疏樾说的话,霍成厉的神情再嘲讽不过。
男女之间的亲亲爱爱,牵扯了另外的生命就算了,不过生理上的欲望,却还要冠以花哨的名头。
霍成厉起身,大步流星地下楼走向卧室。
第52章 培养
如果说紧张开始还有一点,洗完澡等了两个小时,头发都没有任何湿意,喝的那点酒也挥发的差不多,苏疏樾就只剩下浓浓的困意了。
霍成厉难不成是忘了他让她来他房间。
还是他后悔自己嘴快流氓耍早了,把她视作洪水猛兽,怕她吸干他的精气,所以连房间都不敢回了。
苏疏樾百无聊赖,本来是在床上坐着,后面就换到靠窗的沙发上趴着。
第一次她来他的房间,他就是在这个位置坐着。
窗外是影影绰绰的枝干树梢,隐约能看到远处的灯火。
民国就是跟现代不一样,不过相差百年,这里夜却格外的静,天上闪烁的星星也格外明亮。
洁白无瑕的腿交叠翘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发呆,脚指头却不老实的时不时动一下。
“洗干净了?”
霍成厉面无表情,硬邦邦的询问语气,就像是在屠夫问猪洗干净了没有,他好动刀宰割。
苏疏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怔愣地回头看向霍成厉:“你怎么开门走路都没有声音……”
苏疏樾的抱怨中断,因为霍成厉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握住了她的脚。
“你不是要检查我的脚指头缝吧。”霍成厉的手烫的吓人,见他盯着她的脚,苏疏樾这会儿有点危机感了。
可惜她扫兴的话并没有打破旖旎的气氛,霍成厉手指揉捏她的脚趾,俯身顺着腿落下一个个吻。
不止是唇,这女人的腿也软的没有骨头,也不知道她平日是靠什么支撑走路。
肌肤残留了薄荷肥皂的气味,微凉,却又透着温。
苏疏樾此时突然有种半瘫痪的感觉,明明还能感觉到腿的存在,却因为霍成厉一个个灼热的吻,而一点点麻木。
抬不起来也动弹不得。
厚实带着枪茧的手粗粝像是磨砂质感的肉刺,滑过肌肤引起一片片的战栗。
苏疏樾抓住了霍成厉的手,喘息着亲上了他的唇。
苏疏樾又含又吮,把他的唇当做了果冻,舌尖碰触,两人像是较量一样吸取对方的气味。
一次比一次吻的深。
苏疏樾眼泛秋波,捧着霍成厉的脸,就是唇吻得发麻,也不想让他转移阵地。
可惜她不止力量上不如霍成厉,吻技上也差了一筹。
迷迷糊糊间,苏疏樾耳根酥软,耳后的薄肉被重重吸了口,苏疏樾捂住了唇,但奇怪的声音已经发出来了。
苏疏樾的声音就像是催化剂,霍成厉的动作越加狂野,苏疏樾都以为一切蓄势待发了。
霍成厉突然把她抱起扔到了床上,然后重复了一遍上面的过程。
苏疏樾绝对不承认自己太想或是什么,估计是浴缸里泡久了太敏感,在霍成厉的操控下,突然就突破了那个不上不下的界限。
虽然因为身体涌上的感觉精神恍惚了一会下,但苏疏樾能感觉到她突破界限的时候,霍成厉愣了愣。
像是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有了那么大的反应。
苏疏樾咬唇,觉得十分羞耻,真的非常想推开霍成厉解释一下。
但是估计解释了会更尴尬。
这个过后,苏疏樾本以为,霍成厉会直接提枪上阵,毕竟她都非常早开始就感觉到了他的激动,甚至她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那么有耐心人。
感觉霍成厉再次俯身,苏疏樾闭上了眼,然后听到“啪”一声。
霍成厉拉灭了台灯,然后……没有然后了。
霍成厉头埋在她的怀里,像是能感觉到她心中的不可思议,继而翻身躺在了一旁。
而再过了一会,他就去了浴室。
苏疏樾:……
其实霍成厉还有一个名字,姓雷名锋吧。
要不然完全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况……苏疏樾捞着被子坐起,看着水声不断的浴室,她只听说过男人不顾及女人感受,从来少听到女人爽了过后,男人就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特别是这事还发生在霍成厉身上。
所以说霍成厉其实真的是不行吧。
一直拿这件事来吓她,却到要动真刀实枪的时候临阵退缩。
苏疏樾坐了一会,见霍成厉迟迟不回来,又躺下了。
不过怎么都睡不着。
这种时候要快点睡着,等到另一半回来才不会觉得尴尬,但是苏疏樾就是越想睡,就越睡不着。
等到旁边的躺了个湿淋淋的人,苏疏樾还是瞪着眼看着天花板。
“我可以说话吗?”苏疏樾细声道,怕喘大了气,霍成厉会真的掐死她。
之前霍成厉说杀她,她觉得她要是不触到他最大的忌讳,凭她的本事命是保得住的,而现在她就有种触到他最大忌讳,站在生死边缘的感觉。
“不可以。”
霍成厉淡淡道,语气平和,不像是苏疏樾想象的咬牙切齿。
这样让苏疏樾放了心,看来霍成厉对刚刚的情形很坦然,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这样也理所当然,毕竟她能感觉,霍成厉并不是不行,而是前行煞车克制住了。
被子里的手默默往霍成厉的方向摸去,还没摸到就被重重的拍了下。
“既然不怕死就再变聪明点,让我把你当做自己人。”霍成厉侧过身,纯黑的眼眸肌肤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说完,霍成厉就没有多解释的意思,捂住了苏疏樾的眼睛,强迫她入睡。
眼前完全黑暗反而更助于她思考,什么叫把她当做自己人。
她现在难道不是自己人吗?
“将军的意思是说让我做你放在心上的那种女人?”
感情洁癖?被大龄处男讹上?霍成厉要把她塑造成他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苏疏樾脑海里迅速闪过这几个想法,霍成厉虽然没回答她,但是她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知道破开霍成厉这面墙,霍成厉会是什么态度,现在她知道了。
霍成厉估计是因为某种原因,在感情上偏执。
她得到的结果就是,霍成厉觉得再把自己的渴望放纵下去,就会变成他的致命缺陷。所以干脆接受她,把她培养成他认为“聪明”,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然后就可以完全放纵自己的感情,开始享用她。
虽然没头没尾的,但不得不说苏疏樾的猜测对了大部分。
现在霍成厉的态度就是接受她,对她不会出现排斥,让她消失的念头。
她现在在霍成厉的心目中的地位算是进了一大步,说不定已经能跟吴孟帆平级了。
苏疏樾没什么荣幸的感觉,霍成厉这个方式就是另类的跟她处对象培养感情,但是……苏疏樾默默在心里摆摆手,两个人虚情假意在床上厮混都没问题,感情什么的还是不了吧。
第二天中午,宋管家就把家里的账本跟钥匙都给了苏疏樾,吴孟帆也跟苏疏樾进行了交接,把家里一些大的资产交给她管理。
一下子就变成的有权又有钱,苏疏樾手里拿了一圈钥匙:“这些都是将军的意思。”
“是,这些都是将军吩咐的,姨太太要是对账目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宋管家现在已经彻底把苏疏樾当做了女主人,甚至因为她掌管内宅,对她比对霍成厉还恭敬。
吴孟帆这边也点了头:“将军这几天要出差一趟,暂时由我协助姨太太办事,将军还吩咐了给姨太太得用的秘书和助理,等到找到了,由他们协助姨太太管理霍公馆和外面的事物,当然姨太太也可以自己物色。”
一切突然就那么正规了起来。
苏疏樾眨了眨眼,霍成厉要的“聪明”是什么,难道是女强人吗?
“将军还吩咐……”吴孟帆有些为难道,“姨太太不要在公馆外逗留太晚,防人之心不可无,姨太太当然无意,但就怕有些心怀不轨的男士靠近姨太太。”
霍成厉直接吩咐的是:少跟男人说话。
吴孟帆润色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还有练枪的事,暂时不能去靶场,将军的意思姨太太可以在后院用空弹练瞄准。”
出差几天,留下的话倒是不少,苏疏樾随意地点了下头。
苏疏樾没有话太多时间思考这件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这一切都还是对她有利的状态,她完全也不用费解那么多。
朝阳剧团演出后,不止是参加宴会的人家有几户想请他们演出,连没参加宴会听到描述的人家,觉得有意思也派人去找黎宽约时间演出。
演员们从无人问津到了家家争抢,而且争抢他们的都不是无名之辈,自然是什么演出都想去。
黎宽自己决定不了,就向苏疏樾这个老板讨主意。
“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接,得看场地看人家,看他们对演出剧目的要求。不是拿乔,只是好不容易出来的名声不能就这样浪费。”
苏疏樾说着,觉得不止她该找秘书,剧团也该有秘书管理的人物。
“一个星期只能两场。”苏疏樾顿了顿,“你排戏的时候如果看到人心浮动,就注意一点,如果有合适的新成员也可以往内吸收。”
黎宽惊讶地看着苏疏樾,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担心,都是一起同甘共苦过来的,这样凝聚的团队很难散。”但就怕万一,“我最近都会很有空,排演什么我都会去看,还有话剧我们也该琢磨实验了。”
说起话剧,黎宽眼睛一亮,麻烦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用力点了点头。
第53章 内涵
这段时间盛州的新闻,一是白家公子弃文从政,辞去文联副主席,离开盛州去京州发展;二是这段日子风生水起的霍成厉姨太太,再次出头,签下盛州大学生自发组织的戏剧团,并且扬言要培养出盛州第一国人剧团,应运时代发展创造出华夏的新剧种。
白瑾轩这事并没有多出人意料,他在盛州的年青一代中是风云人物,哪家都知道白家长辈不会放纵他一直自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