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人又危险[快穿]——绿药
时间:2018-09-03 09:34:38

  夷潜似乎轻叹了一声,朝倪胭伸出手。
  倪胭嫣然一笑,将手递给他,娇软的身子坐入他怀中,靠在他胸膛撒娇:“主上只关心任务不关心我,我要生气的。”
  夷潜轻轻抚摸着她如缎的墨发,说道:“何必说这么孩子气的话,是不是关心你,你不知道?”
  “不知道!”
  夷潜垂眼,安静地望着她。
  有时候,夷潜会觉得自己早就是个死人了,偏偏怀里的这个人能给他一种烟火气,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活着。
  “好啦,不和你闹啦。”倪胭拉着夷潜的手把玩,“杏儿送来的任务恐怕要迟几天,我回去之后要暂时在祈天宫住上十来日才能回宫。”
  夷潜皱眉,说:“不急,只是尽量不要招惹扶阙这个人。”
  “我有分寸。”倪胭说。
  “不是担心你栽在他手上,而是不希望他牵扯进来。”夷潜微顿,“他是唯一一个不用死的胥国人。”
  倪胭不用多想,便猜到是因为扶阙这些年每一年都去夷香河祭拜。
  她笑笑,在夷潜怀里仰起头望他,娇懒开口:“我困了,想睡。”
  “这里?”
  “对。”倪胭手指点了点夷潜的胸口,“就睡在这儿。”
  夷潜有些犹豫。
  倪胭抓着他的衣襟,撒娇一样求他:“我就睡两个时辰,狗皇帝两个时辰之内醒不过来的。好不好嘛?”
  夷潜终于颔首。
  “主上要记得及时叫我。”倪胭懒懒合上眼。
  夷潜瞧着腿上的倪胭靠在他怀里很快睡着了,他长久地静望她酣眠的睡颜。许久之后,夷潜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被子。他将手小心翼翼地探过倪胭膝下,抱着她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床榻,拥着她躺下。
  夷潜的母后极受宠,所以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尊荣无双让他过分骄傲。即使是后来身陷囹圄遭受非人酷刑,也未能磨去他的骄傲。
  经过这些年的医治和调养,他早已可以走路。只是他的骄傲不准许他在人前一瘸一拐地行走。
  两个时辰之后,夷潜准时把倪胭喊醒。
  倪胭没怎么睡饱,不太高兴地蹙着眉,等她睁开眼睛,对上夷潜冷静的眼眸,她带着倦意地问:“主上一直都没睡吗?”
  “快些赶回去,免得被狗皇帝觉察。”夷潜的声音是一贯的阴冷无情。
  倪胭笑笑,她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停下来。
  “阿滟去陪着狗皇帝,主上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呀?”倪胭将手搭在门上,回眸望向夷潜,似笑非笑的面容让她的情绪也变得莫测起来。
  夷潜冷冰冰地开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只能义无反顾走下去。”
  “真是无情。”倪胭嘴里这么说,眼尾却挑出几抹风情。
  他说着这样无情的话,可是倪胭掌心里的星图不会骗人。就在他说出这番无情话的时候,倪胭掌心里他的星图中,那闪烁了一夜的第五颗星终于亮了起来。
  倪胭将门推开,老旧的木门又发出尖利的“吱呀”声。
  “阿滟,再忍忍。”
  倪胭勾起嘴角,没回头。
  ·
  倪胭沿着狭窄弯曲的走廊往回走,经过扶阙房间的时候,扶阙刚好推开门。扶阙看见倪胭,明显愣了一下。
  倪胭停下脚步,侧首望向扶阙,说:“国师大人起得好早,这天还没亮呢。”
  扶阙收起眼中讶然,道:“你起得也很早,这是要去哪儿?”
  倪胭转过身来,含笑开口:“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国师大人。”
  “找我?”
  “这天气闷热得很,想让国师大人算算是不是要下大雨。”倪胭拖长了腔调,带着倦意的媚音在暗黑的黎明前带来一道旖旎。
  而她的眉眼更像是灰暗的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扶阙收回视线,平静开口:“是,再过一个时辰当有暴雨。”
  扶阙的视线里,倪胭素雅的鞋子又朝他迈过来一步,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随之飘来。他抬眼,疏离地望向倪胭的眼睛。
  倪胭坦然地面带微笑,说:“我知道国师大人懂医术,不需要请大夫,但是可有让店小二上过外伤药?”
  她轻笑一声,补充:“毕竟是为了我受的伤,想到国师大人身上的伤口,阿滟寝食难安。”
  “伤口重新处理过,已经无碍。”扶阙顿了顿,“费心了。”
  “那就好。”倪胭轻轻点头。她眸光流转,欲语还休。
  扶阙将她的每一个眼神收入眼中,说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倪胭未语先笑,嘴角轻轻地翘起。
  “国师大人当初与陛下说阿滟的命数会影响到陛下,需至祈天宫静修至少一个月。如今距离一个月之限还有十日。可如今陛下追到这里来,等到回京,我可还能……随国师大人回祈天宫?”她眸中秋水盈盈,眸光转动带着似小小的祈盼,望向扶阙冷淡沉静的眼底。
  扶阙忽然想到倪胭要和他打的赌,不由一阵恍神。
  ——“就赌……国师大人会在十日内爱上我,然后为我神魂颠倒如痴如狂。”
  不过片刻之间,扶阙收回思绪,淡淡道:“静修之事未必在乎地点,只要……”
  倪胭又朝他迈出一步,打断他的话:“十日,就十日。”
  倪胭的美艳似乎带着一种攻击性。当她安安静静立在一旁时,已是美如画。而当她主动将自己的美艳释放出来时,似乎有一种骨子里强势骄傲的美展现而出,让人挪不开眼。
  扶阙努力别开眼,克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倪胭娇软的轻笑声入耳,一阵酥麻。扶阙惊觉这样的距离似乎太近,但是当他再次抬眼时,发现倪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后了两步,站在走廊中间。两个人之间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倪胭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说:“的确还早,我回去继续睡了。”
  点到为止,绝不将人逼到最后。
  倪胭没等扶阙的回话,已经转身离开,腰肢轻盈,随着她走路的姿态腰臀间呈现曼妙的温柔弧度。
  扶阙站在门口静望倪胭离开,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他折回房中,继续下了一半的棋局。
  不是他起得早,而是他一夜未眠。
  昨晚心绪不宁,他让店小二找来一副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因为与人对弈时,一眼就能看透对方落子走向而觉得失了对弈的乐趣,也不太喜欢总是赢而被恭维的结局。所以近些年他很少与人下棋,若实在想碰棋,宁愿自己和自己下棋。
  一枚黑色的棋子夹在他修长的指间,扶阙望着棋局许久未落下棋子。
  他走神了。
  马车上与倪胭对弈的三日情景浮现眼前,他还记得倪胭落子时纤细手指捏着棋子的动作,记得她胸有成竹时挑起嘴角的弧度,记得她恍然大悟时眼中闪过的流光,也记得她输掉棋局望向棋局时惊叹的神态。
  他都记得。
  许久,扶阙手中捏着的白子终于落下。在寂静灰暗的房间中,落下一道清脆的声响。
  ·
  倪胭轻手轻脚地回到客房。房间中光线昏暗,她一直走到床榻旁,才发现胥青烨已经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架子床床顶,一动不动。
  倪胭微微惊讶了一下。
  胥青烨慢慢转动脖子,望向站在床边的倪胭,问:“你去哪了?”
 
 
第205章 美人计〖12〗
  倪胭自然地坐在床侧, 温声细语:“陛下怎么醒了?是不是天闷睡不着?我也是觉得闷热翻来覆去睡不着出去走走。”
  “又要打仗了。”胥青烨忽然说起这个。
  倪胭只是笑笑, 温声说:“我不懂这些。”
  她说完懒懒打了个哈欠, 靠在枕上合了眼。
  胥青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倪胭好一会儿, 才慢慢转动脖子,重新望向床顶。身侧的倪胭逐渐睡着, 听着倪胭匀称的呼吸声, 胥青烨缓缓合上眼。
  胥青烨无疑是个暴君, 自他八岁登基起, 就背着“暴君”的名声。其残暴之名响彻诸国。
  历朝历代,但凡龙椅上坐着的是个暴君,总要有大大小小不同规模的起义,至于能不能干掉皇帝自己称帝就不好说了。
  但是,胥青烨虽然是个暴君, 自他登基起至今十七载,诸国想灭胥, 但大胥国中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起义造反之举。
  国中百姓一边茶肆间议论胥青烨的暴行, 一边俯首称臣。
  无他,只因胥青烨“爆”的是敌国。
  他虽然喜怒无常,脾气暴躁,所立刑罚也是历代最重。上数几代, 偷盗奸淫之罪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几年牢狱之苦。胥青烨继位后, 轻则十年牢狱, 斩首、凌迟之刑更是所用颇多。
  但是, 让他担上暴君之名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灭族策。灭族策惨无人道, 偏偏针对的是敌国。
  夷国再如何惨,到底是敌国,胥国百姓才不会为了敌国的惨状而对自己的皇帝有反意。甚至有百姓会生出一种奇异的自己的国家强大的自豪之感。
  回去的路上,倪胭自然与胥青烨同乘一辆马车。而扶阙自己乘坐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来时两个人,回时浩浩荡荡,她已不同乘。
  扶阙手中捏着的白瓷小盏转了转,饮了一口茶。
  ·
  倪胭原本以为胥青烨既然亲自寻来,定然是要“抓”她回宫的。却不想回京之后,胥青烨下令车队直接将倪胭送到祈天宫,让倪胭将接下来十日的静修祈福进行完。
  回到祈天宫后,倪胭安安分分地住在小竹屋里。想吃什么吩咐宫女去准备,无聊了弹弹琴喝喝酒,偶尔去七星台装模作样地祈福。
  她好像把和扶阙的十日之赌给忘了。
  她越是像忘干净了,扶阙越是忘不了。
  扶阙站在观星台上,望着满天星辰微微出神。
  初闻倪胭的十日之赌,扶阙觉得荒谬。不相信之余,是一种等待接招的心态。偏偏夸下海口的女人把这事儿给忘了……
  扶阙失笑。
  他望着夜幕中划过的一颗星,忽然惊觉自己是不是太过在意这件事了?
  大和尚和小和尚下山至湍急河流前,遇见不敢过河的弱女子。大和尚亲自背着女子过河,小和尚疑惑地跟在后面。小和尚思来想去,过了大半日未参悟,终于询问大和尚怎么能和女子有肌肤之亲。大和尚哈哈大笑,言,他早已将那女子放下,是小和尚没放下。
  扶阙觉得自己如今的境地就是那个小和尚。
  十日之期,回去的路上耗掉两日,回到祈天宫又六日。
  这八日中,倪胭只在刚回祈天宫时与扶阙说过三两句话,而后闭门不出,再没相见。
  “只有两日了……”扶阙轻声自语。
  “什么还有两日了?”倪胭一手提裙,拾阶而上。
  扶阙微怔,有一丝被揭穿的窘迫。
  “没什么。”他转身下意识地否认。
  倪胭抿起嘴角,不追问。她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说:“春来从百香楼买回来的酒,味道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观星台上被扶阙摆了各种阵法,倪胭便和扶阙在七星阵中央席地而坐,当月对饮。
  “总觉得半醉半醒如梦似幻的感觉很美妙,可惜好多年没有醉过。”倪胭微微仰着头望着满天的星辰,用指腹轻轻抹去唇上沾的些微酒水。她微湿的唇被指腹轻轻抹过,立刻浮上一抹浅浅的红,娇艳欲滴。
  不知怎么的,扶阙忽觉自己唇上一烫。
  他轻咳了一声,站起来,道:“说起来我那里也有几坛友人相赠的佳酿,据说极易醉人。”
  倪胭转眸期待地望向他,舔了下唇,弯着眉眼说:“国师大人可不许小气,都带来才好。”
  扶阙颔首,转身沿着白玉石阶缓步而下。
  倪胭挽起的坠马髻有些沉坠,她微微偏着头,将挽起的长发拆了,乌发落满肩,她悠闲地用手指轻轻理顺。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倪胭慢悠悠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背后没有回应。
  倪胭诧异地回过头,入目一片玄色的衣袍。她仰起头来,对上胥青烨的眼。
  “陛下怎么过来了?”倪胭温柔笑起来。
  胥青烨拧着眉默了半晌,才开口:“来看你一眼。”
  倪胭挑起眼尾,声音越发低柔笑问:“只是为了看一眼?”
  对,只为来看你一眼。看看你还在不在。
  胥青烨不耐烦地说:“顺路!”
  倪胭起身,理了理罩纱裙,走近胥青烨,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笑着说:“陛下政务繁忙,既然只是顺路看阿滟一眼,如今看到了,那就回宫吧,免得耽误朝政。”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胥青烨拂袖,怒道:“孤是昏君,想上朝就上朝,不想管就不管!谁不服谁多言就杀谁!”
  倪胭轻笑出声。
  倪胭的笑像是刺激到了胥青烨,他的脸顿时扭曲起来。若是旁人瞧见了,定然吓得魂飞魄散,担心他发怒杀人。
  倪胭却扯住胥青烨的衣襟,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
  胥青烨脸上扭曲的表情僵在那里。
  倪胭抬起双手揉了揉胥青烨的脸,又扯了扯他的眼角和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陛下模样生得极俊俏,可是五官拧在一起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
  堂堂九五之尊,堂堂恶名在外的大暴君,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揉脸捏鼻子……
  胥青烨的耳朵尖悄悄泛了红。
  “嗯,这样好看多了。又是我乖巧的小青烨啦。”
  “小青烨”这个称呼忽然引燃了胥青烨藏在心底的某样东西,让他整个人怔在那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