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逢灯
时间:2018-09-04 08:42:50

  正转过身来准备问他借笔记看一眼的谢知微意味深长的摇着头,气音说话:“您养小孩子呢,管这么多,怎么不替她把试给考了。”
  温叙笑而不语,把笔记本给谢知微,又将越绵的笔袋放过去压着她校牌。
  他动作十分轻,但不能避免的有丝微声音。
  不知道越绵是不是听见了,鼻音哼哼了声,格外软腻,搭在桌上的手指轻弹了下,她往温叙的校服上蹭着,慢慢转过脸对着他。
  没醒。
  小脸睡出薄粉,眼睛闭得紧紧的,密密的眼睫弯出好看的弧度,带着唇翘的嘴巴抿动着。
  发丝在阳光底下带了点灿金,有点像栗色,被风扇吹起来的风拂动着,一下下撩着她脸颊。
  大概是痒了,她皱巴着脸,一个劲地蹭,蹭舒服了才又美滋滋的睡。
  就像晒着太阳用肉垫揉脸顺毛的小奶猫。
  可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虽然她小时候比现在还麻烦。
  温叙心道。
  *
  考完试,温叙跟越绵一起去了她家吃晚饭。
  饭后,长辈们在聊天,他被撵上楼陪越绵玩。
  但越绵根本不理他,她让他自己看着办,然后兴冲冲地收拾起行李。
  温叙倚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要用的东西胡乱往行李箱里塞,容量颇大的箱子没一会儿就装得满当当的。
  “绵绵,”他屈指扣了扣房门,很礼貌的问,“你是在拆家吗?”
  回应他的是扔过来的毛绒玩具。
  温叙接住向着他脸丢过来的水滴状玩偶,看见越绵恼羞成怒地望着他,秀眉拧成八字。
  他走过去,把毛茸茸的玩具放在她头顶:“收拾东西这么难的吗?”
  蹲在地上的越绵甩甩脑袋,把头顶的东西弄下去,毫不客气地把锅甩给温叙:“都怪你看着我!”
  温叙扫了眼一片狼藉,还没说什么,越绵就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她气哼哼地把行李箱里塞不下的东西拎出来扔在脚边,任性道:“都不带了。”
  “不带了?”温叙挑眉。
  越绵怀抱着一条裙子,仰起头来,清透的眼里浮上薄薄的水汽:“我就是弄不好呀!”
  温叙生怕她哭。
  算了,要锻炼她自理能力有的是机会,不急的。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温叙蹲下,捡起毛绒玩具塞她怀里,揉揉她脑袋,问:“我来?”
  越绵迟疑了一秒,想着贴身的东西都已经塞隔层了,剩下的这堆没所谓,立马抱着小水滴点头。
  “好了,”温叙抖开一条折得乱糟糟的牛仔裤,抚平折好,“别坐地板上,站起来,带着它去旁边玩。”
  越绵不乐意听,揪着手里的东西看他动作。
  “绵绵。”他侧头。
  越绵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嘴里还咕哝着:“温余又你怎么把那双鞋拿出来了,我要穿的!”
  “这双不好走路。”
  “那衣服呢!”
  “太薄了,不适合。”
  ……
  越绵看着他把许多东西拿出来放一边还不打算装进去,急了,“温余又你到底是不是在帮我收呀!我东西都让你给拿出来了,我都要的!”
  她指着那堆东西。
  “不都跟你说了用不上吗。”温叙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他叠着手头的东西,“不用带这么多,就去——”
  话没说完,刚才没能打到他的小玩具砸到了他肩头。
  不疼,那东西软绵绵的,她也没用力,纯粹是随手一抛,正好落在那。
  他转头,越绵还保持着向上抛东西的姿势,小脸上扬着无辜的笑容。
  温叙不气,但故意板起脸:“还收不收了?”
  越绵看看温叙,又看看整洁轻便了许多的箱子,认怂。
  顷刻间她弯了眉眼笑的甜甜的,走过去,捏着拳头替他锤肩膀:“又又小哥哥幸苦了!”
  温叙低笑出声。
  越绵不闹了,温叙效率高,很快就把她的行李收拾好了,还帮她把房间整理了下。
  于是,几秒前还笑盈盈叫着“小哥哥”的越绵用疑惑茫然的语气问:“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温叙舔了舔唇珠,手掌压在她头顶上乱揉,“过河拆桥跟谁学的?”
  不等她发脾气,他就起身走,“差点东西,你等等。”
  越绵气恼:“不等!赶紧走!”
  温叙下楼了,又很快回来,他拿了个小药包放进她行李箱里才合上行李箱。
  “少吃刺激性的东西,”他顿了顿,“估计你也不会听,药给你放这了,最好不要用到。”
  他抬头,就看见越绵死紧紧地捂着耳朵,一脸乖巧的看着他。
  “……”
  “还有呢?”越绵依旧捂着耳朵,言笑晏晏,“你说吧,我都听不见的。”
  温叙气笑了,迈步走到书桌面前,递那堆国庆作业给她,故意提议:“这个也带上。”
  “谁出去玩还要带作业呀,我又不是你,哎呀,我没手啦。”越绵双手拢着耳朵,大眼睛扑闪,“啊不对,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
  “又又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啊。”越绵一本正经的说着,表情欣慰,“请继续保持呀,你不说话的时候是你最棒的时候。”
  “行吧,你开心就好。”温叙捏了捏眉心,“早点休息,明天别迟了。”
  他走到门边,没忍住又叮嘱道,“注意安全,别什么都吃,多喝点热水,你肠胃——”
  嘭——
  他被关在了门外。
  门内的越绵嗓音拉得长长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第二天,越绵就跟江宿青出发了。
  有句话是这样的:
  两个人旅游,通常是一个人负责订来回车票酒店民宿景点门票,计划好目的地路线行程,衔接整体开销,查看好天气情况帖子攻略网友好差评,想好怎么看怎么玩怎么吃。
  另一个负责当弱智。
  越绵就负责当“弱智”,挂件小尾巴一样跟着江宿青一路玩一路吃。
  虽然两人同龄,但江宿青明显比越绵成熟靠谱多了,不然越绵再怎么撒娇,越家爸妈也不会同意让越绵跟她就两个小姑娘出去玩。
  短途旅行的第一天是去果川镇,山清水秀的小镇最多的是自然景点和特色小吃。
  越绵和江宿青从小吃街街头吃到街尾。
  没有温叙管着她,冷的辣的只要她想吃的都尝了个遍,好不开心。
  吃到好吃、能带走的就买,没一会儿就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
  留着晚上吃的提着,或者存放在寄存点,要当作伴手礼带回去的东西就近找快递点给寄回去。
  晚八点,天将黑,色彩艳丽的晚霞被暮色吞没得只剩一小块,又一点点的被掩盖。
  越绵她们不打算再逛了,打车回了民宿。
  江宿青先去洗澡,累得不行的越绵把自己铺在床上。
  她爱玩,可是不爱走不爱锻炼,美食美景撑着她玩过这一天,这会儿累得感觉全身都塞着浸水的棉花,又重又不舒服。
  连跟家里讲电话的声音都是恹恹的。
  越绵躺在床上用耳机讲着电话,顺便打开相册,把今天拍的照片挑挑选选,美图好拼凑好之后都发了空间。
  美滋滋地等着小伙伴们来羡慕嫉妒。
  几秒钟后就收到了回复。
  出乎意料的,是来自温叙的回复。
  越绵有不好的预感。
  她慢吞吞地点开。
  针对那一堆香辣可口、冰爽的东西,他是这样说的:
  多喝热水,随身带药。
  “……”
  谁要听这个啦!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
 
 
第8章 小哥哥
  越绵没有回复温叙的评论,她切出去从列表里找到他的q,不停歇地刷了几十个表情过去,按得她手酸。
  打断她的,是温叙拨过来的电话。
  “知道错了吧!”越绵躺平在床上,举着手机瞅着来电显示,得意洋洋的。
  她把手机拿近一点,果断地点了挂断,继续刷屏。
  几分钟过去,再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就要打扰你。”她闷闷不乐的踢了踢被子,回拨了过去。
  嘟嘟响了两声后被接通了。
  “绵绵?”
  越绵听着那端传来的声音,绷着小脸,语气硬邦邦的,藏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温余又你真小气!”
  “我怎么了?”
  她埋怨:“你不给我打电话!”
  下意识的忽略掉是她先挂了他电话的。
  温叙轻笑,通过电流传来的声音染上三分低沉磁性:“我以为你想发图不想跟我说话。”
  看她挂断后还兴致勃勃地给她发图片就知道她没事,他索性就不打了,等着她玩够了再说。
  “就不想!”越绵赌气,她听着对面隐隐的笑声,小脾气一上来就又把电话给挂断了。
  “哼!”
  这回刚挂就有新来电了。
  越绵粉团似的脸颊还气鼓鼓的,但眼角却不自知的弯起,挽着零星笑意。
  她故意多等了一会儿,听着手机铃声要结束了,才点了通话。
  她拖拉着嗓子,故作不乐意:“我不想接你电话的,可是来电铃声好吵。”
  半点都不心虚。
  “知道知道。”温叙根本不提她可以直接挂掉或者静音,从善如流,“是我想跟你讲话,感谢接听。”
  “嗯哼。”
  “好玩吗?”
  提到这个越绵一下来了精神,她眼里盈着光,语气都欢快了些许:“那当然呀,你都感受不到,超好玩的。”
  温叙不经意的开口:“还好吃?”
  “……”越绵下意识地按住音量键,把声音调到最小,才笑嘻嘻的说,“对呀,可好吃,跟你说呀,还是要辣一点的吃起来才有味道,搭配冰冰的东西,特别棒!”
  她一一给温叙举例子。
  说了一大通之后知道他要说她了,立刻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远的。
  “你啊,就惦记着吃了。”温叙感叹了声,“不是不让你吃,少一点儿……”
  依旧还听得到,还是贴着耳朵在耳里打转的,越绵侧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戴着耳机。
  她揪着耳机线,手指绕圈圈:“你吃不到你嫉妒我,不接受反驳。”
  “行吧,你说了算。”温叙自然而然的换了个话题,“房门锁好了?”
  “嗯那。”越绵说着,翻身下床,光着脚丫蹬蹬蹬的跑到门边给他拍照发照片,“你看!”
  骄傲得不行。
  温叙浅笑着夸了她几句。
  “完全没有问题的,不用你管的啦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话是这样说着,但现实是残酷的。
  睡到半夜,越绵被疼醒了。
  尖锐的疼痛在胃里乱扎,一阵一阵的疼,她缩在被窝里弓着身子,手捂在腹部,疼得小脸煞白,眸子里沁着水,要哭不哭的。
  越绵没出声,不想吵醒还在睡的江宿青,她紧攥着床单,眼睫一个劲的颤抖着,眼里的晶莹也跟着晃。
  耳机里流淌着的轻缓音乐并没有安抚住疼痛,反而让它变本加厉起来。
  越绵咬着唇,拉过被子捂住头顶,摸索过枕边的手机,关了音乐,看着屏幕发了下呆。
  她疼得眼睛都有点花了,攥着手机,凭着没由来的冲动,打开了拨号键盘,直接按下一连串的数字。
  正要拨出去的时候停住了。
  她想要打给温叙,骂他一下解解疼。
  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3点,温叙这人假期都是十点准时睡觉,手机也必定关机。
  越绵委屈地缩成一团。
  翻涌的疼痛激得她抽了一下,手指跟着颤,指腹点到了绿色的拨号键上。
  嘟——
  竟然没有关机。
  越绵有点愣,沉沉的待接声音里,她觉得痛感都被压散了不少。
  五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绵绵?”明显是被从睡梦里叫醒的,温叙的声音显得低且微哑,又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急切,“怎么了?”
  越绵鼻头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瞬间就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往下滑在枕头上晕开一圈水迹。
  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明明一点都不想哭的,但温叙的声音好像戳到了她哪个酸软的地方,没忍住,就哭起来了。
  “绵绵?”温叙又叫了一声,“你说话。”
  越绵不说话。
  “怎么了?”温叙耐心又温和的问,“睡不着吗?”
  越绵偏头在枕头上蹭掉眼泪,蹭的头发也乱蓬蓬毛茸茸的,她极轻的“嗯”了声。
  软软的鼻音,透着点哭腔,极为熟悉她的温叙一下子就听出来。
  他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不免有点焦灼,但还是很柔和:“绵绵不哭啊,跟我说怎么了。”
  越绵不回答,他就一直说着哄着,边跟她讲电话边发短信去问人江宿青的电话。
  越绵不是不想说,但房里还有其他人,她不想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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