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干枯死掉了,也不知哥哥回来看到会不会伤心?
纪湛:“那就现在去移吧,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就要往外跑,陆淼淼忙笑着制止了。
“虽然他人不在,但这贺礼也要生辰当日送才对,哪有提前送的礼?”
纪湛听到这话,激动的心情暂缓,“那哥哥生辰那日,我天不亮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竹林移小落竹。”
陆淼淼笑眯眯地点头。
“好啊。”
不可能永远都靠纪湛,打人要打脸,直接给周静月来次狠的,让她再也没空来惹自己,她既这般自得,又口口声声唤自己丑八怪,那就让她“主动”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她亲眼看看,谁才是丑八怪。
再有,上次自己大意了,让纪夫人起了疑心,这会子,她怕是在死命查自己身世了。
说实话,自己并不愿意回归原身的家庭。
这具身子太弱,刚来时身子明明没有问题,却能孱弱到走两步就喘息的地步,是长年思虑的缘故,一个什么样的家庭,等让才将将十五的女孩儿常年思虑,甚至到了行将就木的地步?
再有。
凉薄也好,自私也罢。
既然自己穿越了,这具身子现在就是自己做主,这身子已经十五了,已经嫁过了一回了,就算回了原本的家庭,就算有对原身好的人,怕是过不了一年又得被嫁人了,自己穿越一回,可不是为了体验盲婚哑嫁的。
既然这样,就让周静月“主动”出门,撕开这纪家的诡异情形吧。
最大的秘密给干女儿给撕开了,纪夫人怕是没心思查自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今天气死我了,遇到一个傻货,上来就说我眼睛上有东西,还想动手来弄,智障,那是爸爸的双眼皮贴!
第8章
这日,天刚破晓,天际鸦青水墨还淡,纪湛就已经到了梧桐苑,以为陆淼淼还没起身,正要去内室唤她,却见书房隐隐烛光传来,好奇跑了过去,然后就见陆淼淼独坐灯前专心看书,连屋里进人了都没发觉。
纪湛不解出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淼淼这才抬头,有些恍惚地看着纪湛,眨了眨眼睛,轻道:“你怎么来了?”看着陆淼淼神志还未归拢的模样,纪湛皱眉,“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说着伸手就要去抓书,陆淼淼忙合上书手背在身后。
“说话就说话,上手做什么?”
纪湛正要再问,朝阳的金光顺着窗台跑了进来,偏头看去,初阳正缓缓从山巅升起,算了,待会再说,便道:“别磨蹭了,快去给哥哥移小落竹。”
陆淼淼点头,“你抱花盆,我拿铁锹。”
手中的书一直没有放下,也带去了竹林。虽是盛夏,但清晨竹林清幽凉意甚浓,纪湛一边走一边随意问道:“你那个小尾巴呢?她不是一直跟着你的么?”陆淼淼望向银湖的方向,竹叶错落间,隐隐可见湖上小舟向这边而来。
眼帘垂了垂,道:“她还在睡呢。”
昨晚“劳役”了云橙大半夜,现在她还睡得挺死,若她在,周静月都近不了身。
纪湛不甚在意的点头,专心寻起品相好的小落竹来,小落竹和座兰很像,竹叶青绿宜放室内,陆淼淼站在原地扫视一番,手指着石桌旁边的一丛,“那株怎么样?”纪湛顺着陆淼淼的手看去,枝丫茂盛,颜色也嫩。
“就它了。”
提着铁锹就上前,用力一戳。
“去去去。”
陆淼淼赶人,将手中的书顺便放在了石桌上,蹲下,抢过了纪湛手中的铁锹,“这么用力,伤到根养几天就死了?你确定你哥回来还能看到吗?”将纪湛赶到一边,一点一点的从周围开始掘土。
这是个细致活,纪湛蹲在一旁看,蹲得腿都酸了才掘了一半的根出来,起身,捶着泛酸的腿,无聊的四处看,视线马上就落在了石桌上的书上,可没忘记刚才她防备自己的模样!斜眼看陆淼淼,见她专心致志,脚步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
周静月下了小舟,站在木阶上,仰头遥遥看着竹林后的梧桐苑,隐约可见院中高大的梧桐树 ,虽然大哥哥不在,静月也一直记着你呢。想到纪宁,周静月只觉心中暖春甚浓,连盛夏的燥意都祛除了。
兀自笑了笑,抬脚向竹林走去。
竹林中的石桌并不是最近的陆,但周静月每每都要往那过,因为大哥哥喜欢哪里,常常都能见到他独坐林中的背影,手中古书,手边香茗,一袭简单青衣,就比这整片竹林还要清贵,自己可以藏在后面看一整日呢。
心情愈发的雀跃,似乎又看到了纪宁坐在石凳上的背影,脚步忽地一顿,眸中暖意全然消弭,看到了正弯身背对着自己的陆淼淼。
这个女人在这干什么?
她霸占了大哥哥的梧桐苑,连这片竹林也不放过吗?!
眼睛一瞪,直接就要上前。
“好哇,你在看杂书!”
纪湛兴奋的声音传来,周静月脚步一顿,那个小混蛋也在?!
纪湛兴奋的抓着手中的书,洋洋得意的看着惊愕的陆淼淼,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一般,“你居然看这些情情爱爱的杂书,羞羞脸!”
纪湛刚才快速翻了一遍,这哪里是书,根本就是话本,讲的寒酸书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呢。
陆淼淼一下子起身伸手去抢,“你还给我!”
纪湛跳着躲开,洋洋得意道:“这是证据,我要把这个告诉哥哥,你心不定呢!”
陆淼淼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呢?看个话本就是心不定了?”
当然是心不定了,周静月心里愤愤反驳,干娘说了,这话本,好人家的女儿都不会看的,看了就会灭了人性,绝对不能沾惹的,这个女人这般丑,居然还想当狐媚子?正呲笑间,却听得那个丑八怪道:“你给你哥哥看了也没用,这话本就是在他书房找到的。”
大哥哥书房里的?
骗人!
大哥哥怎么会看那些书!
周静月不信,纪湛自然也不信,太过诧异,都忘了躲陆淼淼了,陆淼淼如愿把书给抢了回来,手里一空,纪湛回神,却是怒道:“你别污蔑我哥哥,我哥哥只看圣贤书的,怎么会看这些妖书!”
陆淼淼瞥眼,“我来了你纪家之后就没出去过,你以为这书我是从哪变出来的?”纪湛还要说,陆淼淼又道:“你可别说我让别人帮我买的,这家里,谁听我指挥了?”
“而且书房桌子上还有好几本呢。”
而且这书确实是在纪宁书房找到的,不过不是书架上找到的,而是直接拿去垫桌角了。
纪湛仍是不信。
“怎么可能呢!我哥哥怎么会看妖书呢!”
陆淼淼一脸不解,“什么妖书?这就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小孩子确实不能看,看了容易移了性情,但大人看看是无妨的,你为什么说它是妖书?”
纪湛:“可,可娘就说那是妖书呀,绝不能看的……”
陆淼淼摇头。
“我从听停过这样的说法。”
纪湛急了,不愿相信自己哥哥看了“妖书”,亦不愿相信娘在骗自己。
“我去问娘!”
丢下一句撒腿就往外跑,陆淼淼忙两步追了上去拽住他的领子。
“你去问夫人,就不怕你娘怪你哥?!”
纪湛挣扎的动作一僵,静站片刻,茫然抬头看着陆淼淼,“那我该去问谁?”看着小胖墩不可置信的双眼,陆淼淼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了掩饰纪家的诡异,把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东西都说成妖魔了,纪湛是男儿,不可能永远拘在内院的,他总有长大的一天。
纪夫人在想什么?
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道:“问你哥哥,等他回来你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纪湛仍犟着,陆淼淼弯身将已经挖出来的小落竹移到了花盆里,弯身抱起花盆,“我们去湖边取点活水吧,你哥哥的生辰贺礼呢,晚些要萎了。”纪湛终是点头,垂头丧气地跟着陆淼淼往湖边走。
纪湛不好过,周静月也同样如此。
大哥哥是自己爱慕的人,而干娘,就是这纪家的天,明明是妖书,为什么大哥哥会违背干娘的意思?周静月也不愿相信,可那个丑八怪说的没错,她都没出过门,家里也没人帮她做事,不可能有人去帮她买书的。
那些书,真的是大哥哥的?
大哥哥都看了?!
看着陆淼淼和纪湛去湖边的背影,周静月快速向梧桐苑跑了过去。
将小落竹放在了窗台,又送走了有些丧气的纪湛,陆淼淼转头看向书桌,上面的四本书已经不见了,那些书,确实都是纪宁书房里的,不过桌上那四本,只有三本是真的。
揉了揉还在酸着的手腕,虽说自己当初练过毛笔字,到底是业余,几天的时间写了三万多字,还是有些勉强,又打了个哈切,为了上纪湛上钩,天没亮就起来了,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等着吧。
晃晃悠悠回屋补眠去了。
周静月,你可千万别辜负你骄纵任性,胆大妄为的人设呀,你要是崩了人设,这出大戏就开不了头了~
…………
周静月将书抱回了院子,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这事不能让干娘知道,本来干娘就不喜大哥哥,若是知道这事,怕是更恼大哥哥了。
大哥哥真的看了“妖书”吗?
周静月将书丢在了桌子上,自己却远远的坐在了窗下的竹椅,神色亦有些慌张,干娘说得真真的,这些话本都是妖怪写的,人看了,人性就没了!
可是……
大哥哥看过呀,大哥哥还是那样出色,并没有一点问题。
周静月心中不停挣扎,半响后僵着身子起身,抿唇慢慢靠近,站在桌边半响,天平还是偏向了纪宁,牙一咬,伸手。
大哥哥看过的,我也要看!
周静月一鼓作气打开了话本,埋头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开心,买到一个肉超级多的榴莲!足足开了六盒半的肉出来,都夸我会选=v=
我超级爱榴莲,我男票极度不能接受榴莲,我吃榴莲的时候最爱亲他了,
今天问他是什么感觉
他说被一坨屎给压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9章
捷报战鼓传来时,将士们的欢呼震入了云霄,手中染血的□□高举,纪宁站在一处望台上,听着将士们的欢呼,清眸也染上了笑意。身旁的代林从欢呼中回神,侧头看着纪宁,□□直立,竟弯膝下跪。
“此战全仗先生大才!”
纪宁依是一身青衫黑布白底鞋,身姿瘦削欣长,就是一文弱书生的模样。代林忽然想到纪宁初进军营时,那时自己远远看了一眼,心中还生了鄙夷,送个书生来军营做什么?结果就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神机妙算,算尽了敌军动向。
纪宁微惊,为弯身去扶。
“代副将不可这般,隽仪受不起。”
隽仪是纪宁的字。
代林:“先生自然受得起!”
代副将顺着纪宁的力气起身,双眸繁星愈浓,崇拜已然溢出了满身。
“这次若非先生看出了敌军的调虎离山,又算真了敌军粮草所在地,此次战役万不能这般快速,战线一旦拉长,军士,武器,粮草皆有所损,先生凭一己之力将这些损耗扼杀,东西尚不算什么,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先生救了这么多人,自然当得起!”
代林的话落,周围回过神的士兵们纷纷上前把纪宁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恭维起来,激动之时,甚至想把纪宁抛上天,纪宁一谢再谢,好半响才挣开了人群,亦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挑营中小路回自己的营帐。
当看到桌上躺着比往常更厚几分的信封时,顿了顿,弯身伸手。
除了一封信件外,竟还叠了一方四折的画卷。
纪宁展开,看到画卷的那一刻,眼神一滞。
三面墙高木架,书籍满屋,是自己的屋子。
只是……
墙色已比自己离开时暗了几分,书架也失了木色,窗台上的花也萎了。
纪宁眼帘半掩,亦掩不住眸中浓浓的失落,她就这么厌恶自己么?连让人保持屋子整洁都不愿?心里却异常平静没有半分异样,大约是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以为奇了?眨了眨眼睛,视线看向画上的女子。
她一身简单白衣,青丝顺展至腰下,背对着,低头似乎在弄什么,手边隐约可见抹布一角。
“隽仪!”
粗狂激动的声音响起。
纪宁回头,手将画纸快速折了几叠放在袖里,刚塞进去,门外的人也进来了,银甲帖盔,束樱□□,年岁大约三十出头,眉目方正一脸英气,正是李猛李将军。
纪宁:“将军。”
上前行礼。
刚弯身就被李猛给扶起来了,哈哈大笑道:“隽仪,这次又是你的功劳,多亏你了!”纪宁谦虚笑道:“这是属下该做的。”李将军不赞同道:“谦虚是美德,但不能过度谦虚了,这次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想要什么?
纪宁看着李猛爽朗的笑,忽然曲腿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
李猛弯身正要去扶,纪宁抬头,“李叔。”
这一声李叔,叫得李猛都有些恍惚,纪宁一直恪守礼节,哪怕自己和他父亲是生死之交,在军中他亦不曾亲近唤过自己,这会子怎么叫上了?看着纪宁清润的眼,李猛的动作僵住,等着他的下言。
纪宁:“李叔,两年之期已至,我该归家了。”
李猛顿住。
是了,当初纪宁来军营,是因为纪长德的遗言,也拜托自己,好好教养他一番。他是好友的儿子,自然会为他打算,本想他快活过两年也就罢了,谁知这孩子竟是个天生的谋事,太聪明了,短短一个月就在军中站稳了脚,丝毫没有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