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小仙女——原和
时间:2018-09-04 08:59:06

  青少年艺术拓展中心不远处就有社区卫生站, 邵南洲直接就朝着那边走了去。
  当两人走到卫生站的时候, 值班人员看见为首的邵南洲脸上的伤势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当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钟茴身上的时候,就变得有些了然了。她脑中已经补充了九十年代港片里的古惑仔, 为了自己的女票跟人斗殴。
  不过, 看在邵南洲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 她也就勉强收起了心里的那点轻视。
  “先过来上药。”她走到了一旁的玻璃柜前,在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消炎的红药水还有医用棉签什么的。
  耳边听着金属还有玻璃撞击的声音,邵南洲面色如常。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些的钟茴, 却紧张地捏住了大腿。
  “嘶——”一声惨叫从邵南洲的嘴里传出来,医护人员原低着的头瞬间抬起来瞧了他一眼,声音都带着几分笑意了,“你叫什么叫?我都还没有上药, 你这脸又没有破皮,上药也不疼。”
  邵南洲郁闷,他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那只小手, 对着钟茴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钟茴,你再不把你的手从我腿上给挪开!”
  “啊!”钟茴被邵南洲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 垂目这才看见自己的手刚才掐住的是身边这人的大腿。“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道歉,难怪她刚才没觉得一点疼,原来……
  邵南洲是故意对钟茴凶的,他突然想到了走出饭店前钟茴说怕他在路上再被人给打了,他心里暗忖,这个别人不会就是钟茴说的她自己吧?现在看来,反正是这样的。
  “你个男娃娃,还对自己女朋友这么凶!还是个男人么?”医护人员是个女人,她个子很高,钟茴这一米六出头的个子,在她看起来就很“娇小”了。白软的小姑娘,微红的眼眶,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看了从心里都会那么不受控制地产生出一点保护欲,这是强者对弱者的先天性的爱护。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可,眼前的两人,脸色却突然都一下爆红了。
  邵南洲不是没有被人强行“凑CP”过,但每一次,他都是极为不耐烦当场反驳了,也不管对方女孩子会感到多么窘迫。可现在,被误会的那个瞬间,他却迟疑了。
  钟茴反驳了,“他不是……”可是她的声音太小,存在感太弱,直让跟前的人给忽视了。
  这一次,邵南洲就没在反驳了,一团带着特殊的味道的湿哒哒的棉签,贴上了他的颧骨处。
  “别说话,我新来的,你要是一说话,我万一把棉签塞你嘴里就麻烦了,这是外敷药!”给邵南洲上药的年轻女子说得颇是振振有词,好像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
  邵南洲却听得想要吐血了,什么鬼啊!“我受伤的脸部跟嘴巴相差的还是很远吧?”邵南洲忍不住开口了。
  没意外的,药水没送进他的嘴里,可给他上药的人却给了他心灵上的“创击”,“哦,那可能是因为你脸长,脸短的距离就很近了。”
  “噗”“噗”“噗”,邵南洲觉得自己的胸口一下就中了无数箭,心口好痛!等到上了药,邵南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卫生站。
  “喂!小伙子!还没付钱啊!”上药的小姐姐在邵南洲身后就差摇旗呐喊了。
  “我来吧。”钟茴辛苦地憋着笑,开口道。
  已经出了门的邵南洲,第一次觉得什么叫做羞愤欲死了。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窘迫啊!脸长!他像是脸长的人吗!还不如刚才就把那带着药水的棉签给塞他嘴里呢!
  钟茴给了钱立马就追了出来,就看见了邵南洲已经黑了的脸,眉宇间,都还有丝丝郁闷。
  不知道为何,看见这样的邵南洲,她竟然觉得亲近了很多,也没什么顾虑地就笑了出来。
  “呀!你打我!”钟茴看着眼前某人收回去的手,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她没眼花,刚才就是邵南洲给了她一个爆栗。她瞪着眼前的人,眼里满是控诉。
  看见钟茴微微红了的额头,还有她那震惊的终于不是带笑的眼睛,邵南洲这才觉得心情舒坦了些。“就打你怎么了!”他语气可嚣张了。
  钟茴跟他熟络了,也没掩藏自己的小爪子,一脚就踩在了邵南洲的鞋面上。“哼!”她从鼻腔里发出了冷嗤,然后施施然就从邵南洲跟前走过去了,也不理会身后的人是怎么样的龇牙咧嘴。
  “小学生!”邵南洲在她背后大叫,“你完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踩的不是我的脚!是我们班的荣誉!”
  钟茴回头怒视了他一眼,她认为这个时候邵南洲都还在逗她玩。
  “下周我就要参加运动会,报名了两个项目,五十米接力和一千二百米长跑!你现在可不是踩下的是我们班的荣誉!”邵南洲睨着她,目光带着傲娇,像是在说小丫头片子,你现在还不乖乖过来跟我认错?
  钟茴一愣,她还真忘了这事儿。原本他们班的女生都不多,她这样子,身体素质明显很差,从来都没参加过什么训练的,就准备去报拉拉队。结果,负责拉拉队的人是谢婷,谢婷一口就拒绝了,还说什么人已经够了。
  有心想要给班级出一份力,结果既没有参加拉拉队,也没有报名任何比赛,钟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潜意识她都已经把自己排除在这场运动会之外了。
  现在听邵南洲这么一说,她猛地一下才记起来,邵南洲也上他们班的主力之一,结果主力的意思现在很明确,就在控告她一脚给踩了班级的希望。钟茴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了……
  她走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邵南洲,眼里又是无奈又是倔强,无奈是对邵南洲的,那点倔强却是对自己的。对于没有参加运动会,钟茴还是很难受的。她表现地很不在乎,倔强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其实有些难过。
  突然,钟茴就蹲下了。
  邵南洲一愣,然后就听见跟前蹲着的姑娘闷闷开口,“我背你。”
  她声音执着,又带着几分郁闷。
  这是什么鬼!这是邵南洲的第一个反应,他可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钟茴就那么点点高,要怎么背?他的双腿都拖在地上吗?想想那画面,邵南洲就觉得辣眼睛。
  他单手就将蹲在地上的钟茴给“揪”了起来,像是上一次去KTV的路上一样,直接抓着钟茴的后领,就将她提了起来。他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跟前双脚只有脚尖在地面的钟茴,“你这小身板,怕是我压上去,就……”
  这话太有歧义,加上邵南洲的那双眼里都泛着不怀好意的目光,钟茴大囧,伸手就直接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嘶——”可她忘了,现在她手里都还提着药水瓶,而伸过去捂住邵南洲的嘴巴的正好就是她提着口袋的那只手。刚才才上了药的脸颊,这一次,冷不丁的,被迫亲密跟玻璃瓶“贴面”,原已经受伤的脸再一次遭受了撞击。
  邵南洲疼的龇牙咧嘴,他一双眼睛带着熊熊的怒火,死劲儿地瞪着跟前的人。可是站在他跟前的钟茴却是因为刚才捂住了男孩子的嘴巴的那个动作,接触到陌生的体温的那一刻,就像是触电一样,瞬间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现在都还不好意思跟邵南洲对视,自然也就收不到现在某人眼里的“凶光”了。
  “今天该看黄历出门的。”邵南洲的声音变得憋闷了,他又不能真的拿钟茴怎么样。面对钟茴,除了无奈,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了。
  钟茴只觉得自己的头上落下了一只大手,很明显,这还是一只捣乱的大手,那只手在她的头顶“胡作非为”,将她一头软软的柔顺的长发瞬间就“蹂-躏”得像是鸡棚了。而那只大手的主人,现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舒坦的笑,像是报仇了那样。
  钟茴感觉到自己的发型正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时,顿时就抬头,预备一手就拍掉邵南洲作乱的手的,可她的动作太迅猛,邵南洲都来不及反应,那只原本揉着钟茴头发的手,瞬间就变成了捧着后者的小脸了。
  “流氓!”钟茴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朝着后面退了一大步,眼神戒备地看着跟前的人,那目光,活脱脱就是在看着一无赖啊!
  邵南洲也有些尴尬,他的手都还停在半空。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了,邵南洲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腹乃至掌心都清楚地感觉到手下的柔嫩,还真是像牛乳一样,滑滑的,手感好极了。
  钟茴早早就红了脸,她转身欲走,结果都还忘了现在她还提着邵南洲的药水。走出两步,她又急忙转身,一下就将手里的红药水瓶子使劲儿地朝着邵南洲怀里“砸”去,“还你!”说完,她憋着那红扑扑的脸蛋,离开了。
  车水马龙的街头,胸口都被刚才的女孩子刻意的力量砸得有些生疼的少年,眼里有过些笑意。
  
 
    
第29章 
  周一上早自习之前, 邵南洲一共转过来了二十七次,每一次都是想要跟钟茴撘话的,可都被后面的人给无视了。
  陈海伦一边啃着面包, 一边对现在自己哥们儿的这种举动嗤之以鼻, “喂,南洲, 你看不出来人家是不待见你啊!从前怎么都没见你脸皮这么厚呢!”
  沈岑早就被邵南洲这种转来转去“骚扰”她的宝贝儿同桌感到很不耐烦了,现在陈海伦一说话, 她顿时就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盟, 随即就应和着说:“对嘛, 你看不出来小茴不想见你啊!小心下次小茴给老师主动提出要跟你分开座!”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岑的警告起了作用,邵南洲都还跟安分了。直到,早自习下课后, 看见出现在门口的顾长青为止,他都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坐在位置上没动。
  坐在靠近门口的“金锁”看见顾长青,都还没让门口的人开口, 就直接冲着中间的沈岑喊了一声,“沈岑,有人找!”
  可这一次, 顾长青不是专门来找沈岑的。
  “邵南洲,你出来。”站在门口的顾长青面色沉沉的,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了。
  这一次, 不仅仅是引起了邵南洲的注意,他们前后这两排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顾长青身上。
  邵南洲走出去了。
  后面那一排的沈岑和钟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钟茴先开口了。“前天是怎么回事?”那天她有机会问邵南洲的,但是她看得出来,邵南洲其实心里也不太好受,她当然不会去做在新伤撒盐的事。
  意外的,沈岑也摇了摇头,“我追出去的时候,长青已经不在了。我给他打电话,他却没有接,海子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而在此时,顾长青已经和邵南洲一起走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邵南洲是跟在顾长青身后的,这一段路程,他一句话都没说,两人就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走了上来。
  天台上空无一人,马上早上第一节课的铃声就要拉响了,这里出了才上来的这两人,就只有呼呼的风声了。
  “你……”顾长青开口,才说了一个字,目光落在了邵南洲那明显有些滑稽的脸上,眼里有些后悔,还有些惭愧。不管怎么样,那天的事情都还是他冲动了。
  跟顾长青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邵南洲怎么会读不明白现在他眼里的那些意思?他勾了勾唇角,模样看上去有些不羁,漫不经心像是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一样。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咧嘴:“这儿没事。”
  闻此,顾长青脸上的紧张这才消失,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对不起,那天是我鲁莽冲动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吗?”要说真有什么,那也就在被打的那一下,邵南洲还真的是有点郁闷。但是要说就因为这事儿,他就跟顾长青之间有点什么嫌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顾长青于他,很重要。
  像是知道他就会这么说一样,顾长青露出了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苦涩。邵南洲看了,就知道现在恐怕顾长青是要跟他摊牌了。
  “你,那天看见了还有谁?”半晌,这话才从顾长青那嘶哑的嗓子里磕磕绊绊地被吐了出来。
  他现在的声音一点都不低沉,反而有些像个破锣,嘶哑地有些难听。
  邵南洲对上了说话者痛苦的双眼,他心里同样不好受。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手就按在了对方的肩头,“长青……”男人之间安慰的话不用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表明。
  “告诉我!”顾长青突然拔高了声音,他像是在发泄一样怒吼,身影却渐渐变得佝偻。
  这种情景,让看得人都觉得心酸。在那天顾长青在朝着邵南洲出手的时候,邵南洲就知道了顾父对于顾长青来说,意义实在是太不一般了,恐怕顾长青一直都当他是偶像,是自己奋斗的目标,可是有一天,这目标突然倒塌了。
  “不清楚,真的,那天的情况我也跟你说明白了,我跟钟茴在暗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从声音推断。长青,那也不一定是叔叔……”他用之前顾长青反驳自己的话来安慰他。
  “别安慰我了。”顾长青嘴角挂着一丝冷淡的笑,这不是对邵南洲,随即这抹冷淡又变得有些苦涩。“我回去后,向我妈打探了几句,知道了你说的那天晚上她没出门。而根据你说的钟茴应该是出现在那场生日会上,我也有认识的人是我爸生意上伙伴的儿子,从他那里问到了我爸当天是去了酒店的。”
  邵南洲没说话,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质疑的无疑是对顾长青精神的摧毁。
  “你是不知道,我妈虽然没管公司的事情,但是跟那些富太太的关系极好,每一次出席稍微重大一点的场合的时候,我爸都是带着我妈的。男人谈生意,有的时候也需要女人之间的那点牌友关系。可这一次……”后面的话顾长青没有再说了,他已经痛苦地皱起了眉头,脸色惨白。
  看着顾长青现在这样子,邵南洲觉得有些无力。他在心里叹息一声,再次拍了拍顾长青的肩头,“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他那天也是真的没有见到那两人的模样,再说,那女子的声音,他甚至都是从未听过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顾长青脸上出现了一抹纠结。他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南洲,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妈,她似乎不知道我爸的事情,可是我能怎么开口?那也是我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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