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小仙女——原和
时间:2018-09-04 08:59:06

  钟茴急得快要哭出来,他们考完试后直接聚餐,根本没带手机,现在就算是想要联系谁都没通讯工具。“我,我不走!”她使劲儿拽住了邵南洲的衣角,不松手。
  
 
    
第62章 
  “哟, 你们俩商量够了没?还以为这是在泰坦尼克号啊!我们哥几个说了让你们谁走了吗?”身后小混混的声音传了过来,桀桀地笑着,“小妹妹要不要来跟哥哥们玩玩啊, 保证比你身边这小弱鸡有意思哦!”说话间, 后面那群人迅速将钟茴和邵南洲两人包围了,眼神不安分地在落在她身上。
  邵南洲将钟茴护在自己身后, 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厉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要钱, 他没意见, 可要是这群人有别的什么念头, 他可就不答应了。
  “哟呵,小哥你别着急,我们只是想要找你身边这小妹妹玩玩, 别紧张,我哥们儿说话是有点凶。嘿嘿,只要你把小妹妹交给我们,今晚肯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如果, 嘿嘿……”这一次换了个黄毛说话,他在邵南洲面前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模样凶恶。
  邵南洲感觉到身后拽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在抖个不停, 他能感觉到钟茴的紧张。将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一群癞□□也想吃天鹅肉?”说话间,邵南洲猛地一下将钟茴朝着后面使劲儿一推,转身就跟那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他先发制人, 在开始似乎真占了上风,一拳就将最开始大放厥词的人揍得偏了脸。可同时,邵南洲自己也挨了一击,黄毛给他的肚子上来了一脚,瞬间他就弯下了腰,不过下一刻,邵南洲也抬脚了,像是一阵风扫过,直接揣在了黄毛的膝头,让他不得不跪在了地上。
  剩余两人见自己同伴都被打了,不由都朝着邵南洲扑去,三个人顿时厮打在了一起。
  黄毛缓过来时,恶狠狠地将匕首在手中转了好几圈,大步就朝着背对着他现在毫无防备的邵南洲大步走了去。月光下,那把匕首,泛着冷光,带着令人感到不安的气息。
  随后,那只握着匕首的手臂高高扬起,重重下落。
  “不——”钟茴大叫一声,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冲向了黄毛,伸手替邵南洲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噗——”是匕首刺穿了肉体的声音,钟茴惨叫一声,声音大到回荡在了整条小巷子里,甚至将路边民房的住户都惊醒了。已经有好几家的窗口都亮了灯,有人拉开窗帘,拿着手电筒扫射着下面的情况。
  见血了,钟茴痛得倒在了地上,黄毛几人被手电筒扫射到,冲着阳台上好事的居民乱骂了两声,卷起匕首就逃跑了。而钟茴,现在已经蜷缩在地上,掐着自己手腕,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邵南洲来不及抹掉自己嘴角的血沫子,在路灯下看着钟茴被刺穿的右手,脑袋就像是被谁打了一闷棍一样。前所未有的慌张,将他牢牢包裹住了。
  钟茴在被邵南洲抱起来去医院的途中就已经陷入昏迷了,是被痛得晕了过去。整个手掌心都被刺穿,在救护车到来之前邵南洲衣服已经有了一大片被鲜血溅湿,这上面全是钟茴的血。刚才的匕首,将她掌心的大血管割破了。
  送到医院,邵南洲联系了家里人,不久后,邵父和杨正几人都赶来了医院。
  吴湘在接到电话时已经被吓晕了过去,现在赶过来的只有钟里和杨正。
  “怎么回事?”钟里步子迈得最大,他几乎是从下车后跑过来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邵南洲此刻的样子很狼狈,再也不见白日的意气风发,他抱着脑袋,闻言抬头,“医生说要手术缝合,可能神经会受损。”
  钟里像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他猛地抓住了邵南洲胸口的衣服,将他狠狠地抵在了墙上,另一只手的手肘卡在了他的脖颈处,声音带着沉痛,“她受伤了,你又在做什么?小茴难道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在那一瞬间,钟里脱去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变得凶狠,像是被偷了孩子的狼。
  面对暴怒中的钟里,邵南洲没做任何抵抗,他只是垂着脸,“钟哥,你要是想打我就打吧,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的话音刚落,一击带风的拳头就落在他脸上,邵南洲被打偏了脸,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可他就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你当然该打!”钟里的情绪有些失控,“早知道是这样,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把小茴交给你!”说完,钟里的拳头再一次抡了起来。
  “钟里!住手!”随之而至的杨正看见这一幕,赶紧出声呵斥,“你妹妹还在手术室,你在这里打人?凶手还没抓到,把怒气迁怒在他身上,有用吗?”杨正拧着眉道。
  邵南洲被钟里松开,他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叔叔,钟哥没错,我是该打。要不是因为我,小茴也不会受伤……”他的眼睛里,色彩在渐渐消退。
  邵父赶了过来,他看着在白炽灯下面容惨淡的儿子,走过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朝着邵南洲踢了一脚。“起来!”带着威严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传开。“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在来的路上,邵父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邵南洲羞愧地低着头,从地上站了起来,“爸,是我的错。”
  邵父冷哼一声,“身为男儿没保护好身边的姑娘,没人说这不是你的错。现在人都进医院了,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失魂落魄?赶紧给我去找人,我要看看洵北市还有哪些亡命徒,连学生都不放过!”邵父教训完邵南洲,转身走到了杨正旁边,“抱歉,你女儿的医药费我们这边会全包。”他家的傻儿子的那点心思,他们做父母的哪能不知道?
  大家都是洵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平常没什么交集,但对彼此尚有耳闻。杨正深吸一口气,像在平复心情一样,“先找人吧,我已经让我在交警队的朋友帮忙找一找录像了,小茴他们经过的巷子里面没有摄像头,可街道外面都有,希望能找到。一定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邵父点头,“我也去帮忙,南洲就留在这里守着小姑娘吧,怎么说也是因为他才受伤的。”就是因为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邵父才这般开口。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好歹也要让人家姑娘家里人看到点诚意吧。
  双方家长协商好了,分头找人。钟里和邵南洲都守在手术室外面,一言不发。
  钟茴醒来的第二天被告知以后她不能从事执笔画画的事业,因为肌腱断裂,缝合部分不能承受重荷。她觉得似乎有一束光,从她眼里飘走了。她看着医生,眼里像是没了焦距那样,“所以,我是不能再继续画了吗?”她声音小小的,带着无助和可怜。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点头,钟茴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她说。
  片刻后,病房里只剩两个人了。邵南洲轻手轻脚走到了钟茴身边,他望着钟茴受伤的那只手,眼里有挣扎有压抑,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他一定不会让钟茴来保护他而付出这样的代价。“钟茴,对不起……”病房里,有少年带着哽咽的声音。
  相处三年,钟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邵南洲。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睫毛濡湿的少年,用另一只手去抓住了跟前的人。“如果在我的手跟你的命选一个的话,我还是选你的命啊!”她轻声说,昨晚那一刀如果她不挡下的话,就会切入邵南洲的后腰,刺透他的肾脏,那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的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傻瓜,可你以后就不能画画了……”突然之间,他就觉得很心痛。大手反手将那只小手握在了手心里,然后,邵南洲低头,将钟茴的手背抵在了自己额间,“怎么办?”
  他不是在问钟茴,而是在问自己。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那么希望自己是医生,能够妙手回春,让病床上的人重新捡起最初的梦想。
  钟茴也沉默了,她现在其实很想安慰自责的邵南洲,可她自己都觉得伤心死了,连自己都治愈不了,更不要说去治愈别人了。
  行凶的人在这天傍晚就抓住了,有了杨正的人脉和邵父的施压,这起恶意伤人案破解地分外迅速。晚间,邵南洲去了警局指认,而吴湘也从家里赶了过来。
  看见长辈,钟茴终于在吴湘怀里放声大哭了。心里不是没有委屈的,只是被压制地太久,找不到人哭诉。现在看见吴湘,就忍不住了。
  “妈妈,我要怎么办呐!”她像是个在夜间丛林里迷路的小孩,又害怕又不知所错,在面对突然失去的未来和梦想,变得迷茫恐惧。
  吴湘也掉眼泪了,她摸着钟茴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咱们也不是一定要画画的不是吗?世界这么大,小茴难道就没了别的想做的吗?只要是你想做的,我们都在身后支持你。爸爸妈妈,还有你哥哥杨叔叔,都支持你。”
  钟茴哭得更厉害了,她在大海上航行,突然失去了航海的目标,难免会变得无措。眼泪是她发泄的唯一途径,直到她哭得累了,还扯起了嗝儿,这才松开吴湘的手。
  这时吴湘的电话响了,她接起后说了两句,将手机递给了钟茴,小声说:“你爸爸打来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吴湘不敢隐瞒钟谭文。
  钟茴用左手拿着手机,咬了咬唇,“喂,爸爸。”
  “很痛吧?小茴有没有掉眼泪?”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钟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现在又有了要冒出来的趋势。
  “很痛啊,像是被人偷走了手一样。”她娇气地开口,带着鼻音。
  钟谭文在电话那头听得鼻子也有些发酸,就算是军中的铁血将军,可自己孩子受伤了,他也会觉揪心。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对自己孩子受伤无动于衷,“别怕,会好起来。也不要哭鼻子了,都是的大姑娘了,也要学会坚强,接受现实,努力向前。”
  钟茴狠命地咬住下唇,重重点头,“嗯。”她不敢多说一个字,怕说出来就忍不住又哭了。
  医院的日子并不算单调,钟茴出事后,陈海伦和沈岑几人几乎是天天都泡在了医院,陪着她,就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了309病房每天是最热闹的。
  邵南洲这天早上又早早来了病房,吴湘前脚才进门,他也进来了。
  “南洲,早啊!”吴湘温和地跟他打招呼,两家人看着这两孩子之间的相处,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虽然这次事情发生的突然,但吴湘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两个孩子都是受害者,根本谈不上说谁亏欠了谁。“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来跟小茴一起吧?”吴湘邀约着说。
  邵南洲走过去,没拒绝,他手里还提着水晶虾饺和流沙包,本来也是打算一起跟钟茴吃早饭的。
  吴湘店里有事,没在病房停留太多时间就离开了。邵南洲问钟茴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是阴天,外面也不热。
  住院部下面是医院的花园,占地面积很广,还有健身器材。花园平常很多等待康复的病人在这里散步聊天,不过现在时间还很早,人还很少。邵南洲走在钟茴身边,突然他听见了女子的声音。“我决定换个专业了。”
  钟茴声音轻轻的,像是晨间的薄雾,很容易飘散了。
  
 
    
第63章 
  在她说完这话后, 邵南洲站在原地,僵住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谁也没有主动谈及这个话题, 好像大家都暗地里约定好了那样, 其实都是因为害怕,怕钟茴伤心。现在, 钟茴自己主动提出来了,邵南洲牵着她, 状似用着很寻常的语气问她:“想学什么?”
  决定放弃画笔, 这对于钟茴来说, 做出这个决定一点都不容易。可钟谭文在电话里对她说,要向前看,总不能一直做一个固步自封的人吧?放弃自己一直坚持的类似于信念的东西, 对她而言,不容易,可生活还要继续。钟茴努力拉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可我不想放弃画画,所以就选择一个跟它相近的专业好不好?”
  她的信仰还在,梦想还在, 只是可能需要换一种表达方式了。望着这样的钟茴,邵南洲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我们都会支持你。”
  钟茴抬头想冲他笑笑, 不过目光一愣,看在不远处,她突然伸手晃了晃,“哎,邵南洲,快看,是叔叔阿姨诶!”这段时间,邵父和邵母也没少来病房,钟茴跟他们都相熟了。抬头那一瞬间,她就发现两人了。
  可是邵父并没有发现在梧桐树下的他们,而是扶着邵母朝着门诊部走去。
  “怎么回事?”钟茴举高的手不由放了下来,“叔叔他们好像不是来看我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钟茴见身边的人脸色不好,试探开口。
  两人跟上前,谁也不知道今天的一切,会改变未来的很多很多事。
  从一楼的挂号大厅走到了三楼的内科的肠胃诊室,因为钟茴还穿着病号服,似乎值班护士也没怀疑什么,两人就站在诊室外面听墙角了。
  “……我的建议还是住院,以后这种镇痛持续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仅仅依靠人为的压制是不行的,需要药物治疗。邵太太你也是我的老病人了,知道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身体其他部位。可能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种疼痛会加重,放弃化疗和手术,但这不代表你不能选择减轻一点痛苦是吧?邵先生,你也可以说服一下你太太,我没见过哪个胃癌晚期的病人还不住院的。”
  邵父沉默了,不住院是因为前段时间邵南洲准备高考,邵母不想自己儿子担心着急。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医生也有些生气了,“难道你不知道肿瘤也会破坏血管的吗?那个时候会伴随着呕血等症状的发生,你身边没个医生怎么行?胃痉挛估计你也感受过了,随着病情加重,以后这种现象只多不少!如果癌细胞转移到你的肝、肺、胰、骨骼这些地方的时候,又会有新的症状迸发,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固执啊!”
  “住院吧,樊静。”邵父叫了邵母的全名。这个时候,其他的话都是多余的。“南洲已经毕业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瞒着……”
  “瞒着我吗?”突然,站在诊室外面听完了对话的少年走了进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里面的人平静说。
  对于突然出现的邵南洲,邵父和邵母都有些慌乱,“南洲,你怎么在这儿?”邵母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目光又落在少年身边的女孩身上,“小茴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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